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推門而進,看到床上剛起身的憐清,大驚,道︰「清清,你的臉……怎麼毀容了!」
憐清有些不明所以,一臉的迷茫。慕容順手抄起一面銅鏡,遞給憐清。鏡中的確是她的臉,但這張動人的臉上卻硬生生的長滿了紅疹,就連那光潔的額頭都不放過。那雙時刻閃著光芒的如水般的眼眸此刻哪有剛剛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銳利,以及滿滿的興味。
眼楮一眯,好啊,主意都打到她的臉上來了。
「清清,這是怎麼回事啊。」慕容見憐清的眼神有些不對,有些著急的問道。
「有人等不及了。」憐清將銅鏡放到一邊,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臉此刻已差不多面目全非。
「你是說有人對你使壞了?」慕容一听,瞬間站了起來,就欲朝外走,嘴里還嚷著︰「肯定是慕容清霜,那個惡毒的女人。我要讓她好看!」
「慕容,慢著!」憐清扯住了即將暴走的慕容輕雪。
「清清,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慕容對憐清的行為大為不解,而且,頗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味道。
卻只見憐清滿臉的高深莫測,將慕容拉著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在梳妝台前,對鏡梳妝。慕容滿心的焦慮與急躁也因為憐清這一番動作而平靜了下來。
這也是她喜歡與憐清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她是個火爆脾氣,若是惹著她,瞬間可以變噴火龍。可自與憐清結伴後,她的浮躁便總能在憐清的淡定下漸漸平復。
憐清自身上拿出一紫色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藥丸,和水服下,隨後,又拿出一食指長短的藥瓶,往手上倒了些乳液狀的東西,在臉上涂涂抹抹後,慕容便看見一個完好的憐清。
慕容心中大呼神技啊,清清有如此神技,她以後便也不怕毀容了。
「清清,你可真是個神人。」慕容朝憐清豎起了大拇指。
憐清從鏡中看到慕容那一臉崇拜的表情,嗤笑了一聲。而後,像變魔術般從身上拿出一紫色面紗,戴在臉上,遮住了絕美的容顏。
「清清,你這是?」慕容發現,她越來越不懂憐清了。臉上明明已經好了,卻還要紫紗掩面。
「不過想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罷了。」憐清理順了披肩的長發,將她一貫戴在額間的紫玉飾品戴上,再往身上套一件紫色披風,便算是打扮好了。
「清清,你這可是嫌棄發髻太麻煩?」慕容撐著頭,看了眼如此簡單裝扮的憐清問道。從她認識憐清到現在,她就從未見過憐清自己梳過何種復雜一些的發式。
與她頭上那些精心裝飾的步搖、玉簪想比,憐清這番簡單的裝飾倒顯得更為吸引人。
「算是。」憐清眉眼微蹙,似是在思考,可最終也就只給慕容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壓根就不會。
「你可知風六娘的住處?」憐清最後檢查了手上的七彩手鐲,再看看鏡子,問慕容。
「這個自然。」慕容見憐清快好了,也起身。
「那我們便去她那,與她匯合。」憐清抿嘴一笑。
「你不吃早餐?」慕容略有訝異,她可是知道憐清是個吃貨。
憐清回頭看了眼停在原處的慕容,眨眨眼,道︰「自然是留著肚子吃好吃的了。」
「哦~」慕容也笑了,一個字尾音拖得老長。
剛打開門,一股清新的空氣竄入鼻尖,憐清頓感清爽。昨夜她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掩蓋屋內的血腥味。慕容沒聞出來,她的鼻子可是在受罪,屋內的空氣一直很渾濁。
如今,有新鮮的空氣,憐清便停了下來,做幾個吐納。
放眼看去,經過一夜大雨的洗滌,幾乎所有樹木、房屋都變得更為清晰,仿若一種煥然如新的感覺。
大雨洗淨了大地表面的灰塵,同時也洗去了某些掩飾。就如同憐清院內那本該埋在土中的小紅瓶。
雖然只露出冰山一角,可憐清卻十分肯定,這必定是近來多出來的物什,畢竟她在入住的第一日便將整個院子查探的清清楚楚。
慕容走在前頭,臉上有些興奮。憐清看了眼那萬綠叢中的一點紅,嘴角揚起詭異一笑。
約模走了一刻鐘,兩人便到了風六娘的院前。慕仙樓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中等偏上的門派,慕容山莊給安排的住處自然不會差,因此,離憐清的院子不是特別遠。
一如風六娘乖張隨性的風格,這院門都是敞開的,通過院門便可瞧見那院中一紅衣妖嬈的女子,憐清都可以想象,往日從這院門經過的青年才俊定然不會少。想必,這也是風六娘想要的。
風六娘身前站了一粉衣女子,那女子頷首在說些什麼,偶爾抬頭,眼中盡是恭敬。想來,該是慕仙樓的弟子。
風六娘臉色並不好,甚至,有些薄怒。
憐清與慕容對視一眼,上前敲門。
院里的風六娘聞聲,朝院外看了眼。見是憐清與慕容,點點頭。又與那粉衣女子說了些什麼,那粉衣女子便退下了。
「清丫頭,孫二小姐,直接進來便可,何須這些虛禮。」說罷,人也站了起身,朝憐清她們走去。
「看你在忙,不便打擾。」憐清輕輕一笑。
「老娘再忙,也是得見見清丫頭的。」風六娘微微蹙眉。
「哦?」憐清略有不解。
「昨日約好一同逛廟會,怎奈今早接到消息,估計是去不了了。唉。」一向瀟灑干脆積極向上的風六娘也嘆了口氣。
「呵呵,無妨。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聚。只是可惜了這難得的好機會。」憐清有些遺憾地說道。
「成,這便當老娘欠你一次。下回再見,定然請你吃這天下第一廚親手做的的珍珠糕。」江湖人便是江湖人,爽快。
「如此,甚好!」憐清也不客氣,當然,在風六娘面前也無須客氣。
「清丫頭近來可要小心些。最近江湖不安穩。老娘方才得到消息,竟有人不知好歹,想吞了老娘的慕仙樓。」說到這,風六娘褪去了一身的風情萬種,瞬間變得氣勢凌厲的慕仙樓樓主。
「竟有這等事?」因著與風六娘的關系,憐清對慕仙樓的了解比其他門派要多,這慕仙樓的實力她也是知道一些的,並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正是這事,老娘才不得不爽了你的約。」風六娘倒是難得的有些歉意。
「你都說了用珍珠糕來補償我,便莫再將此事兒放在心上。還是大事為主。」憐清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清丫頭,你這般的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若老娘是個男人,定然娶了你藏在家中好生寵著。」風六娘還是那個風六娘,即使會變偶爾成那個冷冽的風樓主,但本性大抵是改不了了。難怪古人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風六娘若是個男人,憐清自然嫁你。」憐清一派悠然,與風六娘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清丫頭,今日老娘便要離去,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難得在江湖上踫到你這樣的朋友,我便送你一物,在慕仙樓,見此物便如見老娘。若是你需要,可隨時調用慕仙樓各分地的弟子。」風六娘從手中取下一枚翡翠扳指遞給憐清。
「既是風六娘相贈,憐清便收下了。」憐清拿著那翡翠扳指,笑道,或許這枚扳指日後還用得上。
「哈哈,老娘就喜歡清丫頭你偶爾的直爽。」風六娘似乎十分高興。
「禮尚往來,憐清便也贈你一物。」從懷中拿出一白色瓷瓶,贈與風六娘,道︰「這里有一顆續命丸,可解百毒,也可養骨長肉,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
風六娘自然也是毫不客氣的接下,對于她們這種行走江湖的人來說,時刻都有可能斃命,有憐清贈的這一寶貝,相當于多了條命。
「若老娘是個男人該多好。」看了眼憐清,風六娘再次感慨,正事兒談完了,風六娘這才問起憐清臉上為何戴著紫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