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嚇得整個人忙側過身,將厚厚的被子往身上蓋。若是在這里被人認出,還真的不是件好事。自己的命能不能留住是其次,說不準,他們還會拿著自己的命,去威脅歐陽靖。如果真到那時候,後果不堪想象啊。
李謀士進入帳內,掃了一眼容顏,一帶而過,並沒有多做留意。「白副將來找過將軍?」
「嗯,剛走不久。」常笑也坐下來,拿起茶杯,各倒了一杯茶︰「喝茶。」
李謀士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將軍覺得如何?」
常笑點點頭︰「沒問題。」
「真的沒問題?」李謀士有些詫異,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才是啊。難道,他們還真打算像正人君子那般,堂堂正正地攻城奪池?「真是不可思議。」
常笑贊成的點頭︰「確實如此。」
「不過,我們什麼時候才開始攻城?已經休整了那麼多天了,白副將也已經回來,是不是應該要攻城了?」常笑習慣性地問道,這個人,天朝的情勢知道的一清二楚。給他們多了不少助力,所以,漸漸的,常笑便對他有了重用。
李謀士搖搖頭︰「時機還未到。」
「時機?那這個時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到。」常笑反問,歇的已經很久了。
原本,說是燒了他們的糧草,要他們不戰而敗。常笑覺得此計可行,便派了白灰前去。卻沒想到一去不回,不但糧草沒燒成,還丟了一員大將。
常笑本想攻城救人,但是李謀士卻說,交換俘虜更為妥當仙府。也可以在眾多俘虜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常笑覺得此計甚為高明,便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熟悉天朝人,便又耽擱了些時日。
如今,驍勇善戰的白灰也回來了,那還需要什麼時機?
李謀士卻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時機,自然是天時,地利,人和。」
「哦?怎麼說?」常笑決定听李謀士說下去,畢竟,能連番取得勝利,他的出謀劃策,讓他們省了不少兵力物資。
李謀士笑了笑,本不想答,但常笑怎麼說也對他有知遇之恩,便也不再隱瞞,道︰「總之,白雲城雖然易守難攻,但是也要注意防守。並且,要保證在敵人進攻之時,一舉拿下,讓他們有來無回。」
敵人?容顏冷笑,李盡然,竟然將天朝的士兵,說成是敵人。連含糊一句都沒有。就是直直白白的,便將他們看做是敵人。李盡然,真的好樣的。
難怪當初突然失蹤,不見蹤影,原來是投靠了古國。等等,那是不是,古國之所以會起兵,是不是也是因為李盡然的原因?古國公主的事情,是不是古國的國王已經知道了?
常笑一下子來了興趣,眼楮閃閃亮亮︰「李謀士何以這麼肯定?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根本不可能主動攻城。畢竟,白雲城的難攻,他們是清楚的。」
李謀士卻只是笑笑,不說話。「既然你覺得白副將沒有可疑,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短時間內,還是要仔細觀察才是。不要予以重用。」
「我明白。」常笑點頭,他看了看李盡然︰「李謀士,真不敢想象,天朝的人竟然能將你放走,而不將你重用。」
李盡然卻沒有說下去的**,國家換了人做皇帝,他不動聲色地退出,又有誰會注意他這個不起眼的文狀元呢?世人都只知道他李盡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其實,誰又知道,他自小熟讀兵書,善用兵法。最想的,便是在戰場上大展拳腳?
「在下告退。」
常笑揮揮手,又起身走到帳外,叫住李盡然︰「李謀士,既然天朝來犯,那我們便去議事廳議議接下來的軍事布陣圖,早作準備。」
「此番前來,本就是為這件事。不過,在下見將軍正在忙,便也不好意思多做打擾。」李盡然看了看帳內,神色有些了然地道。
常笑大笑︰「李謀士說的是哪里話,不過是山上撿到的小少年,正打算打發他去廚房幫忙。那我們趕緊走吧。」
容顏一听他們剛剛出門,便將臉探了出來。這才發現,她的背上都是一陣濕冷,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的後背竟滲滿了汗。這般想著,便真正覺得一陣驚險。若是被李盡然看到自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容顏真的不敢想象。
但是,同在一個白雲城,又怎麼可能不見面?除非,除非盡快去廚房才是真的。李盡然這樣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進廚房的。這般想著,容顏才微微放了心。能去廚房,也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議事廳內,常笑看著青雲城的地勢圖,而李盡然以謀士的身份站在常笑身側。對面,白灰漫不經心的站著。似乎對著這些軍事謀略極為不感興趣。
李盡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灰,笑的儒雅︰「白副將看上去身體欠佳?是不是還未休息好?」
白灰目光掃過李盡然,眼中多有不屑。他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個扭扭捏捏的文人雅士。此番又听到他這般說,心下更是不滿︰「哼,男子漢大丈夫,受,受點小傷算,算什麼?我可不像,李謀士您,細,細皮女敕肉的,一看就是,就不禁打的。是不是,天,天朝的男人,都跟李,李謀士您似的?」
李盡然倒是不在乎白灰的話中帶刺,似乎是早已習慣了他這般說話庶女翻身—財迷嫡妻最新章節。依然笑︰「白副將此話怎麼講?在下可是真心實意的關心您。」
白灰看了看常笑,依然不屑,結結巴巴地回道︰「李謀士,還,還是顧著,您自己吧,我,我可不敢勞,勞煩謀士您」
常笑見二人爭鋒相對的,也像是習慣了二人之間的相處。只是帶著未達眼底的笑意,輕聲道︰「你們兩個還真是,一見面就吵,也不嫌煩?若是實在兩看生厭,就走出去打一場。別在議事廳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白灰咧嘴一笑,握著拳頭重重地錘了錘桌子,桌子被敲得咚咚作響︰「就是,李謀士,要是有任,任何見教,拳上見真章。我可以,讓你一手一腳。」
李盡然不再說話,常笑的意思他懂了,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白灰。依舊當他是兄弟,是兄弟的話,當然是幫著兄弟。明明知道自己不懂拳腳功夫,卻還建議用拳頭解決問題,這不是明擺著偏袒嗎?他笑了笑,不再自找苦吃,開始沉默不語。
常笑見二人都不再說話,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都沒什麼沒問題了,那現在開始吧。」
李盡然正欲說話,白灰卻急急插口,卻因為太過著急,一張黝黑的臉漲得通紅,紅的發黑,他斷斷續續地道︰「大,大哥,其他人,還沒來呢。軍事會議,難道,只有我,我們幾個?」
「嗯,這也是我今天要說的。」常笑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接下來的作戰計劃,知道的只有我們三人。所以,我們都要明白,這個計劃是不能透露出去的,如果這個計劃被泄露出去,那就代表著我們其中有一個人就是不干淨的。我想,我能查出來,究竟是誰。明白了嗎?」
李盡然神情有些嚴肅了下來︰「這是自然,若是只有我們三個人的話,自然能將事情查的明明白白。你說我說的對嗎?白副將?」
白灰斜了一眼李盡然,氣憤地道︰「李,李謀士,你,你說的,什麼意思?你,你別以為,我,我不懂。你,你不就是,在懷疑我嗎?」
李盡然不說話,一副你明白就好的樣子,穩穩地站著。白灰見李盡然這個樣子,越加生氣。胸膛劇烈地起伏,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緊緊地握著拳,一副隨時要沖上去打一架的樣子。
常笑見此,擺了擺手。「灰,冷靜點。李謀士不是這個意思,你多想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在嘴上傷了感情?」
白灰一下子像是泄了氣,低著頭,又吃力地道︰「大,大哥,我也不是,怕,怕嘴不嚴,我,我就,就是怕晚上,說夢話,不小心,就,就說出去。所以,這軍事計劃,我,我還是不,不要听了。這種事,我也不懂,就不跟,跟著瞎摻和。」
常笑一下子被白灰氣樂了︰「你這個人啊,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有些長進?整天就知道吃跟睡,還知道什麼?你要是再不學些東西,我看你怎麼去帶領你的兵。」
李盡然詫異地看了一眼白灰,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微微有些相信,白灰,確實還是白灰。因為,只有白灰,才能這般直白地講出這句話。更重要的是,白灰如果是假冒的,那他對軍事作戰應該是很感興趣才是。
而現在,他看上去,確實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甚至,只要常笑說一句,那你回去吧。他都能樂得跳起來。
「誰,誰敢不,不服,我,我就打到他們,他們服為止。」白灰桌子揮了揮拳頭,一臉驕傲地說道。
常笑搖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好了好了,我們開始吧。」
白灰一坐在椅子上,垂下頭,蔫蔫的不再說話。眼底幽深,讓人看不透徹。他閉上眼楮,掩蓋了閃現著冷芒的眼楮,一臉的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