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怎麼了?」
蘇默然咬住唇,轉過頭去,從窗口去望凱德龍之夢大廈。藍色的玻璃幕牆上映著橘紅色的照樣,一派蓬勃的氣象。
「南秋,你為什麼不問我?」
南秋指尖一抖。顯然沒想到蘇默然要他當即停車,問的是這個問題。
「呵……」南秋笑開,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問什麼?」
蘇默然橫下一條心,轉頭過來凝著南秋的眼楮,「我知道你一定有許多問題想問,可是你為什麼只壓在心里,不肯問出來?」
「杭晨跟我說了,他竟然跑去跟你做所謂的‘宣戰’——你一定想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對不對?你想問,我是怎麼認識杭晨的,是不是在杭晨回國之後就認識了……」
「你更加想知道我跟杭晨之間究竟都發生過什麼事;你想知道杭晨怎麼就會莫名地說喜歡我,甚至不惜跑去跟你做那愚蠢的宣戰!」
「還有……就是剛才,看著杭晨跟我一起從辦公樓里走出來,你一定也想知道我們昨晚是不是一整夜在一起;而且我們都做了什麼,對不對?!」
南秋也轉過頭去,手指模索著,從車子的儲物箱里模出一盒煙來。寶藍色的煙盒,看不出廠牌與商標;修長的煙身也只是看似極普通的白紙包裹。南秋將香煙叼在唇上,反身再去模火柴——
蘇默然伸出手來,將他唇上的香煙扯下來,「你待會兒還得上班。你說過不喜歡公司同事認為你沉溺于煙酒。」
南秋靜靜望蘇默然,輕輕嘆息,「我的話,你都記得。」
蘇默然將香煙又放回煙盒,給他重新放回儲物箱里,「想抽的話晚上下班了再抽。抽過了刷牙,就不會有人知道冷靜如南秋,心煩的時候也要依賴煙草。」
南秋無聲笑開,笑容微涼,「默然,你質問我為什麼不問你——可是,你真的想說麼?如果你真的想說,就算我不問,你也會主動講給我听;如果你不想說,就算我問了,就怎麼樣呢?」。
蘇默然難過地別開頭去。
「好了,這個話題暫時說到這里。我們去吃飯,這些事以後再說。」南秋說著發動車子。
蘇默然卻猛地轉頭過來,直凝著南秋的眼楮,「昨晚他是跟我在一起……而且我和杭晨認識的時候也就是在杭晨剛回國的那一天,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就是汪杭晨,——那天我得知你要和葉沫沫訂婚的消息,心情不好就去了我們經常去的那座山頂,在那里邂逅了他……他當時也心情不好,于是我們就聊開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回國是因為得知你和葉沫沫訂婚。接下來的事情你差不多也知道了吧,他去了我們報社,然後……」
那些過往,其實並非毫無甜蜜的回憶瞬間,可是此時當著南秋的面再回憶起來,卻都是酸澀。
直到此時,就算她已經決定了想要跟南秋全都說清楚,可是心里卻依舊是害怕的……
如果自己跟杭晨之間的事情全盤坦白給南秋听,他會不會同樣會輕蔑她?認為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忍著心底宛如毒藤一般攀爬而起的恐懼,蘇默然一句一句說著,「他吻過我,撫。模過我……昨晚,臨近天亮的時候,他還擁著我一起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