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對。」女人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下,毫不怯懼的走向前,腳步平穩緩慢,嘴邊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眾人看著女人自信的樣子,不禁好奇的看向楚炎鶴和顧伊兩位新人。今天這個婚結的還真是一波三折,前一個是沖著新娘子顧伊來的,這次這一個……眾人都在猜測這個女人是來揭誰的短的。
楚炎鶴森冷的眸子睨著緩緩踱步上前的金朵,凌厲的視線一掃,沉著聲音開口︰「邰經理,你們景區的保全設施很差啊。」
被稱作邰經理的矮胖男人模了模禿發的頭頂,哈著腰上連連點頭,「二少,這位小姐有婚禮的請帖,所以……所以才讓她進來的。」
「我是這麼交代你的嗎?」楚炎鶴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他當時嚴下命令,無論是誰,除了他親自派人接,誰都不能進來。
現在,金朵憑著一張請帖進來了,誰放進來的?不言而喻。
邰經理低著頭瞄了一眼金朵,他也是沒辦法啊,這兩個人他都得罪不起,更何況,金朵還給了他不少好處。他哪里知道這女人是來破壞婚禮的,而不是來祝賀的。
「我的婚禮上不希望看到任何不相干的人,三秒之內,給我扔出去!」楚炎鶴轉身,擁著顧伊,示意神父繼續說完下面的話。
「二少這……」
「楚炎鶴,你先別急著趕我,」金朵絲毫沒有受到楚炎鶴陰狠氣勢的威脅,她從旁邊一張桌子上拿起一杯酒,淺啜了一口,不急不緩的開口,「待會你會求著我留下。」
「哦?」楚炎鶴挑眉,敢跟他挑釁,也不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如王者般睥睨著台下的女人,一個眼刀沖著邰經理掃過去,「我剛才的話說的不清楚嗎?!」
見邰經理還在猶豫,楚炎鶴不耐煩的擺手,「梁向,叫人把金小姐請出去!記得,要親自送到金老爺子手上,不然,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顧伊挽著楚炎鶴的胳膊,審視的視線在空中與金朵相對,金朵送給她一個挑釁的笑容。
「好了,現在我楚炎鶴就是顧伊的丈夫,顧伊就是我楚炎鶴的妻子。」楚炎鶴不管神父的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自己宣布婚禮締結成功。
「伊伊,去換衣服,待會還要給客人敬酒。」楚炎鶴看都沒看底下的金朵一眼,擁著顧伊向樓上走去。
「楚炎鶴,我真懷疑,你是真的愛顧伊嗎?」幽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金朵好整以暇的等著顧伊轉身,沒想到卻迎來楚炎鶴的爆喝。
「梁向,你也想跟邰經理一樣忤逆我嗎?」楚炎鶴腳步都沒停,更別說是回頭看一眼金朵,扔下一句話,便上樓。
「金小姐,請吧。」梁向嘴上說的客氣,手上卻一點也沒客氣,他擋了一下想上前勸說的邰經理,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便拉著金朵向外拖,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楚炎鶴,你會後悔的,楚炎鶴!」金朵拉開架勢與梁向進行拉鋸戰,死死扒著一張桌子不放手,桌上的酒杯,甜點,在兩人的拉扯間,灑了一地。連桌子周圍坐著的客人也連忙起身,退避三舍。
「顧伊,你是不敢吧,你是怕被我說中了是不是?」金朵毫不顧形象的大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和楚炎鶴、顧伊身上。
見賓客們都站起來,看向自己的方向,金朵眼神一閃,突然松開手,由于慣性,身子猛地撞向身後的梁向,重重的撞倒在地。
「顧伊,我想你還記得幾個月前,碼頭……的事情吧。」金朵從地上爬起來,隨意的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草葉,一改剛才的歇斯底里,恢復金家大小姐該有的矜持。
她故意在碼頭兩個自己上加重了語氣,頓了頓音,她相信,顧伊听得很清楚明白。
果然,原本上樓的兩個人停下了腳步,楚炎鶴攬著顧伊肩頭的手不由得用力,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這件事,還那這件事做要挾。
「伊伊,你先上樓,這里我來解決。」楚炎鶴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金朵給捅出去,便會給顧伊招來麻煩。
「不要,」顧伊對著楚炎鶴搖頭,「炎鶴,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
顧伊轉過身,一臉平和的看著金朵,沒有生氣,也沒有害怕。禮堂里靜靜的,金朵被顧伊看得有些不耐煩,「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們的婚禮可以繼續,如果你們願意的話。」
金朵轉身向外走,嘴里默念著步子,一步,兩步,三……
「梁向,把金小姐請上來。」顧伊如其所願的在她數到三的時候開口,她抬頭對著楚炎鶴赧然一笑,輕聲說道︰「我們去樓上換衣服吧。」
楚炎鶴擰著眉,他不知道顧伊是怎麼想的,但是看她成竹在胸的樣子,也許,他可以放手讓她自己做一次,如果出了岔子,不是還有他嘛。
金朵倨傲的看著周圍本來看笑話的賓客,挺了挺胸脯,走在梁向前面,還頗不耐煩的催促道,「二少的人辦事都這麼婆婆媽媽的嗎?領個路,一個大男人走的比女人還慢,難道你還怕我上樓吃了你家老板不成?」
取笑的話,毫不在意的說出來,她擦著楚炎鶴身邊過去,自傲的嘲諷︰「我真的很期待二少你和你的新娘子奉我為上賓,求我的可憐模樣。」
金朵愛楚炎鶴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第一個,在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滿眸厭惡的男人。
那不屑的眼神,她至今記得。
既然他不屑于她,她就要他敗在自己的手下,無論是愛上自己,還是不甘的被自己要挾,她都無所謂,她金朵,要的只是勝利。
「金小姐,定論別下得太早。」顧伊瞥了她一眼,還沒到最後呢,著急著炫耀個什麼勁兒?
顧伊很少用這麼尖酸譏諷的語氣對人說話,可是,今天這場她期盼了很久的婚禮,接二連三的被人打斷,再好的性子,也有爆發的時候。
之所以一直忍著,只因為這是她自己的婚禮,她不想搞砸,沒想到她的忍讓換來的是更加猖狂的挑釁。
既然這樣,那還忍什麼!
「梁向,好好招呼金小姐,她可是我和炎鶴的貴賓。」顧伊吩咐了梁向一聲,拉著楚炎鶴進了他們包下的房間。
看著顧伊有條不紊的換衣服,楚炎鶴上前抱住顧伊緊致的小腰兒,摩挲著膩滑,「伊伊……」聲音沙啞的不像樣子。
「楚炎鶴,我還沒穿上衣服。」顧伊的裙子套了一般,便被某人的大手給阻止了。
楚炎鶴在她肩頭重重吮了一口,發出響亮的聲音,看著上面鮮紅的印子,才滿意的放開手。本來他打算趁換衣服的時候好好飽餐一頓,這下子,偏偏竄出一個不知好歹的金朵。還敢拿顧伊碼頭接貨的事情要挾他們,這個女人,果然是欠收拾了。
只要是動了伊伊的歪腦筋,管她是誰的孫女,他楚炎鶴照動不誤!
「你打算怎麼辦?」對于這件事,楚炎鶴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當時大家都以為過去了,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不知道金朵從哪里知道的消息,竟然跑到婚禮上來威脅他們。
「待會你就知道了。」顧伊賣關子的眨眨眼,背過身去,讓楚炎鶴給自己把旗袍的拉鏈拉好,「你只要交代梁向把金朵看住了就行,我們的婚禮可不能因為一個不相關的人被破壞掉。」
最重要的是,這個婚禮是楚炎鶴的心血,是楚炎鶴對她的愛,她不允許任何人踐踏楚炎鶴的付出。因為只有她知道,為了準備這個婚禮,楚炎鶴幾乎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人也跟著瘦了一圈。
兩個人換好衣服下樓,臉上帶著新婚的幸福喜悅,絲毫沒有收到剛才金朵攪場的影響。讓人不禁猜測,金大小姐是來鬧場子的,看那樣子,是追楚炎鶴沒追到手,所以在人家結婚的時候,搞了張請帖混進來搗亂。
「不好意思,剛才的鬧劇讓大家見笑了。」顧伊落落大方,頗有風範的挽著楚炎鶴款款走來,端起服務員送到的紅酒一仰而盡,「我先自罰一杯,祝大家玩得開心。」
作為女主人的顧伊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會給面子,紛紛站起來,向兩位新人舉杯。
楚炎鶴抿著唇看著顧伊喝下一整杯紅酒,有些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出來,怒氣更是在看到顧伊酡紅的小臉的時候消失殆盡。
「走吧,先給爸敬一杯酒。」顧伊拉著楚炎鶴上前,走的方向卻是楚老爺子所在的位子。
「伊伊你不用管他。」楚炎鶴今天真是讓一波又一波攪局的人給弄得疲憊了,老爺子要是再來一出,他不能保證不會破口大罵,親自用拳腳把老爺子給送出去。
「炎鶴,有時候,戲還是要做的。」顧伊握著楚炎鶴的手,告訴他不用擔心自己。如果楚老爺子不來還好說,既然來了,他們這對做晚輩的新人要是連個招呼都不打,難免會落人話柄。
人家可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現在的人都會不自覺的站在弱勢的一方,尤其楚老爺子還頂著楚炎鶴養父的身份。他們只會認為楚炎鶴目無尊長,驕橫無禮。連他的養父都不放在眼里,典型的是個白眼狼。
顧伊可不允許她的男人被別人這麼詬病。
這個時候過去,楚老爺子是要面子的人,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難堪。
其實,她還要感謝這一個接一個來破壞她婚禮的人,正是因為有了楚紹和金朵的破壞,楚老爺子才沒有機會開口反對他們的婚禮。
「爸,謝謝你來參加我和炎鶴的婚禮。」顧伊拿著酒杯舉到楚雲天面前,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冷臉色,那聲爸也叫的很自然。
見楚雲天不接話,楚炎鶴哼了一聲,也拿起一杯酒,語氣很不好的開口︰「伊伊給你敬酒呢。」
楚雲天抬頭看了一眼夫妻倆,鼻間的熱氣呼出來,粗重的喘息,可見被兒子這一句警告似的話氣得不輕。好在他一個人在一張桌子上,別的桌上的賓客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不過,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這對新人,現在新人在給楚老爺子敬酒,人們的目光自然也都看向這邊。
楚雲天知道,既然兩個人的婚禮都完成了,他現在反對也無效,尤其是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反對。
跟楚炎鶴多年對抗爭吵的經驗告訴他,他要是現在說一個不字,楚炎鶴可不會管在場有沒有人,會不會丟臉,肯定會和在家里一樣和他嗆起來。
「這聲爸我可擔當不起,顧小姐。」楚雲天緩緩站起來,也沒看顧伊舉著的酒杯,自顧自的抿了一口茶。
「我也認為你擔當不起!」給臉還不要臉了,楚炎鶴把手中的被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炎鶴!」顧伊嗔怪了他一眼,轉而戴上甜甜的笑,「爸,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和炎鶴沒有給你送請帖生氣。」顧伊很巧妙的給楚雲天一個台階下,也瞞過去楚雲天反對他們結婚的事情。眾人了然,原來老爺子是氣這個啊。
「我們也是想的周到才這麼做的,您說,哪有自家兒子結婚,還要給爸爸請帖的,那不是見外了嗎。」顧伊的聲音淡淡的,沒有絲毫討好的氣息,也不會讓人感覺疏離,「您是炎鶴的父親,自然也是這個婚禮的主場人,炎鶴本來是安排了車子去接您的,沒想到接客人的車子有一輛突然發動不起來,車輛就不夠用了,只好先緊著客人了。」
「爸,我們這麼做,你不會生氣吧?」拿待客之道來堵楚雲天的嘴,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面,楚雲天自然不能說自己不滿意之類的話。
至于顧伊話里有幾分真,誰又會當面說出自己的疑問呢。
「不生氣,」楚老爺子緩了口氣,卻沒打算放過顧伊,「既然還叫我一聲爸,你眼里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嗎?」
楚老爺子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厲聲質問︰「你眼里要是有我這個父親,我還需要從別人口里知道我兒子今天結婚?楚炎鶴,你真是好樣的,是不是不聲不響的把婚結了就以為我奈何不了你了?」
「我從沒覺得你能拿我怎麼樣。」楚炎鶴根本不受威嚇,「你想怎麼著?再放一把火?呵呵,楚雲天,你承認吧,你老了,不行了。」你就是一個只會找茬挑火的糟老頭子。
還以為自己處在當年叱 風雲的年代呢,楚炎鶴不用猜就知道是誰告訴老爺子自己結婚的消息。
楚紹不會拿老爺子來壓人,他不屑,那麼,只有被伊伊請上樓的那一位了。
被一個女人當槍使,幸虧老爺子還有點腦子,沒有在金朵之前鬧場。
「你……你非要拿當年的事說事嗎?」楚雲天扶著桌子,忍下拍桌子的沖動,「今天可是你的婚禮,你想讓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
「反正我無所謂。」楚炎鶴根本不看楚雲天黑著的臉,把他沒有說出來的話替他說了,「讓他們都知道我是私生子又怎樣,毀名譽的又不止我一個。」他最不在乎的便是臉面,要是在乎,他早不知道餓死在哪了。
「爸,今天是我和炎鶴大喜的日子,既然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不是來祝福,我們希望我們美滿幸福的嗎?炎鶴,你別跟爸頂嘴,看爸被你氣的,明明心里想要爸來,還死鴨子嘴硬。」
「我什麼時候說要……」顧伊掐了楚炎鶴一把,打斷了他的話。
顧伊抓住了楚雲天話里的漏洞,他說今天是楚炎鶴的婚禮,便是承認了這個婚禮,楚炎鶴和他再這麼無休止的爭吵下去,對誰都不好。
她抓住了老爺子的心思,老爺子無非是希望楚炎鶴跟他服個軟,顧伊這麼說,楚老爺子的怒氣肯定去了大半。
「爸,我和炎鶴還要到別桌上去,先讓唐果陪著您。」顧伊一直保持著微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如今兩個人婚也結了,金朵又鬧出這麼一場,怎麼看怎麼是顧伊更適合少女乃女乃的人選。
而且,楚雲天風雲了一生,到老了,卻被一個小丫頭給利用了,他自然不會高興,金朵也變從他兒媳婦的名單中被剔除了。
「你跟他說那麼多跟什麼,我的女人不需要給別人賠笑。」楚炎鶴心里很不爽,看著顧伊低聲下氣的一聲一聲喊爸,而楚雲天一副傲然不理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把顧伊當場拉走。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的伊伊受欺負,他老子也不行。
「我不是賠笑,我是把老爺子給拉攏過來。」現在,老爺子肯定對金朵已經失望了,雖然顧伊不在乎婆家對自己的態度,但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兩個人說著話,便來到了沈仁賢那一桌,本來沈仁賢一家子應該跟楚雲天坐一桌的,但是因為楚雲天來的晚,楚炎鶴有沒有開口,他們中途貿然換桌反而顯得突兀。
看剛才楚雲天那樣子,好像對顧伊的態度也不是很好,沈仁賢慶幸自己沒有跟楚老爺子一桌。
顧伊和楚炎鶴向沈仁賢敬了酒,楊蔚微拖著下巴閑閑的開口,「姐姐這個婚禮還真是熱鬧呢,鬧劇百出,一個比一個精彩。就是不知道這個金朵要說什麼,難道姐姐你有把柄抓在人家手里?」
「謝謝干妹妹關心,我也覺得婚禮很精彩,只是可惜當時沒有參加干妹妹你的婚禮,現在想想還是遺憾呢。你家屈銘楓為你布置了那麼久,你連走一下紅毯的機會都沒有,太可惜了。」顧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話卻犀利的如鋼針,一針針扎進楊蔚微的肉里。
楊蔚微最耿耿于懷的是什麼,就是沒有一場盛大的婚禮。
再加之今天看到顧伊婚禮的排場,和楚炎鶴花在上面的錢,她更是氣不過。憑什麼顧伊一個二手貨可以找到這麼一個全心全意在乎她的男人,憑什麼她出生好就什麼都好?
原諒小市民心里的俗氣,看到這麼大的場面,楊蔚微首先想到的,只是錢,而不是顧伊眼里看到的心意。
「不需要你假惺惺。」楊蔚微見人家夫妻倆同一戰線,而屈銘楓只是低頭喝酒,譏誚的說了一句,便不再開口。
揶揄完楊蔚微,兩個人轉向其他餐桌。
金朵憤恨的看著守在門口的男人,他們這是想干什麼?囚禁?
從她上來到現在,足足過去半個鐘頭,她以為自己手里捏著王牌,顧伊會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苦苦哀求,端茶倒水的伺候著她,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放了她鴿子。
「你讓開,我要出去!」金朵伸手去掰梁向放在開關上的手,她要報警,她要把顧伊的事情都抖摟出來。
玩她是不是?那就要付出代價!她到要看看顧伊能夠判幾年。
「金小姐,少夫人要您在這里先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我。」梁向及時閃開金朵的手,才避免了被那長長的指甲抓傷。
「少夫人?」金朵語氣里充滿了嘲諷,「狗不愧是狗,稱呼換的倒是夠快的。」
見門被梁向鎖上了,金朵不接起的狠狠踢了一腳,「啪」的一聲脆響,沒想到高跟鞋的鞋跟被踢斷了。
梁向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好像根本沒有發現金朵的窘態,但是,養尊處優的金大小姐可不想放過他,「顧伊不是讓你好好款待我嗎,我鞋子斷了,你去給我買一雙新的。」
只要他打開門,她就可以沖出去。
該死的,進房間之前,她還記得手機在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沒了,這個房間的電話線也被梁向給剪斷了。她現在只能指望出去找人要個手機打電話報警,把顧伊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不,她還要告顧伊綁架!
她這明明是非法拘禁。
「等少夫人來了,我會吩咐人給你把鞋子送來。」梁向一口一個少夫人,听得金朵反胃,她倒是要看看,顧伊能在楚家二少女乃女乃的位子上做幾個鐘頭。
「你給我滾,叫顧伊過來,叫她過來,你這個走狗沒有資格跟我說話!」金朵不屑看了梁向一眼,據她所知,梁家以前也是名門大戶,雖然現在敗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梁家的孫子竟然在家產紛爭中被淘汰出局,也就只能做做狗腿子。
「金小姐說話好沒有家教啊。」一個淡淡的聲音傳進來,鎖芯轉動,房間的門被打開,顧伊挽著楚炎鶴出現在房間里,「梁向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吧。」顧伊沖他不好意的一笑,沒想到梁向這麼死心眼,讓他看著金朵,他還真就把自己和金朵鎖在一起看著她。
梁向剛要說不要緊,臉側被什麼冰冷的東西一盯,忙低下頭,收回視線,心里月復誹,是顧伊沖他笑的,又不是自己對著少女乃女乃笑,老板緊張個什麼勁兒啊。
他向兩個人點了下頭,急忙走出去,帶上門。
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打開顧伊塞給他的手機。
屏幕上只輸入了一個號碼,梁向疑惑,少女乃女乃是要自己打這個號碼?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哼,顧伊,我告訴你,別來求我,我現在恨你恨得要死。」金朵自傲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毫不顧形象的吐出來,茶水真難喝,比起咖啡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我為什麼要求你?」顧伊施施然坐在她對面,好奇的問道,「難道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怎麼不記得,炎鶴,你記得嗎?」
「我想想……」楚炎鶴還真認真思考了起來,他模著下巴若有所思,「難道金小姐是因為暗戀我,而我又跟伊伊你結了婚,所以認為伊伊你虧欠她的?」
「我呸,楚炎鶴,你少自戀。」金朵被這夫妻倆惡心的不行,一唱一和的,跟真有那麼回事似的,「顧伊,你也不用給我裝蒜,你干過什麼,你自己知道。」
「難道還要我提醒提醒你?」金朵覺得嘴巴有些干,無意識的端起茶杯,看到里賣弄淡黃色的水,又厭惡的放下,「在碼頭,據說當時還發生了槍戰,這麼激烈,我想你不會忘記吧?」
「槍戰?」顧伊驚呼,「炎鶴,我不記得公司有投拍槍戰片啊?」
「還裝,」金朵不恥的藐了她一眼,很是鄙視,這女人,就是靠裝傻贏得的楚炎鶴的心?
「我可是有證據你當時也在場,你當時是在接手一批貨吧。顧伊,沒想到你還挺能耐,竟然敢走私違禁品,這要是判刑,可是會判的不輕。」金朵看著顧伊吃驚的樣子,洋洋自得,「怎麼,害怕了?你不用求我,我會把你的事告訴警方,還會公布于眾,讓大家看看,人前優雅貴氣的楚家少夫人,竟然是個人人唾罵的毒販子。」
「金小姐,有些話不能亂說,說出來是要負責任的。」顧伊臉色微沉,警告道。
「呵,我亂說?顧伊,我告訴你,只要我把這件事公布于眾,你就一輩子翻不了身,再加上之前的丑聞,你就等著當過街老鼠吧。」金朵睨了一眼一直沒開口的楚炎鶴,「不知道楚二少到時候還會不會要一個惡貫滿盈的毒販子當老婆。」
「我早就告訴你們了,這個婚禮舉行下去,你們會後悔的,是你們自己不听,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金朵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顧伊,我原先也想給你條出路,是你自己不要,非要跟楚炎鶴舉行完婚禮,不是我非要告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和我搶男人,
雖然我不屑于楚炎鶴,但是我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來拿走。既然你不听我勸告,我也只能勉為其難的當回守法好公民了。」
「金小姐,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我今天很忙,再會。」顧伊起身,走到楚炎鶴身邊,「我們走吧,外面還有客人,把他們扔在那兒不管,太不禮貌了。」
「顧伊你以為我不敢告你是不是?我告訴你,以我的背景,想要整治一個人,只不過是張張嘴的事兒。」看著絲毫不把自己的威脅放在欣賞到呃顧伊,金朵只覺得胸口憋了一口氣沒出發泄。
驀地,她眼前一亮,前方出現了幾個制服人員,後面還跟著好奇的賓客指指點點。
「警察同志,我有事要說,我要告她,我要告那個女人,我知道她……」金朵向顧伊挑了下眉,真是天助她也,連警察都來的這麼及時。
「請問您是金朵嗎?」警察板著臉嚴肅的問道。
「是,我是,就是我要事情要舉報。」
「金朵小姐,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恐嚇他人,請跟我到警局走一趟。」警察一听,正好和打電話報警的人說的相吻合,是這個女人沒錯了。
「什麼?你們搞錯了,喂喂,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叫你們放開我--顧伊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顧伊你給我等著——」尖銳的叫聲響在空氣中,金朵掙扎著反抗,只換來更粗魯的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