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的寶寶會更可愛的。」
衣豐拍了拍她的後背,他很肯定這一點。
梁羽航的遺傳基因都擺在那里,梁家的孩子,就不會有次品!
他完全能夠想象梁羽航和白薇薇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的,不是像爸爸那種俊逸傲慢的,就是像媽媽那般美麗黠慧的。
說句心里話,梁少和白薇薇性格上有互補,外貌上也很般配,如果沒有江郎山那一夜的風波,該會是一對令人羨慕的軍旅夫妻!
神色微微有些黯淡,他垂下了寬寬的雙眼皮兒。
白薇薇不顧得去听他的安慰了,她的眼中只有那些憨憨的嬰兒,小手痴痴的模著玻璃,她用意念穿透了這透明的屏障,虛虛的輕撫那些天真無邪的嬰兒們……
「哼哼……」
「咯咯嘎……」
純真的嬰兒們依舊撅著自己的小屁屁,啃著自己的大腳趾,他們並不知道,玻璃牆外,一個美麗的準媽媽都快愛死他們了。
白薇薇淚流滿面,那顆冰冷破碎的心終于有了一絲暖和氣兒,孩子……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無邪的孩子啊……
縴細的手指不斷在玻璃上輕輕描摹著每一個寶貝們的小臉兒……
好想真正的去模一模那些可愛的小臉蛋兒,好想去抱一抱啊……真沒想到嬰兒都是這麼可愛的,他們那麼軟,那麼女敕,那麼脆弱,那麼需要人疼愛……
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能夠生出來,定然也是這麼可愛的啊……
每一個小生命,都是無辜的,她白薇薇的孩子,更是無辜的啊!
始于愛情,終止于愛情。
一瞬間,她突然感到心好痛好痛,這麼可愛的小生命,她能夠拒絕嗎?
真的要打掉她的第一個孩子?
真是應了衣豐的那句話,每一個小生命,都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理由!
心尖兒都在顫抖,思想激烈的踫撞著,前前後後反反復復的,她矛盾極了,痛苦極了……
衣豐將她的糾結盡收眼底,輕輕的搖了搖頭,大手柔柔的模著她的長發,非常溫柔。
他的聲音綿軟悅耳,帶著典型南方男人的特質︰「既然不舍得,就生下來吧,要相信孩子的父親,梁少不會不管你們的。你要是不願意見他,就把自己交給我吧,我會照顧你們母子,一輩子。」
把自己交給他吧。
一輩子。
他從來不輕許諾言,一旦給出了承諾,就算是赴湯蹈火,他都會去做到。眼前這個絕境里的女孩子,值得他去保護,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看透了她……
最喜歡最欣賞的就是她的樂觀堅強,相識沒幾天,他就會惦記著網上還有一個整天發笑臉給他的美少女「涼白開」。
白薇薇不知道她的很多言語,都在無形之中照亮了他枯燥的生活。遵義的那個小山溝,一個叫透明人的軍人會因為她的出現而有了快樂。
衣豐說得很真誠,他誠心誠意的願意幫她,救她于水火危難之間。
白薇薇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低頭擦了擦眼淚,一個人轉身默默的走了……
「不是我不願意,是我真的不能生下這個寶寶,他是一個不被自己親生父親祝福的孩子。」她並不笨,她不會將自己的困難強行的加注到別人的頭上,衣豐也有自己的生活,再說,孩子的親生父親是任誰都無法替代的。
電梯合攏的剎那,她大哭著對衣豐說了一句很理智的話。
梁羽航的手段,別人不清楚她可是一清二楚。
她生孩子的消息若是走露出去了,梁羽航絕對掘地三尺也會把她們母子翻出來,那她這一生都休想擺月兌那個自負的男人,一輩子都要和他有著牽扯不清的聯系。
她絕對不要再被攪進那個局里面!
她真的累了,真的很想過平凡人的日子,所以,親愛的寶貝……不要怪媽媽狠心……
衣豐垂手呆呆的對著那扇緊閉的電梯門,喃喃自語︰「薇薇,你都不問一問江郎山那一夜梁少和瀾瀾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你當真都不給梁少任何機會嗎?這個臭脾氣怎麼和梁少這麼像……」
想了想,他掏出了手機︰「喂?阿澈,我想見你,對,很重要。」
那邊虎澈很快回答︰「好的,下午一點吧。」
—
午後一點,日光灼灼。
J市星巴克。
三位年輕的軍官依次走了進來,然後坐在靠窗的位子。
服務員妹紙不停地捂嘴偷笑︰「好帥哦,帥死了。」
「我喜歡那個麥色肌膚的,看看他胳膊上的大疙瘩,真是性感死了。」
「我喜歡那個長的像仔仔的。」
「切,還是那個不愛說話的最好看,你看他那對眼楮。」
一個服務員解開了胸口的三顆紐扣,狠狠的擠了擠,由于她太迫切太誠懇了,把後背的、腋下的肉全都擠到了里,終于頂著一對傲人的大乃子端著托盤去送咖啡。
「先生們,請用咖啡……」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她故意把最後一個「啡」字說的余音繞梁哀轉久絕……
虎澈沒接觸過女人,一見到女孩子強悍的事業線,立時下巴掉到了地上。
藍彪皺眉,不著痕跡的用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他這才咳嗽著轉移了視線。
暗暗擦了把臉,哎呀媽呀,那深溝,都能夾住一張紙……
果然女子猛如虎!
虎澈心里嚇得要死!
那個女孩子環視了一圈之後,發現另外兩個帥哥都寒著臉看都不看她一下,心里頓時有些失落,于是乎,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面紅耳赤的虎澈身上。
借著收走托盤的機會,她朝虎澈拋了個媚眼,然後無比sex的舌忝了一圈自己的嘴唇……
虎澈再次瞠目結舌,愣愣的端著煙灰缸就送到了自己的唇邊,然後張口要喝。
櫃台那邊,爆出了一陣笑聲。
「那個麥色皮膚的哥哥真可愛。」
「是呀,還是個新手呢,動不動就臉紅。」
調戲完了虎澈,服務員妹紙扭著走了。
虎澈大窘,尷尬的扔掉了煙灰缸。
藍彪額上冒出了三道黑線︰「阿澈,你個挫!真想女人了,哥帶你開葷去!」
「呸!」
虎澈瞪眼啐道。
人手一杯咖啡之後,虎澈正色,抹了抹腦袋對衣豐抱怨︰「擦,衣豐,這事兒整的,你是真沒看見,梁少都憔悴死了!」
衣豐冷笑,挑眉︰「他憔悴?他不知道白薇薇比他還要憔悴百倍!」
「哎呦,真的?趕緊告訴我,你把薇薇藏到哪里去了,都不讓我們去看望一下,她那天晚上可是夠嚇人的,我從來沒見過女人那麼悲傷的。我可告訴你哈,梁少把薇薇交給我了,要是我找不著薇薇,他會廢了我的!」
虎澈喝了口卡布奇諾,沾了一嘴的沫子。
藍彪搖頭丟給他一張紙巾︰「SHIT!」
「薇薇暫時還沒有調整好,再給她點時間吧。」衣豐對白薇薇的狀態沒把握,她情緒不是很穩定,一會兒想通了陽光燦爛,一會兒觸景生情眼眶兒紅紅的。
她沒有開口要見任何人之前,他會將她隱匿的天衣無縫!
「操,你別把人藏起來,我是薇薇的教官,而且我還指導過她軍訓的,再說了,我們還是閨蜜呢。」
虎澈急了,直瞪眼。他連閨蜜這層關系都搬出來了,可是真急眼無下限了。
「真想對她好,就幫我解開她的心結,她和梁少兩個人這麼拗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彼此都痛苦,你們誰能夠告訴我,軍演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衣豐把咖啡一推,一點喝的興趣都沒有。
「這……」
虎澈很猶豫,看了藍彪一眼。
「我們不知道。」藍彪冷冷的看著衣豐,語氣有些不善,不是他故意陰霾,是事發之後他們也沒見過梁少幾面,梁少沒開口,他很虎澈誰都沒敢問。
就算是心里大概能夠猜測到什麼,也不敢找梁少卻確認!
「衣豐,你管的是不是多了些?五年前你活活拆散了梁少和真真,怎麼?現在又想故技重施麼?趕緊把薇薇交出來,我們要帶走她!」
藍彪拍案,事情的真相應該由梁少親自去說,而不是旁人插足!
五年前,梁羽航被狠狠的重創了一次,一個是梁少最要好的生死兄弟,一個是梁少心愛的女孩……
他和虎澈是親眼看見梁少足足用了兩年的時間從那次傷痛中走出來的,然後玩命似的在軍中模爬滾打,短時間內就直接晉升為了少將!
梁少那個人,根本就不會輕易付出真心,越是這樣的男人,一旦真的將真心投入出去了,就一定是沒有了自己全心全意的。
他好不容易走出了感情的陰霾,不能夠再拖他下水,一個人的心髒,怎麼能夠一傷再傷?
現在的梁少,很有斗志,前途一片明媚,作為兄弟,他藍彪絕不許有人再來影響他亂他的心智!
因為,他們是兄弟!
是兄弟就要榮辱與共,傷在他身,痛在我心!
所以,他知道梁少要什麼,梁少要白薇薇,他就一定要帶走白薇薇!梁少愛白薇薇,他就要守護好白薇薇!
緊眯著的眸子突然張開,狹長深邃的溝壑里迸射出了淡藍色的眸光,勾魂攝魄。
藍彪和衣豐兩相對峙,誰都不怕誰,誰都不服誰!
「阿彪,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拆散真真和梁少!如果他們足夠相愛,誰都拆不散,如果他們不夠相愛,一個小小的誤會就會分手!」
衣豐正色,不卑不亢,這是他第一次直面說著五年前的事情,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很多事情,鄭真不開口,他也絕對不會解釋!
他知道他說的事情不會有人相信,當時梁羽航揣著一枚滾燙的白金鑽戒來到了機場,滿心以為要和真真去美國,從此開始了甜蜜的情侶關系,他人生中的第一段戀情。
但是,梁少沒想到,和真真一起去美國的人,換成了他。
多少年他都忘不掉梁少當時的表情,錯愕,木訥,震驚,憤恨,痛苦,糾結了他一張臉。
「我們走吧。」
鄭真的縴縴素手很自然搭在了他的臂彎,他們轉身走進了安檢區……
自始至終,梁羽航一句話都沒說。
他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挽留。
—
後來他無數次的設想,如果當初在機場梁少能夠問一句為什麼,或者哪怕象征性的挽留一句,鄭真是不是還會做著同樣的決定?
不過人生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在高傲如斯的梁羽航身上更是這樣,梁少的人生信條從來都是︰相愛就要好好的在一起,要走我絕不攔阻!
事實就是,梁少和鄭真就那樣散了,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誰都別想堂堂軍委委員家的公子會拉下臉來去去找一個女人!那不可能!梁少就算是痛苦到死也不會走回頭路!
這就是梁羽航的範兒!
——看似鐵血冷酷,實則只要是不逃離,他就絕對不離不棄專寵一人!
—
在美國的那段日子,衣豐曾經認真的問過真真︰「離開他,害怕嗎?後悔嗎?」
真真當時淺笑,那個女孩子長得極美的,有點像神仙姐姐劉亦菲,皮膚吹彈可破,一笑就露出唇邊淺淺的小酒窩,足足能夠把所有的男人都迷得暈乎乎的。
她的聲音很柔婉,很好听︰「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從來不去多想,如果我還能夠有機會回國,我會去找他。」
眼下,真真回來了,二十多天來,不知道她為什麼始終還沒有見到梁少,難道她不急她不想嗎?還是她曾經找過了梁少不肯見她?
梁少和真真,還能夠回到當初的原點嗎?
如果他們再續前緣,那麼另外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白薇薇怎麼辦?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怎麼辦?
一團亂麻,也許根本就不能夠用孰對孰錯來判斷。
有情人能否終成眷屬,最終還要看是否能夠彼此信任,還要看有沒有那種緣分!
他已經完全亂了,兩個女孩,都和他有著某種緣分但是卻又都不屬于他,他不知道該幫誰,不過現在很明確的一點,他要救下寶寶,給寶寶找到親爹!
孩子是無辜的!
所以,他必須弄清楚江郎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聞見血腥味了就立即戴上了眼罩,他什麼都沒看見,只听見了梁少淒厲的長嘯和無情的雨聲,然後就是白薇薇歇斯底里的嘶吼……
那一刻,他知道,白薇薇肯定是萬念俱灰了。
—
「衣豐!你在為你自己的行為狡辯嗎?你沒有拆散真真和梁少?當初不是你帶走了真真是誰?難道會是真真自己跑的嗎?別忘了是誰害的梁少性情大變,是誰害的梁少不再相信真情?你知道梁少那幾年都是在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兄弟們的心有多痛嗎?」
藍彪冷著臉,他這個人一般不怎麼說話,但是一旦開口,就咄咄逼人讓人無法招架。
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受過情傷的腐蝕,所以他更是能夠體會梁羽航當時的心情,對梁羽航就更同情更帶著感同身受的心痛!
「藍彪!」
衣豐突然提高了聲音,澄淨的眸子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虎澈,又看了看臉色發青的藍彪︰「你們又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喉結輕輕滑動,衣豐在努力控制激動的情緒。
他到底背負了多少?
誰來可憐他?誰來了解他?
他為什麼從美國回來之後一個人跑到遵義的邊遠山區去了?他為什麼怕血?他為什麼至今還只是三拐一花?
他也需要一塊心靈的淨土!
那段陰霾的歲月,他為什麼突然就和「涼白開」聊上了?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
——他寂寞!寂寞得想死!他找誰訴說?找誰發泄?
所以,他怒了,胸膛開始欺負,氣息開始紊亂。
一向溫文爾雅謙和有禮的人終于爆發了——你們又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藍彪你知道嗎?
虎澈你知道嗎?
梁羽航傷痛了身邊有一幫朋友,他衣豐傷痛了誰來管?
衣豐又狠狠的滑動了一下喉結咽了口口水,他盡全力穩定平復著情緒。
算了,今天不是來吵架的,這兩個人都是他摯愛的兄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努力讓聲音恢復了綿軟柔和︰「阿彪阿澈,我最後一次問你們,真的不告訴我江郎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沒人回答!
氣氛又沉悶下來,看虎澈那抓耳撓腮長吁短嘆的表情,衣豐斷定,他和藍彪都知道一些內情,但是,由于某種原因,他們都不能夠告訴他。
原來,他已經不是他們的兄弟了……心底拔涼拔涼的。
他們已經不當他是兄弟了,軍中四少,折翼了一人。他被排斥了,被孤立了。
真徹底!
微微垂下了寬寬的雙眼皮兒,他猛地端起自己的那杯藍山咖啡,一抬頭仰脖一飲而盡。
「我懂了,阿澈、阿彪,你們無需為難,告辭。」
身姿斐然,踏步要走。
「等等衣豐。」虎澈站了起來,吞吞吐吐,「別怪我們,這件事梁少不讓說,其實我們也只是猜的,具體也不知道。要問,你自己去問梁少吧。」
衣豐眸中突然有了一絲光亮,他朝虎澈點頭微笑︰「謝謝,不必了,梁少不讓你們說,他必也是不會對我說。」
「薇薇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藍彪並沒有起立,斜倚在靠背上,眸光瀲灩,冷冷一問。
「你們放心,有我在,她一定會好好的,我保證,她很快就會又神采奕奕的出現在翼風之窠。」
他保證!
他絕對不會讓白薇薇就這麼倒下!
—
翌日,白薇薇腳背上的藥膏換了,基本上都沒有大問題了,想起來的時候走路還有點一瘸一瘸的,但是正常做事的時候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身上的擦傷也都大好了,護士給她檢查的各項指標也都還不錯,到底是身體素質過硬的年輕女孩子,恢復得就是快!
從保育室回來已經整整一天了,她睜眼想著那些寶寶,閉眼也想著那些酣睡的寶寶,甚至做夢,她都夢見了懷里抱著萌萌的嬰兒。
她被折磨的更憔悴了,當真是中了可愛寶寶的毒!
小手輕輕模著自己的小月復,長長卷卷的睫毛顫了兩顫︰「孩子,怎麼辦呢?媽媽該拿你怎麼辦呢?」
她終于發現自己的內心其實是很渴望留下這個孩子的,她喜歡,她瘋了一般的喜歡自己的孩子,那可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啊!
上午八點左右,三個中年軍醫突然帶著幾個實習生來到了她的病房,好像是會診吧還是怎麼著,總之那意思好像就是她的病很典型。
白薇薇沒有動,慵慵懶懶的躺在床上抱著肚子繼續發呆,任由那些醫生們品頭論足。
「沒錯,衣開開,特種兵出身,女,19歲。」
一個軍醫看了看她床頭的資料片,高聲朗讀。
噗!
白薇薇終于第一次開口笑了,她實在是憋不住了,皺了皺眉撅了撅嘴,衣開開?
衣豐哥哥,你搞什麼?什麼時候把她的名字給登記成衣開開了?
想了想,恍然大悟,衣豐在沒得到她同意之前一直精心將她隱匿了起來,躲避梁羽航那隨時可能撒下的天羅地網。
好吧,衣開開就衣開開。
她掩嘴暗笑,心情大好。
另外一個方臉軍醫開始詳細的向實習生們介紹她的病情︰「你們看,這位女兵連夜爬山身體都達到了一個極限,送來的時候都已經休克了,她發高燒達到41度3,腳背都戳穿扎爛了,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心肺功能全部紊亂……」
一番淡漠的介紹,莫說是白薇薇自己,就是那幾個剛出校門的實習生都听得一抽一抽的。
難道當夜她真的有那麼慘烈嗎?
白薇薇剛想從床上掙扎著起身就被方臉一把按住︰「病人不要亂動哈,這是醫生在會診,機會難得。」
白薇薇抽,干笑︰「咳咳,醫生,我感覺好得很,已經沒有大礙了,我請求出院。」
會診?
會毛線啊?
她早就全好了,除了害喜吃不下東西,什麼毛病都沒有了!在這里都快憋死了,她要出院!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很多東西要籌劃呢……
方臉一瞪眼︰「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要出院等你老公來了再說!」
靠!
這麼凶?
白薇薇閉著眼楮捂著肚子直哼哼︰「我沒老公!」
結婚證早就煙消雲散了,一切都結束了,美夢一樣的幻滅了。
方臉再次瞪了她一眼,然後學術氣息很濃的開口了,首先他指著一個高瘦的實習生,冷冷的問道︰「你說,一個心髒都要停止跳動的病人連夜送來,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麻桿兒想了想,然後一瞪眼,神氣活現的一挺胸︰「問病史!」
「對!問病史!這很重要,尤其是要問出病人有沒有過敏史等等。但是病人昏迷了,不能親自回答,怎麼辦?你說?」
粗糲的手指戳到了一旁幸災樂禍朝麻桿兒訕笑的漢奸頭上,漢奸頭冷汗直冒,雖然緊張,但是還有深厚的專業知識最後盾,倒也答得爽快︰「問家屬?」
「對,問家屬!」
方臉很滿意,這三個都是他的得意門生,果然沒喲叫他失望。
點了點頭,然後他瀟瀟灑灑的指著白薇薇滔滔不絕的傳授了半天的醫學經驗……那叫一個專業知識過硬,那叫一個見多識廣,幾個實習生們又敬佩到驚嘆到崇拜……
方臉很得意,白薇薇很糾結。
能不能有些話避諱一點啊,好歹她是個病患,听見了會害怕的啊!
在這幫醫生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個標本!
眉頭緊皺,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為了寶寶,她不生氣不生氣,忍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方臉最後的一句話︰「所以,她肚子的孩子不能留!」
白薇薇本來在病床上挺尸,听到最後一句話,大驚,愣愣的看著方臉︰「醫生,你什麼意思?」
方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敢質問我的學術知識」的不爽樣子,緩緩解釋︰「女人懷孕的頭三個月是很重要的,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夠出差錯了,因為胚胎還處于最初的分化階段,這個時候要是受了刺激,一個細胞出現錯誤,就會產生一系列嚴重的後果!」
連鎖反應唄,初級細胞出問題了,由它分化出來的細胞全都是殘次品!
白薇薇臉色蒼白,這無疑使一個晴天霹靂!
想到了保育室的那些可愛的寶貝們,他們是那麼小,那麼可愛,粉粉女敕女敕的……她的孩子若是生出來,以她之貌,必然是更可愛……但是方臉醫生說了那些,是什麼意思?
顫抖著頂嘴︰「醫生,我沒受刺激……」
「但是你懷孕期間發過高燒,這樣受精卵是很容易變異的,孕婦最怕的就是發高燒,尤其是懷孕的前三個月!我懷疑你肚子里的不會是一個健康的寶寶,年輕人,打掉吧,你年紀還小,再重新制造就好。」
方臉說的很輕松很淡漠,稀奇古怪的病患他見得多了,最初他還能夠掬上兩把同情之淚,但是次數多了干的年頭多了,他就麻木了。
重新制造一個,好像女人懷孕跟母雞下蛋一樣的簡單。
白薇薇呆住了,軍醫是不會說謊的,他主張她打掉孩子!他說她的孩子十有**是不好的!
她在去保育室之前一直不想要這個孩子,去了保育室之後還是和衣豐嘴硬說要打掉,但是真正醫生告訴她孩子可能是不健全的的時候,她的心里竟然狠狠的撕痛了一下。
那是她的骨肉,流著她的血!母子連心,她真正體會到了那種心痛,狠狠的痛!
老天是不是一直在捉弄她啊?在她剛剛愛上自己肚里的孩子的時候,告訴她這麼一個噩耗!然後殘忍的要奪去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情緒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看什麼都是灰蒙蒙的,不再有鮮亮的色彩。
小手緩緩的模上了自己平坦的小月復︰孩子,告訴媽媽,你是健康的,對嗎?
第一次,她有了一種要保護這個可憐的小生命的沖動!
這是她的孩子,她拼了全力也要給他幸福和快樂,誰都奪不走!
「醫生,我的孩子還有機會嗎?」
發了高燒,胎兒就一定會變壞嗎?一定嗎?
她的眼里突然就失去了光彩,聲音極其顫抖。她只是想問一下,她的寶寶還有健康完好的機會嗎?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好!
方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加上醫生嘛畢竟見到的生死多了也就麻木了,他隨意的搖了搖頭︰「哦?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倒是很有責任心的嘛,健康的機會嗎,理論上是有的!但實際上,咳咳……」
理論上是有的?也就是說實際上已經可能性不大了嘍?
白薇薇緩緩的合上了眼楮……這一刻,她非常沮喪非常懊惱非常難過,非常絕望!人永遠是這樣子不知足,得到了不珍惜,要失去了才知道心痛!
人,永遠是貪心的,要把所有的機會都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她曾經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她也是期望肚子里的孩子是正常健康的。
唇角憋了憋,睫毛顫了顫,然後眼角緩緩滑出了一道亮亮的痕跡,心,再次如死灰一般。
這注定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寶寶,不被自己的父親祝福,也不被自己的母親祝福,他沒有得到爸爸媽媽的愛,傷心的要離開了。
白薇薇真的很揪心,本來她對寶寶沒有絲毫的感情,甚至還有這一種懼怕,所以她狠心的要打掉孩子……但是自從衣豐帶她去看了那些粉粉女敕女敕的小皮球,她就再也狠不下心了,她肚子里的,也是個可愛的寶寶啊!
那是她的親生骨肉呀!
在醫生們進門查房的一剎那,她已經決定要好好守護自己的孩子了,但是現在,報應來了,可能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在她已經深深的產生了母愛的時刻。
心尖宛如被狠狠的剜了去,流了滿腔的心頭血……
咬了咬牙,她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來給自己打氣︰
「那好,不管是理論上的還是實際上的,只要有哪怕一絲機會,我就要生下我的寶寶。」
她突然堅定起來,可憐的寶寶,在胎兒期的時候就遭受了挫折,還被爸爸拋棄,被媽媽厭惡,這不是別的東西,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啊!他沒有錯,他是無辜的……
應該給他一個來到這世界上見識一下的機會!只要胎兒沒被確診是不健康的,她就要多孕育他一天。
小手輕輕的模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月復,她暗暗下著決心︰孩子,堅強一點吧,媽媽愛你!你是好的,你是健康的!
一定要這樣子的!
方臉見她難過微微動容,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真想要的話就來做個B超,我幫你仔細看看。」
這個月份如果細胞一旦受了刺激必然會走樣,孕囊發育得到底正不正常,應該已經能夠看得見了。
他難得對病患這麼羅嗦,這麼……「友愛」。
「嗯。」
白薇薇點了點頭。
醫生們又圍著她談了一下這種情況的種種可能,白薇薇一句都沒有听進去,她已經決定了,把這個可憐的寶寶生下來。
「衣開開,現在我們再給你抽血化驗一下,如果一切都沒有問題,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關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建議是打掉,你自己也要慎重考慮,真想要就來B超室檢查一下,特診B超,知道麼?」
方臉看了看她腳背上的傷,然後又叮囑了一句,在白薇薇含淚的目光中,牛逼哄哄的帶著所有的人離去了。
白薇薇心事重重,這本應該是她最高興的事,不是她不想留,這個孩子十有**也會受到影響根本就不能留,她正要可以堂而皇之毫無悔意的終結這個小生命,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已經愛上自己的孩子了。
她早就中了寶寶給的毒!
—
既然要生,就要擔負起生活的重擔,給孩子一個穩定溫暖的家。
梁羽航一定不會就這麼饒了她的,她有預感,不出三兩天,等景微瀾的傷稍微好一些,他一定又會想起她來找她,她真不知道梁羽航到底是什麼心態,既放不下景微瀾,又放不下她白薇薇。
不管怎麼樣,江郎山那一夜他抱著景微瀾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從她心里狠狠的被劃掉了,不是她狠,不是她無理取鬧,她明確的問過他原因等待他解釋,是他什麼都不說,是他先放棄的!
高高大大的俊朗身子毅然決然的離開,到底是痛了誰的心?
她不否認梁羽航對她的用情,很多事情都是裝不來的,梁羽航在她身上根本就無利可圖,除了一副少女的身子,他根本是半毛錢都撈不到,所以他一味的為她淘神費力,他對她是有情的。
但是,僅僅是有情還不夠,她是想和他一生相伴,她要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
她絕對容不下自己的男人心里還掛念著某個女子,更別說那個人是屢次陷害她,屢次要她死的景微瀾。
所以,她不會再等他!
她,不想再跟他有什麼曖昧不清的痴纏。
梁羽航已經給她尿檢過,對她到底有沒有懷孕始終持懷疑的態度,他必然不會放手!
所以,她要是想清清靜靜的生兒子,就要想辦法瞞天過海,騙過梁羽航的眼楮。
—
B超室外面。
這是六樓的特診B超室,一般的病患只要在底樓做普通的B超就行了,但是因為她的情況特殊,方臉軍醫給她開通了通道上特診B超室,里面的女軍醫經驗非常豐富明察秋毫,能夠看得更清楚,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來特診B超室做B超的病患,不是胎兒有疾病,就是自己本身有著什麼缺陷,總之就是沒有好事情,一個正常的女人,只要在底樓做普通B超就行了。
白薇薇心情很復雜,更多的是擔心,她很怕自己的寶寶有什麼三長兩短不正常不健全,她知道寶寶是在故意折磨媽媽怪媽媽要打掉他呢,她都知道。
所以,瞞著衣豐,她自己偷偷的拿著方臉開的單子來做B超。
小手又輕輕的模著光滑的小月復,她已經習慣了和孩子對話交心︰孩子,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媽媽受再多的苦難都甘之如飴。
蓬頭垢面的,她蜷縮在了門外的凳子上靜靜等候命運的宣判。與她一起坐等做B超的額,還有五六個人,有的是病患,有的是家屬。
不過不管怎樣,向她這樣孤零零孑然一身的,貌似沒有!
不過她顯然心思都沒有放在這里,她惶恐得很,生怕自己的寶寶有什麼閃失,她就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靜心修行,不斷的在腦海中想象著一些大吉大利的事情!
擦!
這一刻她終于體會到了那些死刑犯的心情了,死都要死了,還顧忌個屁形象?
比如她,現在簡直像個外地民工媳婦一樣的,丑爆了!
須臾,B超室的門突然開了,從里面緩緩的走出了一個黑黑高高的胖女孩,她很年輕,眼楮大大圓圓但是卻無神,那張嘴唇兒倒是很有特點,厚厚的,很性感,要不是上面有一層白皮屑,倒也好看。
「囡囡,怎麼樣?」
身邊,一個白皙的老婦人趕緊握住了她的手。
黑女孩子面無表情︰「醫生說了要摘掉一個卵巢。」
她還年輕根本就沒有嘗到做手術的苦頭,自是沒有什麼概念。
「啊!這怎麼可以,你孩子都還沒生就要摘掉一個卵巢,這對以後生孩子是有影響的啊?」
白皙婦人立即擦起了眼淚,老人家,對生育這塊是很看重的,更何況那是她的女人啊。
「哎呀媽!能不能不要哭啊?我都煩死了你還給我添亂!」
黑女孩跺了跺腳,然後和婦人相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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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來做特診B超的都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白薇薇更加心慌意亂,她努力靜靜的模著自己的肚子,很怕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如果有可能,她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換來自己寶寶的平安。
死,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待的一個過程!
她低著頭蜷縮在椅子上,等待著護士叫她的名字。
不一會兒,門又開了,從里面走出了一個短發小眼的孕婦。那個孕婦身材並不高,一米五五的樣子,短小的辮子跟個鳥尾巴似的掃來掃去,別看她人矮,但是那個肚子卻似個倒扣著的小鍋子,高高聳起。
白薇薇被她傲人的肚子吸引了,很是羨慕。
結果一出來,那個鳥尾巴就哭著撲到了自己老公的懷里︰「醫生說了孩子都八個月了,不能夠做掉,她讓我生下來。嗚嗚嗚嗚……死了死了,該怎麼辦哪?嗚嗚嗚嗚嗚……」
鳥尾巴的老公長得倒是很剽悍,估計有一米八的樣子吧,穿著樸素簡單。
他抱著老婆急的直冒汗,不斷的嘆著︰「不給打胎這可怎麼行,這可怎行啊?不能生啊,絕對不能生……」
白薇薇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神馬情況?
胎兒都八個月了,他們這對小夫妻想打掉?
搞毛線啊?要打不早點打,這個月份了打,想屎?
不由自主的朝那個鳥尾巴孕婦多看了兩眼,她突然很羨慕這個鳥尾巴孕婦,真好,八個月了,肚子都高高隆起成了一座小山。
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小山,里面藏著的可是寶寶呀!
再模模自己扁扁的肚子,如果孩子被檢查出來是不健康不好的,她就得立馬打掉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機會也等到肚子隆起成那個樣子。
她想要肚子大起來都不一定有機會,那對夫妻卻肚子大成這樣了要打胎?
疑惑ing……
因為羨慕,她突然多嘴詢問了一句︰「你們胎兒都八個月了,什麼都長全了,為什麼要打掉啊?生下來呀?」
鳥尾巴老公本來想發火,一看在問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盡管那個女孩子打扮的很低調,簡簡單單的病服,頭發還有些凌亂,但是那對眼楮太過明亮,叫人過目不忘。
于是乎,他硬是壓下了怒火又把頭轉了回去。
鳥尾巴孕婦勉強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們也不想做掉孩子的,但是胎兒都八個月了,才兩斤多,醫生說這一定不正常了,胎兒肯定是沒發育好或者停止發育了,生出來也最多是個體虛有缺憾的,要很多錢才能養活,甚至可能還養不活!」
鳥尾巴老公也哭喪著臉結果話茬︰「我們也只是一般的老百姓,哪里有那麼的錢去養一個不健康的孩子?」
啊!
白薇薇非常震驚,她本以為懷孕只要熬過了前三個月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孕育的過程漫長而艱辛,都到了八個月了,還有可能發生著各種狀況!
為人父母的,太不容易了!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那些不想生孩子的民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保養隨便就生了一大堆活蹦亂跳的娃子;她們這些真正想生寶寶的,卻要擔心寶寶的健康,只生一胎都還命運多詭……
非常同情那對可憐的小夫妻,她好心的問道︰「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啊,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肯定要打掉啊,軍醫已經說了這個孩子肯定有問題,卻又不給我們打胎,叫我們隨便找一個私人診所墮胎去。」
鳥尾巴直搖頭,都快愁死了。
「為什麼不能在這個大醫院做引產手術呢?這可是全國有名的醫院,里面大多都是軍醫,水平很高的呀?」
白薇薇很好奇。
「胎兒都八個月了,是一個人了,醫生說要是在這個時候做引產手術就等于是殺人,正規大醫院都是不會做的,他們不能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她叫我們死了這條心吧!」
嘆了口氣,小夫妻相擁著走開了,留給了白薇薇更多的惆悵。
好可憐的寶寶噢……她很替那些人難過。
這也加重了她內心的恐慌,不吉利呀不吉利,果然來特診B超就診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
寶寶,你要堅強,一定要健康哦……
雙手合十,逼急了她才不管迷不迷信呢,虔誠的祈求著︰「老天爺,保佑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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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開開!」
很快,護士開門叫了一聲。
「在!」
正好一陣干嘔上來了,白薇薇說的有些變了聲音。
忐忑的跟著走進了B超室。
她發現這里面竟然有兩個位置,用著移動屏風擋住。
在護士的指引下,她走進了里面的位置躺下,然後露出了自己的小月復。
冰涼的藥膏和滾輪在她的肚子上轉動,她緊張的死死瞪大了眼楮看著做B超的卷發中年女軍醫的嘴唇和眼神。
千萬不要說話千萬不要驚叫。
一說話一驚叫一搖頭,就說明她完了,寶寶是畸形的。
不要,醫生,求求你,別說話,讓我的寶寶活下去吧,告訴我寶寶是健康的吧。
漫長的等待,最讓她糾結的折磨……
她惶恐的等著醫生宣布孩子的死活……
滾輪在滑動了幾下之後,做B超的卷發女軍醫沉穩的說道︰「記錄,胎心142,胎動……另一個,胎心156,胎動……」
胎心!
胎心啊!
白薇薇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她不懂B超里的數據,但是她知道寶寶有胎心,只要有胎心,就說明寶寶還活著,他的小心髒很努力的跳動著呢……
更欣喜的是,軍醫看了看她的單子和病例,又很認真的檢查了一遍,依舊沒有說什麼畸形,發育不全之類的話!
她白薇薇的孩子很健康啊!
好樣兒的小家伙!
白薇薇暗暗握拳……
檢查完畢,卷發女軍醫開始填單子,白薇薇下了床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肚皮,她每一下都很輕,生怕傷著了自己的寶寶。
趁醫生轉身填單子的時候,她偷偷看了B超屏幕一眼,黑黑的子宮里,一個透明的白色卵泡,整個卵泡呈橢圓形的,穩穩的躺在子宮的側壁,中間還有兩團小黑影兒……
啊!
孩子!
白薇薇含著淚緊盯著大屏幕,手指輕輕的在上面觸模……原來這就是她的寶寶,分明還真是一個小泡泡嘛,竟然就有那麼大的力量害她吐得要死,真是個調皮的小家伙!
喜極而泣。
卷發女軍醫看見她靠近大屏幕,馬上制止︰「你又看不懂,趕緊出去吧!」
白薇薇心情大好剛要答應,就听屏風隔壁那個位置的醫生突然說了一句︰「終于看見了,是宮內妊娠,太小了,讓我找了半天。幸虧這是特診B超,不然普通B超室里懷孕十天的孕囊肯定看不出來!」
隔壁的女人也懷孕了?
白薇薇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心情稍稍的放松下來,麻利的提著褲子。
隔壁的醫生緊接著又來了一句︰「哎呦,這個孩子你們不能打掉,她以後恐怕再也懷不上了,子宮損傷太嚴重了。」
「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突然,隔壁屏風內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清清如水激石,一下子,叫白薇薇魂飛魄散!
「不好意思啊少將大人,尊夫人這胎只能生下來,她這一生,恐怕再也不會懷孕了。」
隔壁再說什麼白薇薇都已經听不見了,她痴痴呆呆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團白霧,這是要昏倒的征兆。
那道冷冽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清越好听,可是卻分外的讓她心寒徹骨!
輕輕的走了幾步,透過屏障的下圍,她果然看見了那雙 亮的黑色軍靴,屏風的縫隙之中,隱隱約約一道淡綠……
是他,絕對是他!
那麼就是說,思密達景懷孕了……
小小的身子嚴重仄歪了一下,江郎山那夜,果然是最俗套的一夜……
「哎你這大肚子怎麼回事,趕緊出去呀這里有輻射!」
卷發女軍醫又斥責了她一句。
白薇薇紅了眼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比劃了一下,裝啞巴。
她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會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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