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老太君一听,頓時涼氣倒抽,忙丟下手頭上的事情喝道,「快找找!看看是否放在了其他地方!」
這御賜金鐲,可是先皇所賜,同時也是楚老太君進出皇宮的唯一憑證。
若是丟失,那麼日後她就無法進出皇宮,並且還會因此傳到太後與皇上的耳中,然後計較起來可就麻煩大了。輕則挨罰,重則殺頭。
甚至,如果被有心人拿去惹是生非,則更是會讓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一時間,整個楚家北苑的丫鬟們,可以說是形同打仗,連忙在北苑中的各個角落找尋。
最終,所有丫鬟齊聚在楚老太君的面前,簡述各自的找尋結果。
「回老太君,東廂房找過了,沒有發現。」
「西廂房沒有。」
「北廂房沒有!」
隨著一道道無果的回報傳開,楚老太君的臉色便一下子鐵青了不少,同時也著急了不少。
略微皺了皺眉之後,楚老太君立即喝問道︰「老身記得,昨天下午修剪花枝的時候,是把御賜金鐲交給小珍放置的。小珍,你把金鐲放哪里了?」
「回老太君,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就放在大廳茶幾的抽屜呀。」丫鬟小珍,忙跪著說道。
「那為何不見了?」
「奴……奴婢不知。」
小珍顫抖著身軀,顯得很是懼怕︰「奴婢記得,方才四夫人和四小姐過來的時候還在,但她們走後就不見了金鐲,奴婢還以為是老太君您自己拿回去了,不過現在看來……會不會是……」
「胡說八道!我楚家自己人怎麼行竊?」楚老太君不悅地哼了哼,嚇得眾丫鬟大氣不敢亂喘。
「老太君,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弄得您這麼雷霆震怒的?」
就在這時候,楚家大夫人、二姨太、三姨太、五姨太,在一干楚家丫鬟的簇擁下,集體來到了北苑主屋的門外,個個濃妝艷抹,姿態妖嬈。
略微一頓,她們就齊齊對著楚老太君行了一禮︰「拜見老太君!」
「免禮!」
楚老太君揮了揮手,神色不是太好地坐回了主座,卻對大夫人的詢問選擇了無視。
事實上,楚老太君雖然不知道楚詩嫣母女倆的真實情況,但她卻明白大夫人一直對她攬走月俸發放的權限不滿,所以御賜金鐲丟失這麼重大的事情,她不想當著眼下這局面告知。
不過,大夫人是和何許人?她這正妻之位可是經歷了一番斗爭才得來的,因此很快看向那跪在地上沒起來的小珍問道︰「小珍,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回大夫人,老太君的御……御賜金鐲,被人偷了。」小珍哆哆嗦嗦道。
「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事情?」
楚家大夫人一听,立即夸張地驚呼,隨後便厲聲數落道︰「你們這些丫鬟是怎麼服侍老太君的?一個先皇所賜的御賜金鐲都敢弄丟,是不是什麼時候把老太君也一並弄丟啊?」
「大……大夫人息怒!」
小珍忙道︰「其實之前,四夫人和四小姐來領過月俸!她們來的時候,奴婢還看見過老太君的御賜金鐲,但她們走了後,御賜金鐲便不見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們剛來主屋大廳,老夫人便帶人入內屋去清點月俸,奴婢奉茶之後也離開主屋大廳繼續澆花去了,所以當時的主屋大廳,大概有茶盞功夫是沒有北苑的任何人在的,只有四夫人四小姐和她們的兩名丫鬟,估計拿走御賜金鐲的可能性很大。」
「原來是老四母女倆!」
大夫人忽然冷笑,略微躬身與楚老太君道︰「老太君,這情況應該已經很明顯了啊!您這御賜金鐲,八成是清淺娘倆給順手牽走的。」
「不要亂說。」
楚老太君越發皺眉道︰「她們娘倆可都是樸素之人,平日里發放的月俸那麼多還穿著打補丁的舊衣,怎會因貪財而盜走御賜金鐲?」
「那可不一定呢。」
楚家二姨太幫腔道︰「奴家听說啊,前陣子清淺和她女兒詩嫣,可在聚方賭莊欠了不少錢呢!這債台高築之下,總得想辦法弄錢去還吧?否則被聚方賭莊捅出來,還不是萬劫不復?」
在東太皇朝,一般女子是嚴禁進入賭場的,否則會被認為大逆不道,傷風敗俗。
尤其是富貴有地位的人家,則更是會把女子進入賭場當成一種等同于偷漢子的大事處置。
畢竟,賭場中的賭徒一賭起來,可都是揮汗如雨叫聲如雷的主兒,一般女子參合在其中自然少不了一番肢體接觸,有失體統。
「休得胡言!」楚老太君一听,當場怒拍茶幾,震得茶幾之上的茶杯都跳了跳,「這女子進入賭場,可是死罪!沒有確切證據最好不要亂講。」
「回老太君,奴家講的句句屬實。」楚家二姨太作出一副惶恐姿態,「若是老太君不信,大可以派人去請那聚方賭莊的老板前來,一問便知!」
「好!若是沒有這回事,老身可不會這麼輕易說算!」
楚老太君想了想,終是同意了二姨太的建議。
不出茶盞功夫,一名身著黃衣的中年人,便是在兩名楚家侍衛的帶領下,氣喘吁吁地抵達了楚家北苑。
「小的聚方賭莊老板錢錄,見過楚老太君。」那黃衣中年人,不著痕跡地看了看楚家二姨太的臉色,便很快對楚老太君行禮。
而楚家大夫人和二姨太,則一看錢錄的到來,便是嘴角蕩起了一抹狠厲的冷笑。
「敢問錢老板。」楚老太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我楚家四夫人和四小姐,可有在你聚方賭莊賭過錢?」
「有!而且次數還不少!」
賭莊老板錢錄,忙從袖中取出一紙欠條,恭恭敬敬道︰「這是楚四夫人和四小姐在本賭莊所打欠條,一共一百兩銀子,這上面有楚四夫人和四小姐的簽字和畫押,請楚老太君過目。」
這話一出,楚家三姨太和五姨太,以及不少丫鬟,便是齊齊嘀嘀咕咕了起來。
「這四夫人和四小姐,可真會賭啊,竟欠下了這麼一大筆債!」
「我的天,一百兩銀子,這得攢多長時間啊?」
「太傷風敗俗了,堂堂宰相夫人和宰相之女,竟然進入賭場!這回她們死定了!」
听了這議論紛紛的聲音,楚老太君的臉色,越發鐵青了起來,于是招了招手,立即命身邊丫鬟去取了那錢錄遞上的欠條看了看。
「這是清淺和嫣兒的筆跡啊,錯不了。」
楚老太君一看,頓時渾身都發顫了起來,難過而又憤怒道︰「真沒想到,她們娘倆這般不守婦道,竟敢私進賭場。」
「老太君,這回您總相信了吧?」
楚家二姨太,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姿態道︰「不是奴家這做姨太的冤枉嫣兒母女啊,而是她們確實有在聚方賭莊行賭,所以趁著沒有外人看見的情況偷取您的御賜金鐲去還賭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錯!」楚家大夫人點了點頭,「前幾日,嫣兒還替二姨太和櫻瑤醫好了麻癢病癥呢,她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冤枉清淺母女?」
「再說了,清淺母女都已經進賭場有一段日子了,如果二姨太真的有意要害她們,直接在外頭捅出來豈不更好?何必要等到現在只有咱楚家自己人的時候說出?還不是二姨太希望她們娘倆浪子回頭,以及保住咱楚家的顏面?」
听聞這番解釋,楚老太君倒認同地頷首,覺得有理,因而略作思索之後,便猛然用拐杖狠狠杵了一下地面,聲音鏗鏘道︰「來人!備轎!今日老身,就去南苑搜她個人贓並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