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廢墟里,一個滿身是火的人爬了出來,他看上去只有十歲孩子的身高,這個人瘋狂地跑過廣場上的火海,撲向圍觀的人群,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吼著︰「救我,誰救救我!」
知道那無法熄滅的火焰的厲害,沒有人敢去救他,所有人都恐慌地後退,看著那個火人慢慢蹲在地上,發出痛不欲生的哀嚎,皮肉燒灼的「滋滋」聲讓人膽寒。
這時在火堆里滾出了一個圓滾滾的火球,它快速地滾到空地上,突然「 噠」一聲,像炒熟的板栗,從中間裂開,從里面滾出了一個小一點的圓球。
當人們看清這個圓球時都嚇得後退一步,那竟然是一個人皮氣球,身軀鼓鼓的,腦袋和四肢都萎縮了。這個人皮氣球也沾上了一些火,它從中間裂開,里面又滾出一個更小一點的人皮氣球。第三層人皮氣球裂開時,從里面走出一個手腳奇長的家伙,拍打著身體說︰「好危險,用了三層皮偶才活下來!」
他注意到那個快要燒死的孩子,走到面前,說︰「鄭元大哥,你要忍住,對活人用這一招可很痛的喲!」
他動了動小指,突然那個跪在地上的火人膨脹了起來,變成一個圓鼓鼓的球。這個相貌怪異的從抽出一把匕首,對著火球中間一劃,在它沒有泄氣的時候,快速地從里面抱出了一個已經沒有了滿身紅色的人,放在一旁。滿身紅色,是因為他的全部皮膚都已經被扒掉了,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身上的肌肉,上面沾滿了鮮血,這活扒皮的一幕,著實讓人膽寒。
而他還在燃燒的皮膚,則軟塌塌地堆在地上,慢慢被火焰吞噬。看到這可怕的一幕時,有些人嚇得大叫起來。
那個手腳奇長,將這個孩子用怪異「法術」扒皮的人,盡管他的動作很快,可一只手還是沾上了火焰。他的眉頭也不皺一下,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喀嚓」一折,再猛力一扯,居然自己扯斷了自己的手。他把燒著的左手丟在地上,任憑手腕處血流不止,卻毫不在意,仿佛那是別人的身體。
然後,他從地上抱起那個沒有皮膚的孩子準備轉身離開。
這時,這個被剝掉皮的孩子突然在他的肩頭大叫起來,憤怒地捶打著他,發出可怖的叫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鄭元大哥,我們先找醫院吧,這種傷會死的!」
「姓谷的呢?」
「他死了!」影狼淡淡地說。
鄭元緊緊攥著拳頭,憤怒,痛苦還有殺戮的**一起涌上心頭,他睜著沒有眼皮的雙眼,看著這些圍觀的人群,被視線掃到的人都嚇得紛紛後退。
「影狼,把這些看見我們丑態的人,統統殺光!」
「嗨,就等大哥你這句話!」
十二點的時候,那片廢墟上的火焰才突然熄滅,已經燒得只剩下石頭了。有一個扛著大刀的男人在廢墟里走來走去,不時用刀挑開一塊石頭,普通人看見這一幕,就算不懷疑他的力氣,也要懷疑那把刀的承受能力。
終于在一塊石板下面,男人發現了一團亮晶晶的東西,那是被燒化的金屬冷凝之後形成的大鐵坨子,在它的旁邊,有一具尸體燒得焦黑的尸體。男人用手一踫,那具尸體已經變成了骨灰。
「斬兄,這可怎麼辦呢?燒成一堆灰了!」這個男子名叫涂無魚的像在和自己的刀說話,其實根本沒有人理睬它,只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灰也可以嗎?不怕吃壞肚子……嘖嘖,‘千兵俯首’真是個好能力,可惜攤上了一個白痴,來吧,斬兄……」他把刀刺進那堆人型的骨灰里,這把刀本來就很奇異,它大約有兩米長,刀身寬厚,刀背上還有一排眼楮。那排眼楮里,有兩只是睜開的,像活物一樣偶爾眨動一下,其它的三只眼楮都是緊閉的。
這把刀突然長出了一層厚厚的鱗甲,把自己全部包裹了起來,然後,那堆骨灰被吸進了鱗甲中,從里面發出古怪的粘稠聲響,似乎是刀正在咀嚼並消化它一般。當地上的骨灰被吸收干淨後,刀恢復了原樣,這時,刀背上的第三只眼楮無聲無息地睜開了,里面的眼珠拼命地轉動著,仿佛顯得特別興奮。
「好耶,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擁有‘千兵俯首’的能力了……」涂無魚興奮地把刀刺向夜空,突然又放了下來,「什麼,斬兄,你要去找聖骨打一場嗎……等等,現在還太早了吧……我不是說她,也不是說你,關鍵是我明天要去山東進貨啊!」
他手里的刀突然抽了出來,用刀背在自己腦袋上面重重打了一下,男人模著被打痛的地方,抱怨地說︰「我總不能天天陪你打架吧,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賣魚,哪來吃飯錢?」
別人看見這人和刀的互動,多半以為這是一個有神經病的人。很少有人,甚至很少有妖會知道,那是一把能吸收能力的詭異妖刀,名字叫做︰烏鴉信斬相思!
楚千雀一定要再辦一場慶功宴,這次三人都表示沒時間,理由是相同的︰大戰在際。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距離和老頭戰斗,只剩兩天時間了。
此時四人呆在楚千雀h市的別墅里,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冰鎮的飲料和小點心,楚千雀當然已經穿上衣服了,而且,他還使用妖力把燒壞的頭發修復出來了。而陸蘇只是又剪了一次板寸,這已經是第二次留這種發型了。
楚千雀把之前遇到的事情,還有蟲婷的事情說了出來,老頭「哦」了一聲︰「她就是蟲婷啊!」
「老頭,你知道她?」
「是個強敵,出世三年就已經打敗十個對手了,吞食過上百只妖,據說她的能力‘流火慟哭’是讓眼淚燒起來,表面上看沒什麼大不了,其實用她的眼淚點燃的東西,只要本人不終止妖技,火是一直不會熄滅的……總之我是不願意對付她,從某種意義上說,她的‘流火慟哭’克我的‘煙脂變幻’,還好她是陰屬性的妖,不會和我戰斗……哈哈,鄭元這次真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報應,這是報應!」
「這也算是硬踫硬了!說實話,鄭元手上的黑社會勢力真是可怕,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和他對著來!」楚千雀說著突然露出猥瑣的笑,「我越來越喜歡這姑娘了,而且和我一樣是陰屬性!」
「你打她主意,不怕被她吃掉嗎?」老頭一句話,頓時讓楚千雀閉了嘴,他敲了敲煙鍋接著說,「鄭元手上的黑社會硬個jb,有點實力的妖會怕子彈?會怕他們人多?唯一讓妖界害怕的還是鄭元的絕對防御,你們看著吧,鄭元這一死,肯定會有妖向他的集團報復!」
「鄭元真的死了?」陸蘇問。
「十有**!不死也是重傷!」
蟲婷有沒有殺掉鄭元目前還是個疑問,但她至少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百年無敗績的鄭元拉下了神壇,絕對防御也是有死角的。
老頭打著哈欠︰「我困了!我得回家去了!」
楚千雀立即跳起來︰「各位,就在這里住吧。今天你們又救了我一條命,無論如何,我也得表示一下!」
老頭閉著眼,疲憊地說︰「客隨主便!」
陸蘇看看錦斷,似乎她也沒意見,現在已經一點了,要回c市根本不可能︰「我們也沒異議!」
「亨利,把房間收拾出來!」
沒想到這棟豪宅里有專門待客的房間,各種用品一應俱有,按一下鈴就有佣人來服務,簡直是豪華版的酒店套房。陸蘇身上的燙傷已經不痛了,他沒打算用妖力來恢復,這點小傷過一天就會愈合的。
洗去一身煙灰和臭汗,陸蘇疲憊地裹著毯子,躺到了床上,卻突然又坐了起來,緊緊地捂住身上的毯子︰「你怎麼……」
窗前居然站著錦斷,一襲墨藍色的性感長裙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她靠在那,眼帶笑意︰「來洗澡啊!」
陸蘇的臉一下子紅了,錦斷毫不在意地進去衛生間,一分鐘後里面響起了「嘩啦啦」的水響。陸蘇的心劇烈地跳動著,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錦斷渾身**的樣子,臉變得更紅了。
這樣的等待讓人心癢難耐,他既盼著錦斷從那里出來,又害怕她出來時自己無法面對……再怎麼說他和錦斷也只是朋友,而且中間還隔著一個死去的舅舅。
在撓人心肝的水響中枯等了很久,裹著浴巾的錦斷終于走了出來,緊裹在身上的浴巾勾勒著動人的腰部曲線,修長白皙的腿上還附著細小的水珠,一綹打濕的頭發搭在眼楮上,讓視線顯得更加嫵媚和誘惑,她的渾身上下也隨著水蒸氣散發著淡淡的女性體香。陸蘇偶爾也會想,錦斷的美可能是火焰一樣奔放的美,嘴角輕輕的一笑就足以對男人勾魂奪魄。
「轉過去,!我穿睡衣!」
「知……知道了!」
穿好睡衣,她枕頭雙手躺在陸蘇身旁,寬松的睡衣顯出胸口起伏的線條。陸蘇趕緊讓出一大截空隙,然後她問︰「關燈嗎?」
「關燈?」為什麼說的像是他已經默許她在這里睡似的,「等下,這是我睡的地方耶?」
「哼哼!」她輕蔑地笑笑,隨手拉了燈。
黑暗里,尷尬的沉默流淌著,錦斷突然說︰「本來我不打算答應的,看你和老頭都太困了,也就沒拒絕……不過姓楚的混蛋可能對我睡的房間做了手腳。」
「所以你來我這里睡?」
「不僅僅如此,我還做了一件有趣的事!」錦斷狡猾地一笑,「我剛剛和老頭換了房間的鑰匙,讓他住到我的屋子去了,你猜今晚會發生什麼嗎?」
「正在腦補中,畫面真惡心啊!」
「哈哈!」
但和老頭互換房間,你應該在老頭的房間睡才對吧……陸蘇想想還是算了,沒有把這句話問出來。
兩人再也沒說話,旁邊躺著一個穿著睡衣的性感美人,陸蘇一直無法睡著,但是畢竟今天太累了,過了一會也就睡著了。
失眠的人,反而是錦斷,黑暗里,她翻過身,輕輕拍了下陸蘇的腦袋,用溫柔的聲音低低地說︰「真是個笨蛋!」然後微笑著閉上了眼楮,轉過身去。
這天夜里三點,從另一邊的屋子傳來老頭的怒吼︰「誰在模我,滾!」
(作者︰楚千雀你丫要當年下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