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把雷霆萬鈞理解成只是一個加大版的天雷劫,那就大錯特錯了。
雷霆萬鈞的秘密並不是雷光爆裂的瞬間,而是其第二重形態。
我看著雷球在地面上炸開,瞬間的爆發力就和榴彈似的,氣浪一瞬間沖來,將我有些蒼白的頭發吹的亂舞起來。
雷光在地面蔓延,我滿眼都是閃亮的雷霆。
然後,天眼里,兩個人形的家伙從虛空中被震了出來。
「肯定是李大嘴那家伙把我們招了出來。」
「回頭弄死它!」
這兩個人形的家伙,我用肚臍眼想都能猜到,就是埋伏起來準備伏擊我的兩個千年級別厲鬼。天眼的感知中,左邊的一個家伙長的比較恐怖,臉色呈現出兩種顏色,一半是深藍色,一半是血紅色。說話間,有紅色的氣息從它的嘴里吞吐而出。四肢不算發達,應該不是力量型的厲鬼。身材也不是很高大,約莫1.7米的樣子。眉宇間多是一分陰狠。
右邊的一個家伙長的就比較像人了,只是戴著個大帽子,帽子下面的臉倒是干干淨淨的。神色稍顯狼狽,估計是剛剛我的雷球造成的。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本來你退出比賽也就沒這檔子事了,結果你非要趟這趟渾水。既然你出了手,就別想完整的走出去了。」
說話的是那個雙面臉色的厲鬼,話語間充滿了匪氣。
我沒回它的話,只是用手一點大地,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雷光瞬間再次開始濃烈起來。
「恩?」
右邊那個戴著帽子的厲鬼輕咦了一聲。
然後瞬間跳了出去,他必然是看出了雷霆萬鈞的不同。
可憐那個雙面臉色的厲鬼還糊里糊涂,以為自己剛剛那翻話震到了我。
等他發現大地的變化,卻是來不及了。
整個地面的雷光開始連成一條條光線,這些由雷光組成的光線慢慢合成了一個六芒星陣!
此時,知道大事不好的雙面臉色厲鬼急急忙忙的想要掙月兌出雷光中,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了,那些在他腳下流動的雷電變成了一個個如同鎖鏈一般的東西,牢牢的把他困在了地面上。
「什麼玩意!」
他在怒吼,渾身有黑氣涌出來,這些黑氣慢慢擴散開,仿佛一道高牆將他隔絕在了里面,保護起來。
「沒用了,雷霆,滅了它!」
我再次一點大地,雷光瞬間爆裂,這些雷電從地面一沖而起,直上雲霄,遠遠看去如同一個由雷電組成的巨大噴泉,只是這個雷霆噴泉是致命的。
所有的雷電在六芒星陣內爆發,我听到六芒星陣中那個雙面厲鬼的慘叫,然後它整個人就被淹沒在了雷光中。
雷霆萬鈞,第二重變化,就是將所有已經在地面散落的雷光組合起來,然後瞬間爆發,在小範圍內轟殺對手。
這招是我想出來的,只是實踐的話,這還是第一次,千年厲鬼身體已經極度堅韌,雖然不能在陽光下暴曬,但是在白天活動卻是已經可以了。
雷光的爆發持續了將近30秒,所有的雷霆如同怒吼的野獸,一遍遍的沖上雲霄又落下大地,然後再次沖天而起。
整片天空都被照亮,戴帽子的厲鬼站在一邊,面色恐懼,它明白如果不是它早一步發現了雷霆萬鈞的變化,逃了出來,或許此刻它已經和另一個厲鬼一起化成灰燼了。
雷光平息了,地面一片焦黑,一點積雪都沒有,天空中雪花依然在飄灑,我望著那片焦黑的土地暗嘆了下,還要改良啊,啟動實在太慢了。
嘆了口氣,我走上前去,戴帽子的厲鬼已經嚇了個半死。
「現在,是我收了你呢?還是殺了你?」
我低頭問它。
「你,你不能殺我,我已經成為了鬼神,你殺我的話,會遭到陰司通緝的!」
這確實是一條規矩,當年末煉就是因為這條規矩才得以幸免。
所有有幸成為鬼神的厲鬼都將受到陰司的保護。它們到了人間即便做成傷天害理的缺德事,也只能被放逐回陰間,交給陰司處置。
如果有人間的道士擅自在陽間殺死鬼神,將會受到整個陰間陰司的通緝。
以前陽間式微,所以陰間很強勢。
只是,這鬼神如果遇到的是個尋常的道士,雖然厲害,不過還是不敢對它動手。
但是,它遇到的是我,人道天的第六神,更是對陰司恨之入骨的存在。
「告訴我,你們這麼做是不是唐門指使的?」
我怒喝道。
它一見事情有轉機,立刻開口說道︰「是的是的,唐門告訴我們三個,只要能干掉你,就放我們自由。」
我冷冷一笑,看向天空,「唐門,這是你們先招惹我的。」
然後,我拿出封鬼葫蘆,葫蘆口一開,法咒默念,整個葫蘆立刻產生了巨大的吸扯力,這厲鬼只來得及喊了聲啊,就被吸入了封鬼葫蘆。
「回頭把送給蓬萊三島做禮物也不錯。」
我自言自語的說了這句話,然後整個人愣了一下。
當年,我第一次見到鐵老頭封鬼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喃喃的說了一句賣給龍虎門換個好價錢的話。
恍如隔世,卻又如同發生在了昨天。
我模著下巴,心里想︰莫非我也變成奸商了不成!
只是,我既然收了這三只鬼,但是這片芥子空間卻沒有打開。
難道還有其他的厲鬼?我皺著眉頭想到。
或者,唐門根本沒有想過讓我離開這里……
我抬頭遠望,整個芥子空間依然是茫茫的大雪和漆黑的天空。
我再次掏了根黃山出來,點上後,眯縫著眼楮。我還不想這麼早和唐門開打,但是要是唐門得寸進尺,那我說不得要讓唐凌峰看看如今我的實力。
我看了看手機,從進來到捉到三個厲鬼,我只花了約莫1個多小時,時間很短。
我坐在雪地上,等待23個小時,如果唐門不放我出去,那我就自己從這幻境走出去。
其實,在上海很少看到雪,偶爾下下來的也就是一星半點。
而老家也是多年未回,上次回去也只是忙著解決家里那個合歡妖的事情。
而如此靜靜的安靜看雪,這還是頭一次。
其實我記得小時候是不喜歡雨雪天氣的,那時候和二狗子兩個人只要遇到下雨天,就不能出門,得乖乖的呆在家里坐著。不能玩,不能瘋。
其實,我到如今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年我那麼小,父親卻同意讓我跟著鐵老頭走。
後來想了想,也許是家里並不富裕的緣故吧,家里上面有兩個兄弟,那時候還小,以後都是要讀書討老婆的。而我這個最小的孩子,也許那時候不知不覺中就成了家里的累贅。
其實我印象里家里是不缺錢的,但是我走的時候,兩個哥哥也都剛剛讀書,九年制義務教育過後讀書對于我們農村家庭就是個沉重的負擔了。兩個孩子的學費,生活費,將來還要結婚嫁娶的錢,或許就能將我們這個看起來不愁吃喝的家庭壓垮吧。
當然我也不會怪老父親,只是現狀如此,沒有辦法。
當初解決了合歡妖的事情後,我臨走的時候也仔細打听過二狗子的下落。
眾說紛紜不說,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二狗子家里的情況比我還差,家里兄弟姐妹4個,他排老三,父親還有心髒病,家里靠著他母親一個人忙農活賺點生活費。
所以,家里的人都不怎麼管他。
我記得小時候村子里就屬我們倆膽大,什麼都敢玩,馬蜂窩敢捅,蛇敢抓,有次還在山林里遇見了只猞猁,也就是山貓。凶的很,其他和我們玩的小朋友都落荒而逃,就剩下我倆。我們非但沒跑,還想著捉了這山貓回家養。結果還是後來我爸趕來後,救了我們。不過,我倆是真正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所以上次回家,我特別想見他。
但是他卻失蹤了,有的說是在市里打工,有的說是遠走他方,還有的人說他死在了山里。
只是,我冥冥之中總覺得,還會遇到他。而且也許就是不遠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