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的確平靜的有點過了頭,因為他只是一聲不吭地吃著面前滿滿一盤的水果沙拉,周遭的一切似乎與他無關,不,是本來就與他無關。今天那個叫菲斯米•約翰的人終于完全地和他史蒂文的生活說再見了,他好高興,只是一邊吃卻感覺水果沙拉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甜,反而有點澀澀的,但是史蒂文的心里知道他根本沒有覺得難過,有的只有輕松。
于是等到文森特•露絲與John端著酒杯一路走到他們面前時,蕭允宸與斂商曜紛紛說了一些天作之合,男才女貌的客套話,而史蒂文率先說了恭喜,然後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便繼續坐下來吃水果沙拉了,整個過程沒有看John一眼。這樣的史蒂文讓蕭允宸都感覺陌生,蕭允宸不由地暗忖︰難道史蒂文是在賭氣?他根本還沒有忘了John?而斂商曜則是看著史蒂文埋頭苦干,看著他把所有的水果都消滅掉,包括他最討厭的香蕉,心里有一種悶悶的感覺︰難道自己還是沒有讓史蒂文忘記那個男人麼?難道自己真的要放手?而在John的眼中卻覺得自己剛剛的擔憂是多余了,史蒂文根本就還在乎自己,自己等會兒一定要跟他好好解釋才是。
等文森特•露絲與John離開後,史蒂文突然站起身快步朝宴會廳門外走去,斂商曜本想跟去,卻看到John在文森特•露絲耳邊說了什麼後,也放下酒杯尾隨史蒂文離開,斂商曜的腳步只得停住,端起了史蒂文放在桌上的果汁一飲而盡。蕭允宸見狀遞上一杯紅酒︰「不喝一杯?」斂商曜招來了waiter又將手中的果汁添滿︰「不了,我喝果汁就好。」蕭允宸輕笑︰「怎麼,怕喝醉?」斂商曜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等會兒還要開車回家。」嗯,回他們倆的家,只是那個人還會跟他一起回去麼?蕭允宸愣住,難得好心地出聲勸道︰「其實我覺得史蒂文好像變了,或許你並沒有輸。」斂商曜看著蕭允宸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光芒︰「就算他仍然沒有忘記那個人又如何,我可從沒想過要真正放手。」瞬間兩個月復黑的冰山狐狸眼中凝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史蒂文是奔洗手間去的,水果沙拉吃得太多這會兒他想吐,好不容易吐完了身邊的人適時地遞來一塊手帕,史蒂文毫不猶豫的伸手接了過來︰「阿曜,我要喝水。」卻听到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呵,你以為是那個斂商曜?」史蒂文用手帕擦干淨唇角的污漬後直接往垃圾桶一丟︰「咦,這不是今天宴會的男主角菲斯米•約翰麼?你不陪在女主角身邊,來這里做什麼?」然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哦,對了,來洗手間肯定是來上廁所的,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對了謝謝你的手帕。」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卻被身後的那個人一把拉了回來直接摁在牆上,史蒂文面無表情內心卻有熊熊怒火在燃燒︰該死的,撞得好痛背後肯定青了。
John拽住史蒂文的衣領,吼道︰「你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你真的要離開我?」史蒂文看著John眼里平靜無波︰「我們之間沒有誰離開誰的問題,當初你告訴我你有未婚妻了的時候就代表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不是麼?如果真要說離開的話,也是你先放棄的,是你選擇離開我。」John想要解釋︰「但是我說過的,就算我結婚了,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不是麼?你知道我和那個女人只是家族聯姻,我不愛她,我只愛你。」史蒂文一把拉開John的手眼里難得的有著凌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你已經選擇要和一個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那麼我就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出門的那一刻史蒂文頓了一下︰「對了,我想說我剛剛對你說的那聲恭喜是真心的。」
史蒂文離開後就向宴會廳跑去,才分開這麼短短幾分鐘他發現他想阿曜了,想要快點回到阿曜的身邊跟他說胃好難受,背上撞得好痛,他想回家了,而宴會廳內斂商曜已經喝了好幾杯果汁,看到史蒂文回來後卻依然裝出一副冷酷的樣子。史蒂文一看斂商曜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皺起一張包子臉,抓著斂商曜的衣角委屈道︰「阿曜,水果沙拉我真的吃不掉了,剛剛在廁所都吐了,胃里好難受。」見斂商曜仍是黑著一張臉不說話,史蒂文鍥而不舍︰「剛剛在廁所有個人害我撞在牆上,我到現在後背上還疼著呢,估計都青了,好痛哦。」
斂商曜看著史蒂文可憐巴巴的表情,嘴硬地說道︰「那你下次還敢騙我麼?」
史蒂文弱弱道︰「不敢了。」
「下次吃不掉不準死撐,知道麼?」
「知道了。」
「還有…」
「知道啦,我都答應你,我們回家吧。」
「回家?」
「對啊,我困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蕭允宸看著兩個人越走越遠的身影,想著他們近乎小白的對話,雖然覺得好笑,卻由衷地為自己的好友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感到高興。回頭卻看到John站在不遠處臉色灰敗地看著史蒂文和斂商曜離開的背影,眼里是說不出的落寞。突然明白︰或許John是真的愛史蒂文,但是他的愛抵不過對利益的渴望,所以當他的愛與利益沖突時,他舍不得放棄利益,卻一味的想要讓愛來委曲求全。這樣的愛無疑是自私的,也幸好史蒂文看清了John的真面目,選擇了放手。
接下來,蕭允宸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喝著杯中的紅酒,蕭允宸眼楮的余光並沒有離開過紅光滿面的文森特•李,杯子里的冰塊應該已經融化了接下來只要讓他喝上一口威士忌,那麼明年的今天今天就是他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