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類大範圍屠殺人類的事件,被那些除妖師稱為「妖災」。空覺事件之後的一段時間,全國發生的很多事情當時很難看清,但很多年後回頭去看,就會發現制造這些妖災的有兩種妖,一種是空覺的狂熱粉絲,對他的死無法接受,走上了報復社會的道路;另一種是被組織盯上的通緝妖,長期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找到這個機會便跳出來大鬧一番。
實際上妖是一個復雜的群體,妖和人並非勢同水火的存在,畢竟很多妖生活在人類的世界中,甚至有人類妻兒。「我們的世界」「你們的世界」就像洗在一起的牌似地不分彼此,大部分妖也願意守護這種和平。
因此妖的世界有著自我淨化的能力,當妖災出現,首當其沖去守護人類的往往是妖類。但這一次,絕大多數妖都對妖災的爆發保持沉默,除妖師單獨應付各地發生的妖災,顯得力不從心。
「你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從此步入地獄!」回想起來,空覺臨死前的話既是詛咒,又是預言,刁琢這個豬一樣的隊友無意中干了老頭一年前放棄去做的事情——啟動世界毀滅的機關。
之後的一個月里,越來越頻發的妖災讓人類世界陷入了驚慌失措的狀態中,雖然大部分妖災在初期就被鎮壓了。有錢的人逃往國外,沒錢的人去銀hang擠兌(擠兌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去取錢但銀hang沒那麼多錢往出拿),物價開始飛漲。自從天傷事件後,妖的存在被曝光,但卻是模糊的,而這一次發生的種種,讓相信這個世界有妖類存在的人越來越多了,伴隨對妖一知半解的認識,人類的恐慌也越來越強烈。
將要到來的災難已經越來越逼近,空氣中到處都是危機的味道。
陸蘇心驚肉跳地離開地下基地,回總部的時候,走道里傳來蟲婷和耳月刀的對話聲。
「來,像這樣吮。」
「哇,好大,我的嘴要含不住了。」
「哦哦,好爽。」
「哎呀,汁流到衣服上去了。」
陸蘇走進去,驚愕地問︰「你們在干什麼?」
「吃芒果啊!」兩人轉過頭說。
「吃芒果為什麼要發出這樣的聲音……你故意的吧。」
「嘿嘿!」
「果然是故意的。」
「大哥哥去弄了好多水果呢,大家都在吃水果。」
他不在這里的時候耳月刀跑出去閑逛,找到一家水果店,里面有很多新鮮水果,就全部帶回來了,地下室里的難民人人有份。水果店的店主昨晚被掛到電線桿上燒死了,所以全部是免費的。
「麻煩給我來個好大只的芒果,我要吸出汁來!」陸蘇說。
「吃光啦!」蟲婷說。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
「你去哪里了?」她問。
「處理了一點小事。」
難民到底什麼時候接收啊,看起來除妖師那邊忙得焦頭爛額,已經自顧不暇了。
耳月刀說︰「廢墟里有很多能用的東西呢,我們這里這麼多人,要吃的,要藥品,反正現在閑著,去淘一淘吧。」
「這跟撿垃圾有什麼區別?」
「問題是,現在你有錢也沒處買東西啊。」
確實,更何況陸蘇身上也沒錢,他說︰「好吧,現在就去,要不然過段時間東西就爛光了。」
這種事情他和耳月刀去就行了,但是蟲婷和龍奎非要去,便只好帶上。夏螢螢不是自己人,但也是臨時同伴,出于客氣陸蘇問她︰「一起出去嗎?」
「和誰一起?」
「所有人!」
「那我不去了,如果和你還可以考慮。」她笑著說,真不知道她是逢場作戲還是真心話,這個女人深不可測,讓人鞭長莫及。
于是,四人去了外面,在廢墟上漫游。蟲婷雄壯地扛著新入手的大刀,不時把它拋上天空,然後穩穩地接住,開心得不知所以。
「對了,你去看賣魚哥哥了嗎?」蟲婷問。
「忘了!」當時只想著快點離開地下基地,根本就忘了這樁事情。
「也不知道他受的傷重不重。」
「輕不了吧,不然不會把刀借你玩。」
「是送!這把刀現在姓蟲啦!」她高聲糾正道。
「你還真好意思啊。」
「嘿嘿!」蟲婷把大刀一拋,對著天空喊,「深跡,變成棍子!」
那把刀變成棍子,穩穩地站在地上,然後蟲婷擺出祈禱似地動作,高喊︰「長長長!」烏黑的棍子像金箍棒一樣越長越長,幾人驚訝地仰望著,這把能隨意改變外表的刀連金箍棒的功能也兼備,真乃神器!
當然它並不是金箍棒,長到五米就到極限了,然後變回匕首,回到蟲婷手上。她洋洋得意地說︰「厲害吧。」
「一點也不厲害!」龍奎不爽地說,「嗚,好想要啊。」
「你乖乖听話我就借你玩幾天。」
居然被她當成玩具玩,也不知道深跡本人會是什麼想法。仔細一想,現在他們幾人手中的神器有兩把了,烏鴉信和扇子,說起來扇子還在家里,當時來n城的時候誰會想到要發生這些事情,所以沒有帶了。
導彈鏢也不在身邊,另外少少這麼多天沒喂,又不知要瘦成什麼樣了,自己真是個不負責任的主人。
結果,一上午什麼也沒淘到,根本就無法辨識那塊廢墟是超市,有時候掀開一塊石板,下面只有幾具壓扁的尸體。
不過陸蘇撿到一個煙盒,倒轉一下變回了有煙的狀態,抽出一根向蟲婷借個火,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下疲憊的神經。
「我也來一根。」龍奎說。
「小孩子不要學抽煙。」
「我不是一般的小孩,我是壞孩子。」
「那也不行!」
「看,天上有飛機。」
「少來,想騙我抬頭然後搶是嗎?」
耳月刀點點陸蘇︰「小朋友沒騙你,真的有飛機。」
四人向西南面的天空望去,有一架飛機正逆著日光飛過來,從外形上看不像是民航飛機,當它接近一點時,陸蘇才恍然發現有點眼熟,這不是楚千雀的私人飛機嗎?
飛機通體都漆成艷眼的橙色,機翼上畫著性感的女郎,用撲克牌遮著關鍵處,這種奇特的品味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擁有。
「是無賴哥哥!」蟲婷說。
「不太可能吧。」
那架飛機從頭頂上掠過去,然後在東北面盤旋一圈,又飛了回來,再一次掠過頭頂,幾人的脖子就隨它轉動。
「飛機怎麼了?」龍奎問。
「是找不到降落的地方吧。」陸蘇猜測道。
本來這架飛機的體積不算大,在稍寬一點的路面就可以降落,但現在n城哪有完整的地面,到處都是碎石瓦礫。
最終,飛機朝著廢棄的除妖師總部飛去,陸蘇說︰「我們過去看看吧。」幾人便向那邊方向跑去。
總部前面有一大片廣場,倒是個合適降落的地方,趕去的時候飛機剛剛降落,艙門打開,下來的是身穿管家制服的亨利。
看見陸蘇,他便沖過來,一臉焦急地連問了好幾個問題︰「sir,你看見我們家少爺了嗎?他怎麼不在這里?他現在還平安嗎?」
「他活得好好的,但是他在柳夢原那里……」
「柳夢原是誰?少爺的新女朋友嗎?」
一旁的耳月刀說︰「你怎麼知道的。」
「剛知道的。」然後對亨利說,「柳夢原是個壞人,他把楚兄帶走了。」
「什麼,是綁架嗎?要多少贖金。」
「呃,不是綁架!」陸蘇也不太明白柳夢原帶走楚千雀干什麼,打麻將嗎?
亨利焦急地說︰「這要怎麼辦啊,這要怎麼辦……昨晚我听說這里出了事,就馬上趕過來了。啊對了,少爺從卡里取了錢,不過並不多。」
「哦。」
「非常奇怪,只取了一點點錢。」亨利模出一張打印出來的清單,上面是楚千雀從另一端取錢的記錄,準確說不是取錢,而是把錢從一張卡挪到另一張卡上。難道他被困在柳夢原那里,閑著無聊轉‘帳玩嗎?
第一次他轉了12塊,第二次是9塊,第三次是20……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等下,我瞧瞧!」龍奎掂著腳看,陸蘇遞給他,他只掃了一眼就裝腔作勢地說,「哈,這是密碼,我明白啦!」
「小孩子就愛想象這些東西,這怎麼可能是密碼。」
「12不是字母里的……恩,l嗎?9就是i。20就是u……所以連起來就是拼音liu!」
「哪有人用拼音傳密碼的……呃!」陸蘇突然想起來,楚千雀的文化水平不咋高,他哪里會用什麼摩斯碼或四角碼,原來這些是拼音啊。
很簡單,但也很出人意料。
幾個人艱難地拼出來,這一長串連起來居然是「柳有一只軍‘隊!」
「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