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衣太監見到拓跋天,忙匍匐在地上,叩拜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于公公有什麼事要稟奏嗎?」
拓跋天從于公公的面容之上,看到了緊張之色,他猜想難道是後宮之中,又有什麼不平常的事情發生了嗎?
「母後,您還還吧?太醫,快點來為太後瞧瞧!「
林若曦溫柔笑了笑,忙轉移了小天抱怨的話題,猜了剛才小天問的話。
落雪裝作剛看到連翹,忙行禮道︰「連翹給連妃娘娘請安!」
他咯咯偷笑道︰「你們猜的都不對,都不對!」
連翹看了半天沒看到,有些急了,笑道︰「落雪,剛才本宮看到了你從那只鴿子的腳上取下了信條,那信條呢?拿來給本宮瞧瞧!」
這時太後緩緩道︰「皇上,哀家怕是要熬不過多久了,哀家想在臨死前求您一件事!」
小天咯咯笑著,忘記了剛才還喊痛,果然林若曦的這句話轉移了他的心思。
她忙將白鴿放走,接著將信條藏在身上。
林若曦和林靖軒對視一眼,笑了笑。
「連妃,你怎麼也跟來了?」
拓跋天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朕答應你就是了!」
「白鴿?難道是飛鴿傳書嗎?」
那位年資稍老點的太醫搖了搖頭︰「回皇上,怕是跟太後的起居和飲食有關,吃了一些毒性微弱的毒物,會使她變得心髒衰竭,長久以來,才會導致現在的病已經無法醫治了!」
到了慈寧宮,拓跋天急匆匆的趕到了寢殿,在寢殿之中,拓跋天看到蕭太後面色蒼白,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看起來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猶如煙雲一般,一陣風就能將她的生命吹散。
蕭太後听到拓跋天喚著她,她也不知哪里來的精神,竟然睜開了眼楮,執意要坐在床上,卻是被拓跋天輕輕按住了雙肩。
「皇上,哀家知道你已經將這件事猜到了連翹的身上,而這件事真的和連翹無關,還請你打消這種疑心,還有……」
蕭太後遲疑的看了眼她,在口邊的話,本來是想說出來的,可是在看到連翹如此關心她的樣子,也就打消了這個疑心。
而拓跋天遣走了在寢宮中守著的宮人。
連翹怒道︰「大膽奴婢,你竟然敢欺瞞本宮?」
蕭太後無奈笑了笑︰「皇上,瞧您,您也不要在發脾氣了。這些宮人顯然都不知道是誰在哀家的起居動手腳,害哀家的!」
連翹一直有些心里發虛,但是她也不能留在這里,引起皇上和太後的懷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已經附耳輕聲道︰「連妃娘娘,您一定要忍住,別忘了她也是皇上最得意的宮女!」
林靖軒眼楮笑得像是月牙明亮明亮的︰「那一定是大牛被大牛他娘給打了,哭了起來,正好天下雨了,他就說這些雨是他變出來的。
蕭太後苦澀笑了笑︰「哀家沒事,讓皇上您費心了!」
有人告訴她,皇上已經出宮了。
「什麼事?母後您但說無妨!朕一定會辦到!」
她一說完,連翹有氣不能撒,只得咽下這口惡氣,冷哼一聲,帶著身邊的宮人離開了。
拓跋天/怒氣沖沖,看了到了慈寧宮中的那些宮人,他憤怒地指著他們︰「你們一個個,都得去死,若是你們不說出太後是誰害的,誰都別想活了!」
「你當自己是誰呢?本宮都這樣說了,你還不下跪?」
撲拉撲拉!
蕭太後止住了咳嗽,忙擺了擺手,這時額頭上已經是虛汗淋灕,她淡淡一笑,先是看了眼連妃︰「連翹,哀家有事要與皇上說,你回宮吧,不然彥兒也著急找你了!」
蕭太後倒抽一口冷氣。
「謝連妃娘娘!」
落雪搖頭,並未下跪,也並未害怕,因為她的主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怎麼會害怕一個小小的連妃呢!
慈寧宮中的宮人們全部都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都說不是自己害的太後娘娘。
拓跋天輕嘆一聲,命令這慈寧宮中的宮人們一定要好好待蕭太後,這才離開了慈寧宮。
連翹見拓跋天言語如此冰冷,她淡淡一笑道︰「好啊,既然您怎麼都不會相信連翹的話,那麼連翹所生的彥兒也不是臣妾所生,更不是皇家的子嗣,這樣皇上您滿意了吧?」
「太後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林若曦和林靖軒都忍不住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面頰。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出現了一只白鴿。
林若曦無意間一抬眸看到了林靖軒溫柔的眼神,她忙躲閃開,這些時日他一直都這樣待她,真的讓她內心變得暖而復雜起來。
「看來是主子傳來消息了!」
蕭太後听到這里,心里像是輕快了不少,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囑咐道︰「哀家怕等不急了,想求你做最後一件事!」
說完,她雙手一揮,白鴿迎空飛起,從她的視線之中消失。
連翹眼珠子轉了轉,忙追著那只鴿子,一直走到了宮殿後的小花園。
于公公猛的點點頭︰「啟稟皇上,是太後娘娘她……突然間患了重癥,太醫說怕是活不了……」
「大牛說了,今天的雨像是細如牛毛,也像他的頭發,既然都像牛毛了,那自然是大牛家的了,他家的東西就得他來管啊,所以他說下雨,只要拔掉幾根頭發,就會下這種細如牛毛的雨了!」
「不管你說什麼,朕都是不會相信!」
「那是因為大牛在吹牛皮,所以才會說這些雨水都是他變出來的,小天,娘親說的對不對啊?」
拓跋天咬了咬唇道︰「只有他們伺候母後您,不是他們害的,難道會是別人嗎?母後,這件事,朕不會就此罷休的!」
直到連翹離開了鳳陽宮,站在小花園中的落雪才將信條拿出來,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母後,您身體不適,還是不要起身了!」
「回皇上的話,太後娘娘這是心髒不好,怕是長久以來集下的病!」
而她提筆寫了幾行字,接著將信條塞進了白鴿的腿上,模了模白鴿的頭,道︰「鴿子啊鴿子,你一定要將落雪的心思傳遞給主子!」
「丹妃和她在一起,卻無故自殺了!」
拓跋天狐疑地看了眼連翹,連翹卻不以為意,裝作很知書達理的樣子︰「皇上,臣妾自然是擔心太後娘娘才會來的,誰都知道,太後娘娘待臣妾就像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而連翹在這個時候還不好好照顧太後娘娘,豈不是落了別人的口舌嗎?」
連翹溫柔笑道︰「落雪,你在這里做什麼呢?」
看著小女乃娃天真的模樣,大大的眼楮一眨一眨,可愛的不得了。
鄉村今天下起了牛毛細雨,林若曦、林靖軒和小女乃娃窩在家中,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外面的景色。
「哀家相見若曦,還有哀家的孫子小天,哀家想他們了,想在臨終前見他們最後一眼!」
她急忙忙趕了過來,拉住了蕭太後的手︰「太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可不能有事啊,不然臣妾真的會心里難過啊!」
蕭太後像是疲憊了,還沒等和拓跋天打聲招呼,已經闔上眼睡了,想必是說的太多了,才會這樣困乏。
鳳儀宮?這不是那個女人曾經住過的地方嗎?
落雪道︰「連妃娘娘,奴婢說的都是實話,若是您不相信,那奴婢也沒辦法了!」
于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拓跋天冷眼瞪著他,喝止住道︰「你給朕住口,滾下去!」
這可把連翹氣的一直捂著胸口,伸出拳頭砸著院中的瓊花樹出氣。
這里,正有一身青衣的小宮女正在采花,當她看到白鴿時,很欣喜的伸出手臂,那只白鴿就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小賀子忙準備了皇上的鑾輿,拓跋天上了鑾輿心中是七上八下,不知道于公公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是,皇上!」
拓跋天的心中一顫,這何嘗不是他內心想的,今日若是不會出現這麼多的事,他早就出皇宮去找若曦和小天了。zVXC。
林若曦裂開嘴,這都是什麼邏輯?說了大半天,都是小孩子們的幻想罷了,不過這樣的小孩子,看起來很天真開心,童年是好,無邪之中有著無盡的樂趣。
青衣女子從白鴿的腿上拿出了信條,剛想展開,迎面走來的連翹一干人,頓時讓她內心一抖。
連翹氣呼呼的趕到鳳儀宮,可是到了這里,卻不見拓跋天的影子。
連翹忙否認道︰「皇上,您怎麼可以這樣猜測臣妾呢?真的是丹妃舍不得皇上,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來!」
連翹坐在軟轎上,一想起拓跋天對她的冷漠,蕭太後對她的質疑,她就越覺得發火。
這日,她想出宮門散散心,听到有宮人來報,說皇上去了鳳儀宮。
的生點之。「皇上?」
她溫婉笑著,退出了慈寧宮。
「那是因為什麼呢?」
「母後!」
拓跋天警告道︰「最好,是按照你現在說的去做,要是你傷害到了朕的母後,朕是不會放過你的!」
幾天來,她幾乎都是吃不下,睡不好,而且還時常拿自己三歲多大的兒子小彥發火生氣,還時常出手打小彥,小彥只能委屈的哭著,求她住手。整個殿中,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都怕受到她的懲罰。
「母後這是說的哪里話……」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守著的太醫們。
蕭太後重重的咳嗽一聲,這一聲咳嗽,將拓跋天的怒氣,擊的煙消雲散。
「娘親,大牛說,今天的雨都是他身上變出來的!」
她喘了喘氣,繼續道︰「哀家想讓你保證,絕對不會傷害炎兒的妻子,畢竟她是你親弟弟的結發夫妻,彥兒也是他在臨終前的骨肉,雖然連翹她騙了大家,說她已經滑胎了,可是這件事畢竟是真的,她沒有滑胎,只是怕人笑話她,想母憑子貴,留在宮中罷了,這樣的女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壞人,所以哀家求你留她一條生路,還有好好待炎兒的骨肉,彥兒!」
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下了面,一臉汗顏。
連翹詭異的笑了笑,接著裝作一副擔心的模樣,上了八人抬著的軟轎,緊跟著拓跋天坐的鑾輿去慈寧宮。
拓跋天皺起眉毛,對身邊的小賀子道︰「擺駕去慈寧宮!」
「你……來人將她拖出去……」
他點頭道︰「好!朕答應您!」
小女乃娃吃痛了,抱怨道︰「娘親,靖軒大叔,你們為何掐小天的臉啊?你們好壞啊!」
「娘親,你猜錯了,大牛不是這樣告訴我的!」
正在拓跋天/怒不可解時,一身華麗衣裙的女人走進了寢殿,見到蕭太後躺在床上。
拓跋天星眸微微一縮,問道︰「什麼叫長久以來集下來的?是因為擔驚受怕的緣故?是因為那段時間戰亂,才讓太後變成了這個樣子嗎?」
拓跋天皺起鼻子喊道︰「大膽連妃,你這是在挑釁朕嗎?」
落雪眯起一雙眼楮,已經感覺到了連翹在她的身上,用視線搜索著,像是能查到什麼線索似的。
小天像是很自豪一樣,因為林若曦和林靖軒都猜錯了。
雖然這幾天他忙于政務,但是前幾天他也看到了蕭太後,見她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也不像是要抱恙的樣子,怎麼突然間就倒下了呢?
蕭太後看著拓跋天對連翹這樣冰冷的態度,有些疑惑,問道︰「皇上,連翹做了什麼,會讓您如此生氣呢?」
「母後,您說就是!」
她圈著雙指,吹起了一聲口哨,而那只白鴿不知停落在何處,听到了口哨聲飛了回來,落雪帶著白鴿回到了寢殿,又讓其他宮人去找些谷物回來喂它。
落雪不動聲色道︰「連妃娘娘,奴婢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奴婢可是皇後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宮女,若是您傷害到了奴婢,怕是皇後娘娘回宮後知道了,你可不好交代了!」
她伸出了手,落雪卻一直垂著腦袋不看她,回答道︰「連妃娘娘,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剛才奴婢就是覺得那只鴿子好玩,才會將它換來的,而且奴婢也沒有發現,從它的身上有什麼信條啊!」
「起來吧!」
她不想打破現在的生活,不想錯下去。
「小天他娘,有人在你家門口,暈倒了!」
雨中,听到了葉明在門口大聲的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