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烏雞秉天木峰死氣而生,專吃各種毒蟲,但雞卻又偏偏是天下至陽之物,這就造成烏雞內髒y n氣充盈劇毒無比,而肉卻陽氣內蘊,美味絕倫。」
法海拎著烏雞的脖子,一副高深的表情,「所以說,吃烏雞,吃的是味道,品的是矛盾~」
「吃個雞還有這麼多講究?」法二瞪眼道。
「跟你這夯貨談飲食文化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法海無趣的搖了搖頭,左手一把掐開烏雞的長喙,右手從芥袋之中拎出了一大壇老酒和一小包調料,調勻後一股腦的灌進烏雞肚中。
「這不是師娘燒魚時用的汾酒嗎?」法二看到這個酒壇,頓覺分外眼熟。
「想吃就別問那麼多。」說罷,法海又掏出一個牛皮水袋扔給了法二,「別廢話,趕緊去和泥。」
「和泥?還是用酒?」看到法海面s 一沉,法二趕緊一低頭,「好,我馬上就去。」
法海沒有理會法二,將大半壇酒灌到烏雞肚內後,直接一巴掌拍在雞腦袋上,笑罵道,「喝了四斤白酒還敢給我裝死?」
小肚雞腸,說的就是雞這種禽類腸道極細,消化極好,對酒j ng的吸收也非常徹底。這不,四斤高度酒下肚,再加上法海那一巴掌,這只倒霉的烏雞頓時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在地上打起了一套威風凜凜的「醉雞拳」,接著就倒地寂然不動了。
這僅僅是個開始,法海見烏雞倒地,又拿出了一大壇汾酒擺在了地上,接著又拿出一根天蠶絲將烏雞的翅膀爪子死死地綁在了一起。
法二此時早已和好了酒泥,正瞪著一雙大大的牛眼好奇的看著法海,見他連續拿出三壇汾酒,心中不由滿是疑問,師兄這次到底偷了師傅師娘多少料酒啊?
「過來幫忙,把它給我倒著拎起來塞進去。」
听到法海招呼,法二趕忙過去一把拎起火雞,倒栽蔥一般將它的腦袋塞進了酒壇中。
醉酒的烏雞被酒一嗆,再次死命掙扎起來,可惜渾身被綁的死死地,再加上法二這個大力士在,反抗根本就是徒勞,漸漸地,它又溺酒了。
待法海將雞頭揪出來時,這只可憐的烏雞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簡直比十大酷刑還殘酷啊~」法二望著法海那清秀的面容,不知怎地反而覺得分外猙獰。
看法海又隨手將那壇汾酒潑掉,雖然這種劣等汾酒不值幾文錢,但過慣苦r 子的法二還是覺得有些浪費。
「那剩下的酒水里都是排出的毒蟲……」法海解釋道,說罷又將第一個酒壇中剩下半壇酒一絲不落灌入了烏雞月復中,此時的烏雞,已經毫無反應了。
「快要大功告成了。」法海邊說邊抓起法二和的泥巴,一層層涂抹在烏雞的身上,將其密密實實的裹了起來,裹成了一個足有半人高的超級大泥團。
「師兄,這還能吃嗎?」
法二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師兄,我記得以前你做叫花雞,都是把雞宰洗干淨後,把蔥花什麼的塞進雞月復,然後架在火上烤就行了,哪有這麼麻煩?」
「那是乞丐版,這次是帝王版,哼,要不是我早答應過你,再加上我今天心情不錯,你以為我會這麼費力給你做?」法海哼了哼。
「可是這多髒啊?」法二指著「大泥團」道。
「髒?這叫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一會你就知道了。趕緊把那些荊棘藤條都給我抱過來。」
天木峰上的烏木堅如剛石,根本不適合作燃料,但好在這山上的荊棘藤條到處都是,不一會兒,法二就在空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荊棘藤條,法海隨後又讓法二將「大泥團」搬了上去,點燃了荊藤。
「這麼大一團泥巴,這些藤條能燒熟嗎?」法二望著不疾不徐的火焰,擔心道。
「以前或許不行,但現在……讓我們再次感謝武當弟子吧。」
法海嘿然一笑,隨手掏出一把赤紅粉末,「這些是煉丹時增溫用的火龍粉,別說是區區一只烏雞了,就算是j ng鋼也能把他燒融嘍。」
拈起一小撮火龍粉,隨手一撒,霎時間,原本不疾不徐的篝火頓時變得高漲起來,隨著篝火越燒越旺,泥團也越考越干,漸漸地,大泥團上開始出現了龜裂,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開始順著裂縫飄出,在空中飄蕩起來,鑽入了二人的鼻子。
法二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法海拿起法二的戒刀,將燻烤成黑炭般的大泥團挪到了鋪好的布上,再輕輕一敲一剝,連泥帶羽毛剝了個一干二淨,香女敕的雞肉帶著濃郁的酒香呈現在二人面前。
法二又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這回還嫌髒嗎?要是還嫌髒,就別吃了,諾,我這里有饅頭干……」法海略顯得意的朝法二打趣道。
「有如此美味傻瓜才吃饅頭干呢,師兄,這次我真的頓悟了,我要是美女,一定會嫁給你。」
法二的恭維雖然毫無技術含量,但法海听了後還是有一些小得意,「頓悟頓悟,就是頓頓都能悟,只要你跟著我混,吃了這一頓,還愁沒有下一頓嗎?哈哈。」
有肉無酒不成餐,法海索x ng奢侈到底,又拿出了兩壇汾酒,師兄弟就著美味大 特 起來,開懷暢飲,滿嘴流油,好不過癮。
「讓我們為今天的美味,為舍己為人的烏雞,為做好事不留名不寫r 記的武當弟子再干一杯!!」
法海從來都是一個愛享受的人,像上一世電視中那般,前世好吃懶做,轉世就TM成為苦逼練功狂人,法海覺得純粹是扯淡。
所謂江山易改,本x ng難移。法海上一世本x ng就是認真工作,享受生活,到了這一世,依舊沒有改變。在他看來,認真修煉和享受生活,兩者並不矛盾,上蒼給了你一個重生的機會,不是讓你換一種方式苦逼的。
不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就算永生不滅又有何用?
……
法二喝的醉眼朦朧,抱著酒壇,猛灌一口,長出一口酒氣,「師兄,你說我們又吃肉又喝酒又不守清規戒律,是不敬佛嗎?」
「只要不被佛發現就行了。」
「佛不是有萬千化身嗎?」
「不錯,但對我們來說,佛的化身就是這天下窮苦大眾,只要我們能夠懷著一個悲憫之心時不常的拯救一下世人,就是對佛最大的尊敬,就算收取點報酬,佛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他曾經也是這麼干的不是?」
「師兄,別和我談禪法,我辯不過你,打心里說,師兄你敬佛嗎?」
「敬!」
「為什麼?」
「沒有佛祖,我此時可能正躺著開那追悼會呢,怎麼可能有機會坐在這里和你喝酒吃肉?」
「不懂……」
「你不需要懂,有些事是無法解釋的,佛曰不可說。」
「師兄,那你說一個人怎麼才會愛上另一個人呢?」
「無它,投緣。」
「哎,難怪翠兒看不上我,我這頭部生下來就是又尖又扁,看來我這輩子注定要孤單一生了。」
「別灰心,要知道,就算是一坨屎,也總會有遇到屎殼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