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歡一一寵妻至上 【071】治病

作者 ︰ 搖情月

房子本來就大,少了一個人,更顯得空落落的寂寞。顧伊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一個人坐在床上,雙臂抱著腿,腦袋埋在膝蓋上,蜷縮成一團。

也許是自己真的太過依賴楚炎鶴,即使所有房間的燈都亮著,她還是覺得空當的可怕,這一晚上經歷的事情太多,多的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在天邊亮起一抹霞光的時候,顧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腦袋一磕一磕的點在膝蓋上,如啄米的小雞。

搖搖欲墜的身體在寬大的床上搖晃著,終于支撐不住,向旁邊倒去。顧伊猛地驚醒,揉了揉眼楮,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下意識的側耳傾听樓下的聲音,安靜的如夏日的午後,沒有一絲絲人氣兒。

顧伊洗了把臉,鏡子里的面容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一臉倦容。顧伊模著自己的臉,什麼時候她成了這個樣子?像是等待君王臨幸的妃子一樣。

她用冷水撲了撲,冰涼的觸感刺激著神經,清醒了許多。很少化妝的她今天給自己畫了個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許多。

也許有人會問,既然懷疑楚炎鶴為什麼不去找他質問?

顧伊搖頭,也許是跟從小的教育有關,她不是那種會為了感情而咄咄逼人的人,就像當年回來遇上屈銘楓的訂婚典禮一樣。既然已經知道他另結新歡不愛自己了,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從另一方面來說,顧伊是冷血的,她不會像大多數女人那樣花費幾個月甚至是幾年的時間來緬懷自己已經成為過去式的愛情。在愛情里,最先走出來的那個人,往往是她。

轉身時,眼楮下意識的瞥了眼床的另一半位置,那里,因為某人的徹夜不歸,已經涼徹透骨。

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去關注某人的事情,但是,到了公司後,當听到別人議論有關他的事情的時候,听覺神經便會緊繃起來,變得尤為敏銳。

從同事的談話中,顧伊知道,楚炎鶴早早就來上班了。倒是沒听說他和哪個女人一起進公司,陪著他上班的竟然是梁向。

知道楚炎鶴已經在公司里,顧伊便沒了繼續偷听下去的興趣。看來,睡不著,揪心的,只是她自己,人家過得很好。

想到以前的甜蜜,顧伊突然覺得有些膩。那個沉浸在愛情里的小女人,真的是她嗎?她有些恍然。

不得不說,只要他願意,楚炎鶴是個哄女人的絕頂高手。

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會讓那個女人感覺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寶貴的人兒。只要他願意給,便可以把女人捧上天,那麼他的女人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公主。

顧伊腦袋里想著事情,走的很慢,背後猛然傳來一聲問好︰「總裁好。」

顧伊身子一顫,卻還是保持著向前走的步伐,沒有回頭。

楚炎鶴沖員工含首點頭,算是答應,腳下的步子一點也沒慢下。梁向在一旁緊跟著小碎步,嘴上不停的給他說著今天的工作日程。

「老板,十五分鐘後您有一個股東會議……」梁向說到這兒被手機鈴聲打斷,他蹙著眉接起來,臉色頓時大變,「老板這……」

「沒事,讓他在那兒,願意待在那兒就讓他待,誰也別去管!」楚炎鶴的聲音里透著不屑,威脅?也不看看你手里有沒有能夠威脅的了我楚炎鶴的牌!

「那會議……」梁向伸出手擋開前面的人,為楚炎鶴開道兒,這員工怎麼這麼不長眼,沒看到總裁來了嗎?梁向瞥了一眼旁邊不長眼的人,這一瞥不要緊,那個不長眼的不是顧伊是誰。

「會議照常!」楚炎鶴早走到前面去了,穩健迅速走著,帶起一陣風唰的吹過。

梁向來不及對顧伊說什麼,忙小跑著跟上去,替楚炎鶴按下專屬電梯,抱著文件擠進去,「老板,剛才是顧小姐她……」

梁向的話說了一半吞回去。

因為他看到,他的老板站在電梯中間,透過緩緩關上的電梯門望向外面,那個方向,正是顧伊所在的位置。

「老板?」

「繼續說!」楚炎鶴收回視線,斂下眼眸深處的失望。即使是從她身邊而過,她都沒有任何表示,哪怕只是抓住他的手,他想他也不忍心繼續和她冷戰下去。

「我說完了。」知道這個時候自家老板最不該惹,但是,梁向就是嘴賤,他又提起剛才那通電話,「老板,您不會真讓他們在哪兒等著吧?您就不怕他們待會兒在股東大會上鬧騰?」

「誰說我要去開會了,告訴今天的參會人員,在會議室里坐上一個小時,年底分紅漲百分之三。」楚炎鶴走出電梯,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以為鬧到公司里他就屈服了?他只最不怕丟臉的人,到時候,誰沒面子還不一定呢。

楚炎鶴打開會議室的監控,看著參會人員一個個到齊就位,楚老爺子在金朵的攙扶下站在主席位旁邊。

因為沒有人吩咐,確切的說,是某人背後早下了死命令,對于不歡迎的人,一概不接待。所以,楚老爺子站了半天,也沒人過來招呼他,除了幾個董事進門的時候跟他客套一下,再也沒有人過來問過他。

到現在已經站了二十幾分鐘了,愣是沒人給他搬個椅子倒杯水。

「喂喂,說你呢,你們怎麼這麼沒禮貌,沒看到我們在這里站了這麼長時間了嗎?」

金朵穿著高跟鞋,這樣站著真的很累,她指著一個給各位董事端茶倒水的女員工喊道。

這位女助理早在昨天就接到梁特助的指示,對于這兩個人一概不接待,若是私自招呼了,那她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得了。

「對不起,這位老先生還有這位小姐,我們要召開股東大會,你們在這里會妨礙到我們工作,如果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到公司前台去咨詢。」女助理禮貌的說完,便端著茶出去,愣是把爺孫倆給晾在了偌大的會議室里。

「孽障!叫你們總裁出來,就說他老子要見他!」楚雲天扶著拐杖的手氣得發抖,瞧瞧,瞧瞧,這就是他生出來的好兒子,當眾給他當老子的難堪。

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這是明擺著被楚炎鶴擺了一道。

「對不起老先生,到了開會的時間,總裁自然就來了。」女助理微微側頭,向著監控器方向幾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你……!」楚雲天沖著地板杵了兩下拐杖,察覺到四周的安靜,才訕訕的收斂了氣憤。他就站在這兒了,他就不相信楚炎鶴能在會議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他翻臉。

金朵也不耐發的踢了兩下腳,這樣站著實在是太累了,而且她還要扶著老爺子。相比下面那些坐著喝茶聊天的人,這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金朵換著腿單腳站著,面前只有一把椅子是空的,那就是楚炎鶴的那一把。但是楚老爺子都沒有過去坐,她更不可能坐上去。而且還是在別人的地盤,她要是坐上去,相當于搶了楚炎鶴的位子。

「楚爺爺,這會是不是不開了?你看都什麼時候了。」金朵看著底下聊天聊得正歡的幾個人,這哪里像是正兒八經地開會,她看,這明明就是一個聊天茶話會。

楚雲天看看表,都過去四十多分鐘了,再看看底下那群亂嗡嗡的人,他知道,自己被兒子給耍了。

「走!」楚雲天一甩袖子,拄著拐杖吭吭的走出去,會議室的門被他摔得震天響。最可氣的是,等他和金朵走出來,會議室的人沒過多久也接二連三的出來了。

因為參會人員接到通知,他們可以提前離開。

沒有誰願意坐在那兒無聊的開會,既然老板都說了結束,他們還留在那兒干什麼。

「爺爺你看,他們不是開會嗎?怎麼這麼早就散了?」金朵奇怪的問。

楚老爺子心底本就有氣,听金朵這麼一說,更是怒火中燒,這小子厲害,找了這麼多人陪他演這場戲,就是為了讓他這個老子丟臉是不是?

孽障!孽障!當年就應該把他給燒死,一了百了!

總裁辦公室--

「都散了?」楚炎鶴拿下臉上的報紙,雙腿搭在辦公桌上,上半身仰靠在座椅里,慵懶的看著會議室的監控。

他閑閑地喝了一口水,吩咐梁向把茶點都端下去。老爺子在那邊吃了虧,自然要找到他這邊來。

楚炎鶴拿起遙控器關了監控,修長的腿搭在桌子上,整個人窩在椅子里,偶爾搖晃一下椅子,這哪有辦公的樣子,簡直就是來享樂的。

楚雲天由金朵扶著,進來看到的便是楚炎鶴這副樣子,剛才積攢的火氣更是噌噌的往上冒,這個孽子,擺明了就是誆自己。

「楚炎鶴!你給我起來!」楚老爺子甩上門,他不怕丟人,他當爹的害怕丟人,堂堂一總裁,這成什麼樣子,整個兒就是一地痞流氓的姿態。

那翹在桌子上掂著的腳,他真恨不得上去一腳把他從椅子上踹下去。

楚炎鶴蒙著臉,哼著小曲兒,完全沒听到。

「你……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這是公司,是辦公的地兒,是叫你來享樂的?」楚雲天上前掀翻了楚炎鶴臉上的雜志,那雜志封面上的尺度讓楚雲天老臉一紅,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女人身上為了片布就出來拍照。偏偏這些男人還看得津津有味兒。

「喲,老爺子來了。」楚炎鶴這才發現辦公室里多了兩個人,當然,金朵被他自動忽視掉了。

「你別給我裝,你安的什麼心我還不知道?你看看你,把公司弄成什麼樣子了?烏煙瘴氣!你當老板的,就是在辦公室里哼著小歌兒看女人?」楚雲天把雜志摔到楚炎鶴臉上,鋒利的紙張割在臉上,留下一道紅紅的印子。

「公司?你也知道這是公司?你也知道這是工作的地兒?」楚炎鶴扶著扶手站起來,面對楚雲天,因為身高上的優勢,頗有居高臨下的氣勢,「既然老爺子你都知道,你整天領著個女人往我公司跑什麼?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是在公關呢。」

「畜生!你罵我傷天害理就罷了,你還連朵朵一起罵著,今天我非教訓教訓你這個孽障不可!」楚老爺子舉著拐杖沖著楚炎鶴便是重重的一下砸下去。什麼「公關」,楚炎鶴那話里的意思就是他老頭子領著漂亮小姐來做不正經的事兒。

楚炎鶴橫手接住帶著勁風砸下來的拐杖,手臂因為慣性猛地向下沉了沉,才停住。他臉色微紅,悶哼了聲,顯然老爺子那一下是用足了力氣。

「我這個畜生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楚炎鶴一揚手,推開拐杖,楚雲天被推了一個趔趄,幸虧金朵及時扶住了才站穩。他上前走了兩步,在力楚雲天半臂距離處站住,上身微微前傾,低下頭看著氣得臉色發紫的楚老爺子,緩緩道︰「能教訓我的人早死了,楚雲天,我真佩服你,你做了那麼多壞事,晚上就沒做過噩夢?我要是我媽,我就天天飄出來纏著你,纏著你到死!」

「你,你……」楚老爺子怎麼也沒想到,楚炎鶴會當著金朵這個外人揭他的傷疤,雖然楚炎鶴母親的死和他沒有直接關系,但是,殺人放火的事他畢竟一時糊涂做下了。就因為這一時糊涂,他的兒子便恨他一輩子,跟他作對一輩子。

「我?我怎麼了?我想我媽一定是不想看你這張嘴臉,楚雲天,恩將仇報啊,還有誰做事有你這麼絕?」楚炎鶴怕什麼?他從來不在乎他的名聲,更何況,若是傳出去,還有楚雲天這個人物陪著,怎麼算都是他值了。

「炎鶴,逝者已矣,你老是拿你母親來氣爺爺,這也是對她的不敬啊。」金朵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听到兩人的對話,也猜到了一點兒。她看楚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的說不出話,開口勸楚炎鶴。

「你他媽給我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兒!」楚炎鶴一個眼刀凌厲地掃過去,說不定就是這女人攛掇的。昨天把老爺子招來了,今天又來。明明相看兩生厭,她非要纏著自己做什麼?

楚炎鶴不知道的是,女人和男人一樣,也有強大的佔有欲和征服欲。越是得不到,便越要想方設法的去得到。

「你吼朵朵做什麼!」感覺到金朵被嚇得瑟縮在自己身後,楚雲天上前一步,擋在金朵面前。要不是听說這小子已經在偷偷準備婚禮了,他能頂著張老臉到公司里來堵他?

「楚炎鶴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是當年,一碼歸一碼,你媽要是活著,她也不會同意你去娶個二婚女人!」楚雲天強迫自己穩下脾氣,這小子每次和他說話都跟吃了槍藥似的。他要是再跟他對著,今天的談話又得跟昨天似的什麼收獲都沒有。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我的事,我自會跟我媽去說,就不牢你費心了。」楚炎鶴笑得滲人,這時候知道搬出他母親了,早干什麼去了。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楚雲天沒有找到他們母子,他們現在一定還幸福平靜的生活在一起。即使會很苦很累,他也寧願過那種生活。

「炎鶴,咱們爺倆兒非得這樣嗎?」楚雲天沖金朵擺擺手,讓金朵先出去,他怕楚炎鶴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讓他晚節不保。

「我覺得這樣挺好。」楚炎鶴毫不在意,這麼多年了,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難道要他跟楚雲天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絕對不可能,在他心里,就是認定楚雲天害死了他母親。

那麼一個善良純淨的女人,本該有個普通的工作嫁人生子的,就是因為一時好心救了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就把一輩子給搭上了。

「炎鶴,我知道這些年是我不對,我的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提起過去,楚雲天的聲音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這是三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在楚炎鶴面前正視他的過錯。

「孟禾……你媽是個好女孩,都是我害了她。」楚雲天靠拐杖的支撐才站穩,多年過去了,他一直不敢去回憶他當年的混賬行為,可是,他當時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被人算計下了藥,他不會犯下那麼低級的錯誤。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你能去地底下把她給替上來?」楚炎鶴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母親,那個用生命養育他的女人,那個美麗善良的女人,那個為了他燒掉半邊臉的女人。從小他就咬牙發誓要給媽媽報仇,可是,真正見到楚雲天的那一刻,他下不了手,他恨自己的懦弱。

剛回到楚家的時候,楚炎鶴有好幾次晚上趁著人們都熟睡的時候,提著刀進入楚雲天的臥室,看著那張睡得安詳的臉,再想想他這些年跟著母親過的豬狗不如的日子,他就像狠狠扎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每當刀離肌膚還有一厘米的時候,他便再刺不下去。

只因為床上躺著的那個,是和他血脈相連的父親。

他有時候真的很恨自己的軟弱,因為每當他下不去手的時候便會找借口來安慰自己,母親也不會想看到兒子殺父親的人間悲劇的。這樣,他便會覺得安心很多。

「兒子,你說這些都是氣話,朵朵有一句話說的對,逝者已矣,我虧欠你母親的,只想在你身上多多補救。」楚雲天嘆了口氣,有時候,有些話說出來了,便舒服多了,這麼多年,孟禾就像一塊大石頭般壓在他胸口。在找到楚炎鶴之前,他想過多種補救方法,但是,沒想到,她那麼年輕就去世了。

「是嗎?」楚炎鶴坐回椅子上,雙腿抬起,搭在桌子上,一副大爺的姿態,「你想怎麼補?把金老爺子的寶貝孫女給我?」

「呵,我告訴你,我還真不稀罕。」那種女人,倒貼他都不會要,在國外還不知道私生活亂到什麼程度。

「炎鶴,朵朵是女孩子,你這麼說讓她听見了多傷心!」楚雲天撫了下胸口,嘴巴張了半天才接下去,「你……你以後別口不擇言的把朵朵和我這個老頭子……說在一塊兒。這樣會壞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聲。」

「跟我有關嗎?」楚炎鶴淡淡的問,嘴邊還噙著一抹揶揄的笑,老爺子還不是想要臉面。當著小輩的面被兒子說,那臉可不是丟的一點兩點。

「你……好,好,跟你沒關系。」楚雲天知道楚炎鶴的性子,對于他不關心的,他是半點兒也不想去管,他算計著,感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也許可以說出今天來的最終目的,「現在我們就來說說跟你有關的。」

楚炎鶴听了挑眉,鋪了這麼多路,終于要步入正題了。

「我听說你在準備婚禮?」楚雲天先試探一下。

楚炎鶴攤了攤手,不置可否,倒是這個听說他覺得有意思,听說?听誰說的?他準備婚禮雖然沒有故意隱瞞什麼,不過老爺子這些瑣碎之事是不會知道這麼快的,除非有人刻意在他面前提起。

雖然對楚炎鶴的愛理不理的態度很不滿,但是,現在畢竟是自己求著他好好談,楚雲天只能強壓下心里的火氣。生了這麼個兒子,不知道他上輩子造了多少孽。

「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幫忙?結婚是大事,可不能草率。」楚雲天順著說下去,一邊觀察著楚炎鶴的表情,果然,楚炎鶴臉上閃過訝異,還有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出的輕松。

在高位那麼多年,楚炎鶴對于自己這個父親復雜矛盾的情感,他還是看得透徹的。要不是因為他當年一時糊涂做了那件事,楚炎鶴會是一個好兒子,是他強有力的左膀右臂。

「耍什麼心思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前一刻還怒吼吼的說不同意顧伊嫁進來,只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他就突然想通了?楚炎鶴可不相信。

「炎鶴,我是你爸,我當然希望你幸福。」楚雲天對于楚炎鶴對他的懷疑很氣憤,難道他就不能對他好?

「你要是真要娶那個二婚……那個顧伊,我能怎麼著?我還能跟西王母似的劃條銀河把你倆給隔開?我極力阻止,無非死想讓你想清楚,不要一時沖動害了自己也害了人家女孩子。」楚雲天坐到楚炎鶴對面,看著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眉眼,這脾氣,這氣魄,跟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

「你同意伊伊嫁進來?」楚炎鶴尤不相信的挑眉,今天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楚雲天簡直要把反對顧伊嫁進楚家當做畢生的事業來對待了,今天突然告訴他,他同意了?

「老爺子,你沒氣糊涂吧?」楚炎鶴嘴上開玩笑的說,話語里滿是輕松,眼楮卻微微眯著,眸子里滿是防備之色。

「你這小子,好好的跟你說個話,你還不相信你老子了!」楚雲天被父子之間的防備氣得哭笑不得,世上有他們這樣的父子嗎?

「是你的所作所為難以讓人相信。」楚炎鶴嗤笑,毫不客氣的揭穿老爺子,一點也沒留情面。他可還記得,自己十二歲那年,就是楚雲天那一臉慈祥的樣子外加一盤豬肉把他給騙了去,最後呢,是差點葬身火海。

「當年的確是我不對,當時我就後悔了,我曾經回去救你們,可是等我回去的時候,那里已經變成一片禍火海了,我以為,以為你們母子倆已經……幸虧你們沒事。」提起那件事,楚雲天就悔不當初,他當時真的是被權力**迷了眼,才會做出那種天理不容的事。

「後悔?」楚炎鶴好像听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見過我媽的臉嗎?整整半張臉,全燒毀了,那個時候你在哪兒,我媽沒錢買藥半張臉潰爛的時候,你在哪兒?要我原諒你是嗎?去我媽墳前跪著,直到我媽出來說原諒你為止。」

「楚雲天,犯過的錯,不是你幾年後說一句後悔就會像翻書一樣翻過去,罷了,說什麼也沒用,你沒事就走吧,不送,我還要工作。」楚炎鶴感到無言的疲憊,從昨天被抓到局子里到現在,他沒合一下眼,現在又費心費力的跟他在這里耗著,楚雲天還頻頻提他死去的母親。

他真的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應付他,楚雲天每提一次母親,楚炎鶴的心就會疼一次。因為只有他知道,母親是被他這個拖油瓶拖累死的。

「炎鶴,我知道你恨我,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談談你結婚的事。你前十幾年的生活我沒有參與進去,我只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能讓我這個做父親的進點心意。」楚雲天見楚炎鶴下了逐客令,連忙重新扯回結婚這個話題上。

「你不搗亂就是對我最大的祝福。到時候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娶的是老婆,跟你們楚家無關。」只要他和伊伊幸福就好,什麼家世,什麼親人祝福,他通通不在乎,他相信,顧伊也不會在意這些小節。

想到顧伊,他就生出一股無奈,小丫頭就不能先低個頭?總是讓他這麼大年紀的大叔先低頭認錯,他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整整兩天加一個晚上沒說話,他有點想念那淡淡的聲音,想念那個被他逗得羞窘的小模樣兒。

「炎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個女孩子不希望結婚的時候親朋滿座,祝福連連?女人都重家,有家人的祝福才算圓滿。你要知道,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你也希望到時候顧丫頭出去的時候,大大方方報上名號,是楚家少女乃女乃不是?」楚雲天采取心理戰術,不知不覺的換了稱呼,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嗯?那又怎樣?」楚炎鶴面上不動聲色,心理卻打起鼓來,顧伊真的會在意這些嗎?他知道顧伊非常看重親情,因為母親早逝,父親有對她那樣,所以,她格外的渴望親情。如果這真的顧伊想要的,他和老爺子和好也不是不可能。

「唉,死孩子,你就是嘴硬。」楚老爺子長長嘆了口氣,「爸虧欠你的,我知道你不稀罕,就當是我為你做點什麼。說實話,顧丫頭那孩子我也看著喜歡,到時候她嫁進我們楚家,我一定不會虧待她。」楚雲天想起第一次見顧伊,在氣度容貌上,都不輸給金朵。

唯一不好的便是,她結過婚,家世沒有金家雄厚。

「你有什麼條件?」楚炎鶴還是保持著警惕,老爺子這變化也太大了點兒。現在這個樣子,好像自己不娶顧伊,他都不答應似的。

那他今天還讓金朵來干什麼?這絕對不是老爺子的作風。

「炎鶴你……」

「沒有我就送客了。」楚炎鶴不耐煩的站起來,他今天陪著他東拉西扯的這麼長時間,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听說……小紹也喜歡顧丫頭?」楚雲天恨鐵不成鋼啊,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栽在一個二婚女人身上,那個叫顧伊的有什麼好?

起初他听說楚紹有了喜歡的人,還高興了一陣,緊接著,听到那個名字,那火熱的心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他以為孫子的病好了,結果唐果告訴他,楚紹只對顧伊才不會反胃到嘔吐。要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孫子,他真打算不去摻和這趟渾水了。

「怎麼著?」楚炎鶴挑眉,這才是真正目的吧。呵,前面說的那麼煽情,就是為了這個做鋪墊,楚雲天,這還真不想要你這張老臉了。

「炎鶴,你也知道小紹的那個病,他都二十了,還不能踫女人,好不容易他喜歡上一個你看……」楚雲天欲言又止。

「你什麼意思?!」剛剛還說答應顧伊進門,現在就要求自己把顧伊讓給楚紹?哦,他明白了,顧伊進門,進的是楚紹的門!

「你剛才說的都是屁話是吧!」楚炎鶴真不知道楚雲天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還口口聲聲說要彌補,就是這麼彌補的?

「炎鶴你听我說,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楚雲天見楚炎鶴面色不善,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讓顧丫頭幫著小紹……把病治好了,就是跟你借兩天……」

「借?」楚炎鶴怒視著楚雲天,「你當顧伊是什麼?是東西?想借就借?楚雲天我告訴你,別跟我打鬼主意,更別往顧伊身上打!」

「你想拿我的女人來給他治病,」楚炎鶴的聲音透著股噬人的陰冷,帶著惡恨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咬出來,好像咬的是楚雲天的骨頭,一寸寸研磨成粉末,恨不得讓他就這麼灰飛煙滅了,「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炎鶴,你听我說,你知道小紹自從那件事之後就踫不得女人,好不容易他看上了顧丫頭,你就不能讓……」老爺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炎鶴不耐煩的打斷,要不是因為顧伊,他想看看老頭耍什麼花式,他才不會在這兒听他滿口的「深明大義」。

「讓顧伊跟著楚紹上了床,把病治好了再把她一腳踢開?算盤倒是打得好。」楚炎鶴嗤笑,楚雲天,你是一手遮天慣了是吧,這種用完了就一腳踢開的事兒楚雲天沒少做。

楚紹是楚雲天的寶兒,他是不可能讓楚紹娶一個離了婚而且還比他大的女人,在楚雲天看來,顧伊就是一個工具,一個能給楚紹治病的工具。

「炎鶴!顧丫頭能治好小紹的病就是咱們家的恩人,我楚雲天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既然人家幫了我,我自然不會虧待她。」

楚炎鶴根本不把楚雲天的話當話听,不虧待?當然,多給幾個錢打發一下唄,這個花錢招個妓有什麼區別?楚雲天的骨子里認為,沒有錢權擺不平的事,也沒有人會傻不拉嘰的把錢往外推。

什麼贊成他和顧伊結婚,根本就是個障眼法,想著先安撫下他,再讓顧伊去給楚紹治病。那個時候,顧伊和楚紹的關系,她怎麼可能還會在和自己在一起?

楚雲天看透的,楚炎鶴一樣看的透透的,他比楚雲天要了解顧伊。

當然,若是自己混賬的答應了,顧伊肯定會跟自己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這算盤打得,不僅治了楚紹的病,還讓自己和顧伊斷絕了關系。楚老爺子倒是精明,可惜,楚炎鶴從來不把楚家這個名號當回事。

到時手,他的老婆出去無論掛什麼名頭,總歸是他楚炎鶴的媳婦兒。

跟他楚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現在,你馬上給我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楚炎鶴怒不可遏的指著門,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老子,他早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炎鶴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會為了給我孫子治病去糟蹋人家女孩兒,治病有很多種治法,你……」

「滾!別讓我說第三遍!」

「炎鶴!小紹是你佷子,你不是最疼他的……」

「梁向,讓保安上來把老爺子請出去!」楚炎鶴根本不給楚雲天說話的機會,佷子?他連爹都不認,還認佷子?笑話!

楚雲天見楚炎鶴真這麼絕情,不甘心的拄著拐杖向外走。畢竟他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被保安給拖出去。

楚炎鶴揮手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下去,還是不解氣,他一腳踢在椅子上,發出劇烈的踫撞聲。

「老板……」梁向進來,見楚炎鶴揉著太陽穴疲憊不堪。

「顧伊怎麼樣?」現在,他只想找他的伊伊,抱著她,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只有他的伊伊能給他溫暖。什麼自尊,什麼男人的尊嚴,通通見鬼去!

「在辦公室工作。」

楚炎鶴踩著地上的碎屑疾步走出去,他要把結婚的日程提前,省的一個個都惦記著他的伊伊。

楚炎鶴甚至都忘了有電梯這個東西,徒步跑到十一層,氣喘吁吁的扶著牆喘氣。

兩天沒見,在他卻覺得像是隔了兩個世紀那麼長。

「伊……」

「Irvine我沒事了,謝謝你陪我說話,嗯,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也會想你的。」顧伊掛上電話,和Irvine聊過後好多了,心里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

楚炎鶴收回踏進去一步的腳,雖然顧伊用的是英文,雖然他做了將近二十年的混混,但是他還是能听懂最後面那句話,「我也會想你」。而他也確定,對方是個男人。

他從來不知道,顧伊對朋友還會說出這麼熱情的話。

艾文,一個他從來沒听說過的名字。兩天,僅僅兩天,顧伊又招惹了一個男人,她招引蜂蝶的速度還真夠快的,虧他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她。

「楚總。」背後響起了一聲問好。

顧伊听到聲音回頭,正好與楚炎鶴看過來的視線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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