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門口猶豫了這麼長時間!他伸出手來敲了敲門,「請問……」高莊凌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門里面的人,「在不在?」
「你是誰!不要來打擾我休息!」寶寶高曉明嚴厲地呵斥著。
高莊凌忍不住笑了,這個小鬼雖然才五歲,也並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但是遺傳這個東西,說起來真的很微妙,听听他的聲音和口氣,簡直和自己小的時候一模一樣啊!
門里面的高曉明坐在沙發上,還是氣呼呼的樣子,所以對門外面的人沒什麼好氣兒,他以為還是過來鬧事的人,「到底是誰啊!有沒有事?沒有事的話就走開啦!」
「麻煩你把門打開好麼?」高莊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張不開口說自己的名字,站在門外已經微微有點兒不耐煩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高曉明坐在沙發上動都沒動一下,根本沒有要給來人開門的意思。
「我想見一下……總裁和……夏小姐。」說這話的時候高莊凌是硬著頭皮說出來的,這種尷尬的關系讓他張不開口。
高曉明也不耐煩了,「你找我媽咪……不,你找我的助理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麻煩你開一下門。」高莊凌忍不住笑了,這個小鬼還真是有意思,說起話來也夠搞笑的,明明是個五歲的小鬼頭,還要裝作是大人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不說的話我不會讓你進來的!」高曉明扯著嗓子喊著,氣得小臉都紅了。
听到這好似是童話情景劇里的對白,高莊凌也童心大發,「我是大灰狼。」
「你……你……」這是高曉明最討厭的事情——被別人當做是一般的孩子對待,就在他想要還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高莊凌突然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夏惟雪,變化好像很大的樣子。
夏惟雪也與高莊凌對視著,他……這麼多年,確實變了好多。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情,兩個人久久地對視著對方,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視線不曾從對方的身上挪開過,以至于自己都沒有發覺。
「你不許看著我媽咪!」高曉明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這才打斷了他們那久久的凝視。
「我憑什麼不能看?」這個小家伙才到自己大腿那麼高,高莊凌從上面低頭看著他,一臉不屑的表情。
高莊凌這種表情非常有效果,立刻就惹怒了高曉明,「我說了不許看就是不許看,你一看就是個壞人的樣子,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趕緊出去?」
「我長得像壞人?」高莊凌哈哈大笑起來,他心說,小鬼,說我長得像壞人?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和我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嘛?
「沒錯!」高曉明伸著脖子喊著,他尤其對這個頹廢大帥哥的身後很不滿,仰著小臉看著對方,「你給我出去!」
夏惟雪輕輕地拍了拍高曉明,「寶寶,不可以這個樣子,很沒有禮貌的,知道麼?」
「我……我……」高曉明一時氣結,他不明白媽咪為什麼要因為這個男人訓斥自己!雖然媽咪說的對,但是在他和這個男人之間,媽咪竟然幫了那個男人!「你……你……」
听到夏惟雪訓斥了高曉明之後,更加高興的高莊凌得意洋洋地笑了,擺明了自己已經勝出一局!「我怎麼樣?」
「你不可以靠近我媽咪,」高曉明一邊說著一邊將高莊凌往後推搡著,「還有,不許看我媽咪,不許對她笑,你听懂了沒有?」
「為什麼?」高莊凌不解地問著,他很納悶兒這個小家伙腦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因為……因為……」高曉明的小腦袋瓜飛速地轉著,「因為我懷疑你有想要勾引我媽咪的嫌疑!」
听到這話之後,高莊凌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他忘了高曉明並不是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樣,和爹地媽咪在一起生活的,他也忘了高曉明對自己完全沒有「這個酷酷的帥男人是我的爸爸」的概念,從小和媽咪一起長大的高曉明非常重視自己的母親,甚至有著強大的佔有欲和自私心理。
「那你又憑什麼說我勾引你媽咪了?」高莊凌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剛剛想要和寶寶高曉明斗嘴的心思,有些生氣地看著高曉明。
「不為什麼,我說怎樣就怎樣,我覺得你在勾引我媽咪,你就應該識相地離她遠一點。」高曉明高傲地說著,那眼神和表情與高莊凌簡直如出一轍。
「如果我說我偏不?」
高曉明听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都快要被氣炸了,「我告訴你,我是華誼集團的CEO,如果你不服從我的話,我要開除你!讓你離開華誼集團,走的遠遠的!」
看來這個小家伙對于自己的身份非常明確,高莊凌抬起頭看著微微笑著的夏惟雪,頓時覺得這對母子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至少這個寶寶就是自己的一大威脅,是只五歲的攔路虎呀!想想看他剛剛和自己的對話,是一般五歲小孩子說不出來的,不過這也讓高莊凌暗暗竊喜——自己的小孩,果然就是與眾不同。
高莊凌不自覺地又開始看著夏惟雪,好像在她的眉眼間還能看到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不是那麼深刻了——這些年里,為了麻醉自己,為了欺騙自己,他和不少女人交往過,各式各樣的女人都見得很多,也正是如此,導致他開始對女人的容貌失去了記憶能力,經常會想不起來女人的樣子。連夏惟雪這個曾經讓自己印象很深刻的女人都被他忘記了,越看越模糊,怎麼也記不清夏惟雪最初的樣子。
「這麼多年,看樣子過得不錯啊。」高莊凌如此說著,但是剛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為了自己那不善的語氣,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對別人說話,尤其是夏惟雪,但是他忘了,現在的夏惟雪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由自己擺布的夏惟雪了,而自己,也不再是曾經那個叱 風雲可以對夏惟雪為所欲為的高莊凌了。
「還好,」夏惟雪沒有和他計較,「你好像還是以前的樣子,怎麼感覺最近好像憔悴了許多。」
夏惟雪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先是一陣夾雜著花香的微風,沁人心脾,她還是那樣關心著別人。
高莊凌已經听不清楚夏惟雪在說些什麼,只顧著看著夏惟雪的容貌,是那樣的似曾相識,還有她的聲音,簡直讓人……
「對了,」听到夏惟雪說起了往事,高莊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那天……就是在酒會的那天,那天之後你到哪里去了?」
難為了高莊凌還記得那麼遙遠的事情,夏惟雪微微一笑,「那天啊……拜你所賜,那天我被家里人掃地出門了,我大哥恨我簡直快要恨得瘋掉,直接將我從家里面趕了出去。」
「然後?」
「一個女人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無依無靠麼。」夏惟雪笑著說道,這是一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的事情,雖然當時心痛萬分,簡直想到了去死,但是既然已經熬了過來,也就不再是能夠讓她傷心的事情了。
「就這樣而已?」高莊凌的心無端地痛了起來,然而他剛一開口就被高曉明不滿地打斷了。
「你問我媽咪這麼多事情做什麼!」
夏惟雪笑了笑,沒有理會寶寶的無理取鬧,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心平氣和地和高莊凌坐在一起講述曾經的事情,「也不是,然後我遇到了珊珊的朋友,他找到了我,然後說要帶我去見珊珊,于是我就跟著他去了美國。見到珊珊之後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珊珊帶著我去見了你的父親,說明了我們兩個之間發生的事情,我也想要把寶寶生下來,所以我就一直在老人家那邊住著,由他和珊珊照顧著我,之後沒多久,就有了曉明。」夏惟雪一邊說著,一邊親昵地模著寶寶的小腦袋,感謝上蒼,讓她鼓起勇氣留下了這個孩子,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會擁有這樣一個討人喜歡的兒子。
「你就那樣一直在那邊生活?」
「沒錯,後來寶寶稍微大了一點的時候,我就開始在外面念書,修完學位之後開始一直在各大公司應聘。只要在一個公司里爬到了足夠高的職位時,便辭職,再換到另一間公司里從頭干起來。」
高莊凌吃驚地看著夏惟雪,他沒有想到夏惟雪在這些年里居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而且,就她所說的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是身為一個男人的高莊凌問心自問之後確定自己也沒辦法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