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徐心雅的敘述,寧凡終于弄清楚了拜師事件的來龍去脈。
自從寧凡離去後,慕容琉璃就一天纏著刀聖,想讓他教他武功,即便被揍的鼻青臉腫,這位大少爺也渾然不在乎,似乎王八吃秤砣鐵了心。
最終,或許是刀聖感慨自己後繼無人,或許是被慕容琉璃的執著所感動,他竟然破天荒地答應了慕容琉璃。
于是,慕容琉璃的苦日子就來了,以前跟著徐心雅練武,受的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苦頭。
自從跟了刀聖,他才知道什麼叫天上地下,當然,以前是天下,現在是地下,還是地底十萬八千里。
說來也奇怪,養尊處優的慕容琉璃竟然經受住了這一番苦楚,雖然經常被樹枝抽的渾身青腫,卻也咬牙硬扛著沒有放棄。
「表哥,我可不是看不上你的武功,只是我覺得你有了小雅這一個傳人已經夠了,所以說我才另投師門的。」慕容琉璃深怕寧凡誤會,所以在休息的間歇急忙解釋。
寧凡淡淡一笑︰「你小子夠厲害啊,竟然拜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師父。」
寧凡與刀聖相處時間不長,雖然刀聖有時候缺根筋,但品性並不壞,至少與寧天宇這種道貌岸然的家伙要好上幾百倍。
雖然刀聖與寧凡早晚會有一戰,但慕容琉璃拜在他的門下,卻並不會對二人造成太大的困擾,況且,可以習得狂魔刀法,這也是慕容琉璃的一種緣分寧凡打從心眼里為慕容琉璃感到高興。
見寧凡沒有生氣,慕容琉璃憨憨地笑了起來,這段日子是痛並快樂著,他嘗到了前十幾年的人生從未有過的滋味兒,他發現自己竟然很享受。
人真是犯賤,不喜歡享福,竟然喜歡吃苦這是他感慨的一句話。
但他這並不是犯賤,而是找到了一個信念,一個追求的理由,這是以前的紈褲生活所不能比擬的。
「寧凡,不但我要打敗你,連我的徒弟也會打敗你的徒弟,你睜大眼楮看著吧。」刀聖信心十足地說。
慕容琉璃悻悻一笑,刀聖什麼就好,但就是有時候的脾氣讓人受不了。
慕容琉璃夾在中間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干笑。
寧凡不以為意,但徐心雅卻受不了,走上去揪住慕容琉璃的衣領,說︰「哼,你不要想著打敗我!」
「臭丫頭,那可不一定。」刀聖瞪了她一眼。
徐心雅委屈地嘟著嘴,看著寧凡說︰「師父,為了你的聲譽,我一定要奮力一戰,走,我們去練武,把你最厲害的武功交給我,讓我好好地收拾琉璃,讓他們知道我們師徒的厲害。」
寧凡無可奈何地被徐心雅拉著向後院走去,其實,他並不這麼在意慕容琉璃與徐心雅之間的勝負,卻實在是拗不過這丫頭的倔勁兒。
閃電貂耷拉著的腦袋終于直立起來,原本暗淡的眼神也放出了光彩,這小家伙是個唯恐天下無亂的貨,最喜歡這種劍拔弩張的局勢,還回頭沖刀聖咧了咧嘴,一副趾高氣揚,很是陰險的樣子。
凌月嘴角勾起笑容,慢慢地跟了上去,她倒是想看看寧凡怎麼化解。
「小雅,勝負何必看的那麼重呢,人啊,最重要的是活得開心。」寧凡語重心長地說。
「對,人最重要的是活的開心,可我看著那老頭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就不開心,很不開心。」徐心雅氣呼呼地說。
寧凡翻了一個白眼,得,自己這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這丫頭精著呢。
徐心雅還沒完,又喋喋不休地說︰「況且,師父,他們這不是瞧不起我,而是瞧不起你啊,瞧不起我,我可以忍了,可瞧不起你,這我絕對不能忍!」
小丫頭義憤填膺,似乎覺得語氣還不夠強硬,重復道︰「不能忍!」
寧凡哭笑不得,分明是這丫頭自己覺得委屈,卻把自己拽進去了,還說的這麼光面堂皇,義憤填膺,真是厲害。
「好,那你說怎麼辦吧?」寧凡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徐心雅眼珠子一轉,說︰「師父,這很簡單啊,你把你最厲害的功夫交給我。而且,我听說了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咱們這一派可不是那些粗人可比的,當然是內練一口氣,可我以前練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招式,招式要配合內功心法才有用啊,所以,嘿嘿,師父,你把你的內功心法傳授給弟子我吧。」
說完,一臉殷切地望著寧凡,那樣子仿佛在說,你若是不答應,那我就去跳河自盡了。
寧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丫頭,她什麼時候這麼會扯歪理了?不對,這是她一貫的作風,她一直都善于扯歪理。
跟過來的凌月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徐心雅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然後繼續灼灼地凝視著寧凡。
「師父,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快答應我吧,你放心,我這樣的練武奇才,一定會把我們門派發揚光大,源遠流長,成為萬世敬仰的大門派。」見寧凡猶豫不決,徐心雅又趕緊補充道。
「呃!」寧凡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沒想到自己一回來就中了這丫頭設置的圈套之中。
寧凡朝凌月眨了眨眼,示意讓她解圍,卻不想她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寧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夫君有難,她竟然不聞不問,哼,今晚要好好地懲罰她。
凌月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心中不由一蕩,卻依舊笑盈盈地看著他的窘況。
「這個……」寧凡躊躇不決。
「師父,不要猶豫了,我這樣的好徒弟哪里去找啊,你快點傳授我內功心法吧,我一定會努力練習,然後把慕容琉璃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徐心雅抓著寧凡的胳膊,似乎他不答應就不放他走了。
「小雅,練武是很乏味的,練內功尤其如此,沒有捷徑可走,而且效果慢,很無聊的。」寧凡語重心長,就像是誆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徐心雅執拗地搖著頭,堅決地說︰「我知道,正因為如此,我就更要挑戰了,這是身為師父你的徒弟應該做的事,這是讓別人知道你慧眼識珠,知道你的英明,為了師父你的聲譽,徒兒我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呃~」寧凡無言以對,看著她執著的樣子,心中忍不住一動,自己以前傳授她的武功多為簡單的招式以及自己對于練武的一些心得體會,最根本的《乾坤訣》是絕對沒有傳授給她的。
畢竟,在他心目中,徐心雅也就是小孩兒心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過了那個新鮮勁,也就會慢慢淡忘。
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發現她的骨子里又軍人家庭的執著與一身正氣,或許這也是繼承了徐漢庭的緣故。
她對于武功並不是一時心切,而是真的心中有那一份執著的追求,她偶爾說要當女俠,看似開玩笑,可她內心真的有這一份情節。
不過,寧凡不傳她《乾坤訣》,其實也是為她好,《乾坤訣》乃是無尚心法,所謂懷璧其罪,徐心雅的功夫不夠,擁有這麼一份稀世功法,肯定會招人眼紅,沒準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以前,寧凡面對外在威脅,連自保都困難,更不可能把這份危險轉嫁到徐心雅身上。
可現在他不同了,乃是先天境界的武者,即便他把《乾坤訣》傳授于人,而別人想打《乾坤訣》的主意,那也要考慮一下寧凡的意見了。
無論是誰,被一個先天武者惦記著,恐怕也是一件讓人寢食難安的事。
如今的寧凡有了真正授徒的資格,看著小丫頭執著的樣子,他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
「小雅,我傳你內功心法,但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寧凡收斂起了笑容,鄭重其事地說。
徐心雅大喜過望,迫不及待地點頭︰「是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首先,你必須對我傳授你內功心法之事守口如瓶,心法口訣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即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能,甚至是你將來的丈夫。」
「我答應,師父,你放心,我又不是大嘴巴,不會亂說的。」
「其次,修煉最重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走火入魔,我可不管你。」
徐心雅渾身一哆嗦,表情凝重了幾分,點頭道︰「你放心,我絕對會一步一步來,況且一口吃多了可是會成胖子的,我可不想變成胖子。」
「最後,習武最終的是保護自己與親人,我最不喜歡仗勢欺人,平白無故地欺負比自己弱小之人。」
徐心雅長吁口氣,拍著胸脯,說︰「我可是要當女俠的人,怎麼會欺負弱小呢?我只會除暴安良,見義勇為。不過,師父,若是別人來惹我怎麼辦?」
「打,打的連他老媽都認不得。」
徐心雅眼楮一亮,歡呼起來︰「好,打的臉他老媽都認不得,哈哈!」
看著她純真的笑容,寧凡也情不自禁地被感染了,心說,《乾坤訣》乃是無上心法,自己不應據為己有,讓它繼續傳承下去,或許這才是最應該做的。
當然,傳承之人乃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