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听說,雲王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天瀾國有著天瀾第一才女的美名。今日這樣喜慶的日子,不如讓她彈奏一曲,以賀皇上登基二十載之大喜。」皇後沐氏眼眸一眯,含著一絲算計。
「儀清,你可有意見?」听了沐皇後的建議,弦月帝幽深的眸子眯起,看不清絲毫的情緒,令人感覺愈加的深不可測。
被點到名,司馬儀清落落大方地站起來,薄粉略施的美麗臉龐掛著端莊得體的笑容。
「天瀾第一才女的美名,臣媳實在是愧不敢當,要說這才女,殿中的確有一位可當之無愧。」
說到此處,司馬儀清語氣一頓,神秘一笑,賣了個小小的關子。
「哦,是何人?」弦月帝頗感興趣地挑了挑眉。
其余眾人的目光也停留在司馬儀清的身上,等候著她揭曉答案。
冷無心一心只想著不引眾人的注意,找一個機會溜出玉和殿。此時,見眾人的目光都被司馬儀清吸引了過去,她朝著鳳兮夜遞了一個眼色。
鳳兮夜悄悄閃出了玉和殿,隨後,冷無心也跟著起身,剛轉過身,司馬儀清脆如黃鸝鳴柳的聲音響起。
「就是王爺前二日新納的側妃冷側妃。」
司馬儀清一邊說,挑畔的眼神一邊朝後看過去,正巧看到冷無心站起來,準備離開玉和殿的動作。心底一聲冷笑,緩緩道︰「冷側妃,你這是準備去哪里?」
被當眾點名,冷無心只得放棄出殿的想法。她從容優雅地轉過身,淡淡地掃視了一下會場,不緊不慢地鎮定開口。
「剛才喝了幾杯酒,有點上頭,想出去吹吹風。」
此時的冷無心表面看起來淡定從容,實則內心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冷側妃,你想出去吹風那可不行,皇上還等著听你彈琴。」
明知道冷無心出去另有目的,司馬儀清佯裝不知,故意拖住她。
「我的那點兒琴藝完全上不了台面,怎麼好意思在大家面前獻丑。到是王妃,琴藝無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是王妃彈琴吧。」冷無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番自謙的話,輕描淡寫將司馬儀清給推了出去。
她還有正事要辦,可沒有興趣當眾耍猴,彈琴給大家听。
「儀清,自從上次在天瀾國天都學院听你一曲《高山流水》之後,本王就想著什麼時候能夠有機會再听一遍?今日正好是父皇登基二十載的好日子,你就別自謙了,上去彈奏一曲吧。」北冥凌雲握著司馬儀清的手,佯裝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樣,溫柔地說。他此番,也算是替冷無心解了圍。
「王爺這麼說,倒教我不好意思了。那儀清就獻丑了。」司馬儀清面上笑容款款,心中早已經氣得嘔血。沐皇後心計深沉,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提出讓她彈琴,肯定有陰謀。
司馬儀清站起身,剛準備離席去準備。高座上的沐皇後掉眼看向弦月帝,再一次開口。
「皇上,臣妾有個想法,不如讓雲王妃與冷側妃兩人合彈一曲,如何?」
沐皇後早就收到雲王府眼線傳來的消息,司馬儀清與冷無心不合,且司馬儀清還弄死了冷無心的婢女,若不是北冥凌雲及時趕到,司馬儀清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下首,冷無心听到沐皇後的提議,眉頭緊皺,她現在可是強壓著想殺人的沖動,才沒有對司馬儀清動手,讓她與司馬儀清合彈一曲,除非西湖水干,否則絕對不可能。
「我的琴藝雖然不怎麼樣,可是卻不喜歡與人一起彈奏,皇後娘娘的苦心只怕無心要辜負了。」冷無心面色清冷,雙目冷傲,當殿拒絕。
殿中一片倒吸氣聲。
此女人真是膽量過人,連皇後的面子也敢當眾駁。
沐皇後微微尷尬,她訕訕一笑,道︰「既然冷側妃不喜歡與人合彈,那就請吧。」
話落,沐皇後朝著身邊宮女遞了一個眼色,那名宮女悄悄地走了玉和殿,片刻之後,回到殿中的時候朝沐皇後點了下頭,表示事情已經辦妥。
稍許,便有太監和宮女將琴案與琴搬到了殿中。
冷無心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蓮步微移,從容優雅地走到琴案前落坐。
低著頭,看著琴案上的古琴,造型典雅,斷紋如小橋流水,美麗而別致。她五指輕輕滑過琴弦,音色清越圓潤。
「好琴!」冷無心月兌口贊道。
隨後,她靜坐在古琴前,雙目微閉,稍許後睜開,眼神清澈如泉,灼亮有神。
十指劃過琴弦,一曲悲愴高昂的《滄海一聲笑》緩緩流淌而出。
隨著琴聲響起,她一邊彈奏一邊喝道。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正喝得心潮澎湃之時,突然琴弦‘錚’的一聲斷了,而且是七根琴弦一下子斷了三根,就是想繼續都不太可能。
琴音止,歌聲也被迫停止。
冷無心垂首看著斷裂的琴弦,眉頭深深蹙起,看來是有人在琴弦上做了手腳。
「冷側妃,你好大膽子,你可知道這張古琴乃是弦月國開國皇帝贈送與慕容皇後的,你居然將琴弦彈斷。」沐皇後厲喝聲在大殿清晰地響起,她又掉眼看向弦月帝,「皇上,斷弦乃是凶兆,此女只怕是留不得,這樣會給弦月國帶來災難。」
「彈琴斷弦乃是平常之事,請皇後娘娘不要妖言惑眾,信口雌黃。」北冥凌雲站起來,反駁道。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污蔑陷害冷無心。
「雲王爺,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欽天監說的。今日是你父皇登基二十載,舉國同慶的好日子。這琴弦一斷,也就預示著來年必有禍事。」沐皇後眼中閃過一抹陰毒,她掉眼看向皇上的時候,眼神又恢復了平時的溫柔,「皇上,臣妾句句屬實。你若是不信,自可傳欽天監監正上殿一問。」
不用想,也知道欽天監監正肯定被沐皇後給收買了。
琴案前,冷無心眼底精芒一閃而逝,想害我,也得看一看我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