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張向凱的出現讓詠心心中慌亂,想到剛才陸漫雪對她的千叮嚀萬囑咐,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踫到了,而且還是在這個私密的休息室里。
隨著他的走近,他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讓詠心後退了好幾步,努力地壓下心中強烈的不適感。
「詠心,你今晚好漂亮。」張向凱眯著有結醉意的眼直直地望著詠心。
剛才他剛進入會場時,就已經發現她了。身穿著白色小禮的她站在歐柏源的身邊任那個男人親密地間地摟著她的腰。
她像一朵純潔美麗的小花,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朝他露著嬌憨的笑,美得讓自己看直了眼。曾經,她也經常這樣對著他笑,可是,現在那個笑容再也不屬于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刺痛也不甘心。明明,那個女孩是喜歡他的,而且喜歡了那麼多年。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里?」張向凱走近一步,詠心就退一步。這樣的學長是她所不熟悉的,他的眼里閃著一股讓她害怕的光茫。
為什麼她怎麼躲都躲不過呢?剛是葉學姐,現在又是他!
「陪人一起來。」那個人不用說就是他的未婚妻葉倩茜了。張向凱看著一直在躲著他的詠心,心中又是一陣苦澀,那麼明顯的舉動讓他有些受傷,她有必要這樣躲嗎?
還是怕她老公誤會?張向凱望著詠心,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幸福小女人的味道。看得出來歐柏源對她很好,很寵她。
剛才他一直看著她跟歐柏源在一起的互動,雖然話不多,但她對他的親密與依賴卻是那麼的明顯。
看著這樣的她,他心情苦悶得無處可發,只有坐在無人的角落里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看到葉倩茜去找她,然後她一個人躲進了休息室。趁著歐柏源跟商場上那幾個大佬在說話,他才尾隨了過來。
「學長,你是不是喝醉了?」張向凱越逼越近,除了那一股強烈的酒味之外,詠心看到了他滿臉通紅。
「是有點醉了。」張向凱看到她又後退,可能是醉酒後的沖動,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在詠心來不及提防之下把她整個人強行摟進了懷里。
如果沒有醉,他哪里敢這樣對她?哪怕他曾經想這樣抱她想了很多年……沒想到今天終于可以如願了,她身上好香。
「學長,你放開我……」詠心想不到張向凱竟然不避閑地就這樣抱住了她。她奮力地掙扎著,卻掙不過喝過酒男人的手勁。
「詠心……詠心……別動,給我抱一下。」張向凱把臉埋到她露在空氣美好的頸項里。
「學長,你不要這樣……你放開我……」詠心急得都要哭了,可是張向凱卻是越抱越緊。
「詠心……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不要拒絕我,好嗎?」借著酒精的麻痹,張向凱第一次在喜歡的女生面前坦露他的心聲。
如果在沒有嫁給歐柏源之前,在沒有愛上歐柏源之前,詠心听到他如此深情的告白,一定會非常的開心。可是,現在早已不一樣了。她不但沒有一點欣喜,反而只想推開他。她不想跟他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他們已經各自嫁娶,再也回不到從前。而她現在愛的是歐柏源,不再是他張向凱。這樣的表白來得太遲了,也沒有必要。
「學長,你不要這樣……」
「詠心,我喜歡的人是你。要娶葉倩茜是被逼的,我不喜歡他,真的不喜歡……」
「學長,你不是再說了。我已經結婚了,上次我已經跟你說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詠心一點也不想听他那些亂言亂語,「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
「不放。我再也不放。詠心,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張向凱緊抱著她,怎麼也不願意松手。
「學長,你快放手,放手……」詠心急得眼淚直掉。
「詠心,別哭別哭!我知道你不喜歡歐柏源的,嫁給他也是為了你哥的公司。我都知道了,我都听葉倩茜說了,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樣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張向凱看到詠心哭,終于松開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想幫她擦淚,詠心把臉偏過一邊讓他的手落空了。
「學長,我不想跟你再說下去了。我結婚是我的事情,愛不愛與你無關。」詠心一直想要掙月兌張向凱的懷抱,趁他空出一只手後用力地推他。
「詠心,誰說不關我的事?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不是嗎?」張向凱見她這樣的推他,雙手扶住她縴細的肩膀用心地搖著她,他不能接受曾經那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如今這樣厭惡地推開他。
「學長……你走開!」詠心被搖得有些頭暈,最後抬起腳下的高跟鞋用力地踩到他的腳上。
「唔……」張向凱一聲悶哼,手上的勁放松了下來,詠心推開他轉身就想跑,誰知道張向凱忍著痛伸手扯她,‘刷’一聲,他的手正好扯住她禮服的細小肩帶,被他這樣一個用力,整件禮服往下往下滑,露出光潔如玉的細女敕肌膚。
「啊!」詠心尖叫一聲,急忙抱住自己的身子,天啊,學長怎麼會可怕?她還要怎麼出去見人?
「詠心,對不起……我……」張向凱的酒也醒了一些,他向前剛想安慰她,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重重了推開了。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葉倩茜看著休息室里兩個摟摟抱抱在一起的人,驚得大聲尖叫起來。
葉倩茜想不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個場面。張向凱自從在會場上見到詠心後,他的眼晴根本就是沒有離開過她。
他是她即將要走入結婚禮堂的男人,心里偷偷藏著別的女人也就算了,沒想到當著她的面還這樣目不轉晴的盯著另一個女人。所以,剛才她才會找上詠心說那番話。
她以為,在這樣的場合里,哪怕他再喜歡那個女人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所以她一直冷眼地看著他坐在那里喝悶酒,沒想到她不過跟幾個朋友聊了兩句回過頭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而在會場上,歐柏源身邊也沒有安詠心的影子,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誰能想到,竟是讓她看到這樣一幕?
詠心因為禮服被撕壞了,被嚇得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能出聲,一時忘記掙月兌張向凱的懷抱,而隨著葉倩茜的尖叫聲,會場上的來賓有少被吸引了過來。
很快,身為宴會的主人,陸漫雪想都沒想馬上去找歐柏源。
「柏源。」陸漫雪叫住了在角落里跟人說話的歐柏源。
歐柏源很少看到陸漫雪這麼驚慌無措的時候,平時的陸漫雪無論走到哪里都是氣場強大的,無論面對什麼事都有她囂張自信在里面。
「你跟我來。」不等歐柏源發問,陸漫雪直接拉起他的手就走,「先跟我走再說。」
「發生什麼事了?」歐柏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詠心出事了。」知道不可能瞞得了他,陸漫雪直接說出來,但願事情沒有她想像地那麼糟糕。要不然她不止對不起詠心,也對不起歐柏源這幾十年的交情。
聞言,歐柏源表情一變,臉色黑得嚇人,「她怎麼了?」
剛才他跟幾個商場上的朋友聊天時,隱約好像有看到張向凱的身影,一時沒注意,現在看陸漫雪慌張的樣子,他腦子里閃現出來的第一個面孔竟然是張向凱。
「先說好了。你看了絕對不可以生氣哦。有什麼事情也要听詠心怎麼解釋。」陸漫雪根本不相信詠心會作出什麼對不起歐柏源的事情,但是男女之間的誤會有時候都是盲目的,她不希望這兩人之間出問題。
當歐柏源出現中休息門口,看到張向凱摟著衣衫不整的詠心在低聲安慰著,而葉倩茜剛是一臉沉沉地站在一邊瞪著他們。
他眯著眼看著詠心地張蒼白而驚慌失措的小臉,那上面還有著曾經讓他心疼的淚珠,再見張向凱不理會身邊的未婚妻,也不理會眾人的目光拼命地安撫佳人的舉動,讓他的心忽然又冷又硬起來,沉沉到底!
腦中忽然想起她最近的失常行為,她對他的撒謊,還有羅湘湘故意寄到他郵箱里的那些親密的照片,看到照片時,他心里雖然不舒服,但是還是不加理會。現在心里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
原來他的老婆不但私下跟張向凱聯系、見面,甚至現在在這樣的公眾場合還要幽會。
一時間,歐柏源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那股悶氣讓他的心鈍鈍地痛著。而後,他目光冷淡,沉默地掃視了現場,平靜無淡的眼里看不出情緒。
「柏源,先把詠心帶回家。」陸漫雪小聲地他的耳朵說道。
歐柏源在心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走進休息室,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走到詠心的身邊,一把拉開張向凱,將全身緊縮的詠心攔腰抱起來,「張向凱,安詠心是我歐柏源的妻子,記住你自己的身分。」
冷得像是要把人凍死的目光直直射向張向凱,那股冷意讓醉酒的張向凱征住了,也讓圍觀的人及葉倩茜噤聲。沒人敢再說一句話,只能看著他抱著人大步離去。
可是,醉酒的張向凱卻在這里朝歐柏源的身後吐出了這樣一句話足以讓歐柏源當場失控的話︰「你是歐氏金控的總裁又如何?詠心心里面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
這一句話,重重地砸在了歐柏源的心上,也成功地讓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而已。歐柏源沒有回頭,這一次,直接消失在眾人的眼里。
而被他抱在懷里的詠心,只是微微地抖著身子,不敢抬頭看他一眼。因為,剛才歐柏源看她的眼神,像極了當初那個讓她害怕得只想逃開的男人。
那個冷漠得讓人懼怕的歐柏源似乎又回來了!她想哭,卻不敢在他的面前流淚。
把她抱回車上後,歐柏源讓司機馬上開車回家,然後靜靜地坐位置上閉著眼不說話。
一路上,他一直板著臉,也不再看她一眼,車子里凝重的氣氛讓詠心難受極了。想開口解釋來緩解一下他的情緒,可是,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好幾次張了張口,話卻是哽在了喉嚨了。
回到家,歐柏源抱著衣衫不整的她下車,上了樓回到房間直接把她放到床上後轉身就走。
「柏源……」詠心心里難受,看到他不理她,急得哽咽著聲音叫住他。
從剛才從會場到現在,他一句話也不跟她說,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冷漠的態度如同陌生人一般,她很怕這樣的他。
歐柏源本來要走的,听到她叫他,他停了下來卻是背對著她。
詠心難過得眼眶發紅,努力地想要跟他解釋剛才發生的這一切,「柏源,對不起。我不知道學長怎麼會到休息室里來。開始我只是在那里吃東西,後來學長就進來了。學長,他喝醉酒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抱著我……我想走的……衣服就被拉斷了……」
听她說完,聲音里還帶著濃重的哭腔,歐柏源回過身子,冷冷地望著她委屈的臉,還有那因為被扯破衣服而露在外面的白女敕肌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道︰「說完了嗎?解釋完了?」
那冷漠的態度讓詠心的心猛地一揪,心忽然疼得像是要喘不過氣來。
「柏源,我……」詠心還想說什麼,被歐柏源直接打斷了。
「安詠心,你敢說你結婚之後沒有見過張向凱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見面的事情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喜歡他嗎?」
「柏源……不是這樣的……」詠心想要跟他解釋清楚,但是歐柏源不想听她的解釋。
「那什麼要背著我去見他?為什麼不敢告訴我?」歐柏源口氣非常冷,逼得詠心差點無力招架。
原來他都知道了。詠心臉色蒼白,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學長說他要結婚了,我跟他見面只是要送他結婚禮物。」
「是嗎?那你抽屜里那枚胸針又是誰送的?」他以為他傻得什麼都不知道嗎?
「是學長。可是學長說那是他送給我的結婚禮物,沒有其它的意思。我也跟學長說過了,我以後不會再見他,因為我……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一直都沒有跟他說過她喜歡他,可是詠心沒想到第一次對他表白愛意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會不會不相信她呢?如果早知道這樣,她根本就不應該騙他的!她怎麼會不知道他討厭別人騙他了。
詠心那一句‘喜歡’卻讓歐柏源覺得分外的諷刺,他的目光更加冷了,「喜歡上我了?你的愛情真是廉價。結婚前,我記得你也跟我說過,你比誰都要喜歡張向凱。」
「我不是……」詠心想不到,自己的喜歡在歐柏源的眼中竟是這般的廉價,這般的不堪,她還想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以前她是喜歡過學長的,而且那里她只是在心里暗戀而已,但是都已經過去了,可是,他不願意相信她。詠心所有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委屈的淚在眼里打著轉,卻又不願讓它流出來。
一時間,房間里一片沉默。詠心不想惹他生氣,討好地從床上移到了床邊卻又不敢下床靠近他,「柏源,你不要生氣了好嗎?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見面了……」
「夠了,我不想再想你說任何跟張向凱之間的事情。」他低喝一聲,嚇得詠心本是忍著的淚就這樣滾落了下來。
吼完之後,歐柏源不再看一眼在床上的詠心,他大步地走出房間,出去之前還把門重重的甩上了。
那一聲好重好重的關門聲,把詠心跟他無情地隔離了出來。
望著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詠心傻傻地坐在那里,淚眶里的淚不停地往下落,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到她的手背,滾落到柔軟的床單上,很快就濕成了一小片。
詠心不知道怎麼忽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學長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說喜歡他?她已經盡量地去躲他了,為什麼還要讓她遇到他?
而且還是那樣尷尬而丟人的場面讓所有的人都見到了!柏源一定非常生氣!
陸漫雪明明跟她說了,歐柏源在乎她,喜歡她,所以他才會吃醋,不想讓她跟學長見面,她已經很乖很听話地去做了,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如果當初沒有去見學長,沒有收下他送的禮物,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了?
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她抬起手揉揉眼楮,整張臉濕得透徹,想伸手把抽屜里的東西丟掉,一陣陣心痛襲來,讓她忍不住趴到床上大聲地哭了出來。
這一晚,那一陣又一陣委屈的哭聲一聲持續到半夜。這一晚,歐柏源也沒有再回到房間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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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發生的小插曲意外的沒有被傳出去,所有參加宴會的人像是全部被買通了一樣,對當晚的事情絕口不提。
可是,那天晚上過後,詠心明顯地感覺到歐柏源在疏遠她。
日子雖然還如往常一般,歐柏源早出晚歸的忙,不同的是每天回到家,他不是進書房工作就是帶著一身的酒氣回來,前段時間養成每天抽空給她打個電話的習慣也沒有了。
詠心為了那天的事情,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一談,但是每次看到他板著臉冷漠地無視她從她身邊走過時,她怎麼也開不了口。
最近她雖然很煩,但是好像卻睡得更多了。
以前他每天晚上最愛抱著她睡覺,有時早上起來還會纏著她來一場晨間運動,現在每天早上她醒來時,他已經不在床上了,兩人曾經親密的早餐時間當然也是不復存在了。
詠心再笨,再遲鈍也知道,歐柏源不想理她,不想跟她說話,甚至不想跟她共處一室。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疼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擰著不放一般。
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詠心沒有跟他踫上面了,他模準了她的休息時間才回家,她入睡後他才回來,在她沒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甚至在同一張床上睡覺,卻像是陌生人一般。這樣的歐柏源讓詠心很害怕,很心慌。
在結婚的最初,她曾經跟自己說過,如果哪天歐柏源不想要她了,她不會死纏爛打的跟著他的。
她除了想跟他解釋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外,其實更想問他,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如果他想要她走,要跟她離婚,她不會再死皮賴臉的住在這里的。只是,為什麼,心中才涌上他要與她離婚,她的心口又疼得喘不過氣了?
這天,詠心抱著抱枕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歐柏源回來。不管怎麼樣,她都想跟他好好談一談的。
不知等了多久,早已有了困意的她就這樣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直到似乎听到外面有車聲,詠心從淺眠中驚醒,揉了揉眼晴抬著看了看時鐘,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詠心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時,听到客廳大門打開的聲音,她還來不及站起身,歐柏源已經進來了。「你回來了!」一進入客廳,歐柏源沒料到竟然會看見那個小女人竟然效法古代女人美德,和衣睡在沙發上,衣衫單薄地等著他回家。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別告訴我,你在等我回家。」他的語氣低柔,臉色卻陰沉。他沒想她會在客廳等他這麼晚,但是臉上的驚訝只一瞬間,他迅速地恢復了冷淡的表情。
她睡眼迷蒙、蜷縮在沙發上的模樣,像極了孱弱的小貓。發現他瞪著自己,詠心抓起滑落到沙發下的外套,披在自己單薄的睡衣上,然後慌忙跳下沙發,光著腳丫子踩在冰涼的地板,慌亂地解釋︰
「我——我想你工作一整晚,回來的時候一定又餓又累,可是管家他們都睡了,沒有人煮消夜給你吃,所以我坐在客廳等你,沒想到卻睡著了……」
詠心很怕他不願意听她說話,所以語速很快,又有些急,只是,說出來的都是不著邊際的話。
她沒有勇氣問他是不是想要她離開!所以只能亂說了一通,只想跟他打破這一層僵局。「不用了,我不餓。」他眯起眼,嘶啞地冷道。刻意漠視她迷蒙的眸子,以及因蜷睡在沙發,而被扯開的衣襟下,若隱若現的雪白酥胸——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性格,他根本就以為她穿成這樣是為了引誘他。一想到她這身雪白的肌膚讓別的男人瞧見了,心里那股悶氣又來了。
「那你要洗個澡嗎?我回去幫你放水。」詠心看到他臉上的冷意,到口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了。她小心地走到他的身邊,強壓下心中那股難受,對他露出一抹笑。
才一走近他的身邊,那股強烈的酒味直鑽入鼻子,不太習慣酒味的她,感到一陣惡心涌上來,強忍了許久才壓下去。
「不用了。我還有一些文件沒有處理好,你先去睡吧。」歐柏源見她伸手過來要接住他的公事包,眼神一冷,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往樓梯方向走。
詠心沒想到歐柏源會這樣的避開她,像是討厭她的踫觸一般,不要說跟她說話,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煩一般,這麼明顯的厭惡,讓詠心心酸得快要哭出來,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往上升,全身冷得微微發抖。
「柏源……」她小聲地喊他,他連應都不應一聲丟下她一個人上樓去了。
想起他身上的酒味,本是覺得委屈萬分的她,撇開心中的難受,轉身到廚房幫他煮個醒酒湯好了。
一邊看著那閃爍的小火苗,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他只是工作太忙了,才會每天都回來那麼晚,才會沒空理她……
詠心不知道拿這樣的話安慰了自己多少遍,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歐柏源到底想要怎麼樣。
如果他真的是氣她,大不了可以吼她,罵她,也不要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對她。
也許陸漫雪說錯了,其實歐柏源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喜歡她。所以已經對她厭煩了,索性不理她。
當詠心煮好醒酒湯到樓上書房里,敲了敲門沒有許久沒有回應。她又回到房間時,也沒有看到他的人,不過,浴室的門是關著的,還隱隱地听到有些水聲。
詠心把醒酒湯放在桌上,坐在床邊等他出來。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歐柏源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出來,看到詠心在坐在那里,知道她在等他,但是他扔掉手中的毛巾後就想往外走。
「柏源……我煮了湯。」又是這個樣子。詠心咬著唇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听到她聲音的歐柏源像是沉思了一會才回過身子,直接走到桌邊,拿起那碗醒酒湯喝也沒喝一口就往門外走。
詠心一直看著他卻不敢再出聲,她怕自己會在他的面前哭出來。
這天,詠心在床上睡過去之後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床上的,只是第二天她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但是她可以確定他有回來過,因為她伸手到他的位置時,那里似乎還有他的溫度在。
這天午飯過後,詠心沒有心情去澆花,她在想著他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歐柏源告訴她下午她他晚上要去參加畢業聚餐呢?
經過上次這樣的事情後,她晚上不敢自己出去,雖然那里只是大學四年的同學而已。
本來她也不想去參加畢業聚餐的,只是剛才雅情的一個電話讓她有些猶豫了!她以為雅情已經出國了,沒想到她卻說她這次回來的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慶祝她畢業的,明天她就真的要出發到希臘了。
好友的心意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怎麼能跟雅情說她在跟她大哥冷戰所以不能去?更何況雅情說菲胭也會一起去。菲胭莫名其妙失蹤了一段時間,她好久沒有聯系上她了,所以她更是想出去見一見好友。
只是,如果不跟歐柏源說的話,她心里會很不安,更怕他會發更大的脾氣。
就在詠心煩惱得不知道怎麼辦時,管家上來敲門讓她下去吃午餐。詠心一邊下樓一邊想著,她跟歐柏源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以前他還中午還經常打電話回來讓她過去陪他用餐。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還有20分鐘才到中午十二點,不如她從家里帶一些佣人煲好的湯及水果送過去給他吧,她記得他曾經就說過在外面餐廳的東西不好吃。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挑嘴的原因。
詠心很快地下樓,親自到廚房把湯湯水水及菜色都準備好後,才坐著車到公司找歐柏源。
歐家大宅離公司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詠心來到公司時,頂樓的秘書都已經吃午餐去了。詠心提著手上兩個大大的食盒往他的辦公室走去,希望他還沒有出去用餐。
不過,依以前的習慣,除非要陪客戶吃飯,要不然歐柏源都是讓秘書幫他訂餐的,中午他經常也是處于半工作狀態。
歐柏源坐在辦公桌後面,一邊抽著煙,一邊听著兩個剛從歐洲回來的得力助手匯報工作,煩躁著一直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听到敲門聲,以為是秘書幫他訂好餐,想都沒想直接叫門外的人進來。
詠心提著東西等了又等,一直听到歐柏源的聲音她才敢推開門進去。
「柏源,我從家里帶了午餐過來給你。」詠心在進門之前還深深呼了一口氣才走進去,可是,話說出來才發現他的辦公室里還有其它人。
而且是兩個同樣西裝筆挺的年輕人,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在談工作。
歐柏源以為是秘書,沒想到卻听到一個讓人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望過去,詠心穿著淡黃色的小洋裝,一頭長長的秀發乖順地垂著。站在那里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看到詠心進來,兩個本來還在跟歐柏源匯報工作的助手停了下來,他們很驚訝地回頭看。總裁結婚後,他們就被安排到歐洲出差了。本來應該是總裁親自過去的,但也許是新婚的原因,總裁讓他們代表過去。
現在歷經幾個月,合作案也拿了下來,他們此次回來就是跟總裁談這次合作案的後面細節,從早上他們踏進總裁的辦公室,他們就一直坐在這里。
對工作精益求精的總裁甚至連午餐都是讓秘書訂的。從總裁派他們出差,他們大概也知道總裁對新婚小妻子的不舍與疼愛。
今天又親眼看到年輕的總裁夫人親自送愛心午餐過來,更加不用說了。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總裁夫人,很快地就跟她打了招呼。詠心也是有禮地回以淡淡的笑。
而歐柏源只是把嘴里的煙夾到手邊,無言地看著她,他的心情很復雜,不懂她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冷落她、回避她了,為什麼還要一直自討沒趣地出現在他面前?
在家里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公司來了。
「我送了湯,還有你愛吃的菜,嗯,還有一些水果過來……」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沉重,歐柏源不發一語,兩位助手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又不好意思說要走。
詠心怯怯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逼視的目光,像個小媳婦似的站在那里。
就在詠心以為他不想理她,也不願意跟她說話時,難掩臉上濃重的失望想開口說‘對不起’時,歐柏源按掉手上的煙頭出聲︰「放著吧,我等下吃。」
「好。」听到歐柏源的聲音,詠心臉上的失望轉變為了淡淡的笑容,她把手上的食盒從袋子里拿出來,一一擺在沙發面前的桌上。
「我還要忙,你先回去吧。」剛將東西放好,歐柏源的話讓詠心臉上的笑馬上消失了。他就這麼不想看到她嗎?
「嗯……我……」詠心慢慢地走過來,不敢直視他的眼晴。她還沒有跟他說她想去參加畢業聚餐的事情。可是,現在還有他的下屬在這里,這樣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好像不太好。可是,如果現在她不說,那她沒有時間了。她不敢保證呆會打電話給他,他會接。
「還有什麼事嗎?」歐柏源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她。
「我……我下午……」詠心有些困難地開口。
「有事快點說,我現在很忙。」歐柏源直接打斷她的吞吞吐吐。
「我下午有點事要出去,晚上……」听到他不耐煩的語氣,詠心知道他又在生氣了,不敢再猶豫地說出來,誰知道話還沒有說完又被他口氣很沖地打斷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什麼事都跟我匯報。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回去吧。」歐柏源冷硬無情地命令道。
這回,詠心沒有應聲,也不敢再看他一眼,低著頭一路往辦公室門外走去。她不敢抬頭,也不敢出聲,就怕歐柏源發現自己哭了。
也因為她沒有抬頭,所以她不知道歐柏源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縴弱的背影,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他還坐在那里不出聲。
「總裁……」兩位助手看到總裁臉沉得可怕又不出聲,不知道是要他們繼續匯報工作還是要用餐?
他們再識相也猜得出來總裁跟總裁夫人應該是吵架了吧?不過,他們可沒有膽子去問總裁這種問題。
「你們先去用餐吧,下午繼續。」歐柏源重新點上一支煙後才吩咐道。
兩個助理很快收拾好自己面前的資料出去,而歐柏源則是抽了一根又一根煙後還是沒有動一口詠心親自送過來的東西。
他現在心情煩躁得只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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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詠心心神不寧的回到家,回了電話給雅情確定她今晚會過去後,整個人疲憊地躺在床上。
想到中午歐柏源的冷硬態度,詠心不覺得又委屈起來。她想,經過這次以後,她不敢在去打擾他了。
她怕極了這樣的歐柏源。
為了不讓雅情看到自己的異常,詠心努力讓自己不要哭,然後自己到樓下拿了一些冰塊敷眼晴,剛才從公司一路回來,她掉了不少眼淚,眼晴都有些腫了。
畢業聚餐在一家星級飯店舉行,其實詠心跟大學四學的同學交情並沒有多好,但是雅情就不一樣了,雖然在大二的時候出國留學,但是班上的同學很多都有跟她保持聯系的,所以,這次的聚餐可以說是非常熱鬧的。
一幫人熱鬧地吃完飯後,又轉移陣地到KTV去唱歌。詠心本來不想去了,怕回去太晚,可是,雅情跟菲胭非要拉著她一起去。
包廂很大,一群年輕人在那邊大聲吼著,也不管是不是跟上調子,他們就要畢業了,以後大家想要這麼聚在一起幾乎是沒有多大的機會了,所以今晚一定要盡情盡性。
詠心像來不喜歡這樣吵的地方,所以跟兩個好友坐在包廂最角落的沙發上聊天。
「菲菲,你最近沒事吧?」詠心剛才在晚上吃飯的時候看著唐菲胭有些不對勁,平時她很少在那麼多人面前說那麼多話的,今天卻跟大家說個不停,還跟幾個男同學開玩笑。
「沒事!」唐菲胭不想在好友面前哭出來,所以盡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她能有什麼事呢?不過就是爸爸坐牢了,媽媽夾著爸爸公司的錢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罷了。
「可是前段時間我們都聯系不上你。你家里的事情我在報上看過了……」詠心不相信好友的話。家里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她怎麼可能還表現得如此鎮定?
「心心,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倒是你,好像瘦了不少,臉色也蒼白,是不是雅情的大哥欺負你?」唐菲胭轉移話題。
「哪有啊?只是最近天氣熱,有點食欲不好……」詠心伸手模自己的臉有些不自在。因為好友提到歐柏源,讓她的心有些難過。
「對啊,心心,我大哥是不是對你不好?別怕,告訴我。如果他敢欺負你,我就跟爺爺女乃女乃告狀,讓他吃不完兜著走。」歐雅情剛才喝了兩杯酒,說起話來也更加的肆無忌憚。
歐家上上下下從老到少,哪個不疼愛她這個唯一的千金?就是大哥敢給她臉色看。
「心心,你大哥沒有欺負我。你不要喝酒了!」詠心不敢說他們正在冷戰的事情,看到歐雅情又想喝酒急忙勸住她︰「雅情,不要喝那麼多酒。」
「這個酒不會醉的。心心,來,給你喝一口。」歐雅情看到詠心勸酒,反過來把酒杯送到她的唇邊讓她喝。
「雅情,別這樣,我不能喝酒……」詠心把上臉偏過一邊,可是嘴唇還是不可避免地踫到了酒液,她舌忝了舌忝唇,有點甜,有點酸。
「喝一點啦,大哥不會罵你的。」
「對啊,詠心,試一下嘛。」
兩個好友在兩邊押著詠心,一個按住她的肩膀,一個拿著酒杯硬是讓她喝了幾口進去後才肯罷休。
被迫喝了幾口的詠心在好友松開她後急忙喝了幾口果汁想去掉那些酒味。
之後,她們又聊了一會,然後雅情跟菲胭這被幾個同學拉過去唱歌,而詠心身邊坐了兩個明天要跟雅情一起希臘拍廣告宣傳片的研究所學姐。
詠心對這幾個學姐也不算陌生,所以雅情讓詠心跟她們在一起也放心了,如果詠心出什麼事,她那個黑臉大哥一定會殺了她。
「詠心,不要這麼緊張嗎?大家都是年輕人。」其中一個學姐主動跟詠心說話。
「琳娜,你可不要欺負雅情的大嫂。」
「紫玲,我哪敢欺負她啊。」叫琳娜的學姐反駁了一句。
「紫玲學姐,琳娜學姐沒有欺負我。」詠心最怕別人因為她而吵架了,所以明知道她們是開玩笑還是急忙解釋道。
「算了,大家開玩笑而已嘛,詠心,你不用在意。」紫玲看到詠心緊張的樣子有些好笑,「詠心,雅情的大哥好像比你大挺多的,你在家是不是也這麼怕他?」
「不是……」詠心最怕別人提起歐柏源。
「詠心,你不要這麼緊張嘛。男人啊就不能太寵他了,瞧你這麼乖的樣子,一定經常被他欺負吧?」琳娜跟雅情一樣,都是那種女王架式的女生,說起話來很爽快。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哪怕他真的是欺負她,詠心也不敢跟這個學姐說啊,學姐知道的話,雅情也一定會知道的。就所到時候又要引發一場家庭風暴了。
「喂,你們不要欺負詠心,她可是我大嫂。」唱完一支歌的歐雅情因為口渴過來喝水看到兩個學姐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跟詠心說教,她忍不住開口。
「卻!詠心,我們哪敢欺負詠心啊!我們是在教她不要讓男人欺負。」琳娜眼角瞄了一眼歐雅情。
「我家詠心可是很純情的,你們不要污染她。」歐雅情喝了水又被人拉走,在走之前還不忘記護著詠心。
「都結婚了還純情啊?經驗肯定比我們豐富了。」紫玲也沒好氣道。
「詠心,雅情大哥對你好不好?」琳娜很八卦地開口問道。
「嗯……」詠心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說,只能嗯了一聲。她們能不能不要老是圍著她跟歐柏源的問題打轉啊?
「嗯是什麼意思?詠心,念你是我們的學妹我才跟你說哦。現在那些有錢的男人啊,最是不可靠了,明時一套暗地里又一套。」
「對啊!剛才雅情在這里我們不好說。不過,我們還是要教你幾招的。」
詠心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就被迫听課,兩個女人完全一副三娘教子的模樣你一句我一句地開講。
「詠心,我跟你說,那些有錢有勢的男人啊,外面想攀上去的女人多了去,你一定要看好你老公了。現在那些小三、二女乃之類的不知道有多厲害,老男人都要巴上去,不要說你老公還這麼年輕有為了!」紫玲提醒道。
「對啊!男人這種生物啊!基本上可以稱之為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可能會放過到嘴的肥肉的。不吃白不吃。」
「吃完了還好意思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上床並不代表愛她,只不是一種生理需要罷了。還真是為自己找夠了借口。」
「一個男人不是真心愛一個女人,不要說上床,就算你拿孩子去威脅他也沒有用。所以,女人別想用身體去綁住男人。」
兩個女人左一句右一句,完全陷入了她們自己的話題里。講得詠心有些頭暈眼花,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開了,而且內容越講越開,後面還點名罵了幾個男人。
詠心坐在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果汁,听她們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紫玲才回過頭來問她︰「詠心,我們說的,你明白嗎?」
她們剛才講得太快,詠心不是很理解,但是還是乖巧地點頭。
「那你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琳娜轉過頭問她。
「嗯……」詠心想了想,忍不住問她們︰「一個男人,會不會因為喜歡跟一個女人上床久了愛上她?」歐柏源這麼喜歡跟她做那些事情,那他會不會因為那樣愛上她呢?
她其實最在意的還是他到底有沒有愛上她啊?
「去,當然不會。」
不愧是多年的好友,默契十足。
「詠心,是不是你跟你老公有什麼問題啊?」她們這才發現詠心有些難過地低頭不語。
「沒有,我隨便問問而已。」
「詠心,我們剛才說的話你也不用太在意。其實有錢人中也有好男人的,而且我們相信雅情的大哥也不是那種男人。你不用擔心了,我們只是隨便說一下而已。」琳娜也伸手拍拍詠心的肩膀。
「我沒有。」詠心抬起頭扯出嘴角笑道。其實她心里已經在流淚了。
想起這些天跟歐柏源的冷戰,再听了兩個學姐的話後,詠心不禁難過地想著,也許他們的關系真的要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