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女王-首席指揮官 116 殘酷!犧牲!

作者 ︰ 墨上青籬

「淺淺,你愛過我嗎?」

艾格輕聲的問道,被覆蓋住的手,輕輕的從凌淺的手下抽了出來,自始至終,艾格都沒有轉過頭看一眼,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的去面對凌淺,他怕,怕他會忍不住的想要傷害她。

凌淺沒有說話,艾格似乎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可笑很可憐的問題,他竟然會問這樣的話。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的,明明她早就給過了他的答案,可是為什麼卻老是像個女人一樣,沒有一點點的安全感?

艾格忽然松開了握著操縱桿的手,整個人狠狠地倒向身後的靠背,鏈接著駕駛服的線路一陣顫動。緊緊的比起雙眼,不願意再開口,也不願意去看凌淺。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著,壓抑著心頭將要沖破出來的痛苦無奈。

凌淺因為靠著最後和林烯之間的聯系,才能精神體出來和他們談話,卻沒想到,她竟然傷了艾格這麼深。

伸出手,想要撫上艾格的鬢角,卻在手指將要觸踫到的那一瞬間,忽然收回手。

深深地看著面前的一張俊顏,凌淺覺得,這短暫的一次重生,其實就是為了讓她理解最後的那份感情的吧!因為現在理解了,所以她才會要做最後一次無悔而無怨的選擇。

即使,當初她沒有愛上艾格,不懂得愛,選擇一定也不會更改。

只是,這就是責任,在她選擇了這條路之後,所需要背負的責任!

心疼的看著艾格疲憊痛苦的臉龐,頓了頓,凌淺還是撫上了他的臉頰。

因為是虛幻的影子,所以凌淺並不能真正的踫觸到艾格,艾格之所以能感覺到,那是因為立體感,那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默契。

在凌淺的手撫上他的臉的瞬間,艾格渾身一顫,緊閉的眼楮微微地顫了顫,卻堅持的不肯睜開眼楮。

「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艾格!」凌淺的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柔和,溢滿了柔情的大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水光,「艾格,你一向最為的理智,你曾經的志向,難道說是忘了?艾格,人的一生不可能至善至美,總是或多或少的會有很多的遺憾與無奈!艾格,有的時候,你可以選擇,有的時候,你卻無法選擇。」

曾經,她給他們的,就是可以選擇的機會,而現在,剩下的就是無法選擇了。凌淺知道這個選擇的選擇有多難,就像是當初她自私的阻止艾格駕駛AthenaZero號機一樣,就是害怕最後無法逃避的選擇題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會痛苦。

果然,她終究不是那種公平公正之人,無法真正的做到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態度!

在她的心中,艾格是獨一無二無法替代的存在!

她沒有家人,她從記憶開始,剩下的就是無止境的數據,和與林烯之間的鏈接。

生命的代價,她了解,她也無法割舍下去。

她最開始的時候,也只是為了保護林烯一個人,奪取了讓他成為真正的神王的機會,不讓他受到傷害。可是,林烯的身體還是因為她而垮下來,終究還是因為她沒有好好的保護他,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這一次,她絕對不希望還有上一次的事情發生,這一次,她一定會保護好他們!

即使是……犧牲掉她自己!

「艾格,下定決心好嗎?」

下定決心,這讓他怎麼去下定決心?下定決心殺了她?為了那個狗屁責任!

倏地睜開眼楮,艾格的雙眼一片血紅,惡狠狠的瞪著凌淺。她竟然讓他下定決心,為了這些責任殺了她。難道她不知道,對他來說,任何的人或事都比不得她嗎?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能和她相比的人了,他怎麼可能能下定決心?

「不可能,除非我死!」咬著牙,艾格毫不留情的拒絕,而且口氣堅定的沒有一絲轉寰的余地。

凌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黑黝黝的貓瞳中忽然升騰起深深地失望絕望,臉上忽然揚起一個淒涼尖銳的笑,「是嗎?這是你的答案?」

「是,這就是我的答案!」

「其實,艾格你知道嗎?即使你不殺我,隨著時間越久,我將漸漸的失去自我,甚至連精神體都無法避免。我現在的精神體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無法掙月兌桎梏,我尋求一個解月兌,難道這都不行嗎?」

凌淺企圖讓艾格明白,而實際上凌淺確實了解艾格,她知道如何去做才能讓艾格妥協,她知道怎麼做,才能讓艾格心甘情願。

果然,艾格在听到她的這番話的時候,眼底慢慢的溢出心疼之色,他的淺淺,為什麼每次都是這麼的痛苦?

「AthenaZero號機中出現可疑反應,林中尉,這個是……」

「不要緊,是她,是她在努力的說服著艾格,是她啊!」林烯顫著唇,輕聲的說道。

林烯的手顫抖的止不住,甚至連身邊的威爾都清楚的看到了。

頓時,威爾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林烯,甚至,就連威爾高大的身軀都是一顫。好半天,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樣,「林烯,你所說的……勸說,難道是……殺了凌淺?」

砰!

 當!

威爾的聲音並不小,所以,本來就寂靜無聲的GDS控制中心自然全部都能听到,而剛剛的那兩聲巨響,則是因為潔西卡受驚了之後,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而踫到了身邊的椅子發出來的。

然而,此時潔西卡根本就無法估計到這一定,抬起頭看著林烯,瞪大眼楮,道︰「開玩笑的吧,是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凌……你們是要殺了她嗎?為什麼,凌到底犯了什麼錯,她可是帝國聯邦的指揮官啊,你們怎麼能殺了她?」

潔西卡並不知道內情,他們也無法和她說出內情。很多的時候,其實不知道反而是種幸福,不用日夜內心的受到煎熬,感到痛苦。

林烯垂下頭看了眼潔西卡,「沒有,她沒有犯錯,只是,唯有她死了,這個世界才能真正的和平下來。」

潔西卡覺得匪夷所思,搖著頭後退了好幾步,大眼中含著不敢置信的淚珠,不斷的搖頭,「什麼叫做她死了,這個世界才能真正的和平?難道這個世界和不和平還要和她聯系到一起?明明這一切都不是她的責任,她承擔了這麼久,為什麼還要讓她繼續的承擔?她並不欠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的對她!」

尖銳的喊聲在GDS控制中心中徘徊,潔西卡喘著氣,扶著身側的桌面才能勉強的站定。

她當初就應該阻止凌淺前往帝國聯邦,如果阻止了凌淺的話,也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事情,也就不會讓凌淺這麼的痛苦。

為什麼一切的東西都要凌淺負擔,凌淺明明也就才十八歲而已,十八歲的少女,卻肩負著整個星球人的生存,這是多麼的殘忍!

林烯撇過頭,聲音隱藏著很好的顫抖,大聲呵斥,「你不懂就不要說一些廢話,你以為什麼事情都像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她是我妹妹,我的親妹妹,難道我想她去死?難道我願意看著她再一次的在我面前死掉?我曾經失去了她一次,誰願意再次的失去?如果不是因為那所謂的責任,如果不是為了這些人能夠順利的活下去,你以為我想嗎?」

這是林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這也是林烯第一次這麼大聲的說話。記憶中,林烯一直都是面帶著微笑,即使曾經在住院期間,得知了曾經的林淺死亡的消息,也從來沒有如此的失控咆哮過。

此次,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讓GDS控制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一驚,不敢說什麼話了。

不過,林烯話中無意中透露的訊息,讓很多人都瞪大了雙眼,臉上浮現出驚愕的神態。

親……妹妹……

難道說,這個一直以來給他們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覺的人,一直都是……可是,明明林指揮官卻是以死亡了,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解釋一下,誰能告訴他們,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到底他們忽視了什麼?

潔西卡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她是沒有在意到林烯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她只是知道,剛剛林烯的意思已經很明白,那就是凌淺必死無疑,根本就不容許改變。

怎麼可以……

「林中尉,艾蓮•弗里德掙月兌了看守,跑了!」

急匆匆的一個軍官趕來,匆忙而焦急的說道。

林烯一怔,而後頹敗的擺擺手,「算了,以艾蓮的脾氣,要是能看得住他,那就是怪事了。算了,艾蓮和艾格,他們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威爾,準備一下,所有防御系統開啟,等一會兒……就要用到了!」

淺淺,答應你的,我絕對會做到!

只是,這兩個男人,我卻無法做出決定,如何的去做,一切看你。

少頃,Athena1號機,以閃電般的極速,向著艾格的那個方位飛了過去。

AthenaZero號機中,凌淺忽然抬起頭看向正北方向,眼底閃過復雜而難明的光。

艾蓮……為什麼你要過來?

凌淺轉過頭看向艾格,「艾格,下定決心好嗎?我向你保證,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好好的?淺淺,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再相信你,我真的做不到相信你。」艾格一向有著帝王之稱,可見他的能力是如何的令人嘆服。更重要的是,艾格的身上無時無刻不透露著高貴霸氣,更是在曾經還在軍校的時候,就將帝王這個稱呼坐實了。

然而此時,昔日被人敬仰仰望的帝王,卻像個孩子一樣,伏在操縱桿上嚎啕大哭起來。

「不要離開我,淺淺,不要離開我。求你淺淺,我求你不要離開我!」埋在操縱桿上,艾格壓抑的懇求著,「我已經失去了你一次,我無法再嘗試失去你的滋味,淺淺,我會瘋掉的,我無法想象我失去你之後,我會做出什麼來!淺淺,不要再傷我了,好嗎?你已經傷了我這麼多次了,這一次,就請你不要再傷我了!」

凌淺很少哭的,可是這一刻,卻再也忍不住。

臉上的淚花無聲的落下,雖然是虛體,可是那一滴晶瑩的滾燙的淚珠卻真的滴落在艾格的手上,燙的艾格一下子直起身,怔愣的望著凌淺。

「淺淺……」

艾格呆呆的看著她,凌淺那滿臉的淚水,讓他心疼。

「艾格,不會失去的,真的,這一次,不會騙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艾格!」凌淺伸出手,卻因為用力過猛,而直接的穿了過去。黯然的收回手,最開始,還能觸踫,而這段時間過後,卻再也踫不到了已經到了極限了,再也不可能了。

凌淺望著損傷慘重的Athena機體,以及地球的生態環境,收起了臉上的淚水,笑著道︰「只要你的心中有我!艾格,好嗎?」

艾格顫抖著伸出手,慢慢的握上了操縱桿。

這已經不是選擇不選擇的問題,凌淺這是在逼迫他做出決定,逼迫他答應。

淺淺,你這是真的在詢問我的意見嗎?

「鎖定!」凌淺眼底再次的浮現痛意,卻保持冷靜的說道。

艾格抿著唇,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按照凌淺的指示,選擇了鎖定。

當AthenaZero號機被改造過後的鎖定鎖定了目標之後,就再也無法逃開。當艾格看到被鎖定的頂點的時候,看著那被定為目標的弱點的那一刻,臉色瞬間煞白。

林烯,將武器升級到最高點。將AthenaZero號機的武器升級到頂點。

望著這樣的艾格,凌淺有些痛苦的說道,然後靠著和林烯之間最後的微弱的聯系,傳達著她可能是最後的命令。

淺淺……真的,一定要這樣嗎?

凌淺沉默了一會兒,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是我作為首席指揮官,下達的最後的命令!

……我……明白了……

後面林烯到底說了什麼,凌淺再也听不到了,最後的鏈接斷了,她和林烯之間的最後的鏈接徹底地斷開了。

凌淺站在艾格的身邊,眸光閃爍的看著他。

艾格並不知道他的機體被改造過之後安裝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武器,而這個武器,就是之後擊殺藍流的最終武器。

凌淺想,如果艾格知道的話,恐怕無論她如何的勸說,都不可能勸得動她吧!

然而,他不知道,所以,她成功的勸動了他!

而她,又再一次的欺騙了他。

「淺淺,會活著嗎?」

艾格沉痛的閉上眼楮,輕聲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會的,一定會的!」凌淺嘴角扯出一個空靈的笑意,她的身影正在慢慢的淡去,她的手輕輕的搭在艾格的手上。「我會好好的,所以,艾格也一定要好好的。」

一個想要得到保證,一個則是善意的欺騙!

艾蓮!

當艾格閉上雙眼,在凌淺的保證下,按下了至關重要的一擊的那一瞬間,閃耀著銀白色光芒的Athena1號機終于趕了過來。

然而……

「不——」艾蓮伸出手,卻無法阻止一切的發生,眼睜睜的看著可怕的炮火就這麼的在眼前穿了過去。

艾格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緩慢的僵硬的轉過頭看向凌淺。一雙湛藍的眸子,此時慢慢的被紅色所覆蓋。

「催眠……行為控制……凌淺……你好大的手筆!」

冰冷的視線,慘白的臉龐,難以置信的表情,顫抖的手像是千金重。

他剛剛……做了什麼……

凌淺充滿歉意,充滿痛苦的看著他。

是了,她控制了他那被她刺激的異常脆弱的神經,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可確確實實的控制了。

凌淺知道,艾格是無論她說什麼,也絕對不可能會同意。而作為能控制AthenaZero號機的駕駛員,除了他能啟動那特殊的光束炮彈之外,別的人都沒有權利。凌淺知道,所有她才會去動搖他的心,這才讓她自己有了可乘之機。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凌淺解釋著,卻因為本體受創,整個影像都是一顫,然後身影搖曳著,漸漸的化成點點的光點,開始消失。

「不要走,淺淺不要走,我不許你走!凌淺,要是你走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凌淺……」

「對不起,艾格,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凌淺的半個身子已經化成粉末消失無蹤,而且現在正在像上面蔓延。

「不要,凌淺,不可以,淺淺……我不許,不許啊……」

艾格伸出手想要摟著凌淺,卻見凌淺淡淡的笑看著他︰「艾格,只要你心中有我,那我就一直與你同在。只要你始終相信著,我便終有一日會回到與你相遇,相知,相戀的地方!」

「淺淺——」

「艾格,這一次,絕對不是騙你!」

嘩啦!一聲,幻影徹底的在面前粉碎,燦金色的光芒在整個AthenaZero號機體的駕駛艙中四散,然後消失。

與此同時,遠處,那絢麗多彩的爆炸,將整個天際照的通體透亮。

而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敵人全部都停止了攻擊,無數的異界體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地球表面,而這一次,面對如此大的攻擊,地球上的Athena機體或者是駕駛員,都只是受了一點點的輕傷,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

幾乎是在艾格的炮彈響起的瞬間,林烯就下令開啟了全球的攻擊系統。

恐怖而密集的炮彈在空中交匯,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淺淺!

淺淺——

淺淺……

啊……

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劫後余生的快慰。

是誰,野獸一般的哀嚎?

忽然,Athena1號機像是瘋了一般,沖上去給呆愣住了的AthenaZero號機狠狠的一拳,然後,便是無休止盡的瘋狂狠打。

艾格沒有動彈,就這麼的站在那里讓艾蓮打。

「為什麼?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我要殺了你,艾格•費拉蒂斯,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去給她陪葬。」

艾蓮瘋狂的叫嚷在耳邊刮起,艾格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啊……」

AthenaZero號機就像是折斷了翅膀的巨鷹,從高空中砸下海面。

痛苦的哀嚎,在天地間盤旋。

再一次,再一次的從自己的手指尖失去,這一次,是他親手的毀去了。

淺淺,凌淺,你怎麼能這麼的殘忍?

怎麼可以?

自那一刻起,艾格的那雙藍眸漸漸地被血絲布滿,妖異可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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