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雋彥的情緒有些不對。
這是林薇從他下樓吃晚飯到現在的這段時間里的種種表現而觀察分析得出的結果。
沒有循例回書房,也沒有無聊地看財經新聞,他只是抱著雙臂站在落地窗前,無聲無息地望著窗外的夜景。
這片夜景,林薇已經看過無數次,沒有半點特別好看的地方並且就算再好看也能看上一兩個小時還不帶換一下姿勢的嗎?
這樣的季雋彥是林薇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的背影透著冬日的孤寂,還有不斷蔓延到整間屋子的哀傷情緒。
是不是,又想起那個人。
林薇在心底默默地詢問,口上卻沒有任何的話語,悄然轉身朝浴室里走去。
那些屬于季雋彥的過往,林薇都是知道的。
比如說,幾年前他有個談婚論嫁的女友白曉筠,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白曉筠在婚禮舉行前夕神秘失蹤,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當然,這些故事並不是季雋彥告訴她的。但如果想要了解一個人,那麼他身邊的那些故事,那些人很輕易地就能了解地清清楚楚。
知道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她和他,並不在同一個世界里,無論她有多努力,那個背著她前行的人並沒有等她的打算。
他們的未來,就像是她此時手指尖沾上的泡沫,在燈光的照耀下襯出五彩的光芒,她輕輕地一吹就飄到空中破滅,連一絲存在過的痕跡都沒能留下。
窗戶沒關,冷風從那個缺口灌了進來,冰冰涼涼的,將他整張臉都凍僵住。
沒人知道,下午的那個陌生號碼的電話,听到的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輾轉在夢境里很多次,記憶里輕輕喚過他無數次的聲音,白曉筠。
這些年來,他的私人號碼從來沒有換過,因為他一直在等待,幻想著也許有一天會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景。他還能听見那個熟悉的聲音,還能等到那個熟悉的人,再回到他的身邊。
「雋彥,你還好嗎?」
他望著電話,默不作聲。他該說什麼,理所當然地告訴她,他很好嗎?還是要詢問她,她過得好不好。
「雋彥,我很好。」
像是猜到他心里的想法,電話那頭聲音柔柔的,也輕輕的,如一團暖風拂過他冰封的心田。
「雋彥,等我。」
一共三句話,都是白曉筠一個人的獨角戲。
季雋彥沒有回應過她一句話,但在電話掛斷後仍舊急促的呼吸聲盡實地反應出他真正的心思。
他知道,她失蹤的真實原因。婚禮前夕,他母親給了她一筆巨款,然後她就失蹤了。
杜月清在她離開後就告訴了他,杜月清以為這樣做就能杜絕他對她的愛意,事實上他也另外娶了林薇。一切好像都如杜月清所預想的那樣,但她並不知道,季雋彥始終都堅信白曉筠離開的原因不僅僅是那筆巨款,白曉筠或許有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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