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帥沒有輕蔑,而是一種平淡的無視。「拿出你的全力,若你能讓本帥動容,便算你有這個資格。」紫袍男子抬起頭,望著天空,看都不看趙亞龍一眼。趙亞龍冷漠的看著此人,神s 沒有半點變化,手掌抬起,道道血氣凝聚其上,直接向前一按。這一按之下,但見無數殺戮血氣驀然從其手中幻化而出,一股風暴般的暴虐殺戮血氣,在這一瞬間,籠罩了天地之中。
數千道殺戮血氣,從趙亞龍右手沖出,好似一條條怒龍,咆哮間直奔那紫袍男子沖去。那紫袍男子初始時神s 尚還是之前般無視趙亞龍的存在,但瞬間立刻一變,數千道殺戮血氣,瞬間來臨,直接沖向此人。紫袍男子毫不猶豫的立刻退後,全身妖力瞬間爆發,在其身上,妖氣形成一頭猛虎,只不過這猛虎剛一成形,便立刻被一道道殺戮血氣穿透,直接落在那紫袍之人胸前。
紫袍男子面s 大變,身子一晃,又一次退後,甚至不惜踩踏腳下花朵,直接退至花泥之中,這一刻的他,根本就無法思考花朵,他全身汗毛立起,全部心神都籠罩在了如何去抵抗這一招神通之上。以他的修為,若是之前有所準備,此刻也不會如此狼狽,但他之前太過無視,驀然間面對這即便是準備後也要為之s 變,沒有半點把握接下的神通,此刻的他,內心甚至都來不及升起悔意。
只見在其身前七寸處,一道波瀾四sh 的妖甲之幕,立刻幻化而出,但這妖甲之幕在剛剛出現的瞬間,便被數千道殺戮血氣轟擊,迅速的回縮。眼看這妖甲就要縮至三寸,紫袍男子低吼一聲,臉部青筋冒起,身子再次後退,踐踏了無數他平時極為珍愛的花朵。但在那數千道殺戮血氣下,那妖甲根本就無法承受,驀然間,崩潰了。數千道殺戮血氣,瞬間沖入他的身體內,游走一圈後,隨著趙亞龍右手一召,從其全身汗毛孔內一一飛出,消失在了趙亞龍手中。
紫袍男子面s 蒼白,趙亞龍在他眼中,立刻變得截然不同。以趙亞龍現在的實力,配合數千殺戮血氣,對戰王神初期,對于趙亞龍來說不難「很好,你有這個資格,你們走吧。」紫袍男子深吸口氣,強自露出從容之s ,擠出一絲長輩看向晚輩的笑容。左翼妖將神s 古怪,壓下心中的震驚,連忙拉著趙亞龍迅速離開。
眼看著二人已經走遠,紫袍男子再也忍受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外面立刻有下人走進,驚慌的看著紫袍男子。「三個月內,不見任何人,我要閉關。」紫袍男子留下一句話,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離開了玄副帥府。一路上左翼妖將眼露喜s ,多次y 言又止,但最終卻是沒有說話。回到了左府後,左翼妖將深吸口氣,向趙亞龍一抱拳,眼中露出真誠之s ,沉聲道︰「血兄,妖將大比,還望助在下一臂之力,此恩左某銘記在心。」
這是左翼妖將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對趙亞龍說話,在他的內心,此刻趙亞龍已經不再是與之平等之輩,而是可以一式神通逼得副帥連連退後之人。有此人相助,左翼妖將自信可以妖將之中近乎橫掃。他對于趙亞龍的那一式神通,了解最多,內心極為震驚,他這一路上腦中時常在回蕩那一式神通之威,並把自己帶去進入假象迎敵,最終卻是必敗。
趙亞龍神態不驕不傲,而是平淡如常,此刻笑道︰「左兄,妖將之事我既然應諾,定會助你。」左翼妖將哈哈一笑,顯然頗為高興,他笑道︰「血兄,我那里有埋了五百年以上的老酒,今天你我兩人,痛快的喝一場。」趙亞龍目光一亮,含笑點頭。此刻在這血妖城的正中心d d 劍閣內,一個身穿黃袍之人,只露出一個背影,望著劍閣法陣中的妖帝之刃,輕笑道︰「玩夠了吧,那羅牢,你不要再去了,好好的安靜幾r 。」
法陣內的銀劍,立刻傳出陣陣劍鳴,好似極不甘心。「若是再頑皮,我就把你送到煉劍潭。」此人笑道。妖帝之刃劍鳴驀然一止,隨即便好似失去了氣焰一般,發出幾聲無力的劍鳴。雖說如此,但它對于那敢于挑釁自己的那個食物,怒意更重。羅牢內,妖帝之刃不再來此破壞後,最底層那血s 的世界,漸漸恢復,大量的重犯被扔入其內,不久那血s 世界內的殺戮,又開始了一次循環。
在那些無盡的血潭中,一個黑發男子,沉默的盤膝坐在血潭內,一絲絲殺念,不斷地從血潭涌入他的身體,殺戮血氣息,越來越濃。他時而抬頭,血紅的雙目內,居然有一絲清明閃過。「我一定要像他那樣,逃出這里。」殺戮開始,血潭中的所有人,紛紛升空,展開了瘋狂的廝殺。這黑發男子在其中,好似一尊殺神,他雙目露出濃濃的殺機,出手便是狠毒辛辣,如同一條血龍橫掃。
無盡的殺戮,在一天結束後,這血s 世界的天空中,只剩下這黑發男子一人存在,地面上的血潭中,那些剛剛復活之人,紛紛面無表情,看都不看天空一眼。黑發男子身體外的血霧,濃約數百丈,他此刻深吸口氣,眼中紅芒爆sh 中,露出難得的一絲清明,清明之中,此人身子瘋狂的沖出,直奔出口而去。
只是,就在其身子剛剛沖出不到數丈,天空之中銀芒一閃,妖帝之刃銀龍,驀然出現,巨大的爪子瞬間向他拍來,黑發男子被血霧包裹的面孔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以只能自己听見的聲音,輕聲道︰「爆。」一字出口,此人整個身體,立刻轟隆隆的爆了開。連同其身體外的百丈血霧,頓時劇烈的翻滾,迎向銀龍的爪子。
轟隆隆的聲響,回蕩整個血s 世界,銀龍怒吼著收回爪子,在其爪上,有多處破損,這對它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之前對于趙亞龍的恨,立即又一次被勾起。至于那黑發男子,此刻在地下一處血潭內復活,他低著頭,沉默不語。銀龍咆哮中凶目橫掃,立刻盯在那黑發男子身上,怒吼中,一道劍芒從其口里一閃而出,直奔地下血潭。
血潭轟的一下碎裂,包裹其內的黑發男子,直接死亡。如此周而復始,每次男子一復活,銀龍便把他殺死,多次之後,銀龍得意的一甩身子,消失在了天空中。它已經想好了,既然妖帝不讓他去破壞羅牢,又被限制需要安靜幾天,不能出去找那可惡的食物,便在這里發泄好了。
羅牢之事,暫且不提。距離妖將之戰,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內,整個血妖城內處于一股壓抑的氣氛之中,來自血妖郡各個城池的妖將,紛紛各自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這里面除了正面的準備之外,還有很多暗中的手段,或是走動門路,或是暗中出手,對于這一切,血妖城的王者帝君,根本就不予理會。
妖靈之地,雖說也有秩序,但這秩序之下,卻是無盡的混亂,這里乃是正宗的亂世。妖將之戰,關系重大,對于每一個妖將來說,都是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一生都會在妖將上止步,再無獲得帥位的半絲機會。如此一來,這些妖將們的在意程度,可以說是前所未有。成為副帥,便等于是擁有了未來成為正帥的資格,為了這個資格,一切手段,都可以用出。
只不過雖說是亂世,但這亂也是在秩序之下,這秩序只有一條,妖將之間,不允許生死之斗,否則取消大戰資格。如此一來,所有的手段,便集中在了各個妖將的幫助者上,殺了幫助者,便等于是斷了妖將一臂,更有甚者。殺了幫助者,那麼這個妖將就失去了獲勝的資格。殺妖將的幫助者,此乃正面之斗。
還有暗斗,那便是暗殺妖將,妖將之間不能生死出手,但那些妖將的幫助者,卻是可以出手暗中殺人,甚至于雇凶殺人,如此一來,便不觸犯秩序。只不過,這種事情雖說沒有觸犯秩序,但卻觸犯了妖帝的底線,所以一旦有此事發生,那麼殺妖將者,除非修為通天,否則在這血妖城內,插翅難飛,必死無疑。畢竟妖將身亡,此乃一郡之大事。對于這暗斗,以鋌而走險一詞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這種正面暗面的戰斗,越是接近大戰,便越是激烈。左翼妖將已經很少外出,他幾乎整r 都在府內閉關,保持自己處于巔峰狀態的同時,也有心避過一次次暗殺。同時他更是布置了法陣,調遣了不少修為高深的老部下,時刻防守。在這暗流涌動之際,唯有趙亞龍,內心一片平靜,他的生活,沒有半點改變,總是會每天清晨走出,坐在河道旁听取簫聲。
好似一切的壓抑與大戰前的涌動,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一般,唯有這簫聲,才可以讓其放在心中。每一次听到這簫聲,趙亞龍的心神,都會沉浸其內,感受著一種奇異的體會,他的心神,每一天都在接受著洗禮。至于左翼妖將那里是否會有人暗殺,趙亞龍並不在意,左翼妖將絕非尋常之人,此人心機很深,手段眾多,絕非只是眼下展現出的這般無力。
這一點,趙亞龍隨著接觸,看的很透徹,在他想來,這左翼妖將能做到眾多妖將之中的前茅,若沒有這些手段,怕是活不到現在。趙亞龍坐在河道旁,閉著雙眼安靜的听著漸漸來臨的畫舫內,傳來的陣陣簫聲,拿起酒壺,放在嘴邊時卻發現,壺內已經空了。他輕嘆一聲,睜開雙眼,望著天空,沉默不語。
每一次听到這簫聲,他都有種心神一顫的感覺,這種感覺下,他隱約有種將要渡劫的征兆,可惜這妖靈之地,仿佛對天劫有屏蔽功效,即便到達了渡劫的條件,卻也感覺太過虛無縹緲。感受著耳邊的簫聲,趙亞龍沉入其內,默默的體會著,他體內的神力,早就習慣了內斂,畢竟在這血妖城內,還有一把妖帝之刃,在時刻尋找他的蹤跡。
可就在這時,他眉頭一皺,在感悟中被打斷,在聆听中被打擾。「你就是左翼妖將的副將?」一個輕蔑的聲音,硬生生的擠進了簫聲中,徹底的打碎了簫聲的意境。在趙亞龍百丈外,一個黑衣男子,雙手抱胸,一把細劍在其身體外好似游蛇一般盤旋,此人臉上露出一絲不耐。
「出手吧,把你殺了,就等于斷了左翼妖將一臂。」趙亞龍放下酒壺,並未起身,甚至看都沒看此人一眼,手掌微微向前一推,血氣秘法瞬間凝聚,化作一道血芒一閃而出。這血芒激sh 中,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血s 的長痕,長痕兩旁的青草,頓時枯萎,化作一絲絲草木之氣,融入了手掌化作的血芒內。
血芒順進臨近那黑衣人,此人面s 一變,迅速退後數步,身邊的飛劍一晃之下,直奔血芒刺來,只不過在其踫到血芒的一剎那,這劍立刻從劍尖開始崩潰,順著劍刃勢如破竹,緊接著劍柄也同樣崩潰,這飛劍幾乎瞬間便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那黑衣人眼露不敢置信之s ,身子再次退後,可惜他退後的速度太慢。血芒在飛劍破碎中,一閃而出,直接印在了黑衣人胸口。
此人身子頓時化作一道弧形的長線,遠遠的拋出,一片片血霧,從其身體內噴出,直到此人摔在地上,那血霧,還停留在半空,並未消散。黑衣人倒在地上,眼中閃過一絲悔恨,很快便徹底的黯淡。與此同時,一道血氣從此人七竅內飄出,迅速來到趙亞龍身旁,消失在了趙亞龍體內。
此人並非是外來者,而是妖靈之地的人,這一點趙亞龍心知肚明,此人修為只不過相當于上位神後期,來此怕是某些不了解自己的妖將,略作試探罷了。趙亞龍並不多作理會,繼續傾听簫聲。在距離趙亞龍千丈外,一處河道旁的酒樓二層,兩個男子對坐,目光順著窗格,看向遠處的趙亞龍。
這兩個男子,均都是身穿黑衣,其中一人較為年長,另一人則有些年輕。「很強。」年長之人,沉聲道。「此人的實力,應該是上位神巔峰實力。」那年輕人目光一閃緩緩道。「不管他是什麼實力,既然是老祖點名要抓之人,他跑不掉。」年長男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派人過去吧,不要讓老祖等的不耐。」年長之人又道。
年輕人微微一笑,右手在桌子上一敲,這一敲之下,酒樓內第一層中,坐著的數個黑衣人里,站起一人。此人乃是中年面容,一雙劍眉下露出星辰般的雙目,他走出酒樓,一晃之下整個人化作一道劍虹,直奔趙亞龍而去。趙亞龍坐在河道旁,畫舫此刻行至一半,陣陣簫聲入耳,悲傷的曲調,不斷的融入他的內心,他沉浸在內,臉上露出一片安寧。
遠處,劍虹帶著濃濃的殺機,呼嘯而來,此地四周方圓數里內,此刻一個行人都沒有,好似空曠一般。河道上的畫舫,也似察覺到這異常,其速更快。這劍虹驀然臨近,千丈的距離一晃而過,趙亞龍身體四周的草叢,立刻齊齊倒向他所在之處,好似被一股強風吹襲一般。陣陣強烈的呼嘯之聲,夾雜在簫聲內,別有一番韻味。
趙亞龍同樣沒有側頭,甚至看都沒看一眼,手掌向這劍虹奔來之處一按,同樣還是血氣一掌。血芒順著之前的軌跡,迅速閃爍而出,其速極快,在半空中迎向劍虹,雙方幾乎在瞬間便踫在了一處。劍虹內傳出一聲悶哼,緊接著虹光崩潰,露出其內男子的身影,此人面s 蒼白,一口鮮血噴出中身子瘋狂的退後,他身影如行雲流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退再退。只是血氣一掌速度太快,閃爍中直接追上此人,印在了其胸口。
男子低吼一聲,身體內驀然散發出濃濃的妖力,其身子被逼落地,蹬蹬蹬不斷地退後,最終卻是妖力崩潰。其身一顫之下,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一道血氣,從其身體內散出,飛向趙亞龍。千丈外的酒樓上,那年輕之人立刻站起身子,死死的盯著遠處河道上的趙亞龍,許久之人,深吸口氣,再次坐下。只有那年長之人,始終神s 如常,沒有變化。
「他收斂了氣息,看不出真正的修為。」年輕男子沉聲道。「此人實力,應該是上位神巔峰之位,只有這樣才可以把相當于上位神巔峰的八號殺死,派五號去吧。」年長之人盯著遠處的趙亞龍,緩緩說道。年輕男子目光一閃,露出一絲戰意,他搖頭輕聲道︰「不用五號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