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豈有此理!」
楚興德听得氣怒交加,一時看著楚詩嫣和彩雲追月,以及楚家二姨太和楚櫻瑤,簡直個個都不順眼。
只恨不得,直接把她們一起綁了痛打一頓才好。
不過,怒歸怒,楚興德還忌憚著冷傲辰,所以想了想才指著楚詩嫣一行人道︰「如今大夫人與丫鬟們的證詞都在,你們還有何話要說?」
「她這是該打!」
楚詩嫣全然不懼地迎上楚興德的震怒目光,有板有眼道︰「女兒雖然不才,但好歹也是爹爹您的女兒!可大夫人倒好,一口一個賤種地稱呼女兒,這言外之意,豈不是說爹爹您……是賤人?」
「你……」
「這還不算呢!」楚櫻瑤陡然上前一步,趁機添油加醋道︰「大夫人還罵櫻瑤也是賤種呢!就連我娘……都被罵成了賤貨。」
「嗚,老爺,奴家不活了。」
楚家二姨太,立即指了指楚櫻瑤手背,以及她自己臉上的血痕,哭訴道︰「您看大夫人把我們娘倆給打的,這是慘不忍睹呀!嗚嗚,奴家呆不下去了,既然有人嫌棄我們娘倆礙眼,奴家這就帶櫻瑤回娘家算了。」
說完,她就直接拉起楚櫻瑤,作勢要回房收拾包袱,擺出一副要回娘家的強硬姿態,惹得楚興德趕忙過去拉住,並且好言安撫。
雖然說,楚家二姨太的娘家,只是一個有名無權的佐親王。
但不管怎麼樣,好歹也是親王,如果二姨太真帶著楚櫻瑤回了娘家,也就意味著今天早上這件事情會曝光在東太皇朝!
甚至,佐親王一怒之下,把這件事情捅到皇上與太後的面前,都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候,他楚興德可就要面臨皇上與太後的責問了。
所以,楚興德對楚家二姨太母女倆,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她們生氣要回娘家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楚家大夫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面對楚詩嫣和二姨太母女倆那半真半假的告狀,她雖然爭辨不清,但一見楚興德去安撫二姨太,便依樣畫瓢地來了這麼一出。
「老爺好偏的心吶!既然老爺不肯替我做主,那我只好回爹爹那里長住不回了!否則呆在楚家,總有一天會被那些大逆不道之輩給打死的,嗚嗚,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別啊!夫人!」楚興德一听,忙丟下楚家二姨太,過去安撫大夫人。
見此,楚家二姨太很快不樂意了︰「嗚,老爺一點都不疼奴家。走了走了,奴家和瑤兒再也呆不下去了,還是回娘家好。」
「你……別走啊!」楚興德很快丟下了大夫人,過去安撫二姨太,弄得大夫人又是一番更大聲的哭號。
如此,在大夫人和二姨太之間周旋安撫了三五次後,楚興德可謂忙得焦頭爛額,身心疲憊,偏偏還想不出一個有效的解決辦法。
因為,不論是大夫人還是二姨太,他都不怎麼好得罪。
至于楚詩嫣,本來是最好背黑鍋的一個,但偏偏八皇子又出現了,而且態度還是那麼的強硬,所以楚興德偏向誰都不好,但如果不偏,卻又誰都不滿,可以說是進退兩難,腦筋傷透。
「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如何解決此事?」
楚興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想逐個擊破地說上一番安慰話,就把這件事情給強壓而下。
然而,大夫人卻突然緊捂了一下肚子,哀嚎地爬起身道︰「老爺,我肚子好疼,嗚,不行了,要去茅房。」
說完,大夫人就一邊放著偌大響屁,一邊撒開步子狂奔了起來,惹得楚興德又是一臉青黑,頓覺顏面丟盡︰「讓八殿下見笑了,微臣這夫人應該是……吃壞了東西。」
「無妨,身體不適,人之常情。」
冷傲辰不咸不淡地搖了搖頭,深邃的明眸之中,忽然乍現出一抹凌厲的殺機︰「敢問宰相大人,這件事情打算如何處置?雖然這只是你楚家的家務之事,在下本不該多問,但詩嫣是在下的朋友,在下絕不能看她被人打了還無動于衷。」
「放心,微臣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楚興德認真點了點頭,心下盡是對于楚詩嫣的惱怒和訝異。
惱怒的,自然是楚詩嫣膽大包天,竟敢公然地毆打大夫人,並惹得八皇子對他說出了一番隱晦的威脅之言。
而訝異的,則是楚詩嫣在什麼時候得到了八皇子的看重與維護?她到底憑著什麼?醫術嗎?似乎宮里的御醫不比他宰相府的太醫弱,再說八皇子無病無痛,也不需要醫術高明之人!
難道是美貌?身體?她連楚櫻瑤都比不上,這都已經丑得不像話,除非八皇子口味另類,偏愛丑女?
但這也好像不可能,比楚詩嫣丑的女人還少嗎?
就在楚興德心中念頭陣陣的時刻,剛跑去不遠處茅房的大夫人,竟突然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啊……老爺!救命……有血啊……好多的血!」
「夫人!」
楚興德渾身一顫,忙帶人往茅房沖過去,同時也高喊道︰「夫人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
「本以為是拉稀,結果發現……嗚,拉的都是血,就跟流水似的!」楚家大夫人可憐兮兮道,「如果不拉的話,肚子又鬧得厲害,完了完了,我一定會把血都拉光的。」
這話一出,楚家二姨太和楚櫻瑤,以及彩雲追月和沈歡沈樂,幾乎個個嘴巴大張,暗想這是不是報應來了?
也只有楚詩嫣,此刻嘴角冷笑乍現,心想好玩的還在後頭呢!
事實上,楚家大夫人這超乎尋常的便血狀況,自然是她之前與大夫人打斗的時候,趁亂用銀針淬了藥粉,下在了大夫人的身上所致。
畢竟,這麼好的下藥機會,她怎會單純地用武力教訓大夫人一頓就算了呢?
察覺到楚詩嫣嘴角的那抹冷笑,冷傲辰不由眉頭皺了皺,萬分好奇地在她耳邊悄聲問了一句︰「是你做的?」
「管我呢?」楚詩嫣微一側目,故意對他那張妖孽般的俊顏視而不見。
「咳,只是很好奇嘛。」
「好奇害死貓!」
「……」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楚家大夫人捂著肚子從茅房出來,楚興德忙迎了上去︰「夫人,現在怎麼樣了?快把剛才的情形,與太醫講一講,讓太醫給你診斷診斷。」
「嗯。」大夫人乖乖點頭,卻在下一瞬間就臉色煞白了起來,轉身又往茅房沖去,「嗚,不行不行,又要拉了!」
「……」
在大夫人這連續七八次的進出茅房之後,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月兌水的白蘿卜似的,臉色與嘴唇都慘白無比,就連站著都嫌太累。
最後,她不得不在一邊蹲茅房的時候,一邊探出手給太醫診斷。
「怎麼樣了?」楚興德在太醫收回手的時候,擔心問道。
「怪了!大夫人這種病況,小的是聞所未聞。」太醫那兩道眉毛,揪得緊緊,顯得很是苦惱。
「你來!」
楚興德再一次把視線放到了楚詩嫣的身上,並且特地警告道︰「這一次,不論你要做什麼,都必須經過本相的同意才可!若是趁機用尿壺大糞什麼的髒髒之物潑你大夫人,定不饒你!」
「女兒遵命。」
楚詩嫣擺出一副柔弱姿態,可心底卻在大笑。
略微頓了頓,她就對大夫人此刻的感覺,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詢問,而後伸手把了把脈,便斷定道︰「回爹爹的話,大夫人這是得了一種怪病,如不及時治療,恐怕會拉光全身血液而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