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赤膊沖上山坡五步化三步,兩步化一步在林中閃轉騰挪。待到坡頂時,發現前路險陡,坡下遍地橫尸,兩山狹道中仍有數人奮力搏殺,看看他們的傷勢就知道廝殺的相當慘烈。處在弱勢的一方僅有十七八名穿著漢良布衣的男子還能繼續戰斗,沒有進攻只是一味的防守,保護在他們身後的幾位老人和婦孺;另一方前排二三十人,全是身著褐色皮甲手提短刀,後面一排十幾人持弓,隊分左右,中間騎馬三人。右者持一馬,中間一人頂盔歪帶身披紅橙色披風格外扎眼,左側一兵勇搖舉一杏黃大旗,上寫「淳于」二字。
看這意思不是山野搶匪,而是軍禍于民。‘淳于’!?是誰?沒什麼印象,想必是是個無名鼠輩在此為禍百姓。所謂擒賊先擒王,待我看準時機將你拿下,子龍暗自盤算。
「將這些出逃的軍戶呃~通通殺光,以正軍呃~軍法呃~」中間那個穿著披風的家伙打著嗝,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對身前的士兵下著命令。
「遵命!!!」兵勇齊喊,「嘩喨喨喨」二十多短刀兵拔刀蜂擁而至。
亂世之下最無辜的就是百姓,這樣的時期百姓最期待的是為官者能給與他們一片祥和樂土,能坐到這一點的就可得民心;反之魚肉百姓,等于自取滅亡。眼看著一個個布衣男子被訓練有素的官兵砍得血肉模糊紛紛倒下,子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選了一棵山坡上最為繁茂的大樹,其一粗壯枝干正好延伸至官軍陣營當中。子龍卯勁迅速爬至樹上踏上那一粗枝,腳步剛穩便向枝頭瞬間加速,待行至官軍後排穿披風者上方時,雙腳猛踏枝干身體騰空而起。
子龍在空中稍作調整,雙拳緊繃右臂後震。舉拳直奔那個歪帶頭盔的家伙。
「將軍小心!」右邊騎馬的官軍發覺了空中來勢凶猛的子龍,提起馬便刺。
前部的士兵忽聞此聲相繼回頭,有些動作快的弓手已經抽弓搭箭。
鑒于那一聲提醒,這名將軍抬頭觀望的同時急忙閃身,子龍勢大力沉的一拳落空了。原本打算一擊命中,這一拳沒有做任何保留也沒有考慮到被躲閃後如何控制自己向下的沖擊力。在被躲過之後,子龍整個身體砸向馬匹。
正在這時一條呼嘯掛風的馬擦著中間馬匹的鞍座直襲子龍的咽喉。「來的好!」子龍順勢抓住桿,雙手緊握以一個單杠式的下壓雙腿上傾,用中間馬的馬鞍做支點將右側持此的官兵挑于馬下。中間的戰馬也屈于慣性給與的壓力和歪帽將軍及子龍的重量,前蹄一軟跪于陣前,歪盔將軍也隨之跌落下馬。子龍腳一落地雙臂猛抽馬,雙手急速回轉用桿硬生生的砸在左側旗手的背上,掌旗手口中悶哼一聲悄然落馬。
子龍轉身去尋那名首領,還在地上滾爬,歪帶的頭盔早已不知摔到那去了。
‘轟隆隆……’山坡上滑落一片泥石將前來救主的刀盾兵阻于陣前。子龍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郭嘉與老者立于山坡之上。
子龍安心一笑,疾步上前右手持馬用尖抵住了敵將的脖子。左手用力緊緊拉住他的披風,讓他的脖子徑直向上,下顎貼在地面,右腳踩在他的腰間使這廝趴在地上只能吃土一動也不敢動。挑翻在地的馬手和剛剛趟過那些弓箭手傻傻的站著,誰也沒料到能在這時候天降‘神兵’,這一系列迅猛的動作連擒三人,都嚇的不知如何是好。
「讓你的人住手,放下手里的兵器。」子龍憤怒的說道。
「好!好!還愣著干什麼?你們听到沒有,快放下,把武器都給我放下!」官兵們見自己的長官趴在地上已為人質,而且還咆哮著下令放下武器,就紛紛的將兵器扔到了一邊。
「英雄,我乃西園校尉淳于瓊,屬袁公所部。如若今日英雄你舉手高抬,它日必當攜厚禮前來拜山。」淳于瓊趴在地上小聲的懇求道。
你爺爺的,這廝渾身好大的酒味。他竟然把我當成山賊了,也好免得誤以為是村中人多生事端。何況如果誤認為我是賊寇,必定會猜測附近是否還有我寨的伏兵,這樣對他也是一個威懾。子龍想著想著向那些遍體鱗傷的布衣百姓望了一眼,英眉一皺右腳又添了幾分力量,踩淳于瓊直哼哼。傷患太多,官兵人數也佔優勢,此事要盡快解決以免夜長夢多。
「你讓這些兵,將裝備卸下,從那來就急行回那去。你,留在這里,我要保證我們安全離開。」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放過我啊」淳于瓊焦急的問。
子龍用尖對準了淳于瓊的耳垂,向下一用力,扎中後向則面輕輕一劃。淳于瓊「嗷~!~」的一聲,耳朵鮮血直流。
「你要知道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按我說的去做。如果在半路上見到你一個兵,就別怪我不客氣,下次掉下來的就是不一定是你的耳朵。
「是是是~!我這就照做。」經過這次威嚇,淳于瓊听話了好多。
官兵們听從命令,扔下武器和馬匹陸陸續續的離開戰場。身著布衣的百姓們則你攙著我、我扶著你,來到子龍面前跪倒在地。
「義士此舉,乃我等再造之恩……」
「各位言重了,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想不到趙雲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真是讓老朽刮目相看啊。」不知幾時從坡上走來的老船家滿意的看著子龍。
「兄長此等武藝,竟深藏不露。看來嘉為兄擔心已是多慮了。」郭嘉滿是激動的說。
這也叫武藝~!?在回國幫教授完成時空倉項目前,我也是‘白色墳墓’佣兵團的精英。這些都是平時簡單的對抗訓練和基本訓練的東西,可以說是基礎中的基礎了。也許是這個時代的人學習各種武術技巧還是那種循規蹈矩的方法,所以見到這些比較隨性發揮的格斗動作才那麼奇怪。想比我那個時代動槍動炮的,這種沖突安全的多了。
「啊!對了。奉孝,你們有沒有帶些外傷的藥?他們傷的很重。」子龍指著躺在地上等待救治的百姓們。
「出門在外這些東西肯定都備了一些,但是剛才我跟世佷救治那個女子的時候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恐怕想要救這些人,是不夠用了。」老船家拍了拍行囊。
「哦?那個女子還活著?」子龍驚訝的問道。
「是啊,所幸要害部位都沒有受傷。不過那女嬰卻是無力回天。」郭嘉解釋道。
子龍沉默不語,似是有些憂傷。
「兄長不必難過。人是有生死,天命已定,都在輪流循環之中。至于這些傷患,我想就將馬車贈予他們吧,一來行動能方便些,二來也可以盡早的回到村鎮免得延誤醫治時間。」郭嘉說。
「我看這辦法不錯,讓他們帶上這些兵器多少也能典當些盤纏、就醫的費用。留給咱們那三匹馬就可以了,也不會影響路程。我去和他們說,子龍你準備準備,好趕路了。」老船家說著就走向了人群。
子龍踢了一腳趴在地上醉如稀泥的淳于瓊問道︰「奉孝可有辦法處置他?」
「此人是河北名將淳于瓊,臂力過人,武藝高強。致命的缺點是嗜酒如命。我看趁他未酒醒時捆于山野之中為佳,如若清醒過來我們未必拿得住他。」郭嘉分析道。
「好 ,這事我去辦。」子龍架起淳于瓊,硬拖著走進了樹林
三人幫著收拾了戰場上的物品,又把傷患全都安排到馬車上。眾百姓與子龍一行依依惜別之後,三人策馬直奔仙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