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聰明,也幸好嫂嫂在,否則,皇後的突然襲擊,定會讓她措手不及。
想到嫂嫂,她趕緊起身,掀開還垂掛著的簾帳,將正躺在床上的女子扶起,軟著聲音道︰「嫂嫂,你可還好?」
被她扶起的女子理理額角的鬢發,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一絲笑意︰「嗯,妾身沒事,有勞娘娘掛心了。」
「竺苓,還愣著作什麼,還不快將少夫人扶起來。」嘉貴妃冷著聲音喝在一旁立著的竺苓。
「是,娘娘。」竺苓忙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扶著在床榻上坐著的女子在床榻邊坐好,替她穿好絲履。
「嫂嫂,今兒個就留在本宮這里用了午膳再回去罷?」嘉貴妃臉上笑意盈盈,拉著女子的手道。
被嘉貴妃喚作嫂嫂的女子,是當朝大理寺少卿楊芻桓的佷女兒楊沁雲,去年臘月初八才過的門,嫁與了嘉貴妃母家的哥哥趙膺奕。
沁雲見天色快近晌午,她一大早就出了來,進宮看望貴妃小姑,這會子逗留的時間已有些久了,便推月兌道︰「不了,娘娘,妾身出來有些久了,夫君這會兒該在宮門口等著妾身了,妾身該回去了,等改日得空再來拜見娘娘。」
听她這樣一說,嘉貴妃倒也不好再強留,只吩咐人從庫房內拿了些人參、阿膠、靈芝等上好的補品,又挑了些皇上賞賜下來的華貴首飾和名貴布料,一齊命人包好送與嫂嫂。
「嫂嫂,這些物件是本宮的小小心意,還望嫂嫂不嫌棄,收下才好。」嘉貴妃拉著嫂嫂的手,一直送到正殿門口。
「承蒙娘娘厚愛,如此厚禮,妾身惶恐,實不敢接受。」沁雲受寵若驚,欲跪下致禮,謝絕這些貴重之物。
哪知她膝還未屈一下,便被嘉貴妃攥起,不許她行禮︰「嫂嫂,跟本宮還如此客氣做甚?叫你收下就收下。」
沁雲沒法,只好命跟隨她來的家僕接過宮人們手上捧著的物件收好,微 了頷首致禮︰「妾身謝過娘娘。」
嘉貴妃瞥見嫂嫂裙擺上的一塊污漬,頗有些過意不去︰「嫂嫂,早膳時真是對不住,害得嫂嫂髒了紗裙,嫂嫂還是換一件本宮的衣裙,再歸家可好?」
沁雲一看今早被湯汁濺撒的衣裙,任她如何擦拭都不得干淨,彼時已打定主意不予理會,現貴妃又再提起,她只好婉言謝絕︰「娘娘,無大礙的,妾身歸家之後再換,夫君該等得急了,妾身這就告退罷。」
嘉貴妃見說不動嫂嫂,便只好作罷,命人將嫂嫂送到皇宮正門口,交給了前來接應的哥哥。
「竺苓,你說嫂嫂會不會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望著楊沁雲離去的背影,嘉貴妃悠悠地開了口,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擔憂。
「娘娘,您放心吧,少夫人不會覺察到的,奴婢都已經處理妥當了。」竺苓攙著嘉貴妃到殿中的貴妃榻上歪著,柔聲地寬慰道。
「那就好,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兒個幸好有嫂嫂在,否則………」說到這里,嘉貴妃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以後可不能如此大意了。」不管怎麼說,今兒個是嫂嫂救了她一命,也算是她的幸運。
「是,娘娘,奴婢明白,還有一事兒,奴婢正想著向娘娘稟報呢!」竺苓接過宮人端上的一碗剛熬好的燕窩銀耳羹,親自捧著端到嘉貴妃的面前。
嘉貴妃伸手接過,拿起湯匙慢慢地勺了一口湯羹進嘴,眉梢一挑,示意竺苓繼續說下去。
竺苓便將今早皇後娘娘把李太醫指給她安胎的事兒說與了她听,這件事情倒是令竺苓有些憂心︰「娘娘,若皇後娘娘這樣做,那杜太醫那邊怎麼辦?李太醫他靠得住嗎?」
「不礙事,本宮會向皇上說明的,就算皇後也不能改變皇上的決定。」皇後又怎樣,只要皇上听她的,那皇後就整不出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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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昨晚沒有休息好,午膳剛過,箬心便哈欠連天,只好進寢殿想小睡片刻。梅兒伺候她就寢後,便命蘭兒在殿外守著,她則到小廚房去準備主子醒來時要用的茶點。
「蘭兒,主子還未醒嗎?」梅兒見太陽都快西下了,仍未見娘娘從寢殿出來,她只好命宮人將茶點放在正殿里,不放心地到寢殿探個究竟。
「嗯,主子還在睡著,一直未醒,許是昨晚沒有睡好。」蘭兒揉揉眼楮,掩下要出口的哈欠,在殿外干坐著不干活,她也有些想困覺了。
「得了,你去盯著那些新來的宮女太監做活兒,我在這兒守著。」梅兒看她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只好讓她下去清醒清醒。
蘭兒正巴不得呢,沖著梅兒笑了笑,便屁顛屁顛地下去了。
梅兒倚在門邊的椅子坐著,不知不覺間,一個多時辰又過去了,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見該用晚膳的時辰了,主子還未見醒,梅兒有些急了,只好伸手推門進去,掀起榻前垂掛著的紗簾,輕搖著主子的身體,細聲喚道︰「主子,主子,醒醒,該用晚膳了。」
箬心正做著好夢呢,突然被人吵醒,心情有些不爽,可當她揉揉眼楮,看到窗外已經黑漆一片時,她才驚覺,原來她已經睡了整整一個下午了。
「梅兒,現下什麼時辰了?」她小坐了片刻,感覺清醒些了,便掀開被子,披上衣袍欲下床。
「回主子,現下酉時剛過。」梅兒替她穿好衣袍,扶著她到桌前坐下,又斟了一杯茶水給她漱口,緊接著,便有宮人進來伺候梳洗。
「主子,晚膳是想端進房里用還是出去膳廳用?」梳洗完畢,梅兒依著吩咐,不再將發絲梳成髻,而是梳得柔順,任由它披散至腰間。
「端進房里用吧。」箬心看著鏡中的人兒,神情有些慵懶,許是睡得多的緣故,雙眼有些浮腫,且身上也是酸軟無力,實在不想走動。
既然主子有吩咐,梅兒也只好照辦,忙下去命人將早已備好的晚膳端了進寢殿,看著主子用完後,她才收拾好命宮人們進來伺候,她則先下去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