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默契恐怕是一般關系都無法營造出來的,尤其是兩個人本來還在鬧別扭,要是一般人的話,就算是夫妻兩個,大概也要互相埋怨著,到時候讓事情更加慌亂起來,但是他們卻沒有。
想到這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臉紅了起來,車子里好像很悶,心髒砰砰亂跳,喘不過氣。
趕到醫院的時候,寶寶躺在病床上,正在看奧特曼的卡通片,他看到爹地和惟雪老師一起來了,很是高興,「惟雪老師!」
寶寶一邊喊著,一邊習慣性地像是往常一樣準備撲到夏惟雪身上,但是因為受了傷,呲牙裂嘴地喊了聲痛。
夏惟雪心疼地坐在寶寶身邊,高莊凌則忍不住責怪起他來,「都這個樣子了還不老老實實的,真是頑皮!」
高曉明沖著爹地吐著舌頭,但是他不知道爹地現在不高興——高莊凌正因為寶寶第一個喊著的是夏惟雪的名字卻不是自己的名字而生氣。
高莊凌苦著臉,心想,兩個人只是師生關系,寶寶就已經這樣依賴她了,要是讓寶寶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媽咪的話,到時候自己這個爹地恐怕就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了。
夏惟雪卻能察覺到高莊凌的不悅,她偷笑著,這高莊凌真像是個孩子,還因為這點兒事情而吃醋了,想到這里她連忙站起身來,將靠近寶寶的位置讓給高莊凌,讓他坐下。
三個人在病房里,不知道說什麼好,既然寶寶已經沒有大礙了,也就都放下心來,陪著這個小家伙一起看奧特曼。
當他們看到奧特曼將怪獸舉得老高,那怪獸像是烏龜一樣徒勞地腿腳亂動的時候,夏惟雪和高莊凌一起笑了起來。
寶寶吧唧著嘴巴看著兩個人,無奈地搖著頭——對于天天都在看奧特曼的他來說,這樣的鏡頭根本沒有什麼好笑的,「爹地,惟雪老師,你們兩個好登對啊,真是默契到不行了,這樣白痴的情節都能這麼默契地一起笑起來!」
童言無忌,但是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夏惟雪听到寶寶這麼說,立刻臉紅了起來,覺得自己應該和高莊凌多保持一點兒距離,這樣的話就不會被別人誤會,對大家都好。
想到這里,夏惟雪站起身來,雙手捂著通紅的臉頰,「我……我出去走走。」
夏惟雪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里面,高曉明一眼就看到爹地眼中有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他抓住爹地的胳膊,「爹地,你快去追惟雪老師嘛。」
高莊凌一愣,沒想到兒子給自己說了這樣的話,「什麼?」
「你不會是不敢吧?」高曉明輕蔑地看著爹地,「真是膽小鬼!」
「呃,」高莊凌無奈地看著兒子,「誰說我不敢,我只是……」
「沒有什麼‘只是’,你說‘只是’就是因為你有顧慮,就是因為你不敢!」寶寶看出爹地想去但是又不好意思去,故意用激將法沖著他叫囂地喊著。
高莊凌被兒子嘲笑得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著,我這就去把你惟雪老師追回來!」
寶寶看到爹地跑出去的身影,被逗得哈哈大笑。
醫院高的樹林中,夏惟雪打算一個人散散步,她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安靜思考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她畢竟是寶寶的家教,和高莊凌之間有所交集也是難免的事情,但是要怎麼樣才能不讓他誤會,也不讓別人誤會?
夏惟雪又忍不住想起來中午在餐廳的事情,米嘉說的話,還有她流淚的樣子,再想到那時候的高莊凌對待米嘉的態度,以及和自己之間的默契……
這一系列的事情在夏惟雪的腦袋里爭吵、叫囂,讓她頭痛欲裂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
她扶著樹干,不然的話根本無法站住,看到前面不遠處有長椅,夏惟雪咬著牙準備走到長椅那里去休息一會兒,誰知道剛走了不到兩步,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本來以為自己會摔倒冰冷的地上,但是她發現自己倒在了軟綿綿的懷抱中,睜開眼楮,是高莊凌將自己抱住了。
那一刻,夏惟雪覺得心情十分復雜,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馬上做出一個決定——在她看到高莊凌的瞬間,頓時覺得自己的頭疼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最近的頭痛都與高莊凌有關,或是听到他的名字,或是想到他的身影,甚至是听到一些有關于他的事情,都會讓自己感到很頭痛。
雖然她並不記得高莊凌,但是想想看,也許自己之前和他認識,或者是以前被一個和他很像的人給傷害過或是刺激過,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讓她明確地認識到自己不能離高莊凌太近。
盡管只是頭痛,但是夏惟雪認定,在自己這頭痛背後肯定藏著其他原因,那原因對于自己來說肯定是無法接受的事情,為了自己,她必須要馬上離開高莊凌。
想到這里,夏惟雪掙扎著從高莊凌的懷里站了起來,克制住頭痛,堅定地對高莊凌說著,「實在是對不起,高先生,我思考了很久,做出的決定也是很認真的……」
听到夏惟雪這樣的開場白,高莊凌頓時有了種不好的感覺,他看著夏惟雪,大氣都不敢出。
「我必須辭職。」
「不行。」雖然已經猜到了夏惟雪想要說什麼,但是高莊凌還是覺得難以接受,非常堅決地駁回了夏惟雪的要求。
「不好意思,」夏惟雪堅定著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自己如果再和高莊凌相處下去的話,頭疼只是一方面,恐怕還會引出更大的問題來,「我不是來征求你的同意的,我和你說這些的時候,我已經非常認真地考慮過的。我只是來通知你我的決定。」
「我說過了,」高莊凌咬著牙說道,心中十分生氣,卻又悲傷,「我不接受你的辭職。」
「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無能為力。」
「你別忘了,我們可是簽訂過協議的!」高莊凌看到堅定的夏惟雪去意已決,萬般無奈拿出了合同來要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