七月三日,新化社日報。i^
據最新消息,日本新任首相江田水今天強勢的宣布,釣魚島為日本領土,並且將在釣魚島常駐軍隊。
七月四日,海東晚報稱,東海最近時常出現漁船觸礁事件,並且在前晚,一家遠東公司的遠洋油輪在渤海海域擱淺,造成原油泄露事件。
七月五日,陽城早報,廣州出現大量群眾上訪事件,據最新消息,參加者已經上萬,據悉,廣州軍區派出了軍隊進行維和。
七月六日,前星耀大聯盟總裁方星一紙訴狀將金城市政府告上了最高法院,指責部分地方官員私吞民眾資產,雇凶殺人,並且囚禁了商業大聯盟幾位高管。
一則則聳人听聞的消息徹底顛覆了民眾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似乎在一夜之間,這個社會就變了,變得陌生而恐怖起來。
民眾習慣了和諧而安逸的生活,哪怕很多時候都受到著不公平的待遇,但只要能吃飽肚子,大部分民眾就會滿意,並且得過且過。他們很知足,也很膽小,害怕失去現在表面平靜的生活。
可惜,有人不想讓他們繼續渾噩下去。
這個人,是島主、是至善、是我。
島主就是我的老爹,他想控制俗世,以天下萬民為籌碼,與九天之上的神仙們談判。
至善,則是一心要升天,他不斷的選擇著主人,為著自己的夢想而奮斗,哪怕天下血流成河,也不能讓他顧戀分毫。
而我,卻是在這兩個大鱷之間游走,不得不游,不得不走。
最近的這些動作都是我搞出來的,為的,就是造成一種一觸即發的局勢,讓島主緊張起來,更讓至善緊張起來。
俗世是島主的基礎,他不會容許俗世亂套;而本著敵人的痛苦就是快樂的原則,至善會很希望社會亂起來,而且,他還會煽風點火,然後再火上澆油。
只不過這個風有多大,會澆多少油,我確定不了。
明天就是七月七,鵲橋高起,牛郎與織女相會的日子;同時,也是島主來接受合歡之神洗禮的日子。
這個日子,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非常重要。
我自從老板娘那里得知合歡之神的消息後,就苦心營造著這個局。如今,無論是國外、國內、還是俗世、江湖道,都已經動了起來。%&*";
大動,大到可以影響到社會根基的動蕩。
無論是日本不顧開戰風險的貿然舉動、還是廣州事變,都會讓老爹跳出來,跳出來決一死戰。
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島主已經到了金城,但至善卻依舊不見蹤影。
我有些心慌,怕至善不來,讓我自己獨自面對島主。
想必我們父子相殘,至善會很高興吧。
我懶懶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屋內站著的一片人群,緩緩說道︰「時到今日,我已經無路可退了,不過你們不一樣,該走就走,該撤就撤吧,沒有必要陪著我冒險。」
這里是金城市政府的會議室,寬闊而明亮、肅穆。只不過由我這麼個面帶詭異眼罩、渾身散發著陰冷之氣的人坐在主位,主持著一群或男或女、或瘋或顛的江湖人會議,確實有些過分。如果有不知詳情的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認為是外星人入侵了。
別人怎麼認為不重要,反正歷史向來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至于勝利前的陰暗、血腥,都會變成激勵後輩們的成功教材。
當然,我暫時還沒有看到一絲絲勝利的曙光。
至善沒有來、狐七七沒有來、米公公也沒有來、甚至,就連早早入山的悟空都沒有回來。
悟空得到傷心七箭時,他那個‘野人姐姐’曾經說過,練到第三箭就可以去找她了。上次我們去封步山,本想著去找她,卻沒想到至善尾隨而來,打斷了我們的計劃。
後來也有機會,只是因為白鵬的關系,我對這些‘野人’很沒有好感,所以才一直拖著,拖到了老板娘的出現。徹底控制金城後,我就讓悟空去了深山中,尋找那位野人姐姐。
既然它們能把傷心七箭給悟空,想必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悟空因為跟我靈魂共享而死去吧。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我不走,明天也許會有危險,我好歹也是無為境的高手,留下有用的。」靈虛很輕松的笑著說。
「神仙打架,你就別湊熱鬧了,帶著凜色灰去日本,把她安安全全的交給江田水,並且告訴他,當初他答應過我的事情,不要忘了。」我有些欣慰,故意給靈虛找個台階說。
說實話,我不相信靈虛很忠心,因為我與他之間,除了同為九龍外,沒有一絲利益的牽掛,尤其是蠱神走後,對靈虛更是沒了約束。
現在的他,完全可以遠走高飛,天涯海角何其之大,我又怎麼能找得到?
不管他是真心也好,隨便說說也罷,能在大難之前不月兌身而走的人,都能稱得上是兄弟了。
「我也不走,還要找米拉呢。」米蟲坐在一旁,沒有抬頭,但語氣很堅決。
自從那天揭破米蟲的女兒身後,她跟我之間,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甚至,現在她見了我,都不敢抬頭看著我說話。
因為,她一開口,就會臉紅。
「你也走吧,能讓米盟冒風險配合我,你就幫了我大忙,沒必要再留下了。」我低了低嗓門,勸道。
廣州的事變,雖然是米公公一手操縱的,但我知道,米蟲在中間,也幫了不少忙。
「可是」米蟲依舊低著頭,猶豫的說︰「你還要去見見我父親。」
這話有些曖昧,不知道的人,會以為米蟲是讓我見老丈人。但是我知道,米蟲是指她父親生不下兒子的事。
「不行,你實力太低,留下只讓我放不開手腳。」我搖了搖頭,繼續勸道︰「我答應過你,我會盡力幫忙,但,前提是我要活著,如果過不了這一關,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了。」
「你」米蟲終于抬起了頭,俏臉上帶著絲絲羞惱,氣憤的表情,指責我說︰「你無恥。」
「呵呵,先走吧,我自認為命硬,暫時還死不了的。」我也不介意,淡淡的說。
米蟲還想說什麼,卻被江血雲給打斷了話語。
只听江血雲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
「你走?去哪?俠客島被囚?還是滿世界的被人追殺?」我嘴角動了動,說。
「無所謂啊,被追殺,至少說明還沒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認為我贏不了?」我眯著眼,說。
「你如果單純的對付島主、或者至善,我都能信你,但是這次牽扯到了神靈,我們真的很無力的。」說著,江血雲就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怪不得他雖然也是神話境強者,卻永遠不能與島主和至善相提並論,甚至,他都沒有老板娘的名聲大。我陰笑一聲,緩緩說道︰「那個什麼合歡神我見過,很垃圾,不用怕。」
這件事涉及到的人,事,都很多,範圍也廣,我沒有將與老板娘發生的那些事全部說出來,他們也不知道我曾經跟合歡神正面交鋒過。
在他們眼中,神仙確實是無所不能的,誰也沒有信心去對抗一個神靈。
我希望這句話能給他點留下來的理由。
「不可能啊,身世無所不能的,你根本不是她的敵手。」江血雲疑慮的問。
「你不用管了,咱倆只要堅持到至善趕來就行。」我揮揮手,示意江血雲不用再說了。
半響,江血雲才緩緩說道︰「好吧,就跟著你瘋狂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信心。」
「嗯,好了,事不宜遲,除了江血雲,你們都走吧,不是逃命,而是去龍龜等著我。」我站起身來,不顧他們的反對,一錘定音。
只有他們走了,我才可以放手一戰,哪怕血灑當場,也無所謂。
何況,我是沒有血的,怎麼可能血灑當場呢?要灑,也是敵人的血。
靈虛他們走了後,我又喊來張天寶、小乙和尚,讓他們帶著新江湖的大軍繼續南下,策略不變,還是只對龍衛和一些特殊部隊下手,不得擾民,更不得私自對各地政府動手。
破而後立,指的是局勢,而不是徹底將這個社會毀滅。
如果死不了,我還想繼續活下去,少了那些可愛的俗世人,能有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間,天亮了,七夕日。
以前,我對這個日子毫無印象,中國的情人節,我的生活中,沒有這個節日。
而今天,我卻想好好過一過這個節日了。
只是很可惜,凜色灰走了,沒有情人陪伴。
老板娘也許算一個吧。
那就去找她。
我這樣想著,帶上江血雲,順著黃河岸邊,緩緩向紅星巷的包子鋪走去。
黃河,依舊是那般無趣,昏黃的河水,似乎映照著天空也變成了昏黃色。
但是今天看來,卻是那麼親熱,留戀,似乎它的每一個浪花,都呈現著最動人的姿態,想要留住我的步伐。
可惜,遲了。
破滅,只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