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正在用惡毒的眼神掃射著谷染恨不得把谷染射出無數窟窿,而谷染和淨羽喝酒喝得甚歡,說是嫌阿狸礙眼就把她扔在紫竹籃里。紫竹!尼瑪又是紫竹!有機會她一定要到南海觀音的紫竹林去放把火!她要把紫竹燒光光!她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偏偏被這兩位逮了個正著,她不想劈叉!她不想當靶子啊!啊啊啊…谷染是虐獸狂!
「方才恰好听到佷兒你對阿狸提到你腿的故事,趁著酒興你不妨跟叔叔我說說。」好奇心人人都有,神仙也不例外。
淨羽沉默半響,又猛灌了一口酒,辛辣入喉,他聲音沙啞︰
「我在這里跪了一百年,再起來的時候發現雙腿失去了感覺。」
紫竹籃里一雙尖耳朵抖了抖,某獸豎直了耳朵在偷听。
「那麼原因呢?是什麼事能讓我一身傲骨的佷兒在這里跪了一百年?」谷染狀似漫不經心的撿起一旁的烤雞,正好兩只,他和淨羽一人一只下酒吃。
我的烤雞!烤雞!阿狸忙不迭的想沖過去,卻無奈紫竹的威力禁錮著她。這邊谷染似乎發現阿狸的激動,扯起一只肥女敕的雞腿朝阿狸揚了揚,眸里滿是戲謔。
「因為我做錯了事。」淨羽說完便再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抬著酒壇不停的喝,只有那苦辣的感覺才能讓他忽略心中的痛。
谷染拍了拍淨羽的肩膀以示安慰,此時沉默或許更好一些。
「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這些有回憶的,就算有時候想起來會很痛,但是總比什麼都想不起來的好。腦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懸在半空落不了地,也飛不上去,一點也不踏實。」
「所以凡是有可能讓我回憶起一點往事的機會我都不想錯過。」谷染看向正在偷听的阿狸,卻沒看到淨羽眼中的閃躲。
阿狸探出頭來,正對上谷染的視線,她鼻子抽了抽忽然就「哇」的一聲嚎啕起來,另外兩人被她這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嗚哇…人家的烤雞!」阿狸還是沒忍住,心里滿滿的都是烤雞,雖然她現在不太餓,但是那烤雞是她帶來的啊,自己卻被困在紫竹籃里面看著他們吃得賊香,這分明就是虐待她嘛!
「我都沒追究你偷偷溜出天薇宮你倒還耍起性子來了?」谷染微皺著眉頭有些不悅。
「嗚嗚…是你先把人家丟在天薇宮自己出去勾搭仙女妹子的,這怎麼能怪我?」阿狸理直氣壯,好像她從來都不知道「認錯」兩個字怎麼寫。
「勾搭仙女妹子?」谷染每個字都吐得極重,原來在阿狸眼中他是此等的風流啊,只可惜他還真沒勾搭什麼仙女,而是去人間勾搭上了一只野雞。
「看來她是不願意呆在籃子里了。」淨羽淡淡一笑,袖手一揮,阿狸就被帶到他們面前。
還是淨羽善解人意,阿狸朝他諂媚一笑,簡直恨不得把冷貼到谷染臉上去了。突然上吃痛,回身見到谷染還未落下的手掌,原來是谷染朝她得瑟的上猛拍了一巴掌。
「烤雞你是沒得吃了,西風烈還剩半壇子,你耐不住寂寞的話就陪我們叔佷兩喝酒,我就考慮不追究你私逃的罪。」谷染順手從頭頂摘下一張芭蕉葉折疊成喇叭狀充當酒杯遞給阿狸。
「這個好說。」阿狸沒說,其實她也是個酒蟲,凡間的酒正是她的大愛。
就這樣,兩仙一獸,在煙霧渺渺中席地而坐,專注于那壇西風烈,人間至烈的酒,伴隨著細如絲的春雨,酒香沖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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