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齊住院期間,白雲飛經常過去探望,陪他聊天,以醫生的角度告訴他一些加快恢復的方法,兩人談得挺投機,話題也逐漸擴大到興趣愛好和天文地理。
老頭子愛看書,知道的東西也多,白雲飛也是博覽群書,兩人聊起天來竟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在老頭住院的這段時間里,兩人成了難得的忘年交,安家齊很欣賞白雲飛,覺得他年紀輕輕,就知識非凡,做事穩重,談吐不凡,這樣的年輕人,現在已經很少了。
安家齊有時在和白雲飛聊天的時候,會偶爾提到女兒安寧,但每次提起,表情總是變化很快,說到她沒結婚前的總總成績,安家齊有掩蓋不住的自豪,但安寧結婚後的事情,他只字不提,似有千萬苦楚和難以開口的難處,最後總在草草的幾句中轉開了話題。
白雲飛並不想去探听安寧的**,但從安家齊的談吐中,知道了父女倆是在安寧的婚後,出現了隔閡,他也知道事情大概是因為安寧的離婚引起的,至于安寧為什麼要離婚,安家齊每次都是避諱莫深,所以白雲飛也就不得而知。
自從安寧在水槽那讓範濟洲不要過來後,範濟洲就真的沒在醫院出現過,安寧每天去醫院的時候,父母總是不停的追問他們的進展,安寧只能不斷的哄他們,說範濟洲出差去了,老兩口剛開始還相信,過了一個周,還是沒見人來,就覺得心里不踏實了,非要女兒叫範濟洲過來。
安寧想到範濟洲和張燕,她就覺得惡心,她很想跟父母說出他們之間的丑事,但又怕二老知道後更加傷心,左右為難的時候,她只能自己從病房走了出來,滿臉愁容的在走廊上踱著步子。
「安寧」白雲飛正好路過,看到安寧,走了過來。
「白醫生」
「有心思?」白雲飛看安寧有些悶悶不樂。
「……恩」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比自己小的男人面前,安寧很放心。
白雲飛看了看表,說︰「我反正沒什麼事,我們到外面的草坪上去坐坐吧。」
兩人肩並肩的坐了下來,白雲飛遞給安寧一支礦泉水。
「是和幸福的爸爸有關嗎?」白雲飛喝了一口水,問道。
安寧看著白雲飛,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最後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眼神復雜。
白雲飛被安寧的動作搞糊涂了。笑著說︰「沒事,我有時間,如果你願意,也相信我的話,可以跟我說說,雖然我不一定能給你答案,但說出來總比自己憋在心里好受些。」
「謝謝你」安寧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看,我上次說什麼來著?」白雲飛听到她的道謝又笑道。
安寧也想起來了,兩人相視而笑,氣氛輕松了起來,安寧的話匣也慢慢的打開了。
這段時間,她的事情太多,工作,生活,孩子,父母,加上範濟洲和張燕也來煩她,她經常感覺到累,心累。安寧時常有種感覺︰覺得她的事情,她做的決定,沒有一個人能真正了解和明白她,在對待她的家人上,她越解釋,換來的可能是更多的誤會和不理解,最後,安寧只能選擇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慢慢消化。
上次張燕的出現,讓她又想起了以前,那些讓她一度喘不上氣的事情,又排山倒海般的向她壓來,她無處訴說,現在面對父母的逼問,更是讓她身心疲憊,安寧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這麼多年了,她真的覺得要找個人來傾訴了,如果再自己一個人憋著,她真的會內傷。
「我最近遇到了一下事情……」安寧慢慢的說道,眼前的白雲飛,她只不過才認識了他半年多,卻讓她沒來由的相信,可能只是一種感覺,她覺得他能理解她,他會明白她的心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安寧也說不上來。
白雲飛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下午的陽光柔和了不少,懶懶的照在他們身上,讓人愉悅,安寧別了別鬢角旁的頭發,要說到自己放在心里這麼久的事情,她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白雲飛也不催,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麼坐著,等著安寧慢慢把心情調節下來。
「幸福最近怎麼樣?」白雲飛忽然問道,他不想安寧有太大的壓力,如果她現在還沒做好準備要跟別的人分享她的往事,他不想看她為難。
「他……他很好,學習挺用功的,個子最近也長了不少,但就是瘦點,喜歡畫畫,每天晚上都要臨摹幾幅……」安寧一說到兒子,臉上不由得洋溢了母性的微笑,說起話來也開始滔滔不絕,這大概是每個為人父母的天性。
「喜歡畫畫?這個興趣愛好很好,幸福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很喜歡他。」白雲飛誠懇的說道。
「恩,我一個人帶著他,有時會覺得辛苦,但每次看到他開開心心的叫我,朝我笑,我就覺得一切都值了。」安寧說著心里話。幸福這些年來,一直與她相依為命,如果不是因為有幸福在支撐她的信念,安寧估計自己在那段最難熬的時期,已經崩潰了,幸福也因為有了安寧,才能無憂無慮的成長到現在。
「幸福的爸爸,沒去看過他嗎?」白雲飛想起幸福說起從沒見過爸爸時的那個眼神,心里不由的一陣心疼。
「……沒有。」安寧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
「我……在幸福剛出生沒多久,就跟前夫離婚了。」
「是因為那天在醫院門口的那個女人嗎?」
「不全是。」安寧想了一會,說道。
「那那天她來找你……」
「前夫想跟我復婚,她怕我答應,才來找我。」安寧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她沒想到,範濟洲竟然無恥到,跟張燕還在一起的時候,還敢來跟她提復婚的事情。不過,那兩人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搭在一起的嗎?安寧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