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雀打進陸蘇肚子里的子彈,突然變成了拉開環的手榴彈。感覺到肚子里有個滋滋作響的東西時,陸蘇突然一陣毛骨悚然的恐懼。
想都不用想,立即按著自己的肚子發動掌中倒轉!
那致命的東西消失的瞬間,楚千雀突然撲向了陸蘇,推著他的身體撞向後面的一棵大樹。那一邊,錦斷被一陣劇烈的爆炸淹沒其中,完全不知道剛才那個瞬間楚千雀做了什麼,顯然他讓陸蘇不得不自救就是為了有機會對錦斷下手!
眼前的楚千雀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強敵。
他舉手一只手,五只指甲突然變得又長又鋒利,向陸蘇的臉刺來。陸蘇向側面一躲,楚千雀刀子一樣的手扎進了樹干,然後他一擊頭錘重重地撞在陸蘇的臉上。
一瞬間頭暈目眩,清醒過來才看見楚千雀自己也撞得滿頭是血,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陸蘇抓住楚千雀插在樹干中的那只手,向下一拉,硬生生折斷了他的腕骨。但楚千雀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另一只手握成拳頭,向陸蘇打來!
靠在樹上避無可避,只能用手接住這一拳,這一拳的力氣真是大得驚人!然後陸蘇肘部一曲,猛擊楚千雀的肘彎,趁他雙手被制住的時機,還以一擊頭錘。
額頭的骨頭撞在楚千雀的臉上,能听見楚千雀臉骨破碎的聲音。不能松懈,陸蘇又是一擊頭錘,撞得自己都有點頭昏,然後又是一擊。
三擊頭錘打完之後,楚千雀的鼻子已經被撞斷,滿臉是血,但他居然毫無反應。用額頭向陸蘇猛撞過來。
楚千雀的頭錘結結實實的打在臉上,自己的鼻子也斷了!
果然和一個被催眠的殺人機器戰斗,不打死或者打昏對方就沒有意義。視線一片模糊中,陸蘇看見楚千雀的腦袋向後仰,正在準備下一擊頭錘。
硬頂這一招肯定會要命的!
無計可施的瞬間,陸蘇張嘴要去咬楚千雀的脖子,猛然想起他是陰屬性,不能咬。
但因為這個咬脖子的準備動作,楚千雀的頭錘落在他肩部和頸部的連接處,疼雖然疼,不過比腦袋中招要好受多了。陸蘇用肩部向前一撞,把他從身前撞開,同時自己也向前一步,撤回右手,五指長出長長的指甲,全力貫穿楚千雀的肚子。
雖然之前目睹過很多次,但這卻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招式!手掌貫進別人肚子里,能感覺到那里滑膩膩的腸子。
不能留情!
他撤回手,再一擊,這一次居然從月復中直接貫穿,從後腰伸了出去。楚千雀突然像怪物一樣暴吼一聲,雙手一推,陸蘇的身體飛了出去,撞斷了後面的大樹。
楚千雀站在那里,肚子上的洞和被折斷的手腕慢慢愈合,兩只指甲尖尖的手在身側打開,慢慢向陸蘇走來。
陸蘇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讓另只手也張出長長的指甲,深呼吸一口,調整一下狀態。
對方是個完全沒有疼感的機器,擊打要害的意義不大,只能剝奪他的行動力!
楚千雀突然全力奔跑,陸蘇伏在地上,後腿一蹬,身體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陸蘇借著沖撞的勢頭,用肩部撞在楚千雀的月復部,兩人在地上滾作一團。
兩人停下時,陸蘇壓在楚千雀的身上,楚千雀用尖尖的指甲刺向陸蘇的臉,他閃避開,用指甲貫穿他胳膊的根部,長長的指甲刺穿了肩胛骨,從背後伸了出來。
「嗷!」
陸蘇不敢相信,這聲怪物樣的嘶吼居然是從自己嘴里發出來的,原來生死相搏的時候,自己也會真正變成一只噬血的妖。
他刺進楚千雀肩部的指甲一旋,想要扯掉他的胳膊,突然自己的月復部一涼,顯然是被楚千雀的另一只手打穿了。
兩人的手同時向後一扯,楚千雀的胳膊被卸了下來,陸蘇的腸子被拖了出來。然後兩人快速分開,陸蘇撐著地面艱難地喘息,但斷臂的楚千雀居然仍舊一臉麻木。
大口的血從喉嚨涌上來,陸蘇吐了一口血。
他扔掉手里的一團腸子,向陸蘇走來。陸蘇想站起來,卻根本站不起來。內髒的痛是全身痛覺最難定位的,往往感覺某處痛,其實是另一個地方發生了病變,也就意味著,月復部的劇痛會擴散到整個身軀,現在他的整個身軀痛得像要麻木了一樣。
和一個沒有知覺的家伙互毆,果然還是不行啊!
「蘇!」
說話的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陸蘇抬起頭,看見錦斷站在一棵樹上,身後長出四只輔臂,全身被炸得遍體鱗傷。
「交給我吧!」
遍體鱗傷的她微微一笑,這笑容一如往常地讓陸蘇感到溫暖。
她向一只蜘蛛一樣從上方撲了下來,長長的輔臂刺向下方的楚千雀。楚千雀向後一翻,避開錦斷的攻擊,原來被催眠的他也知道錦斷的六只手是不可能防御住的。
錦斷動作用輔臂在地上一撐,身體輕盈躍起,攻向楚千雀。楚千雀的槍和手榴彈都用光了,之前那無恥的換牌也沒法用了,一旦進入近戰階段,果然錦斷才是真正的王者。
一邊進行著單方面的虐殺,錦斷一邊教育著陸蘇︰「笨蛋,想近戰靠蠻力是不可以的。每只妖都有舉起一輛車的力量,但是單純依靠蠻力,是最蠢的辦法。」
「嗚,知道了。」
「特別是不要糾纏在一起,那樣雖然能有效打擊,但卻無法防御!即使是近戰,保持距離也很重要。」
「記住啦!」
「還有哦,剛才是不是你在怪叫?打架的時候切記不要激動,雖然激情很重要,但是保持理智更重要……嗷嗷,楚無賴,死吧!」
錦斷突然大叫起來,用長長的輔劈把楚千雀按在地上。
不能沖動這一點,好像完全沒說服力嘛!
這時錦斷已經制住了楚千雀,她用長長的輔臂,分別按住了楚千雀僅剩的三只手腳。楚千雀被按在地上,仍然在拼命掙扎。
陸蘇已經讓內髒止了血,修復的事情等等再說吧,他爬起來,走過來,看著地上仿佛瘋子一樣的楚千雀。
「砍掉四肢!」他說。
「你還真下得了狠心啊,有一天我變成這樣,你也會這樣嗎?」
「那就溫柔地砍掉你的四肢!」
「哼,如果被催眠的是我,你一定打不過我!」錦斷邪惡地笑了一下,舉起空出的那只輔臂,然後重重落下。
她說的,倒是真的,如果被催眠的不是楚千雀而是她,那絕對是一場巨大的噩夢!
刀子一樣的尖指甲從根部切斷了楚千雀的胳膊,然後是左腿,右腿,最後,楚千雀變成了一尊沒有手腳的「雕像」。
陸蘇的手里出現一個黃銅裝置,那是之前他模過的妖力鎖,他把妖力鎖扣在楚千雀的斷肢上,再擰緊它。
四個斷肢都做了這樣的處理後,陸蘇說︰「好了,這樣就不會再襲擊人了!」
這東西的原理似乎是一發動妖力就施放電流,這樣的話楚千雀就算想妖力暴走也不可能,天傷留下的這東西倒是意外的方便。
「我們快點過去吧!」
「楚無賴就扔在這里嗎?」
「放在這里更安全吧!」陸蘇看了下前面的小屋,不知道天傷在不在那里,如果在的話,等一會勢必又是一場大戰。
「哦~走吧!」錦斷踢了一腳楚千雀,把刀收進鞘里,轉身向前走。
回頭看了一眼楚千雀,被切掉四肢的他還在不住的掙扎,身上不時有電流的火花在閃爍。陸蘇暗暗擔憂,這個催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解除。
心象型妖技,看似虛無空幻,其實卻很可怕,因為對方畢竟都是一個個活物,一旦被控制,整個戰斗就會立即結束。
如此一想,天傷也許將是他們遭遇的最強對手!
兩人走近那間小屋時,陸蘇就注意到牆上有個人形的洞,地上還有一道深深的溝,一直延伸三十米,一路撞斷不少樹木。
難道這里發生過大戰?
兩人直接從破洞里走進去,卻看見里面的擺設都完好無損,床上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面沖著牆壁。
「千慧婆婆!」
「前輩?」
叫了兩聲,對方沒有答理,陸蘇上前,當手觸到千慧的身體時,才意識到她已經死了,身體已經開始變涼。
「來晚了!」
陸蘇注意到,有兩只麻雀站在桌子,定定地注視死去的千慧。這兩只麻雀是之前衣碧讓他們帶上的,剛才和楚千雀交手的時候不知飛到哪里去了,原來衣碧的分身先一步趕到了這里。
這麼說來,從他們和楚千雀交手的時候,天傷那伙人就已經離開了。
背後突然有腳步聲,兩個人轉過身,看見衣碧站在那個破掉的洞口處,正無聲無息地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