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程諾和杜決的分工倒是很明確。
程諾吃飯,杜決做飯。
程諾穿金戴銀地挨家挨戶去吃飯,吃到反胃想吐。
杜決則幫著殺豬、宰羊地做飯,一天忙下來,常常餓的饑腸轆轆。
到了晚上……
程諾無事地幫忙剪剪新房窗花什麼的,而杜決則坐著陪一些早到的親戚喝酒。
按著規矩,直到程諾回門的當晚,她和杜決這對小夫妻才可以同房的,之前,則由杜家的女伴相陪,或是根本自己獨自睡在新娘房里。
話說這第一晚,就出問題了。
杜媽媽怕程諾害羞,第一晚讓她獨自睡新娘房,吃了一天十幾頓飯的程諾,早就困得很,在杜媽媽退出新房後,她便掩了門,小心翼翼地褪下頭冠、衣裙,以及文胸,正要換上自己隨身攜帶的真絲睡衣,這時,「砰!」門被從外推開了。
程諾一驚,下意識地就要將頭往睡衣里套,誰知將頭套進了袖口里,睡衣歪歪斜斜地掛在頸間,她本以為是杜媽媽或是杜家哪個女眷,誰知道,竟看見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杜決闖進來。
程諾這下真的慌了,趕緊地把睡衣往方向扯,可由于頭都套錯了位置,那睡衣哪里扯得動?
她背過身,一邊手忙腳亂地扯睡衣,一邊紅著臉地對身後急道,「你你……你先出去!」
身後傳來杜決不清不楚地聲音,「喝多了,讓哥先躺躺。」
程諾瞧不見他是什麼德行,只知道現在無法避免地把美背暴露在他的視線下,還有兩條大腿,幸好今兒穿得不是蕾絲內褲,可胸前卻危險,她東拉西扯地,總算發現自己套錯了領口,這下,月兌也不是,繼續往下扯更不是明智之舉。
「你先出去,一分鐘,就一分鐘!」
話剛說完,身後身來一只手,很積極地幫著她拉扯睡衣,程諾身子都僵了,就感覺一股熱乎乎帶著酒香的氣流直噴在自己的耳際,「瞧你笨的,領口在這里,一把年紀地不會穿衣服,丟不丟人。」
杜決嘴里嘟囔著,听起來雲淡風輕的,可程諾再也忍無可忍,「啊——」
這尖叫突兀啊,杜決一個激靈地不由後退兩步,而就在他站定後,房門再次被推開。
「怎麼了?」
「什麼事?」
「嬸嬸你干嘛尖叫啊?」
一時間,幾乎所有女眷都沖進來,包括杜決那個才六歲的小佷女。
程諾現下也顧不得胸前危險不危險了,三下五除二地月兌下睡衣,重新套上。
而就在她風急火燎般地換衣功夫,女眷們也了解了現場情況,毫無疑問,杜決立馬成為被攻擊的焦點。
「哎呦,你個死孩子,不是跟你說了,回門前你不能進她的屋!」這是杜媽媽的聲音。
「是啊,快出去吧,豆豆這孩子,越大越沒出息。」這是杜家二姑的聲音。
「行啦,還愣著,快出來吧,不就是十幾天麼,等不了?」這是杜家表姐的。
程諾越听越崩潰,直到最後,冒出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可是,嬸嬸為什麼要那——麼大聲地尖叫啊?」小姑娘深情並茂地,甚至在說「那麼大」三個字的時候,雙臂也在胸前劃了好大一個圈。
「……」沉默,爆笑前的沉默。
而打斷沉默的,則是杜決那廝,他晃悠悠地走到小佷女面前,拍拍她的腦袋,眼楮卻是笑看著程諾,「誰知道她啊,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見過。」
有人吃吃地輕笑出聲了。
程諾雙手握拳,真想就這麼揮在杜決的臉上,什麼叫又不是沒見過?他什麼時候見了,什麼時候?
還是杜媽媽看出了程諾的窘態,打了下兒子的肩膀,「行啦,喝了幾杯酒,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流氓孩子,還不快出去!」
就這樣,杜決像是被棒打落水狗一般地給轟了出去。
而程諾還在暗暗咬牙切齒︰今兒這筆,她記下了,回頭一定要勒索一筆違反協議費!
杜媽媽瞧著程諾紅著臉蛋,還以為她害羞,「諾諾啊,要是自己一個人睡不踏實,就讓小丫陪你一起?」
小丫,就是杜決那個還未正式上小學的佷女。
程諾不好拒絕。
而小丫更是一臉興奮,「我要跟嬸嬸睡!」真是一個自來熟的孩子啊。
五分鐘後,程諾安心地上了床,身側躺著小丫那單薄矮小的身子。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楮,「嬸嬸,給我講個故事吧。」
程諾有些躍躍欲試,「好啊,想听什麼故事。」
「想听……剛剛你為什麼那——麼大聲的尖叫啊?」說話時,又在胸前劃了好大一個圈。
「……」程諾抽破臉皮︰這孩子,誠心整她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