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武穆元年秋八月,大秦武穆王李顯,正式領馬步軍一萬,合涼州地方軍隊八萬三千,共計九萬三千人,駐守涼州。浪客中文網
武穆王親自掛帥,坐鎮貿林郡,以待擊敵。
此一消息只三五日間,就風傳至整個大秦六州之地。
此時,在大秦的六州之地上,這數千萬百姓里,一時間說聲如雲,那是說什麼的都有。
近百年的沉芝麻爛谷的事兒了,按算起來,這都好幾代人了,這會的百姓們所見著的涼,金,安諸州里,都把那塞外蠻夷們年年來此劫掠一翻而當成一種既定之事了。
誰也沒有覺得那塞外蠻夷來我大秦這地,年復一年的劫掠是一件可恨的事情。因為這都已經是近百年的舊俗了。
就如那月支人與烏恆人分地盤劫掠一樣,大家都已經是成為一種約定,你劫掠你的,我過我的日子,誰也不管誰。
反正你們劫掠完了就走的,誰還來管你啊。
這就是天下間百姓們的普遍想法,更何況,誰都不認為,就憑大秦的軍隊,能打得贏那些馬背上的野蠻人。
要知道,大秦靠的是步兵為主的部隊,成建制的騎兵,不是說沒有,可問題是,那成建制的騎兵隊,他們所騎的馬,可都是從人家烏恆人或者是月支人那買來的。
那都是人家烏恆人或者是月支人不要的馬,才會高價賣給我們的,好的馬人家都是自己用的。
就這等樣的馬組建的騎兵隊,你說,那還能打得過人家嗎?那是連追都追不上人家,更何況是說去打了!跟人家發動戰爭,簡直就是個笑話,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讓人家劫掠一翻,好讓人家乘早回塞外去,大家各安其事呢。
這是比較消極的想法,也是最普遍的一種想法,當然,大秦國里也是有那麼幾個激進的人的,他們就想著李顯這位大王登基後,竟然就在第一時間,想著要帶兵去抵抗那塞外蠻夷們的劫掠。這不光是一種責任表現,更是一種信念的表現,至少在這個時候,這些激進份子們,都是認為,大秦的武穆王,會是一位追求著文治武功的大王,是一位能為民著想的好大王,至少,涼州的百姓們,他們都是這般想的。
天下黎民百姓們是怎麼想的,李顯卻是並不知道,也暫時懶得去管這事兒,他現在所要愁的是,這地兒,有沒有詳細的涼州的地圖和塞外地圖。
擺在李顯面前的涼州地圖,那都是已經幾十年前的老古董了,而且是細條粗略,完全就是一副抽像畫,若是眼力不好一點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地圖呢,還是小孩子圖鴉?
所以,李顯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份涼州的最新,最詳細的地圖。
貿林郡的太守府內,李顯正自在來回踱著步子,在考慮著下一步該怎麼做。城防上,李顯已經是完全交給了蕭謹去安排,問題應該是不大的,而所缺少的涼州地圖,李顯已經打發了那帶過來的一百名御前侍衛們去根據實地的樣式,而去測繪地圖了。
可能這一幫子從來就沒有畫過地圖的御前侍衛們,到時候畫回來的地圖,十個人,可能會有九個都是不一樣的,可是,不管怎麼樣,那總比李顯現在這樣兩眼一模黑要來得好。
「將軍,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正在李顯暗自皺眉之余,門外,卻是傳得來蕭謹那歡喜的大笑聲。
「何事值得子離如此歡喜?」以蕭謹的穩重,李顯實在是不知道,能有什麼事情能讓這位素來以穩重而著稱的蕭子離能如此的激動。
「將軍且看這是什麼。」揚了揚手上的一卷宣紙,難得的,蕭謹亦是向李顯炫耀了一下。
「地圖,是地圖嗎?」李顯的聲音里充滿了歡喜,卻又有著一份擔憂,擔憂著蕭謹拿在手上的,僅僅只是一份宣紙,而不是什麼地圖。
「將軍,是地圖,是塞外的地圖,有從貿林到塞外大宛月支部落和烏恆部落的路線圖,還有周邊隴西,武威,西平,扶風等數郡的地圖。」邊說著蕭謹已經是邊激動而又小心翼翼地在書案上攤開了手上的地圖。
這是一份比較清晰的地圖,應該說,這是一副商人的腳程圖,因為在這地圖上,你還能清晰地看出這地圖上所標注的周邊地形,可處有大寇,何處有強人,哪條路去哪里,要行多少日程,這上面都有詳細的標注,若這一副地圖果是真的話,其價值絕對是無價之寶啊。
「子離這圖卻是從何處而來?」看著這一份地圖,李顯不由得略顯緊張的問道。
實在是一副詳細而清晰的地圖,對于此時的李顯來說,那實在是太過于重要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征西一戰,能否打贏,能否打出個漂亮的勝戰來,這地圖,可以說是佔去了三成的勝算率。
有著一份詳細的地圖,可能就能讓李顯在這一場戰役中,在原有的勝率上,再增加上三成的勝算,而若是沒有地圖,是讓李顯兩眼一模黑的被動的去挨打,那麼,李顯可能連三成的勝算都沒有。
塞外之敵,仗著馬快,那是來去如風,若李顯還不仗著地利的話,那又拿什麼去跟人家斗?
「這,末將倒是未成想過這事兒,當時末將是在城牆上布防,而有一老人走上前來,說送與我件東西,然後他就走了,當時我看著是個地圖,一時興奮,也就沒考慮其它,就急急的來見將軍了。」想起自己的魯莽,蕭謹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事兒,若不是李顯提醒,他一時半會還沒想到,要知道,這一副地圖,若是副假地圖的話,那麼到時候李顯若是信以為真,而按著這地圖來排兵布陣的話,那是不是轉眼間就要全軍覆沒呢?
到時候,他蕭謹就是葬送這一支軍隊的罪魁禍首,你又讓他蕭謹怎麼向這天下人交待?
「末將失職,這就去尋那老人。」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蕭謹原本那一張因吹多了這西北的風沙而顯得有些干燥的臉,此時是半點血色也無。那豆大的冷汗是如雨點般自額角處直冒而出。
「且帶那老人來見我即可,莫要為難了人家。」李顯吩咐了句,但那一雙眼楮,確是從未有從這地圖上離開過。
「諾。」行了個禮,蕭謹自是出門而去,去尋那位交給他地圖的老人。
不說李顯正自在那里研究這一副地圖,確說蕭謹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當下不敢耽擱,招來快馬,翻身就往那城牆邊飛奔而去。
剛才那會,他就是在那城牆上遇見的那老人,因著蕭謹心里一直擱著地圖這事兒,所以當時在拿到這地圖之後,就急沖沖的騎了快馬往太守府上跑去了,如今轉身又回來,其間倒也是沒耽擱上太多時間。
若那老人,真是真心實意的送與他們一副地圖,而不是什麼細作的話,想來此時應該也還沒走太遠,只要細心找找,應該還能找到的。
所以,蕭謹也顧不得這里是大街上,拍馬就往那城牆上飛奔而去。
「蕭將軍哪里去?」還沒待蕭謹跑出多遠,街頭一拐角處,確是有人喊住了蕭謹,回頭望去,蕭謹不由得大喜過望,這可不就是那交給自己地圖的老人嘛。
卻見得這會那老人,跨下正騎著只小騾馬,懷里抱著個竹筒子,一路搖晃著,慢當當的往太守府去。當下急急一拉馬韁,回過馬身來,小跑兩步,蕭謹就奔至這老頭兒面前,翻身下得馬來朗笑道︰「老丈倒讓我好一翻好找,我家將軍正要見你呢,還請老丈隨我去一趟太守府如何?」
「是小老兒一時糊涂,只給了將軍一份拓印下來的地圖,確是顯些害了將軍,這不,小老兒回頭一思量,就帶著這原圖出來,正準備送到太守府上去呢。」揚了揚一直抱在懷里的一個小竹筒,小老子咧著張沒幾顆牙的嘴,一臉笑意的看著蕭謹。
「不妨事,還請老丈隨我來。」拉過馬韁,蕭謹卻是並不上馬,另一只手,卻是一把拉過那騾子的絡繩,牽著騾子就往太守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