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一個工作周的開始。
程諾整裝待發,出了門,巧不巧地,杜決也在對面開了門。
二人相視,杜決就如同往常一般,痞痞一笑,揚了手,「Hi,諾諾,這麼巧。」
這就是杜決,仿若昨夜的蜻蜓點水一吻,就像是眨眼皮那般自然而不被記在心里。
程諾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嘟噥一聲,「倒霉!」說著,一手揮開了他要拍向她肩頭的大手。
這就是程諾,在她的心里,有份驕傲,讓她絕對不會主動去表達一份可以說是「單相思」的感情,在她的愛情世界觀里,她不允許自己付出的,比對方多。
杜決表現地無所謂,那麼,她必定可以做到比他更加無所謂。
「諾諾,要不要坐哥的順風車?」杜決屁顛屁顛地跟在程諾身後,二人一前一後地到了電梯前。
程諾擺了個Stop的手勢,讓他打住,「順風車就算了,請你記得我的那輛甲殼蟲!別弄些惡心兮兮的昆蟲來糊弄我!」
電梯門開,程諾率先走了進去,杜決緊跟其後,壞笑地歪頭看她,「最近大家都比較緊張,昨晚我也只是調劑一下而已,對了,昨晚那只……」
不待他說完,程諾打斷他,「被我丟進微波爐,烤了。」
杜決驚駭了下,「烤完之後?」
「吃了。」
「……」
杜決的石化,在兩秒後終止,以他對程諾的了解,他要是信她這句話,那麼他真該重回幼兒園重新上起。
杜決咳了聲,決定舊話重提,「噯,真的不坐哥的順風車?」
話說著,這一次,他成功地抱住了程諾的肩。
程諾咬牙,「別給我動手動腳的!」
「哥那車已經被我教地很好了,要不,將來用這輛代替你的甲殼蟲?好不……好嗯啊——」
杜決的尾音開始扭曲,因為……
程諾斜著小臉,冷笑,同時捏著杜決大腿肉的兩根指頭,又旋轉了個圈。
杜決咧嘴哼哼了,「丫頭,你能不能別只捏著我的皮啊,疼……嘶,疼啊!」
「甲殼蟲!」
「好好,甲殼蟲!」
「一個月內兌現!」
「你逼死我吧……嘶!好好,一個月內兌現!」
程諾松開了手,而電梯也在此時停下,打開。
望著女人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杜決用力地搓著自己的大腿外側,一跳一跳地蹦出電梯門。
「喂,諾諾,真不坐?……這丫頭,越來越狠了。」當哥不容易啊,尤其是最近幾年,他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程諾這妞怎麼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喂!坐不坐?!」
……
程諾有骨氣地擠了地鐵,踩著上班的點,踏進研究所的大門。
迎頭踫到了坐在鄰桌的女同事,剛想打個招呼,眼楮就被身後的一雙手給蒙住了。
程諾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扯開那雙手。
可是,眼楮的束縛更緊了,一個帶笑的低沉聲音貼著她的耳邊傳來,「猜猜我是誰?」
這個聲音……
程諾覺得腦中有一瞬的空白,接著,她便猛地拉下那雙手,扭過頭來,「你……」
那人微笑,「早啊,諾諾。」
「……鐘毅。」
「干嘛,一個周末沒見,不認識了?對了,這兩天你都忙啥呢,一條短信都沒給我發。」
程諾張了張嘴。——鐘毅,這個七天前成了自己男友,卻劈腿劈到了杜決女友身上的男人,竟似一點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笑著跟自己說話,甚至是遞給了自己一袋面包加牛女乃。
「吶,你的早餐。」
程諾有些恍惚了,她干澀地咧了下嘴,「不用,我吃過了……」
確實,周六那天,她的分手短信,最終因為協議問題,而忘了給鐘毅發過去,可現在看起來,鐘毅似乎沒有一點要跟她了斷的意思,是想要腳踏兩船,還是說,中間有誤會?
可是,杜決錄下的那段視頻……
鐘毅咬著面包,一邊搭訕,「對了諾諾,咱們所今兒要來個新同事,S市剛畢業的高材生。」
「……哦。」他說的應該是高銘,消息還真是靈通。
在質監所里,每個人好像都有自己特別的耳目和消息來源,所里同事八卦和嗅覺敏感的程度,絕對不亞于娛樂圈里的資深狗仔隊,因為,只有掌握了最可靠的消息,才能知道去依附誰,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上位。
在機關里爬升,靠關系;在機關所屬的事業單位里爬升,同樣如此。
程諾心里無謂地冷笑了下,思緒重回鐘毅和杜決女友小晴的神秘戀情上,比起上位,這件事的真實性更重要。
「那個,鐘毅。」
「嗯?」
「你知道杜決不?」
鐘毅頓了頓,而後笑道,「知道啊,上周四給你送雨傘的那個。」
「嗯,就是他,他說,想要跟咱倆一起吃個飯,相互認識一下,以後就是朋友了嘛,順便,把他的女朋友小晴,介紹給我們。」
程諾狀似無辜的眨了眨眼,慧黠的眸子,盯著鐘毅的每個細微表情。——鐘毅和杜決,總有一個有問題的,她能做的,便是讓大家當面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