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在背後嚼舌頭了,萬一被盡妃听去了,那可就不好了!」良常在性子軟弱溫婉些,說完還朝四處看了看。
「那又怎樣?咱們說的可都是事實!良常在,這是在麗妃姐姐這兒,有她給咱們撐腰,你倒是怕什麼?」寶貴人看了一眼麗妃,對良常在說。
「就是啊,良常在,你怕什麼呢?如今,皇後娘娘常住佛堂,這管理六宮的大權可不都在麗妃姐姐這兒麼?小小一個盡妃,又能起什麼波瀾?」雲嬪氣勢囂張,白了一眼良常在。
「是啊!雖然皇上新添了信貴妃和盡妃,但仍然是對麗妃姐姐高看一眼。今兒個,皇後娘娘和信貴妃又敗下陣來,便是麗妃娘娘寵冠後宮了。」瑩貴人紅唇輕起,艷眸流轉的奉承著麗妃。
「麗妃娘娘風華絕代,美貌傾城,自是無人能比。但是,這個盡妃可不能小瞧了!」寶貴人搖了搖頭,對瑩貴人說。
「是啊,本宮雖蒙皇上聖寵,但也沒有各位姐妹說得那麼邪乎。這個盡妃次次死里逃生,確實陰險,不好對付!不知道她有什麼狐媚手段呢!各位姐妹還是少說為妙。」麗妃懶散散的撫了下自己的發髻,眼眸半闔,頭也不抬的說。
「麗妃姐姐,那盡妃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成?我們幾個呀,全站在麗妃姐姐這邊兒!姐妹們,對不對?」雲嬪環視一圈,又笑著對麗妃說。
「是,我們都站在麗妃娘娘這邊兒!要是她敢放肆,咱們呀就聯起手來對付她!」瑩貴人也附和著說。
有人把話傳到嵐煙殿,朱小葵听了只是一笑了之︰一群無聊的後宮女人,若不是常在一起拉個呱聊個天,言他人是非,論別人投足,還真無法打發這清寥枯寂的時光。
下午,朱小葵帶著宛兒來到天牢,想探望一下丁香。只見丁香身著囚衣,蓬頭垢面的坐在一堆雜草上。
「丁香,你還好嗎?」朱小葵心里漫過一絲不忍。
「小葵,哦不,盡妃娘娘,你快救救我吧!」丁香一震,猛地抬起頭來,臉上流露出求助的神情。
「丁香,我已經為你求情了!皇上答應我再想想。」朱小葵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心里有些難過。
「謝謝你,小葵。」丁香有些歉疚的說。
「你一定要堅強!人如果有堅強的信念,一定不會被打倒!種子被狗吃了,被拉出來後,在狗屎里還是可以成長,並且長得更好!」朱小葵安慰性的話,讓丁香听得臉有一絲扭曲。
宛兒也是听得一頭冷汗,這是什麼比喻?
悄悄跟在身後的唐毅,頭上多了三道黑線,嘴角也不自覺的抽搐了下。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等到被赦免的那一天。」雖然她的比喻有些不恰當,但是丁香心里升起一絲感激。畢竟一直以來自己都希望她死,而她還心無芥蒂的幫助自己。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話,會怎麼樣?
「小葵,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丁香頓了頓,看著朱小葵說。「好,你說吧。」
「這、、、、、、」丁香警惕性的看了看宛兒,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事,宛兒是自己人。你說就是了。」朱小葵會意。
「上次你失足墜馬,是皇後李金雲使的詭計。所以,你要防著她點。」丁香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朱小葵。拋卻她願意救自己不說,她現在已經是唐毅的妃子,就算唐惠再喜歡,又有何法?所以,她對自己已經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皇上墜馬也是她做的?」朱小葵心內一驚。不過想起上次戍沱江的事,不也是李金雲安排的嗎?擺明了她就是想讓自己死。
听到墜馬之事,唐毅也有些吃驚,眼里閃過一絲冷斂的光。
「有次我去舒雲殿送膳偷听來的。皇上墜馬不是她做的,因為她也很疑惑這件事。」丁香早就知道這其中緣由,關于唐惠自是不可多言。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丁香。」朱小葵心里升起一些溫暖。
「娘娘,你千萬別跟我客氣。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此冤屈。」丁香內疚的說。
「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朱小葵大度的一笑。
「娘娘、、、、、、」丁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別叫我娘娘了,還是叫我小葵吧。我們可是好姐妹哪!」朱小葵笑著,轉身對宛兒說,「宛兒,把這些吃的給丁香。」
「是。」宛兒點點頭,把食籃放到地上,開始往外拿吃的。
「小葵,你對我真好。」丁香感激的說。
「這算什麼,我坐牢的時候,你不也給我做好吃的了嗎?這些可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朱小葵親切的說著,拿出一塊點心,遞給丁香。
丁香遲疑著,想起自己上次來給朱小葵送飯的事。不知道朱小葵這些話,是不是另有深意。
「怎麼了?」朱小葵見她似乎在想什麼事,疑惑的問。
「哦,沒事。」丁香倉促的一笑,接過來點心,又說,「我听說,你去侍寢,被皇上趕出鑾陽殿,是不是真的?」
「這皇宮還真沒秘密可言!消息可真靈通啊你!我是渴望自由的,根本不想做什麼妃嬪!不自由,毋寧死!」朱小葵哈哈一笑,神色卻極其認真。
「可是、、、、、、」難道她忘記唐惠給她的任務了嗎?
「別可是了。你放心,在我離開之前,我一定先把你救出去!還有,我要讓皇上廢了這個無厘頭的律例!我還要幫玉嬪洗月兌罪名!對了,還有三公主、、、、、、」朱小葵喋喋不休的說著。
唐毅听到這里,心疼得無以復加。他默默地走出天牢,心里全是那張燦爛無邪的臉。她在笑,笑得那麼燦爛,那麼沒有心機。
她對那麼多人,都那麼好。可是,她眼里心里都沒有他,盡管他是皇帝!不自由,毋寧死!她心心念念的想離開皇宮。她是厭惡皇宮,還是厭惡他呢?為了不讓她走,她提出的條件,他一件也不會答應!
————————————
天牢。已是夜半時分,濕氣很重,到處灰蒙蒙陰暗暗的,桌子上僅有一盞幾欲熄滅的油燈。一只只老鼠從一側牆洞里「吱吱」叫著竄過,跑到另一側牆角的窟窿里去了。
「啊——」付翩然蜷縮在一堆枯草上,充滿恐慌的大叫一聲。她怕這些東西,毛茸茸、軟糯糯、髒乎乎的。
「叫什麼叫!大半夜的也不消停!」一個獄卒被驚醒了,氣呼呼的走過來。
「獄卒大哥,你能不能給本宮換一間牢房?這里、這里有老鼠。」付翩然瑟縮的哀求著。
「本宮?笑話!您還以為您是貴妃娘娘呢!您現在是階下囚!還換房子呢!等著明天處斬吧您就!」獄卒嘲弄的笑笑,轉身打了個哈欠,就要繼續去睡覺。
「處斬?處斬!」付翩然低下頭,自己喃喃自語,忽然抬起頭站起身,急匆匆的跑到牢房門口,大叫︰「獄卒大哥!獄卒大哥!」
「又怎麼了,我說貴妃娘娘?」獄卒不耐的說著,回轉頭煩躁的盯著她。
「獄卒大哥,你幫我把御膳房總管林路叫來。」她急切的揪住獄卒的衣服。
「你見他干嘛啊!再說了,我憑什麼幫你啊?」獄卒懶洋洋的甩掉她的手。
「獄卒大哥,獄卒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好歹也曾做過貴妃娘娘!如果這次,我僥幸不死,一定會記得你的好!嗯?行不行?」她不想死,她還有大把大好年華,還有榮華富貴在等著她!她不能死!不能!
「這、、、、、、」獄卒心想,這也都是難說的事,想當初玉嬪和盡妃娘娘不也都進過天牢,最後不也都被釋放了嗎?現在,盡妃還十分得寵呢!如果自己能幫了她,說不定,還真能得點好處。
見他不語,付翩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把頭上的金簪子拔下來,又把手上的金釧子退下來,都遞給獄卒,急切的求道︰「我求求你了,大哥!我發誓,如果我付翩然能活著出去,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她身著髒兮兮的白色囚衣,頭發也掉落了下來,臉上布滿灰塵,嘴唇干裂,眼神里充滿渴求和懼意,樣子極其狼狽。
獄卒接過這些東西,看她這可憐狼狽的樣子,心里也升起一絲憐憫之心。
「好吧,你等著。」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付翩然見他答應了,高興的咧嘴笑了,嘴唇因為干裂而滲出血絲。
不大一會兒,他還真把林路叫來了。
「林路!林路,你來了!」付翩然歡喜的看著他。
林路有些嫌惡的看著她,無法將她與美艷動人、華貴典雅的貴妃娘娘聯系起來。她蓬頭垢面,臉色灰白蒙塵,嘴唇干裂慘白,還滲著血絲,毫無神采,神色充滿歡喜和渴望,就跟瘋子無異。
「這大半夜的,你叫我來作甚?」林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