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氣的渾身顫抖,怒斥道︰「孫橫,你包藏禍心,強詞奪理.」
「哈哈,我怎麼強詞奪理了?你們與門主一直在一起,最後你們活了下來,而門主犧牲,你說你們的職責呢?你們不是應該盡最大的程度保護門主嗎?」孫橫咄咄逼人,「你們說什麼門主是被夜魔我殺,我看著恐怕也得考量考量。門主的功力,大家都是很清楚的,況且還有你們一大幫人在,這夜魔還能殺了門主,你覺得這可能嗎?你是不是認為我們都是傻子?」
「夠了!孫橫,你要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你不了解就不要在此大放厥詞。你遠在歐洲,對于華夏的情況不了解,這夜魔乃是先天境界的高手,那是至高無上的強者,豈是你可以揣度得了的?」洪承德吹胡子瞪眼地站了起來,他與丁元交好,更相信丁元的人品,因此見不得孫橫顛倒黑白。
孫橫輕蔑地掃了洪承德一眼,暗道,洪承德,你這老狗,與丁元一直就穿一條褲子,既然你跳出來,那我今天也要把你一起解決了,以絕後患。
「洪承德,你跳出來這麼快,莫非這件事還有你的份兒?」孫橫一拍腦袋,故作恍然大悟,「哎呀,我差點忘了一件事,前幾天丁元不是剛去了一趟香港,你們倆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所以密謀了一番?」
孫橫這話不可謂不歹毒,竟然明確指出丁元和洪承德密謀加害歐陽易。
「孫橫,你要為自己的話負責,我作為洪門長老,可以給丁元作證,當天的情況確實如丁元所述,沒有半份虛假。」另外一個長老站了起來,義正詞嚴地說。
孫橫並沒有畏懼,反而戲謔地盯著這個長老,說︰「哦,終于又有人敢站出來了,勇氣可嘉,你們的心可真齊呀,不過也是,做下這麼大一筆,若是不齊心協力,又怎麼能瞞天過海呢?不過」
頓了一下,孫橫的目光在另外四人臉上掠過,繼續說︰「不過,人都是有正義之心的,並不會與別人同流合污,會堅持自己的清白。另外兩位長老以及客卿,不知是不是支持丁元所言。」
「我當然支持。」一個長老站起來,拍著胸脯說。
「有一個勇敢的,哈哈。對了,禪風客卿,你作為本來至高無上的存在,相信一定清楚洪門的規矩。洪門門主的選舉,客卿是不能參與的,也就是客卿不能提意見,因為歸根結底,客卿乃是自由人,並不是完全歸屬于洪門,不知我說的可對?」
「對,是有這個規矩。」有人附和。
孫橫嘴角的笑意更盛了,他其實並不敢徹底得罪禪風,畢竟他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所以孫橫先用言語堵住了禪風,暫時把他摘了出來。
禪風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便閉口不言。
孫橫心底冷笑,目光從慕容輕眉臉上一掃而過,眼中泛起一絲驚異,卻把目光落在了最後一位長老臉上,「不知你支不支持丁元?」
這位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他,他臉上泛起一絲冷汗,一咬牙,說︰「不支持!」
不支持!
這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投入了一個平靜無波的湖中,炸起了翻天的巨浪,所有人大眼瞪小眼,都盯著此人。
孫橫心中狂笑。
丁元與另外兩位長老大驚失色,失聲叫道︰「你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沒搞錯,這一切都是你們自編自導的一出戲,你說的都是假的。」第四位長老堅決地說。
大堂內立刻響起了交頭接耳的聲音,顯然,這一幕確實是太戲劇性了。
慕容輕眉與禪風對視一眼,眼神變得玩味起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孫橫。
孫橫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朝慕容輕眉望去,眼楮眯成了一條細線,又硬生生地移開目光,盯著丁元,怒斥道︰「丁元,你們四個看看,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你們可以收買意志力不堅定的人,但卻不能收買真正的勇士,真正有良心的洪門中人。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丁元幾人終于意識到了不妙,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孫橫這是要謀奪門主之位,他們肯定早就沆瀣一氣,但一直隱忍不發,這一次門主去世,他們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徹底地爆發了!
無疑,他們選擇的時機很準確,目前這個長老的臨時倒戈,對他們是致命的攻擊。
其他分舵的堂主看向丁元幾人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疑惑、不解,還有憤怒,不一而足。
丁元沒有再多看第四位長老一眼,因為他是真的心寒了,一起走過幾十年的兄弟都可以背叛,這世界真是太瘋狂了,人心太沒有底線了。但丁元並沒有放棄,他反而沒有那麼憤怒了,因為怒火不能解決問題,面對這個危機,必須冷靜應對。
丁元掃了在場的人一眼,沒有再逼迫其他人發言,而是目光與慕容輕眉對視一眼,既然此事涉及到寧凡,那就是與她息息相關,所以丁元想讓她表態。
慕容輕眉心領神會,不疾不徐地說︰「丁元所言千真萬確,一點不假。」
唰唰唰!
眾人的目光又立刻被慕容輕眉所吸引,其實,大家早就在偷偷地打量慕容輕眉,這幾天喪葬期間,慕容輕眉也出席了,但大家都是遠遠地打量,這般坐在一起的機會卻沒有,所以近距離的觀察下,所有人得出一個結論︰此人年輕時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女。
對,沒有人懷疑這一點,這就是慕容輕眉的魅力所在,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打心眼里都會對她做一個客觀的評價。
但她身上那高貴的氣質卻令在座之人印象更深刻,她就像是女王,高貴的一絲不可侵犯,並且給人一種錯覺,似乎能夠得到她一個笑臉,那就是三生有幸,即便是立刻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慕容輕眉可真是百變女神,當出在山村中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覺得她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村婦,可此刻,也沒有人懷疑她的高貴,她仿佛生來就是這般。
孫橫的目光也落在了慕容輕眉的臉上,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後,忙移開了眼神,哈哈大笑︰「荒謬,可笑,你有什麼資格表態?」
丁元瞪了孫橫一眼,喝道︰「孫橫,不得無禮,她乃是洪門客卿。」
「客卿?」孫橫故作夸張地張大了嘴,但瞬間臉上就掛滿了戲謔嘲諷,「丁元,你不要以為我是第一天進洪門,這點小把戲就想騙住我?在此之前,歷朝歷代,洪門都只有唯一的一個客卿,什麼時候跑出第二位客卿了?」
許多人暗暗點頭,這確實是洪門無形之中形成的一個現象,只有唯一一個客卿,從未听說過同一時間有兩位客卿的說法。
孫橫停頓了一下,留給大家反應的時間,然後繼續說︰「丁元,拜托你找托兒也找一個靠譜一點的,讓一個女人來當所謂的客卿,這豈不是笑話,有人相信嗎?大家想一想,洪門歷代客卿無一不是絕世強者,什麼時候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笑話,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洪門的列祖列宗恐怕都要被你們的拙劣行徑氣的活過來。」
孫橫的言語無疑是極具煽動性的,因為他說的都是洪門的常識,但這些常識最近都被一一打破了,大家沉浸在常識之中,所以潛意識更偏向孫橫。
見孫橫竟然強詞奪理到了這等境界,丁元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老謀深算以及無恥程度,可他又豈會輕易放棄?丁元爭鋒相對地辯解道︰「慕容客卿乃是歐陽門主身前親自聘請,大家肯定都有所耳聞。孫橫你顛倒黑白的伎倆未免太拙劣了。」
「哈哈,我前幾天確實听說過什麼第二位客卿,可門主並未公布,這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就在琢磨,這肯定是一個假消息,而門主並不清楚第二位客卿的事,這一切都是某人事先散播的煙霧彈,混淆視听,為今日的一切做準備,以達到魚目混珠之目的。」孫橫立刻反駁,顯然,事先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丁元心中一寒,這個孫橫太狡詐了,竟然統統都可以找到這看似合理,實則荒謬之極的說辭。
「丁元,既然你說這女人是客卿,那她有什麼本事,你說出來讓大家開一開眼界,莫非真的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那就露一手,讓大家瞧一瞧。」孫橫又戲謔地說道。
丁元知道慕容輕眉無半分功夫在身,雖不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豈是這些高手的對手?更不可能露一手了。
「丁元,你啞口無言了吧,我看她不是武功高手,沒準是床上高手呢?丁元,是不是她在床上陪你太爽了,所以才給她捏造了一個客卿的身份?嘿嘿,丁元,你真是大大的風流啊!哈哈哈!」孫橫揚天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