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大喜的日子,可是就在婚禮舉行之前出現的這個黑袍巫師,卻令一切都變了樣。
剛滿二十一歲的亞力士,自從絲塔茜同意他的求婚之後,就幸福的有些暈暈沉沉,因為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作為居住在環域的巴里家族來說,亞力士不過只是一個旁支的後裔,要不是體內還有稀薄的巴里家族血脈,估計早就已經賣房賣地被驅除出環域,哪里會有成為巫師學徒的可能。
血脈的繼承加上刻苦的努力,這才令他好不容易掙扎著達到了一級巫師學徒的層次,原本還準備就當個普通人在環域生活下去的自己,卻是無意之中遇見了漂亮而有善良的絲塔茜。
門外所發生的一切,都無所謂。
站在這掛著帷幔的房門口,伸出去的手掌按在了門上,只需要輕輕的一推就可以讓房門敞開,可是今天絲塔茜的管家賈爾斯的舉動卻讓他明白,沖進去的那個人,一定不會好相處。
在那河面上浮空而立,稍一動怒就可以令河水下沉出現坍陷,雖然看不穿他的實力,但好像巴里家族的族長也做不到如此的程度。
心亂如麻,耳朵里嗡嗡作響,面色早就變得刷白的亞力士,卻听到了一個清晰而又冷漠的聲音。
「進來!」
有些粗魯,還帶著點暴躁,並不像是一個有著世家風範的巫師所使用的口氣。
但按在房門上的手掌還是不由自主的發了力,可是前腳才進去一股龐然而無可抗拒的吸力便將亞力士拽進了房間,並且那砰然關閉的房門響聲,也終于令亞力士昏昏沉沉的大腦有所清醒。
「就是這麼個小子?」
冷冰冰的聲音,還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鄙夷,根本不具有反抗能力的亞力士。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張矮凳之上,而不遠處就是絲塔茜那宜喜宜嗔的嬌顏,只是她那漂亮的臉蛋卻跟大花貓一般,兩行淚痕更是極為的清晰。
「大叔啊,您嚇著他啦!」
想要湊過來的絲塔茜,像是受到了禁錮一般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但她眼眸里的那抹擔心卻令亞力士的心里一暖,但同樣也被禁錮在的亞力士,卻是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麼容易就被嚇著。憑什麼可以娶我家的小絲塔茜,」站在亞力士身後的雷蒙,心里有著難以抑制的惱怒,他很想一巴掌將這坐在矮凳上不敢動彈的小伙子拍死。「你到底是看中了他什麼?」
「大叔啊,他對我很好的。」小嘴撅了起來的絲塔茜,被雷蒙限制在那椅子上不容動彈。但她的表情卻變得嚴肅起來。「您不能這麼欺負他!」
「他有什麼好?不過才是個剛剛成為一級巫師學徒的家伙。未來能達到二級學徒就頂天了!」
「他對我好,我就喜歡他!」直視著雷蒙,小絲塔茜的表情十分認真。
繞著這年輕人轉了一圈下來的雷蒙,有些頭疼。「真的要嫁給他?」
「是的大叔,我就要嫁給他!」
被禁錮在矮凳上跟石雕一般的年輕人,臉色雖然蒼白但雙眼一直注視著絲塔茜。眨都不眨。
將手掌按在這年輕人的頭頂的雷蒙臉色沉了下來,但他很是猶豫。
輕輕的一巴掌,就可以令這個看起來孱弱的家伙去死,可是從來不願意看到小絲塔茜不開心的雷蒙。很難下這個決心。
坐在椅子上的絲塔茜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雷蒙按在亞力士頭頂的手掌,眼眸里有著緊張,但卻是更加堅定的說道。「我喜歡他,我就要嫁給他!大叔啊……」
皺起了眉頭的雷蒙隨手一揮,小絲塔茜的聲音便被限制在了那禁錮力場之中。
手掌輕動之後,原本面對著絲塔茜的亞力士便被轉了過來,禁錮著他的力場也被雷蒙取消。「你憑什麼娶絲塔茜?」
雖然雷蒙刻意收捻了他的氣息,可是黎明級巫師自然產生的威壓卻不是亞力士可以承受的,因此亞力士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我喜歡她,我要她做我的妻子……」
「巴里家族的旁支子裔,父母雙亡沒有其他的親人,要是離開了巴里家族的救助,你連現在的房子都保不住,」斟酌著詞句,已經通過跟小絲塔茜的溝通了解到亞力士狀況的雷蒙,很是惱怒。「失去了一切,你在環域怎麼養活她!」
眼眸里閃現出了一抹痛苦,但片刻之後亞力士就抬起了頭,表情變得堅定。「我要飯她先吃!」
呼吸一滯,這莫名其妙的回答令雷蒙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而坐在那椅子上的小絲塔茜臉上卻是浮現出了微笑,眼淚也立刻涌了出來。
片刻的沉思,令雷蒙原本想抽在亞力士臉上的手掌拍在了亞力士的肩膀,可是重重的拍了幾下,就令這身體不算是強壯的家伙臉色變得煞白。
可是毫無畏懼跟雷蒙對視著的亞力士,卻讓雷蒙的心里出現了一絲動搖。
很是難以接受絲塔茜選擇的雷蒙,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憋悶。「膽子這麼小,竟然還敢娶我家的絲塔茜,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帶著暴怒的吼聲,令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小絲塔茜立刻對雷蒙瞪起了眼楮。
看著撲過來抱住亞力士大哭的小絲塔茜,雷蒙明白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定局,除非他不想再看到絲塔茜燦爛的笑容,否則只能如此了。
心情極其郁悶,轉身走出了房間的雷蒙,沖著那挺直了胸膛還站在門口的賈爾斯使了個神色,便悶頭走向了河邊的碼頭。
還沒有完全散去的客人眼光中都有著探究和稀奇,而被術法藤蔓捆成了皮球一般還被禁錮在那里的老巫師,卻是令雷蒙沒有來由的更加煩悶。
擋住了去路的老巫師,被雷蒙一腳踢飛掉進了百米開外的河流里,但在半空之中就已經被解除了禁錮的老頭,卻是身體僵硬來不急反應,「噗通」一聲掉進了那水流有些湍急的河流之中,片刻之後才從水里冒了出來。
早就已經喝醉了的老頭,從那河水里騰身躍起之後,便渾身閃耀起了力場的光芒,從腰囊里取出了一根短杖之後就氣急敗壞的直沖而來。
但已經找到了一張桌子坐下來的雷蒙,伸手拎過一瓶沒有開封的紅酒,頭都沒抬的發出了低吼。「滾!」
不等這老巫師的術法構架完成,呈扇面擴散開來的實質力場波紋,就摧枯拉朽一般的將他的防護力場擊潰,令他在半空中一路翻滾著再次掉進了河里。
此起彼伏的驚呼之聲從身後傳來,惱怒轉過身來的雷蒙掃視著那些還沒有離開的賓客。
銳利的眼神令每個人都像是受到了如有實質般的攻擊一般,臉色大變渾身發抖。
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這些受驚的賓客,昂首挺胸走到雷蒙身邊的賈爾斯,小心的將干淨的酒杯擺在了雷蒙的面前,將他手里的酒瓶取了過去開始倒酒。
被雷蒙所注視的這些客人,無法承受雷蒙這已經削減了強度的威壓,跌跌爬爬的沖向了遠處的馬車。
在一陣馬嘶呵斥之聲過後,除了微風送來的陣陣花香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響了。
沒有去拿桌上的酒杯,將那瓶紅酒抓起來狠灌了幾口的雷蒙,抬起頭來眼眸里有著迷茫。「賈爾斯,為什麼我心里這麼難受?」
臉上帶著謙恭的微笑,可是雷蒙卻好像看到了賈爾斯眼眸里那一抹古怪的驕傲。
「大人,您的女兒要出嫁了,心里不痛快是正常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