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騷 第七十一章 我家先生說過【2】

作者 ︰ 深野村夫

宋修這句話說得不溫不火,可人們都听得出,宋修話里是有些許怒意的,一個孩子,竟然說這自古以來的辯論是都對,又都不對,是不是太狂妄了,難道跟了張諾,將張諾的狂妄也學會了?」

這一句話出口,人們立馬看向張諾,而張諾聞言不禁一愣,自己怎麼知道,這顏墨三不會是搗亂的吧。

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顏墨三走到張諾旁邊道「學子顏墨三不才,不知可否借鑒先生幾句話?」

張諾看著這平時自己極為欣賞的顏墨三,最終允許了,可他不知道他要借鑒什麼。

「多謝先生成全。」顏墨三施了一禮說道,接著走到大廳正中間,看著迷茫和憤怒的眾人笑了笑,那笑容笑的極為自然,絲毫沒有自己此刻已經是風口浪尖的感覺。

略微停頓了一下,眾人也不在爭執,都靜靜的看著這顏墨三。

「我家先生說過,其實禮儀或者完全不用再課堂上講解,因為禮儀是平常而做的,不是在課堂上而坐的,只要我們平時多行禮儀,豈不是天天在給自己上禮儀課程?」

「不但如此,如若我們總是將古書死記硬背,說來說去,永遠繞不出這個圈圈。」

「因此我家先生最後說道,禮者,履也,所以事神而致福也。履是鞋子,走路叫履,從這個定義可以看出,禮是用來行的,不是用來思的,也不是用來說的。更不是用來劃分三六九等的,所以事神致福也,就是說,通過禮來侍奉神明來為自己增加福氣,通過禮儀來表達對自己所認識以及一方父母的尊重。」

此話一出,整個正廳包裹院內,瞬間變得極為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人們都在回味著尚書閣學子顏墨三方才所說的話,古書不是用來死記硬背的,禮儀是做出來的,是用于尊敬的,而不是劃分三六九等的。

良久,整個院內突然沸騰起來,一陣劇烈的掌聲也隨之傳出。

「見解真是獨到,人為何要分三六九等,禮儀只是出于尊敬之意。」

「張公子果然是大才之人,這番見解竟然說的如此扣人心弦,在下佩服。」

「古今這禮儀難倒多少文人雅士,沒想到今r 竟然見到不同于兩種說法的見解,不禁讓我大開眼界,也不得不稱贊張公子真是大才。」

一道題,一道自古便是爭執的題,今r 竟然結了,還是出自一個孩童口中。

宋修此刻的心情也是極為激動,沒想到真有人解得出這禮儀之真正意思,而且自己竟然對這說法沒有絲毫挑剔的感覺,這將禮儀理解為尊敬,不但去除了三六九等,可也同時保留了三六九等,不得說不是極為奇妙的解答,這張諾果然是大才之人,而這學生顏墨三想必r 後也定會因為今r 而平步青雲。

想到這,宋修不禁看了看里屋的兩個人。

陳仁廣和魏大人還沉寂在剛才顏墨三所說出的見解之中,只是兩人的眉頭都是平靜地舒展著,像是解了一道困擾已久的心結。

「果然是獨到的見解,這張諾真是個學識淵博之人。」魏大人沉寂一番對著陳仁廣說道。

陳仁廣听後「哈哈」一笑道「這張諾,本來就是大才之人,可是我也沒有想到,此人竟然對禮儀有如見之深的見解。」

「這人真的不願效命朝廷?」魏大人問道,聲音里充滿了可惜。

「著實可惜,不過這也證明了此人對名利的不屑一顧,不然也不會下贅賈府。」陳仁廣回道。

接著兩人互看了一眼,最後再次看向屋外,想必一會的爭論會更加激烈j ng彩。

屋內和院內的眾人還在談論著這獨到的見解,一些才子已經開始退出宋府開始在街道上宣傳,想必過不了多久,這里的辯論將會傳遍整個汴州。

張諾苦笑著看著顏墨三,沒想到這顏墨三竟然是借鑒自己說的這幾句話,此刻看著眾人看著自己的眼光,不禁一陣叫苦,早知如此,不應該同意顏墨三辯解的。

「諸位先生,宋大人,墨三說完了,不知道眾人覺得我家先生說的怎樣,墨三自認沒有先生那般的說服里。」顏墨三對著眾人施了一禮說道。

宋修笑著點了點頭道「說的甚好,你家先生大才,而你能如此巧妙的借鑒,想必平時定是下了不少功夫來品味你家先生所說過每一句話,如此可以看出,墨三小才子,將來必定不是市井之輩。」

「雖然我不想承認,可也不得不說一聲好。」褚老捋者胡須說道,雙眼看著顏墨三滿是欣賞,接著又看了看一旁的張諾,才發現這張諾竟沒有意思喜悅之感,不禁一陣疑惑。

柏老也回道「是這個道理,我也說這墨三小才子說的好,借鑒的好。」

听著這兩個老人斷定,眾人也知道這第一局的結局了,而眾人要的也是這個結局。

幾句話便將分為三六九等和不分三六九等完美的融合,說出這話的真是學識淵博之輩,哪怕是翰林院的那幫大才之人,恐怕也說不出這番見解,這張公子真是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啊。

宋修听著兩老的說辭,又看了看院內的眾人,最後起身道「如此我想大家也都清楚,這第一句是孰高孰低,我判定,第一局禮儀辯論,尚文閣勝出,而且我好將會將張先生獨到的見解上呈翰林院,讓其修改文書,以示後人,禮儀不分三六九等,只是代表行禮之人對被行禮之人的尊重以及期望。」

人群再次炸了鍋,上呈翰林院。

一旦上呈翰林院,那這幾句獨到的見解,必將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整個大唐,到時恐怕這張諾必定是一方大才之人,很可能會被列入文書當中,以供後人參詳。

「不知道翰林院里的那些文人雅士看到張公子如此見解之後,會是做什麼感想?」有人問到。

「必定會是極其巨大,這道爭論已久的題目,此時解開了,而且解開的如此讓人心悅臣服,恐怕這張諾必定會震驚整個翰林院」有人答道。

「那如此,這張公子豈不是名揚天下?」

「這還用說,從鵲橋仙到絕對的上聯,再到如此這般見解,張公子想不名揚天下都難。」

如此的議論起伏不休,可每個人都是極為興奮,能听到如此j ng彩的辯論和見解,誰能不興奮?

廳內的眾人听著院內的議論,臉上都是古怪之s ,尤其是尚文院的院士施文采,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張諾對禮儀的見解竟是如此之深。

「學生施文采沒有異議,遵循宋大人的判決。」施文采起身拱了一禮說道。

「我等也沒有異議」一干私塾的先生起身拱手道。

如此見解,還能在怎麼辯論?

褚老和柏老也是點頭應允,這二人斗了這麼久,沒想到竟然會因為這個話題而站在一條道上,這不得不說是除了這禮儀的辯解之外,最為引人津津樂道之談了。

宋修看眾人沒有任何異議,便再次看向內屋,內屋里魏大人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而陳國公則是平靜地喝著茶水,好似這個結果他早已料到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不r 我將會上呈翰林院,這第一局,尚文閣勝得眾望所歸,同時也讓宋某大開眼界,張公子真是名不虛傳,果真是大才之人。」說完竟然起身對著張諾施了一個書生禮儀。

張諾急忙起身回禮,梁文道則笑的合不攏嘴,真是大快人心,幾句話便將眾人折服,這尚文閣r 後必定跟隨張諾的名聲揚名天下。

良久,眾人才再次平靜下來,宋修也平穩了一下情緒道「如此那便開始第二道題目。」

「這再坐的眾學子,想必r 後必定都是我大唐之棟梁,既然是棟梁,我宋修倒想听听,諸位對治國之道的見解。」

這次不單是圍觀的眾人,包裹再坐的一干先生和院士都愣住了,這宋修今r 怎麼了,先是出了禮儀,這又出治國之道,如若說禮儀是每一位學子必學而且必須理解透徹的課題,那這治國之道是不是太難了,這些學子還都是十一二歲,如何辯論的了?

整個宋府屋內和院內同時不再議論,而是不明所以的看著屋內的宋修,不知道這宋大仁今r 究竟是怎麼了。

而這宋修則是再次苦笑著撇了撇里屋,這兩道題真的不是自己所處,他自己也知道這治國之道是何等的難,每年光是論治國之道的文章便是不下千萬卷,可誰又能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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