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就賭那個命運的齒輪！
肩膀完全放松了下來。
周宏俊閉著眼，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享受而慵懶的調子︰「別怕，你慢慢來。」
道行果然高，林雪婷反而沒了興致！
刀尖對著傷口下去了，皮肉焦著的味道還真不好聞。
「啊——」周宏俊又一聲低吼，隨著急促的喘息胸膛起伏不定。
「好了，縫針。」
活過來了……贏了！
如鉛球一般凝重的空氣開始向四周擴散化開，明顯感覺到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回落到原本的位置。
林雪婷似笑非笑地看著魏斌，好像在問道︰失望了？
只見魏斌低頭點了根煙。
周宏俊緩慢地轉身，終于可以看著這個小妖精了！
因為剛才的緊張，滿臉通紅，眼神卻是散發著黑夜里，覓食野獸的光芒。
咬牙切齒地捏著她的臀部，他的胳膊比她的大腿還粗，痛得林雪婷往他肩膀上的傷口壓下去。
「要不要我再來深深地扎一針？」
周宏俊笑得邪氣，手指已經往私密處移動。
林雪婷眼里帶著警告。
周宏俊眨眨眼，拍拍，額頭頂在林雪婷的身上，「我餓了，動作快點。」
一切一切，魏斌看在眼里。
針扎入皮，線穿過肉，周宏俊雙手用力地握著林雪婷縴細的大腿，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大腿傳來的痛讓林雪婷眉頭擠成一團，人幾乎站不穩。
縫合脖子的傷口，她可是第一次，心里也緊張，可越是這樣越要做出一副技術嫻熟的模樣，手上的動作卻是又穩又快，大腿傳來疼痛，嘴里還耐心地安慰人。
「……好了好了，還有一針，大功告成。」
白熾燈下的魏斌臉色晦暗不明，記憶里搜索不到這樣溫柔的林雪婷。
「還流血嗎？」
「不流了。」
「雪婷，抱一抱。」又開始撒嬌了。
周玉知道自己輸了。
她貂皮短裝外套，V型銀色超短裙，大波浪長發，妝容嫵媚精致，整晚都傍在周宏俊身邊，而周宏俊也是整晚手不離腰地摟著她，原本以為自己成功把人搶回來了。
但是林雪婷一出現，就像花掉所有心血建起的堡壘，一下子連著地基都被摧毀了。
在淚珠滴落之前，周玉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雪婷知道魏斌在身邊，老許、白板，還有其他江州幫的兄弟。
她輕輕地把人擁在懷里，「這就是貪玩的下場，還好意思哭。」
「誰說我哭的。」把臉埋在林雪婷的胸前。
「對對，你沒在哭，你在笑。」林雪婷手模著他的腦袋，用著讓自己都覺得難過的語氣。
不小心對上魏斌鐵一樣的臉色。
林雪婷慘笑，你此時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感覺到受傷？
周宏俊通吃……今晚大家都輸了，包括林雪婷。
「好了，你乖乖地坐著別亂動，我去洗手！」
林雪婷不知道該不該可憐自己，現在到底算什麼？活得真糟心！
轉身進洗手間，放松了心情，才發覺汗水已經浸透了衣服。
拿起洗手液，牌子換了，洗衣液、沐浴露、洗發水……連著熱水器，全部都換了。
陳子鈺跟進了洗手間，看著林雪婷，一臉笑容，倒是挺淡定的。
「通街的男人啊，真會找樂子。」
林雪婷不接話。
「今晚為什麼沒來玩？」
林雪婷認真地刷掉手上的血跡。
「你討厭我？」陳子鈺靠在鏡子旁邊問道，「因為我頂替了你成為魏斌的女人？」
「魏斌的女人？」
陳子鈺听得出林雪婷反問的語氣里包含的嘲弄，不自在地笑了笑，「這些年來你都這樣忍著嗎？」
沉默。
「做老大的女人是不是要麻木一些才好？」語氣無可奈何又有些淒涼，像是在問林雪婷，又像在問自己。
「去年也有個女人這樣問過我。」
「誰？」
「常芳芳。」
陳子鈺沉默了一會兒，「听說她死得很慘。」
「嗯。」
「知道是誰做的嗎？」
林雪婷搖頭。
「有人說是你做的。」
「是嗎？」口氣和表情一樣冷淡。
「這些年，你怕嗎？」陳子鈺臉色凝重。
林雪婷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吼了一句，「周宏俊！」
突兀地喊一聲，嚇了陳子鈺一跳，臉色不虞地看著林雪婷，她模不清這個女人在想什麼。
「誒。」應得很清脆。
「滾進來！」
「來了！」
「看，男人還是這樣子比較好！」林雪婷勾起嘴角。
陳子鈺嘴唇動了動始終不出一語。
「寶貝，你找我？」
「坐馬桶上，給你洗個頭。」
再不看陳子鈺一眼，人倒是聰明，自覺消失。
「對對對，頭上是不是有什麼惡心的東西？」
「待會洗下來你就知道了。」往脖子扎好毛巾。
「我才不想知道。」
頭發里藏著木頭削、肉削和碎骨頭還有粉塵……總之有你想象里的東西，也有你想象不到的東西。
「按摩一下發際那里……」「雪婷，頭頂，頭頂有點癢。」「耳朵後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太陽穴位置，加點力道，呼……舒服……」
「好了……」要不是看他受傷的份上，老早給他一記爆栗了。
小心翼翼地用水沖掉泡沫，又吹干頭發。
「呼——清爽了！」
「別亂動，要不然又要重新縫合。」
遞出一條熱毛巾，「擦一擦身上的血跡。」
只見人乖乖地抬起手臂，林雪婷無奈地看著周宏俊，她的意思是……算了。
主動地左轉、右轉、向後轉，時不時地彎腰偷吻眼前人。
「你老實點！」
「哦，好！雪婷，背有點癢。」
「哪里？這里？」
「靠左……往上一點……再往上一點……」
「……」忍字心頭一把刀。
「這里？」
「對對，啊……舒服……好舒服……」
不用看臉上的表情，光听聲音就有足夠空間讓人想入非非了。
後背還主動往林雪婷的手上靠。
呃……忍！
「當時怎麼炸的？」
「我和魏老大坐在首席，當時黑桃J剛分配好舞娘，然後就炸了，夜**店的水晶吊燈跌落，霓虹碎片到處飛，大家亂成一團，總之這里炸了那里又炸了，怎麼傷的也不知道。」周宏俊委屈地說道，「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擦好了。去找件衣服穿上。」林雪婷不為所動。
「周老板，喏，」陳子鈺上道，「你先穿上這身吧，是我在這里找到的最大號了。」
魏斌的運動褲，和帶帽體恤衫，薇薇在網上給他淘的，說是魏斌天天白襯衫配休閑西褲，要換不一樣的感覺才買了這一身，結果魏斌一次沒穿過。
照著鏡子，左看右看，「恩……還行，有點玩hippop的感覺。」聞了聞，「新的？」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雪婷！雪婷！」周宏俊又在嚷嚷了。
「又怎麼了？」
這位大爺……真是，很想抽他一頓！
「我餓了。」
「你不是才參加了肉彈派對嗎？」
「一來就直接劈酒，沒吃上什麼。」
「看來是我待客不周，」魏斌走進浴室，笑著說，「老許，去弄點吃的來。」
「雪婷在，讓雪婷做飯就好！」
老天，賜我一把榔頭。
是不是魏斌只要活著一天，他對自己的測試就永無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