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從沒想過竟然會在這樣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任朗言發現「最終的秘密」。她的計劃是把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再告訴他,現在只能把故事再說一遍。
「5年前我剛從大學畢業就嫁給了章昀陽,一個我並不十分了解的男人,只是知道他很愛我。我們可以很幸福,直到4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
「然後呢?」
「我等了他三年,依舊杳無音訊。然後我重新開始了。」
「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難道你擔心我會嫌棄你結過婚?」任朗言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眼楮直視前方,他不想用責備的眼光看方霖。
「我……我只是想等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再告訴你,避免產生些不必要的誤會。」方霖回答得理直氣壯,她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好。
「等一切處理好了再告訴我。呵……」任朗言松開握住方向盤的手,全身像泄了氣一樣靠在椅背上。
沉默片刻後,他說︰「那程詩茗有孩子的事呢,你母親的事呢?程詩茗那是個人隱-私你不說我不怪你,但是你母親呢,她發病連夜送到醫院,你沒有通知我反而讓那個叫狄特的幫你打點,這是什麼理由,他和你住得比較近?可我听說你媽媽是從療養院送到我們醫院的,那當時他人在哪里?和你一起在療養院嗎?你帶上司去看你的母親,卻從來不對男朋友透漏一句,方霖,我在你的心里算是什麼?」
「我沒有帶他去看我媽媽,狄特是我的上司,我的鄰居,僅此而已啊!你是我的男朋友,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嗎?」這句話說出來方霖自己都覺得心虛。
「我不是,你沒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方霖,你和他一起跳舞的時候,你們兩對望的眼神騙不了人,是我在騙自己。……回答我,你愛我嗎?」收拾了些許激動的情緒,任朗言轉過臉溫柔的看著方霖,眼里的柔情有讓人想要流淚的沖動。
方霖逃開似的不去看他的眼,看著車子前方的花圃半天說出一個字︰「我……」
任朗言苦笑,搖搖頭,右手用力的敲打一下方向盤。
「你不愛我!方霖,從頭到尾你都沒有愛過我,我真是個傻子,一次次的選擇相信你也不去理會自己的直覺。你只愛自己,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我在試著改變自己!我在努力的從失敗婚姻中走出來!我沒有辦法馬上成為一個完整的情人,但我在試!我接受了你,想要和你重新開始,我在努力適應你的步伐,不過是滯後了一些,這不代表我自私!」
方霖轉過臉看任朗言,手臂的大幅度動作表示她有些生氣。
「你就是自私!」任朗言反駁,也直視著方霖,只是不再溫柔。
「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適應你,適應你性格的缺陷,以至于完全不在乎自己當炮灰!你接受了我可是心里卻裝著狄特,你敢說我、狄特和你前夫三個男人之中,你最關注的不是狄特!」
幾個月來,任朗言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和方霖交流,這是始料未及的狀況,他月兌口而出壓抑在心底的話,方霖听完幾乎是木然的僵在副駕駛座上。
「我累了」「我回去」或者是「晚安」,方霖腦子里想了幾個接下來該說的短語,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就直接下了車,然後直奔大堂狂按電梯,就連余光里也不想看到有關任朗言的一點點事物。
任朗言沒有像往常一樣等方霖進入電梯才離開,幾乎在她關車門的那一秒他就立刻發動車子離開!
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委屈,作為男朋友他有生氣撒潑的權利。
方霖進到家里的時候,程詩茗已經面色緋紅的躺沙發里了,茶幾上的威士忌還剩下三分之二。
方霖月兌下外套換了拖鞋,自覺給早就準備好的杯子里倒酒,喝了一大口後坐沙發邊的腳墊上。
「怎麼,我才是那個受打擊的人吧,凡事都要以方霖為中心嗎?」程詩茗找了個抱枕放在腦後,居高臨下的看著死黨說。
「我剛和任朗言吵架,他知道我和章昀陽的事了。那個該死的石小雅!」方霖又喝了一口。
「石小雅?!台球社里最八卦的那個?!」程詩茗幾乎跳起來,不可思議的大聲說。
「你認識?」方霖驚訝的轉頭看她,怎麼自己就完全沒印象。
「當然認識!當年死纏爛打要和我們一起去台球俱樂部打工的那個啊!說起來還是她先注意到章昀陽,要我沒猜錯那會石小雅想做援-交來著,不過章昀陽看上了你。」程詩茗坐起來拿了酒杯接著喝。
方霖從腳墊上起來,坐到程詩茗身邊,說︰「那就是說今天她稀里啪啦的說那一堆就是故意想給我難堪咯?!」
程詩茗沒有說話,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我敬你,被人抓住小辮子的倒霉已婚婦女。」程詩茗說。
「我敬你,不敢和孩子她爸好好溝通的糾結女人。」方霖說。
兩個女人分別把酒杯中的酒飲盡。
「你說如果畢聰認了茵茵不要我怎麼辦啊?」程詩茗頭靠在方霖肩膀上,突然又坐直了說︰「這樣還好,我可以繼續向他表白心意,直到他接受我的那一天。就怕他為了茵茵要和我在一起,如果這樣我永遠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愛上我。」說完又把腦袋擱方霖肩膀上。
方霖舉起手模模閨蜜的臉,說︰「我要是和任朗言分手那就天下太平了吧?」
程詩茗又一次坐直了,醉眼迷蒙的看著閨蜜,然後俯身給兩個空掉的酒杯倒酒。
兩人再一次把酒喝完,方霖鑽進程詩茗從臥室搬來的被子里,然後兩人緊緊的依偎著縮在沙發里。
無妨吧,世界再寒冷,她們還有彼此。
和任朗言吵架之後,方霖去醫院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這天唐師彤出院,程詩茗陪她一起。
收拾好東西之後唐師彤高高興興的挽著方原雄的手臂離開病房,程詩茗先將部分東西拿上車,方霖和方菲兩人慢慢的走在醫院長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