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道人雲路飛快,不久便到了錢塘。
在靜寂無人處,落下雲頭,看著自己一身打扮,脖子里掛著一串念珠,黑黝黝的,破衣芒鞋,跛腳而行。
「這樣子萬一被那小子看到了,豈不是當場就認出來了,一旦認出我來,這一身寶貝,又得被他搜刮去一件?」
「不如我施展符法,大展幻術,變幻一個樣子,隱跡藏形,默默的探查,萬一真是有寶貝蘊藏在這里,我也能不動聲s 的取了。」
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不錯,天一道人施展符法,把自己變幻成一個禿頂、跛腳,滿臉污泥的乞丐。
「這下子好了吧,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會變成一個乞丐吧?」
一只腳著地,轉了一圈,破衣漏風,赤腳光頭,非常的滿意自己的形象。
「走,去看看,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現在修行到了什麼境界,記得上次見他,已經是一筆天地動之境,現在將近半年過去了,應該又有進步了。」
「若是沒有進步,就該打了,怎麼說,我後來又傳給他了大無形破滅劍氣,能夠以劍氣奠定根基,問鼎長生之道,在沒進步就是廢材了。」
「不過,好像有件事我忘了,我得到這部劍訣的時候,似乎是一部殘篇,只有三大劍招,僅僅能夠修行到金丹吧,一旦凝成金丹,這部劍訣就廢了,再也沒有作用。」
「嘿嘿,忘了就忘了唄,關我什麼事,到時候,他修不成金丹,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師傅,是件多麼幸運的事情,這樣才能好好敲打、敲打,讓他知道尊師重道的道理。」
變幻好身份,天一道人慢悠悠的向著錢塘縣走去。
剛一離開,附近的空間一陣波動,霞光紛紛,一個童顏鶴發的老人,手執竹杖,出現在天一剛剛離開的地方。
「大展幻術,是要蒙蔽世人,還是要蒙蔽我呢,豈不知神目如電,絲毫不爽?」
月老看著離去的天一道人,冷笑一聲︰
「原來已經修成元嬰,幾乎是半仙之體,這樣的修為,若是再有什麼異寶的話,完全可以斬斷塵緣,那揮劍斬塵緣的,莫非真是此人?」
「先不管是不是他,我暫且隱在暗處,看看他到底來這里是干什麼來了?」
深邃的眼楮里透著智慧的火花,月老的腦袋後面浮現出來三道光輪,神力沸騰,整個人隨即化作一片光霞不見。
…
「臨離開之前,我得先把幾件事辦好。」
練習完劍法,張玉堂回到屋里,細細的思索︰
「首先得給父母配一份能夠頤養天年、增福增壽的藥方,二來是要去明陽學堂中,給歐陽先生請假告別。」
「想要配方,我熟悉的人中,也只有許大夫清楚了,我這里還有幾根紫韻龍參的須,正好入藥,等配好藥,我在用醫仙符化成粉末,一起炮制進去,應該能夠讓父母永葆青ch n了吧。」
「也不知道許大夫身體好了沒有,熬制的八寶珍珠湯能不能康復身體,作為晚輩,我也該去看看了,順便把配方的事,給許大夫說說。」
站起身子,走出房屋,見阿寶、李勇正在忙著,便招呼一聲,讓他們停下來,說著︰
「李勇,你去準備一些東西,我要去保安堂看看許大夫康復了沒有?」
「謝謝公子!」
一旁的許嬌容看著張玉堂,心里有些感動︰
「公子爺,真是世間少有的好人,想來是為了怕我擔心父親的安危,才故意去的吧。」
「他拒絕媒人的提親,又這麼為我著想,莫非真是對我動了真情,想要我給他鋪床疊被?」
想著想著,又想起來,許仙對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來︰「姐姐,張玉堂第一次見到我,問的第一句,便是我是不是有個姐姐叫許嬌容。」
「他果然已經注意我很久了,只是為什麼,從不對我有所表示,要真是喜歡我,就大聲的說出來好不好,你總不會想讓我一個女孩子家,先開口吧。」
許嬌容抬起頭,睦子里忍不住幽怨的盯了張玉堂一眼,只看得張玉堂渾身起雞皮疙瘩,忙擺著手,笑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許嬌容有些賭氣的說著︰
「公子你是爺,我是個下人,怎麼會是一家人呢?」
「哈哈---是嗎?是嗎?」
張玉堂打了個哈哈,然後小跑著離開,邊跑邊吼道︰
「李勇,你這個憊懶的家伙,這麼點兒事,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辦完。」
李勇道︰
「公子,馬上就好了,我只是撿許大夫喜歡的東西,準備了一下,費了點時間。」
張玉堂一愣,問道︰
「你怎麼知道許大夫喜歡什麼東西,听誰說的?」
「稟少爺。」
李勇提著東西,走過來,給張玉堂微微施禮︰
「這都是听嬌容姑娘說的,我想著公子去看許大夫,總要投其所好才行,便問了許姑娘一次。」
「你倒是個有心人。」
張玉堂贊許的看了一眼李勇,心道︰
「看著李勇五大三粗的樣子,想不到卻是粗中有細,也明白送禮要投其所好的道理。」
「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的話,咱們這就走。」
「都準備好了。」
「哦,那就走吧。」
張玉堂帶著許嬌容、李勇、阿寶,四人離了張府,向著保安堂走去。
「張秀才好!」
「張秀才這是那里去?」
「張秀才,這是我剛剛打出來的新鮮鯉魚,送給你熬個魚湯喝。」
「張秀才,你幫我題個店名吧。」
「張秀才----」
一路上,每走一步,便有人笑著過來打招呼,甚至一些較遠地方的人,也隱隱的向著張玉堂所在疾走過來。
面對著每一個打招呼的人,張玉堂都滿臉堆笑,熱誠以對,然而腳下卻是不覺加快了步子,比往r 快上許多。
走出很遠,張玉堂見沒有人追來,才心有余悸的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說著︰
「怪不得古人說人怕出名豬怕壯,豬壯了要殺豬吃肉,人出名了卻要有這麼多麻煩,這麼多人對你笑臉相迎,你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只能還以笑臉,這樣下去,我這臉非得麻痹了不可。」
李勇、阿寶、許嬌容從後面跟了上來,听了張玉堂的話,許嬌容笑著︰
「少爺,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知道多少人渴望能夠像少爺這樣光彩呢。」
張玉堂說道︰
「嬌容,你又打趣我了,我張玉堂可不是什麼金貴人,享不了這樣的福,早知道這樣,當時大考,我一定會藏拙遮丑,萬萬不會像現在這樣出風頭。」
幾人有說有笑,不一會便到了保安堂中。
正見許仙在保安堂里埋頭讀書,張玉堂一瞧,卻是一本神農本草經。
「咦,許仙,你怎麼看起來醫書呢?」
許仙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書,溫潤一笑︰
「是玉堂來了啊,快向屋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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