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明明十點就醒了,眼一睜一閉這個點了。太可恥了,我先自罰三杯吧)
陸蘇不僅確信這個女人是妖,而且從她的話語中也捕捉到了一些可疑的信息。
作為一只妖,會扮成普通的保姆伺候別人嗎,賣燒餅的人說的老女乃女乃,難道指的是千慧?
陸蘇拽著錦斷先離開,等那個小保姆走了,他才過去向賣燒餅的師傅打听︰「剛才那個小保姆是誰家的啊?」
「鎮東邊那個老女乃女乃家的呀!你們找人?」
「我們就在找一個老女乃女乃,姓千的!」
「姓什麼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家的老女乃女乃脾氣怪,從來不出門,鎮上沒人見過她。」
「她是什麼時候搬到這里的?」
「一直住在鎮上,自打我爺爺那輩就听說有個怪脾氣老女乃女乃住在這里。你說這老女乃女乃今年得有一百好幾了吧,長壽老人啊!」
「謝謝了!」
陸蘇拽著錦斷離開︰「十有**就是要找的人了,我們跟著那個小保姆!」
「為什麼不直接上去打听?」
「萬一拒絕了,我們可能就失去線索了。跟蹤吧,保持一點距離!」
「好!」
前面的小保姆走得很快,兩人跟在後面,看著她去早市買了新鮮的菜和魚,挎著籃子穿過街道,往東邊的方向走。
這時已經是六點多了,街上上班的人多了起來。商業區和古鎮並不是割裂的,很多住在古鎮里的人早上也要到這邊來上班,街上的車不多,自行車來來往往,上班的人相互打著招呼,這幅景象倒頗有點八十年代的感覺。
借著人流的掩護,兩人把跟蹤的距離縮短了,那個小保姆身後的那根長長的三股辮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一搖一晃,倒是相當容易看見的標志。
「這人的衣服好土啊!」錦斷說。
「確實!」
她穿著綿織的白衣襯衫,深色的褲子,加上那根三股辮和手上的竹籃,說是村姑也不過分。以往認識的妖都是各有各的張揚(老頭是個例外),這次見到的卻這麼平凡,不得不說很意外。
剛才擦肩而過的時候注意到她的側臉,還算是標準的女孩,皮膚像大多數江南的女孩一樣很水潤透白。但比起錦斷那陽光一樣耀眼的美麗,可以說是很平凡了。
也許,她的平凡是為了隱藏什麼!
「蘇,東邊是太陽的方向嗎?」
「恩!」
「她現在好像沒有往東邊走!」
陸蘇突然注意到,那個小保姆確實從什麼時候變了方向,這時她折進了一個小巷里。
「先不管這些,跟上吧!」
小巷里彎彎曲曲,很容易跟丟,陸蘇閉上眼楮用掌中倒轉的準備態看了下︰「這個方向!」
「你鼻子真靈啊。」
「胡說,是眼楮好吧!」
前面進到了一片老宿舍樓,陸蘇暗想,難道千慧就住在這種地方?兩人跟上,看見那個三股辮晃動的背影折進了一幢樓里。
他們跟在後面,走進去之後上了兩層樓,陸蘇才猛然感覺不太對勁,這幢樓好像沒有人住,房間的門開著,每個門後面都亂糟糟的一片。
隱居在這種地方也太過刻意了吧?
「你听見了嗎?」錦斷突然說。
「恩?」側耳細听,有麻雀的叫聲和撲動翅膀的聲音,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樓道里面。
那麻雀的叫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听出這叫聲很反常。
「不好!」
上面的樓梯道突然沖出一大片麻雀,像一陣狂暴的旋風,兩人下意識地用雙手格擋,這些麻雀尖銳的喙刺在手臂上像被刀扎一樣的痛。
「臭鳥,我殺光你們!」錦斷向後一翻,兩手在地上一撐,凌空抽出腿上的雙刀,一陣亂舞,幾只麻雀掉了下來,全部都是被削斷了翅膀。
這時頭上的麻雀群散去,突然一個人從上面攻向錦斷,她本能地用刀一擋,身體彈飛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數米才穩住。
那個襲擊者落在地上,那條三股辮落在身前,雖然穿著村姑樣的衣服,但她神情間里的殺氣卻異常強烈。
這種強烈的殺意,連陸蘇都能感覺的到,他立即意識到,這個對手的實力很強很強。
「想跟蹤我嗎?小老鼠?」那個女人手里握著兩把黑鋼打造的尼泊爾軍刀,那是種背厚刃薄的闊頭彎刀,很適合肉搏,據說能一擊斬下頭顱。
「誤會了,我們是要找千慧婆婆!」
「那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認識她!」她把雙刀交叉在面前,襯著臉上的冰冷微笑,「再告訴你個壞消息,千慧師父不見陌生客人!」
「蘇,和她廢話干什麼,打倒逼問就是了!」
「喂,有話好好說啊!」
這時已經勸不住錦斷,她的裙擺華麗地一翻,整個人凌空三百六十度倒轉,借著身體翻轉的沖擊,用手中的刀刺向那個女人。
雙刀和雙刀踫撞在一起,一陣火花之後兩人分開,錦斷伏低身體像野獸一樣沖過去,那個女人輕飄飄地躍起,居然頭下腳上地站在天花板上。
「上來啊!」她挑釁道。
「蘇,幫我拿著鞋!」錦斷把高跟鞋踢過來,身體輕盈地一躍,同樣頭下腳上地附在天花板上。
「哇!」錦斷突然叫了一聲,因為她穿的是連衣裙,所以這一倒掛裙子就反了過來,max程度的走光不說,而且完全把視線擋住了。
「蠢貨!」那個女人一腳踢在錦斷身上,她被從天花板上踹了下來,滾進了後面一扇打開的門里,摔進一堆破爛里。
「到你了!」女人的視線轉向陸蘇,被她注視的時候,身體居然會不由自主地打個寒噤。
那個粘在天花板上的女人如履平地一般地在頭上移動,手里的刀快速旋轉著,陸蘇下意識地用手里的東西一擋,結果手里拿的高跟鞋被打斷了。
分神的一瞬間,陸蘇突然感覺雙肩一重,那個女人居然無聲無息地站到了他的肩上。來不及思考下一步的動作,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夾緊,他就知道這下慘了。
「去死吧!」
肩上的女人華麗地一轉,陸蘇听見自己的脖子發出一聲脆響,身體像陀螺一樣地在半空中翻滾起來。
他重重摔在地上,腦袋被扭成了120度,除了眼楮和嘴全身都動彈不了了。
糟了,頸骨被折斷了。
「我宰了你!」
被激怒的錦斷從那堆廢墟里沖出來,手里的兩把刀直刺女人的要害。
「刀可不是這麼用的!」
千鈞一發之際,女人居然把兩把刀收到了腰後,徒手接住了錦斷的手腕,把她向牆上重重一摔,然後握緊她的手腕,用她自己的刀刺進她自己的雙肩。
結果,錦斷被自己的雙刀釘在了牆上,不甘心地大罵起來︰「放我下來,我殺了你!」
「我先結果掉他,就放你!」
女人對準陸蘇的腦袋抬起腳,他被轉了120度的脖子,正好讓他可以仰視女人猙獰的臉,這個女人絕對是想殺死他!
但是這時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絕命的一擊到來。
眼看腦袋要像西瓜一樣被踩碎,錦斷突然發動了修羅狂骨,兩只輔臂抓住自己肩頭的雙刀,用力拔出來甩向那個女人,另兩只輔臂托著地面,讓她整個人跳了過來。
這兩把刀來勢很猛,女人突然一躍,像青蛙一樣倒附在天花板上,避開了這兩把飛來的刀。然後她從背後抽刀,攻向錦斷。
雙刀和輔臂短暫交鋒了幾次,兩人各自退開,女人手握雙刀作出警戒的動作,而錦斷則護在陸蘇的身前。
「蘇,起來!」
「正在努力!」陸蘇拼命地修復著斷掉的頸骨,這時也只有手指能微微地動一下。在一對二的戰斗中,先把比較弱的一人折頸,剝奪掉戰力,從這種簡單實用的戰術看,這個女人不但很強,而且戰斗經驗很豐富。
近戰不給力,這種時候果然拖了後腿啊!
他咬牙切齒地拼命修復,這時那個女人說︰「哦,連妖技也用上了嗎?殺了我,你們豈不是更見不到千慧?」
「宰了只是因為你太欠揍了!」
「喂,等下,沒必要打的。我們真的是找千慧幫忙的!」地上的陸蘇說。
女人也看也沒看他一眼︰「想見千慧,先過我這一關吧!既然你用上了妖技,那我也不客氣了,讓你見識下我的‘虛骨驚雀’!」
她居然一把撕掉了自己的衣服,**的身體上到處是孔洞,每只洞里都呆著一只麻雀。這些麻雀同時醒了過來,張著尖尖的嘴,發出密集的驚叫聲。
「錦斷,你怎麼了?」陸蘇突然注意到錦斷的面色煞白。
「好……好惡心啊!」她後退一步,聲音顫抖著說。她居然嚇得連兩只輔臂都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