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騷 第二章 繁華過後皆煙雨2

作者 ︰ 深野村夫

跟著家丁步行一段時間,路上的行人不時的看著張諾,有憐憫,同情,更有不屑,嘲諷。可這些都被張諾完全忽略,這些不是此刻的自己可以反抗的。

約莫盞茶時間,張諾便跟著家丁來到程府前,兩頭石獅子立于門前,門前的大道上不時地人來人往,而程府的大門則緊緊地閉著,那家丁看了一眼大門說道「張公子稍等,待我進去通報老爺。」說完直接丟下張諾走到門前推門而入。

而張諾看著家丁那囂張的背影,真的想上去使勁踹他兩腳,可想想此刻自己的身份,只能在肚子里罵道「一個仗著主人有勢的狗腿子而已。」

程府內。

一個中年人正和一個書生打扮得人細談,而這個中年人便是這程府的老爺,程瑾瑜,他旁邊的則是他唯一的兒子程羽賦,此刻他們正在交談著什麼。

「老爺,那張諾來了。」家丁立于門前對著屋內的程瑾瑜說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

此刻那站在程瑾瑜旁邊的程羽賦一听張諾來了急忙輕聲說道「父親,那張諾來了,如若我們此刻派人將那張諾的貼身丫鬟雙兒抓來,先享用一番,事後給那窮書生一點好處,我想他不會掀起什麼風浪。」

「混賬,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腦子,那張諾雖然離開了遠在城中的賈家,可你若真動了他的丫鬟,我想那賈府定不會放過我們程家,不要忘了,人是要臉的。」程瑾瑜使勁拍了一下桌椅道。

「父親莫要動怒,你知道的,我就看上那張諾水靈靈的丫鬟了,如果不把她娶進門,我就不給家里延續香火,天天往哪怡紅院里跑,而且孩兒可就動過這麼一次心,只不過是c o之過急,還望父親海涵。」程文賦看到父親動怒了便急忙說道,軟硬兼施。

「哼,動過一次心,虧你說的出來,要不是就你一個兒子,你愛干嘛干嘛去,真是上輩子欠了你,不過我告訴你,這事情有我出面和那張諾交談,你那些歪點子少給我嚇攙和。」程瑾瑜一听兒子那軟硬兼施的的語氣便軟了下來。

「父親放心,待會我就在後廳呆著。」程文賦知道此刻父親給自己服軟了,便裝模作樣的退到後廳,不過心里卻在想,如若父親談不成,為了那嬌滴滴的小美人,我一定要來硬的,想到可人的面孔,還有那時時刻刻雙眼都水靈靈的眼楮,小爺我就渾身癢癢。

「去帶那張諾進來,記得禮貌一點。」程瑾瑜對著站于門外的家丁說道,那家丁應了一聲便往外面走去。

門外,張諾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可前世的種種經驗告訴自己,為了錢,要一忍再忍。而就在這時那家丁走了出來說道「張公子,我家老爺有請。」說完便將大門推開立于門前,單手伸向院內做了個請的姿勢。

跟隨家丁穿過庭院來到客廳,此刻程家的家主程瑾瑜正端坐在客廳中間,端著茶水笑著看著走進來的張諾。

程瑾瑜放下茶水,輕輕抖了抖身上的土s 薄長衫,起身迎向張諾道「賢佷一路辛苦,這次想麻煩賢佷幫我修書一封給遠在汴州城內游玩的犬子,忘他下月七夕趕回參加七夕鵲橋會。」並且看了看張諾身後的家丁道「去,叫丫鬟給張賢佷泡一杯香茶。」

張諾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一看這陣勢就知道不是只讓自己寫家書那麼簡單,雙兒說過,這程老爺不是那麼好伺候的,而且自己此刻只是一個離開家族庇佑的倒插門女婿,不要說這個有著萬貫家財的程老爺,就是街坊鄰居都不會給張諾什麼好臉s 。

「程老爺哪里話,來的路上貴府家丁已經給我說過,還望張老爺不要嫌棄張諾才疏學淺。」張諾說了個沒有任何漏洞的客氣話。

程瑾瑜哈哈笑了幾聲道「賢佷多慮了,張賢佷在沒有入贅那賈府的時候也是咱這里的一個才子,怎麼會才疏學淺那」說完便對著門外喊道「六子,快給張公子備上筆墨紙硯。」

張諾按照程瑾瑜的吩咐,坐于兩旁的椅子上,不多時筆墨紙硯已備好,而且一個小丫鬟更是端上一杯剛沏好的茶水放于張諾旁邊。

「張公子不必客氣,可以先喝了茶水,然後在寫家書。」程瑾瑜笑著說道。

「多謝程老爺美意,我還是先寫家書吧,不知道程老爺要我怎麼寫」張諾看了看程瑾瑜說道。

程瑾瑜又是一陣大笑,接著說道「張公子不必拘謹,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三兩下就成,只是過後我想和張公子談一件事情」

「哦,不知道以張諾現在的身份還有什麼可以和程老爺相談的。」張諾故意問道。

「不急不急,張賢佷還是先喝茶寫了家書再說。」程瑾瑜說道。

張諾笑了笑說道「不瞞程老爺,我張諾有一個習慣,在沒有確定來人用意的時候是不會隨意受對方恩惠的,還忘程老爺不要再和張諾打馬虎眼」

程瑾瑜一听這話臉上顯然有些不快,可趕緊還是馬上壓了下去,指著桌子上的紙張說道「只需要張公子在紙上寫下六個字,七夕鵲橋會,速歸」

張諾听後起身走到桌前,握其上面的毛筆,沾了些墨水,便用柳體字在上面寫了六個字,而一旁程瑾瑜卻沒有心思看張諾寫的字,只是在那合計著該怎麼和這個有著牛脾氣的張諾說那件事情。

「程老爺要的字張諾已經寫好,就是不知道程老爺還要和張諾談什麼」張諾收起筆看著一旁的程瑾瑜道。

程瑾瑜一听張諾寫好了,邊湊上來看了看,可這一看就有些愣了,他程瑾瑜也是讀過書的人,好字見了不少,可此刻這張諾寫的字體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不但字體正,而且筆直有力,不禁暗想,這張諾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才氣頗高,只是家境不幸,而且還背了個入贅的名聲。

「賢佷真是寫了一手好字啊,不過寫的字再好也是要吃飯的。」程瑾瑜看著宣紙上的字說道。

張諾看著一旁的別有用意的程瑾瑜,笑了笑道「飯是誰都要吃的,除非他不是人。」

「哈哈,賢佷真風趣。」程瑾瑜說道,接著從懷中模出一些銀兩道「這是六兩銀子,算你一個字一兩銀子。」

「程老爺有什麼盡管說,張諾自認自己的字不值那麼多錢,如果可以六個銅板足矣」張諾看著程瑾瑜不卑不吭的說道。

程瑾瑜這下有些犯難了,看來這張諾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前些時r 听說張賢佷跳湖了?可是因為看到家徒四壁之事?」程瑾瑜試探著問道。

「程老爺,雖然張諾只是草民一個,可是還請程老爺說正題,待會張諾還有些要事。」張諾這下有些惱怒了,這人怎麼一直拐彎抹角的,難道古人都是如此?

「呵呵,是這樣,我跟你父親雖然沒有什麼交情,可我深知一個讀書人要是沒有辦法去考取功名,那是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我希望和張公子做一筆生意,生意一旦做成,我想就算張公子不去趕考,也能後半生衣食無憂。」程瑾瑜說道。

「不知道什麼買賣?」張諾裝作好奇的說道。

「是這樣的,既然張賢佷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說了,最近家里要擴展,希望能多征召一些丫鬟,而我看張賢佷身邊的丫鬟雙兒不錯,如果張公子願意,我願意出五百兩將她買過里,這樣張賢佷一下就有了五百兩銀子,想做什麼都行了?」程瑾瑜看著張諾說道,心里同時盤算著,想必這窮書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吧,畢竟是五百兩。

「哼哼,五百兩?」張諾沒有說其它的,而是冷笑了一聲道。

程瑾瑜看著張諾一下變得y n沉的臉,便感覺是不是出的價錢少了,可他壓根就覺得這丫頭根本就不值錢,這丫頭是張諾兒時他父親只花了五兩銀子從別人手中買來的,要不是為了那個不孝子,輪得到我這個老爺低三下四跟他說話。

「賢佷是不是嫌少?不知道賢佷想要什麼價錢?」程瑾瑜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說道。

「不少,一點都不少。」張諾此刻忽然笑了起來。這一下子輪到程瑾瑜糊涂了,這也變得太快了吧。正想說簽個賣身契什麼的。可是卻見張諾走向了寫著家書的宣紙。

張諾笑著走到宣紙旁,輕手托起紙張道「五百兩啊,真的不少了,可是我怎麼覺得要遭雷劈那?」說完竟然將那宣紙撕破,並且撕成了粉末,最後對著空中撒下,轉身看了看旁邊已經發愣的程瑾瑜笑了笑說道「我張諾的東西是不會賣的,再多的銀子也不會賣,這里有兩個銅板,足以支付你那紙張錢,告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客廳,留下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程瑾瑜。

回來的路上,張諾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真是好笑直至,索x ng便不再想它,看了看天s ,已經是午後了,真麼想到會耽擱如此之久。

俗話說得好,六月的天,女圭女圭的臉,剛剛還是晴空萬里,可這一回便是烏雲密布,轉瞬間便是傾盆大雨,張諾看了看前面不遠處的一所茅草屋,便走向前去想在屋檐下避避雨再說。

來到屋檐下,抖了抖身上的長衫,還沒站穩,院門突然打開,一個身著農夫裝的女人一下子沖了出來,直接撞上了正在門口的張諾,而且張諾還听到一聲讓人渾身酥麻的聲音緊張的說道「魚,魚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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