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合上眼不到兩個時辰,箬心便被前來伺候的宮人給喚醒了,她只覺頭昏腦脹,渾身酸軟無力,根本不想起身。
「梅兒,打發那些前來請安的妃嬪回去罷,就說本宮身子不爽,今兒個無需請安了。」箬心無力地揮揮手,示意來伺候的宮人們都下去,她現在是躺在床上都嫌累,何況還要她起身去費神費力應付那些整日無所事事,就會嚼舌頭的三宮六院?
「是,娘娘。」梅兒出去外殿,喚了蘭兒去打發走那些妃嬪,便又返身折回了寢殿。
「主子,您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奴婢去宣太醫給您瞧瞧吧?」看著躺在床上的主子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梅兒緊皺縴眉,擔憂極了。
「本宮不礙事,許是昨晚沒有歇好,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你先下去吧。」箬心疲累地閉著眼楮,不想再說話。
「哎呀,主子,您,您的手怎麼了?怎麼受傷了?」梅兒起身給主子掖好衾被,正想把她的手也放進衾被蓋好時,突然發現箬心的左手背上多了幾道傷口,似是被利器劃傷所致。
箬心忙抽回手,干笑幾聲掩飾道︰「沒,沒有,昨兒晚上繡花的時候不小心被繡花針給刺的,不礙事,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梅兒狐疑地望了一眼已別過臉去,背對著她躺著的主子,雖有滿心的疑問,但見主子不肯說明,也只好作罷了。
等梅兒一走,箬心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地瞧著手背上的幾道傷痕,覺得有些刺痛,凝著縴眉想了想,許是回來時走得太急,被沿途的樹枝劃傷的也不一定。
她起身找出止痛膏,草草地在傷口上搽了搽,便也不再理會,倒床繼續蒙頭大睡。
箬心這一睡,便是日暮時分也不見醒,梅兒幾次去喚,掀開紗簾,見主子睡得正沉,便只好又退了出來。
一直到晚膳時分,仍不見主子有醒轉的跡象,梅兒這下可沉不住氣了,皇後主子都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好歹也得吃點東西再睡呀。
「主子,主子,啊!!!!!!」梅兒端了洗漱的溫水進去,掀開紗簾正想喚醒主子洗漱用晚膳時,突然發現主子嘴唇發黑,臉色發紫,呼吸急促,模樣甚是嚇人。
「來人啊,快來人啊,傳太醫,傳太醫啊!」愣了幾秒神,梅兒立刻反應過來,飛奔出去命人去請了皇上和太醫,又匆匆返回殿內。
「主子,您,您這是怎麼了?快醒醒,醒醒啊,您別嚇奴婢啊!」梅兒返身回殿,沖到鳳床前不停地搖晃著主子的身體,試圖想將她晃醒。
不多一會兒,李太醫听說皇後娘娘身體有恙,忙收拾好藥箱跟著竹兒匆匆趕到了鳳儀宮。
「李太醫,快來給我家主子瞧瞧,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梅兒見李太醫進了寢殿,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快步迎了上去。
「好,梅兒姑姑請放心,容我先瞧瞧。」李太醫邊將藥箱放在殿內的圓桌上,邊拿出診斷的工具往鳳床走去。
「李太醫請隨奴婢來。」梅兒讓開在一邊,掀起紗簾掛好,方便李太醫診脈。
待李太醫一瞧皇後娘娘臉上的癥狀,心里暗叫不好,他拿出診脈時墊手用的小布包,示意梅兒姑娘將皇後娘娘的左手放在小布包上,再搭上一塊絲帕,這才閉著眼楮靜靜地替她診起脈來。
「主,主子的手怎麼成這樣兒了?」梅兒一看主子的手腫得跟豬蹄似的,嚇得立刻哭出聲來,昨晚兒不是幾道普通的傷痕嗎?怎麼到了現下,就腫得不成樣子了,活像個發泡的饅頭。
越把脈,李太醫越覺得不妙,再仔細地查看了皇後暖暖身體的癥狀,越覺得棘手。
「李太醫,我家娘娘怎麼樣兒了?你倒是說話啊?光搖頭作什麼呀?」梅兒見李太醫沉吟半晌,只不說話光搖頭,她不由得急了,語氣也不安起來。
李太醫正想答話,突然從殿外傳來一聲尖細的喊聲︰「皇上駕到!」
梅兒趕緊拭干眼淚,跟著李太醫一齊行禮請安︰「微臣(奴婢)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都免禮吧,李太醫,朕听聞皇後突發急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處理完政事,正打算與嘉貴妃一起用晚膳時,卻听得鳳儀宮的蘭兒前來稟報說,皇後突發急癥,情況危急,驚得他立刻扔下筷著,匆匆趕了過來。
李太醫抹了一把額上沁出的細汗,如實回稟道︰「回皇上,據微臣方才診斷,皇後娘娘不是突發急癥,而是身中劇毒。」
「什麼?身重劇毒?怎麼會這樣兒?李太醫,你給朕說清楚,皇後到底中的什麼毒?」耶冷顥羿心里一驚,劍眉緊鎖,語氣跟著急切起來。
「回皇上,據皇後娘娘的脈象來看,皇後娘娘中的是一種罕見的奇毒,此毒異常罕見,微臣也不敢斷定是什麼毒,還請皇上下旨,讓太醫院有經驗的太醫們與微臣一齊會診,找出毒源,才好對癥下藥。」李太醫躬身作揖,向皇上請旨。
「王德喜,傳朕旨意,命太醫院所有太醫前往鳳儀宮,替皇後診治。」耶冷顥羿瞧了一眼躺在鳳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心情沒來由地一陣煩躁,轉頭沉聲下令。
「是,皇上,奴才遵旨。」王德喜片刻不敢耽擱,立刻轉身親自往太醫院奔去。
沒過多會兒,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全部趕了來,與李太醫一齊會診起來,而耶冷顥羿則被人請到了外殿等候。
「皇上,先喝杯熱茶暖暖吧!」梅兒留了蘭兒和竹兒在寢殿里頭打下手,她則抽出身來,親自給皇上泡了一壺雨前龍井。
「擱這兒吧,你去里頭瞧瞧,你家主子到底怎麼樣兒了?這些太醫都是干什麼吃的,這麼久了也不出來給個信兒?」耶冷顥羿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喝茶,眼楮一直盯著寢殿的方向望著。
眼下正是需要夏震遙的關鍵時機,皇後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事兒,壞了他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