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初遇肖恩的時候,林淺十七歲,肖恩十三歲。
近十年的相處,林淺死的時候是二十六歲,而肖恩是二十二歲。
而現在,肖恩二十二歲,而重生成為凌淺的她卻依舊還是十七歲!
歷史不會重新來過,十七歲的凌淺不再是當初十七歲的林淺,也沒有一個肖恩讓她再次的帶回來,當做親弟弟一樣的養著的人了。
「小恩,我從來沒有講給你當外人過,不是嗎?」凌淺很平淡,即使被肖恩反駁,也始終都是平平靜靜的陳述事實。也沒有因為肖恩那句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你的弟弟,誰稀罕!這樣的話而傷心。可多少心里還是有些不舒坦的,畢竟她一直都對他很上心。
轉過身,清冷的月光印在側臉,凌淺的面色冰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便告訴過你,在艾格的面前說過,你是我的弟弟。這些年,小恩似乎是忘了這些話了!你對艾格是什麼樣態度,你們背地里的爭斗,我不是不知道,不說,只是因為沒有必要。一個是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的搭檔,一個是我認下來的弟弟,我認為這兩者之間應該是沒有可比性的,小恩,我希望你能明白。」
「好了,這麼晚了,我想艾格或者是我,似乎都沒有給你擅自進入這個暫時封閉的區域的手令。肖恩上將,現在立刻返回帝國聯邦。」
說到最後,凌淺的聲音中帶著長久以來養成的威嚴震懾感,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強制的命令道。
肖恩的臉一僵,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凌淺只要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的時候,似乎隱約的就有種壓力壓在身上,讓肖恩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肖恩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是這樣,但是至少他確實是這樣的感受。
就像是面對神一樣!
不知什麼時候停在肖恩身後的雙翼戰機,肖恩僵著身軀,緩慢的走上去。
臨走前,肖恩極輕極輕的開口道︰「凌淺,從現在開始,不永遠都不會再叫你‘姐’,你也不是我姐。」
這句話包含著兩層意思,肖恩也不管凌淺有沒有听懂,僵著手腳上了雙翼戰機,獨自離開。
凌淺望著越來越遠的黑夜中的黑點,臉色冰冷而沉靜,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夜晚微涼的海風吹拂起凌淺的束起的長發,海浪拍打著沙灘邊。
撿了一塊較大的礁石,凌淺一個跳躍就站在了上面,絲毫不顧及礁石上的灰塵,凌淺就這麼的坐在上面。
「喵嗚?」
奧莉芙在凌淺的肩膀上站起來,小聲的叫喚了一聲,然後從她的肩膀上跳下來,竄到了她的懷里。
伸出軟軟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凌淺的下顎,松軟的身軀在她的懷里轉了幾圈,然後乖順的爬了下來。
要是換做平時的話,凌淺一定會有幾分逗弄奧莉芙的心情,可是現在她所有的思緒都不在這了,也根本沒有一點點的心情。
右腿屈起,右手搭在膝蓋上,凌淺的雙眼定定的看著黑夜中慢慢的泛起波濤的海面。
因為這個動作,奧莉芙不得不再次的從自家主人的懷里跳出來,重新的回到她的肩膀上,安分的爬著!
沉靜的毫無波動的黑眸中,原本只在指揮艙的Artemis系統中出現過的金色光圈,慢慢的浮現,在顯現的同時,緩緩的轉動起來,且隨著越來越現,轉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搭在右膝上的右手緩緩的伸出展開,卻又在下一刻緩緩的放下。
「生命……」
凌淺的唇中緩緩的吐出這樣的一個字眼。
每一次,不管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是戰斗一結束的時候,凌淺都會在體力恢復之後,第一時間的前往曾經被襲擊的地方。若是交戰不在一起的話,第二個去的地方就是交戰區。
這一次,似乎是因為第一次就發生了超負荷的事情,凌淺的體力上恢復起來稍微的有些慢。不過凌淺知道,以後就會慢慢的好起來,比較這個身體還是有些不適應,這倒是也可以理解。
只是凌淺沒有想到,在她沒有來的時候,肖恩就來了這里。
因為從回來至今,凌淺都沒有好好的和肖恩說過話,也向著就著這一次,與肖恩好好的談一談。可似乎是她預料錯了,肖恩的態度上面堅定的可怕。不管是對她,還是對艾格,都有種怨氣在里面,讓凌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的去談。
本身,凌淺就不是那種很善于表達自己的人,加上肖恩這個悶騷蛋,兩個不善言辭的人聚到一起,能指望他們說出什麼樣的話嗎?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姐弟,那是什麼?朋友?」凌淺疑惑,其實心底隱約的有什麼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不過凌淺一向是不考慮對于自己來說不是很重要,又不是很緊急的事情,所有這個得不到解答的問題,一會兒之後,就被凌淺拋到不知道哪個拐角去了!
想了想,凌淺站起身,舒展了終于自在了很多的手腳。
「奧莉芙,到那邊去!」
輕輕的拍了拍肩膀上奧莉芙的頭,凌淺指了指身邊礁石的不遠處,輕聲的說道。
「喵嗚!」奧莉芙叫了一聲,很快就靈巧的跳到了凌淺手指的那個位置,位置不偏不倚,剛剛好!
凌淺嘴角一揚,黑眸中的金色光圈淺了一點。就在凌淺再次的抬起頭的瞬間,光圈瘋狂的轉動著。
張開雙臂,雙瞳異色流轉。
而整個因為被異物攻擊而殘留下來的不明晶片,則因為這個而快速而怪異的浮動起來。
一瞬間,整個夜色被晶片所照亮!
好在凌淺身為地球的神王,有著對地球的絕對控制權,想要阻止別人看到這樣神奇而不可思議的一幕,倒是簡單。否則的話,要是被看到這樣的一種奇幻景象,不知道明天的各大實訊通報上面,又該引起怎樣大的轟動了。
隨著凌淺眼底的金色光圈的飛快轉動,浮起的晶片,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迅速而直接的向凌淺靠攏。在貼近凌淺身體的瞬間,慢慢的融入進去!
好一會兒,所有的晶片都消失無影之後,凌淺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還好,她之前還在擔心會承擔不了化解克隆人遺留下來的殘骸,沒想到這個身體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凌淺也在同一時間解除隱藏盾,毫不意外的看著出現在這里的人。
「淺淺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艾格很不滿的看著她,在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情之後,艾格並沒有回去他們的家,而是直接的駕駛雙翼戰機來到了首戰的地點。
艾格是了解凌淺的,他知道她每一次戰斗之後,都會來被攻擊的地方,不管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凌淺都會在第一時間趕過去。艾格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可經過幾次的觀察之後,他也會在處理了手上的事情之後,不去別的地方,而是來這里找她。
凌淺一點也不以為艾格的出現,也早就習慣了艾格能在第一時間內找到她。
說句實在話,要是艾格找不到她,凌淺絕對會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
凌淺甩了甩手臂,淡淡道︰「你早就習慣了,又何必這樣的說。」
艾格一個跨步的跨到了凌淺的身邊,與她並肩站在礁石上。
此時的艾格並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簡單的休閑服飾。這也是和凌淺養成的一種習慣,一般情況下,他們只要是不在帝國聯邦,處理的不適合帝國聯邦有關的事情的話,那麼他們就一定不會去穿軍服。
「淺淺,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每次都喜歡丟下我,明明我們是最好的搭檔的。」
艾格從背後抱著凌淺,低沉性感的嗓音中,帶著委屈,藍眸中在凌淺看不到的地方卻閃動著狡猾的光芒。
淺淺抱起來很舒服,不管是是當初的淺淺,還是現在已經熟悉了的淺淺,抱起來的感覺都舒服,不過就是瘦了點,要是還能胖一點的話,那就好多了。
如此想著,艾格的手有些不規矩的凌淺細的像是一雙手都能圍得過來的細腰上面,按了按。
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嗯嗯,果然還是將前期抱在懷里,他才是最放心的。
「淺、淺淺很疼……」
艾格的俊臉一皺,整個手臂都僵硬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
在艾格沉迷與真實的擁抱凌淺的感嘆中的時候,凌淺面無表情的一個扭轉,將他的整個胳膊都反轉過來,警告的看著他。黑眸中的光芒,危險中,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明情緒。
艾格現在很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教淺淺防身擒拿這類的東西,現在倒是好,每次都是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雖然凌淺學東西的能力實在是令人咂舌的快速,可,大概是因為體力的緣故,偏偏在伸手上面,總是徘徊在中下游,永遠都上不去。這一點,倒是有些不符合凌淺的天才這樣的稱呼。
然而,要是比頭腦的話,凌淺的腦子轉動的速度真的是非常低額快速,快速的令人咂舌。
任何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基本上都能極為快速的解決,這或許就是她身為半人類半克隆人的一個不同之處!
而說到真正的防身武打這類的能力,說句真心話,凌淺連真理子都打不過。
上一次,在克拉蘭蒂斯軍校,模擬考試之前,凌淺難得的有興趣的想要看看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是不是要好一點。可是,慘敗的實在是丟人,竟然敗在一個小了她六七歲的小鬼手里。雖然從來沒有提到過,可不代表不清楚,這是最真實存在的。
那次的比試,其實除了凱賓和凌淺本人,沒有任何人知道。
不過凌淺是居然對不會忘記的!
丟臉,卻很酣暢淋灕,感覺很不錯。就是這個願意,才讓凌淺在上次關于駕駛員的事情,都是直接的去找凱賓的。
不過凌淺並不認為凱賓的身手能比得上艾格。
艾格的身手,無論當初是在克拉蘭蒂斯軍校,還是現在的帝國聯邦,能夠和艾格的伸手叫板的人,根本就少之又少!
傲人的伸手,加上絕頂的頭腦,艾格能當上蘭蒂斯的元帥,也沒什麼奇怪!
「淺淺,你先松手,很疼啊!」
好半天沒見凌淺說話,可也不見她松手,艾格又再次的哀嚎起來。
其實一點也不疼,即使真的疼,艾格也絕對不會說疼。
「艾格,再伸一次手,信不信我剁了它!」
凌淺松手,淡淡的說道。很平淡,明明是假話,可偏偏被她這樣的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嚇人。
可是艾格是誰?在凌淺的面前是絕對的狡猾而奸詐,是外人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另外一面。
「淺淺要是剁了它,以後誰做蛋糕給你吃?還是說淺淺認為這個世界上誰做蛋糕的手藝比我還要高?要是真的這樣的話,剁了就剁了吧!」
艾格說話的時候,冰藍色的眸子的光芒一瞬間的黯淡下來,水潤潤的感覺,就像是被拋棄了寵物一樣,可憐而惹人心疼。如果能忽略掉他眼底的狡猾笑意的話,這樣的額艾格確實像個被拋棄了的大型犬,的確惹人心疼。
可惜,艾格早就模透了凌淺的弱點,只要是什麼事情牽扯到了蛋糕的話,那麼凌淺絕對是很沒有節操的妥協。當然,這一招也就只有艾格對凌淺才有效。誰讓艾格的那一手不知道從誰的手中學會的蛋糕技術,的確是無人能及!
想當初,凌淺重生的那段時間,因為胃口被艾格養叼了,乍然換了一個口味,去吃別人做出來的蛋糕,總覺得即使再好吃,都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不過,凌淺對于蛋糕的執著異于常人,即使再難吃,凌淺每次吃的東西也只有蛋糕。久而久之,慢慢的,口味也就磨平了,對于蛋糕也不是那麼挑剔了!
不挑剔確實是不挑剔,但前提不要和艾格做出來的蛋糕做出對比的話!
一經對比,那麼差距就立刻的顯現出來,自然,凌淺曾經好不容易改善出來的胃,很輕易的就嬌了起來。
「雖然失去了這雙手不能做蛋糕了,可是我一向從來不會拒絕淺淺的,只要是淺淺的話,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努力的完成。」
半真半假,艾格的這番話看似玩笑,可藍眸中的認真卻還是震撼了凌淺。
無論什麼事情嗎?
下意識的轉移視線,凌淺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艾格的這番話,好半天才別扭的說道︰「哼,我沒有那麼血腥,剁了它還髒了我的手!」
「這麼說淺淺,以後我無論做什麼,淺淺都不會再剁它了是不是?」當下,艾格就興奮的雙眼冒光。
「當然!」凌淺認真的點頭,證實了這兩個字的可行性。可就在下一瞬間,忽然回身,狠狠的一拳捶向艾格的下月復,「不過換做另外的一個方式。活著說,你打算用你的肚子給我做蛋糕?嗯?」
「咳咳咳,淺淺,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謀殺親夫?哈?我倒是要看看,你身上到底哪里寫著親夫兩個字。」
艾格哀嚎的彎下腰捂著被狠擊一拳的月復部,口頭上卻還是一點也不知悔改的佔著便宜。
唔,淺淺的手勁還真的一點也沒有留情啊,好疼啊!
而因為艾格的那謀殺親夫四個字,黑眸中快速的閃動起了危險的閃電。
一瞬間,兩個穿著寬松休閑服飾的俊男美女,就在狹小又凹凸不平的礁石上交起手來!
不得不說,從艾格行雲流水,卻輕松自在的應對凌淺的每一次出擊來看,艾格壓根就沒有使出全力。
而凌淺隨著時間的拉長,身體也隱約的開始出汗,漸漸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一個踢腿,被艾格再次避開的瞬間,凌淺的腳下一滑,頓時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就要倒下礁石的那一瞬。早早的就避到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凌淺的艾格,看到這一幕,臉色不變,藍眸中快速的劃過一絲慌張,卻始終笑容滿面的一下子撲了過去,將失去平衡的凌淺一拽。當下,凌淺整個人就因為慣性,像艾格的懷里撲了過去。
咚——
很響亮的一聲,艾格齜牙咧嘴的摟著凌淺的腰身不放,而凌淺卻腦袋暈乎乎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剛剛的慣性,凌淺精致的額頭很不湊巧的撞上了艾格堅硬的胸膛,而這個聲音就是因為剛剛的撞擊發出來的。艾格倒是沒什麼反應,倒是凌淺這一下子真的是撞得差點成了腦震蕩!
這胸膛到底應該有多硬啊!
「疼!」
凌淺抬起手,撫著被撞到的前額,微微蹙眉。
凌淺也不明白,曾經不管是在Artemis系統中所受的痛苦,還是在調查局受得那種罪,她從來也沒有說過一個疼字。可現在只是輕輕的一撞,凌淺卻有種很疼很疼的感覺,委屈的眼楮差點都紅了。
一听從來不喊疼的凌淺竟然說疼,艾格臉上的笑容一變,當下臉上就帶著慌張擔憂的垂下頭,抬起手小心的拿開她敷在額頭的手,輕輕的拂開她額前的碎發。當看到她漂亮白皙的額頭上面的紅印的時候,當下就皺起了眉!
「走,我們回去!」
一把將凌淺打橫抱起來,艾格沉著聲音陰沉的說道。
晃了晃緩緩的回過神來的腦袋,額頭上的疼痛也在漸漸的消失,凌淺被艾格的這句話和這個動作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去哪?」
艾格即使是抱著一米六幾的凌淺卻還是能夠平穩的從礁石上跳下啦,在走向一旁停放的小型飛艇的時候,听凌淺這麼問,頭也不低一個,嚴肅道︰「空中城7區!」
空中城7區,蘭蒂斯的醫療中心。
這下凌淺就更加郁悶了,「去那里做什麼?你傷到了?在什麼地方?」
艾格停下腳步,這下子終于垂下頭,嚴肅的看著凌淺,認真的說道︰「你的額頭都撞紅了,我們得去看看,防止有什麼後遺癥。」
一本正經的話,卻讓凌淺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不過只是撞了一下而已,她有這麼嬌貴嗎?
「放我下來!」
凌淺平靜的說道。「我已經好了。」
「可是還是紅著。」艾格不情願,剛剛淺淺都說疼了,平常都從來沒有說過。
「我說了,已經好了。」凌淺再次的重復。
「真的?」因為凌淺的語氣強硬,艾格有些不確定的重復道。
「你懷疑我的話!」
當下,艾格笑的很無辜的眨了眨藍眸,「沒有,我從來不會質疑淺淺的任何決定。」
明明很狗腿,卻讓一向很少露出笑容的凌淺忍不住的扯動了唇角。
她發現,重新活一次,對于艾格的感覺似乎有了些什麼樣的變化!
可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變化?
凌淺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里面有著疑惑的光芒閃動。
定定的看著艾格,就這麼的看著艾格,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眼神看著他。
艾格被這樣的眼神看笑了,「淺淺是不是發現我很帥?所有喜歡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