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恆沙劫拋到一邊後,法海又來到巨石之前,巨石上兩方玉匣之中火紅s 的已然打開,里面卻是一把只有手指長短的赤s 小劍,非金非玉,劍形古樸,劍身晶瑩,霞光隱隱,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法海伸手一抄,寶劍離匣後瞬間漲成三尺長短,握在手中沉重無比,仿佛大山一般,不過劍上光澤卻變得有些黯淡了。
「這定是呂洞賓仗以成名的那把純陽仙劍了。即使沒了劍靈火龍君、品階大跌,只需補足元氣、多方祭煉,也是一柄接近三品的法器。」
三品以上法器都是有器靈存在的,器靈若能渡過天劫,那就是真正的仙器。器靈超越一品修為,就是準仙器,在神州修真界真正的仙器如同鳳毛麟角一般稀少,所以,少數出類拔萃的準仙器也通常都被叫做仙器。
純陽仙劍就是準仙器之一,不同的是,器靈火龍君修為已然遠超一品,又是四爪龍族,如若不是被呂洞賓封印在玉匣之中,早就渡劫而去了。所以,純陽仙劍比之真正仙器也不遑多讓,仙劍之名更是當之無愧。
「呵呵,接近三品的法器,拿來屠龍正合適!」
法海正在喃喃自語,突然眼角撇到慕容冰燕正目不轉楮的注視著法海手中的仙劍,那雙水靈靈的鳳目更是充滿了渴望,一把接近三品法劍對劍修的誘惑力是無與倫比的,即使是x ng格嫻靜的慕容冰燕,也難以禁受如此誘惑。
其實她早就看到了這把純陽劍,不過,這里畢竟是純陽仙境,沒有主人的允許,她卻是不敢擅自拿出,一睹真容。畢竟,她不同于法海,不是呂洞賓選定的有緣人。
「據說純陽仙劍是由神州罕見的天外隕鐵所鑄,內含一縷先天純陽之j ng,能夠破除一切y n晦虛妄。而且,單論堅韌程度,比之蠻荒神獸蛟龍的麟片也不遑多讓……」慕容冰燕凝視著純陽劍,囈語一般接道。
「哦?師妹怎麼知道?」
「我們慕容家的典籍上有記載,天外隕鐵蘊含各類先天j ng氣,世所罕見,也只有峨眉這種天下第一劍派的弟子,在修為達到金丹境,才會得到拇指大小一塊兒天外隕鐵,將之融入自身法劍,以做修煉本命劍丸之用。」
慕容冰燕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極度羨慕的仰頭望著法海,目光一正,鄭重說道,「法海師兄,純陽劍這種通體都由天外隕鐵鑄造的寶物,若現身修真界勢必會引來無數劍修的覬覦,所以,師兄一定要將其保管好,決不能輕易示于人前。我們也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我可沒說要替他守秘,哼,只要一出去,我就發動神教力量廣為宣傳,讓整個神州都知道,大林寺的三代弟子法海得到了純陽劍!到時候,讓你連門都不敢出!」
君惜月卻在一邊冷冷截口,不知為何,每每見到法海和慕容冰燕把她拋在一邊,一副師兄長師妹短兩情相悅的融洽模樣,君惜月就極度不舒服,她不舒服,自然也不會讓法海舒服了。
女人行事從來就沒道理可言,不過君惜月卻忘了,每當她想要刺激法海,最後受刺激的總是她。
「君惜月,我和你沒仇吧?」法海眼角一挑。
「沒仇?我和你不共戴天。」
「怎麼又不共戴天了?你們女人真是善變。」法海一陣搖頭,「好了,你說吧,怎麼樣才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你想得美!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又不是慕容姐姐……」君惜月不屑道,不過嘴角處卻帶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知為何,每當法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時,她就會覺得心情分外舒暢。
「如果是慕容師妹,你就會幫她保守秘密?」
「那當然,慕容姐姐對我可有救命之恩。」
「那好吧。待我完成屠龍考驗之後,就將這把劍送與慕容師妹,這樣,你滿意了吧?」
「什麼?」
法海話音剛落,二女不由齊齊掩口驚訝出聲,不過表情卻又各自不同。
慕容冰燕是難以置信,通過這些r 子接觸,她清楚法海也並不富裕,身上就一件值錢的八品法器還不知失落何處,如今遇到機緣得入仙府才得到這把無價的純陽仙劍,沒想到轉手就要送給她,這不由讓她有些難以適從,同時,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小幸福在芳心中悄然滋生。
君惜月同樣難以置信,不過神情之中更多的則是酸楚,法海的貪婪本x ng她最清楚不過。如此一個貪心不足的偽君子竟然將無價之寶慷慨送出,可見慕容冰燕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一念及此,君惜月眼眸不由有些氤氳,晶瑩淚珠不受控制的在眸中打轉強忍著沒有落下來。
「師兄,這萬萬不可。這純陽仙劍乃是純陽仙人留給你的無價之寶,小妹絕不能收!」慕容冰燕艱難的從純陽劍上收回目光,語氣堅定的拒絕道。
「對我們出家人來說,什麼法寶秘籍都是身外之物,更何況,我又不是劍修,要這純陽劍何用?倒是師妹你即將突破金丹境,急需修煉劍丸的法劍,卻是比我更適合做它的主人。」
法海風度翩翩的說完,凝視著慕容冰燕雙眸,情真意切的繼續道,「天地之間,情義無價。以我們師兄妹這些天患難與共的感情,在我看來,比這仙劍還要珍貴千百倍!所以,師妹就不要再拒絕了。」
法海一席話,讓慕容冰燕感動莫名,表情復雜,心中更是慌亂,痴痴的望著法海良久說不出話來。
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情嗎?如若說有,那一定是在自欺欺人。俗話說,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這些天同居一榻、耳廝鬢磨、肌膚相親,如若說她對法海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若要她坦然面對這份感覺,既然身為人婦的她同樣難以做到。
「師兄,這劍實在太貴重……我……我決不能收……」
以法海對慕容冰燕x ng情的了解,知道只要她對她那未婚夫還有一絲眷念,就絕不會收下純陽劍,不過,越是這樣,法海就越堅持要送。
這是一種泡妞的心理戰術,y 要取之,必先予之,送出去的是劍,收回來的可能就是人和劍,再說,就算法海失算,送出去的純陽劍也會成為在慕容冰燕心中釘下一根釘子,為將來創造機會。
只要鋤頭舞的好,哪有牆角挖不倒?
「師妹為何如此迷惘?須知緣來自在,緣去隨心,這都是緣!看來,貧僧有必要為師妹指點一下迷津,講個佛的故事了……」
法海也清楚不能逼的太緊,正想用自己最擅長的指點迷津之法旁敲側擊一番,驀見君惜月突兀轉身離洞而去。
「小魔女,你干什麼去?」
「你倆繼續,我這個外人就不打擾你們了!」
「阿彌陀佛,真是掃興……」
法海心中一陣不滿,不過轉念一想,卻又是暗笑起來,朝著滿面羞紅的慕容冰燕道,「師妹,純陽劍先放在你這里保管,我出去看看她。這小魔女可是拜月教那兩個老魔頭的掌上明珠,若被野獸吃了,將來我們出去也是麻煩不斷。」
說罷,不容慕容冰燕說話,隨手將純陽劍丟在了巨石之上,身形一閃,出洞而去。
法海修成舍利時鬧出的動靜很大,此時,洞外已然聚集了一群猿猴好奇的圍在洞口,正對著洞內指指點點,待法海出來趕忙停止嘰嘰喳喳的叫聲,又敬又畏的作揖拜候起來。
法海對這群恭順的猿猴印象不差,好言囑咐一番又詢問了君惜月去向後,就順著猿猴指出的方向離開了純陽仙府。
此時正值晌午,陽光懶洋洋的分外宜人。
仙府之外,遠近百十個大小峰巒,碧如新洗,四圍黛s 的深淺,襯托出山谷的濃淡,倒也頗合呂純陽詩中意境,猶如一幅天然圖畫,美不勝收。
在仙府外無限ch n光中徘徊了一陣,終于遠遠看到了君惜月的倩影,此時的她,正抱膝臥座于一塊凸起的山石之上,手托著香腮,呆呆望著遠方寂寂空山,不知在想些什麼。美好的背部曲線在陽光映照下,如同維納斯雕塑一般,分外引人遐思。
「小魔女,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什麼呢?」法海大咧咧的一做到了君惜月身側,望著滿目淒楚,淚痕隱隱的君惜月,老氣橫秋的問道。
見法海過來,君惜月不由有些驚慌失措一抹眼角,賭氣似地扭過螓首,冷冷答道,「要你管!你怎麼不陪你的師妹卿卿我我,跑出來找我這個邪魔外道干什麼?」
「誰卿卿我我了?」
法海一陣無語,嘆口氣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這純陽仙境危險重重,隨便跑出來一只野獸都能生吞了你,你還以為你是原來那個威風八面的魔教公主啊!」
「哼,假惺惺!你是怕我出了事,你出去後會被我爺爺、叔爺爺他們生吞活剝了吧?你這賊禿看似只有十七歲,其實比七十歲的老狐狸還要ji n猾,總是喜歡披著道貌岸然的外衣,將自己置于道德的制高點,以掩蓋你齷齪的心機和禽獸般的行徑,簡直比我們魔道還要魔道。」君惜月毫不領情嘲諷道,不過神情卻緩和了很多。
「哎!小魔女,雖然我們身處正魔兩道,但有時候我覺得你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一樣。」
法海聞言卻是一樂,嘆道,「這些天我也在想,如若我們換一種情況相遇,你或許會成為我的紅顏知己也說不定。」
「呸!」
君惜月聞言頓時滿頰緋紅,一直蔓延到頸部,啐了一口連忙扭過頭去,不敢再和法海對視哪怕一刻,不過,啐過之後,這一次卻出奇的沒有反駁法海。
「當時你對我三笑留情,第一次,我以為你是個人妖,想要抓我回去銀~樂;第二次,我知道你是個美女,卻一樣想抓我回去;第三次,你真抓住了我,我們卻一起來到了這里。」
法海悠然望著天邊一抹浮雲,接著道,「拋開恩恩怨怨不談,說實話,我真的很奇怪,以你的身世、容貌、修為,神州七十二魔門的青年才俊豈不是任你挑,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青睞,難道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誰對你三笑留情了?誰對你一見鐘情了?誰又想和你銀……樂了?你也不去照照鏡子,要人品沒人品,要相貌沒相貌,要修為沒修為,整個就是三無殘次品。」
君惜月仿佛被戳破了心事,惱羞道,「我不過是想借你的後天靈體,將太素y n功休至y n極陽生,從而能夠修煉神教無上魔道,待百年後爺爺、叔爺爺飛升諸天,好接任拜月教主之位,一統天下七十二聖門!」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見就君惜月惱羞成怒,法海沒有再在銀~樂問題上糾纏,岔開話題道,「听說拜月教的月尊君無邪、刀尊君無命,百年前就能飛升諸天,卻不知為何一直強行壓制到今天,想必都是為了給你鋪路吧。」
說到這個話題,君惜月表情變得有些沉重了,美眸中一片迷茫,點了點頭,「我爹是我們君家獨子,叔爺爺一直追尋無上刀道,一生未娶,我爺爺九千歲時才有了我爹,一直溺愛有加,不惜壓制修為培養我爹繼承神教,可惜後來爹爹卻愛上了我娘這個天涯水閣出身的正道俠女,根本無心教務,最後我娘慘被同門出賣,和我爹一起被正道圍攻而亡。那時尚在襁褓中的我就成了我們君家唯一繼承人,也是二老最後希望,十余年來,我唯一的使命就是修成無上魔道,成為神教聖女,繼承二老衣缽,並將神教發揚光大,然後殺盡中原正道,為我爹娘報仇雪恨!」
「我爺爺j ng通相術,多次不惜損耗壽元為我窺探天機,用不了百年,他就到達大限不得不飛升了,所以,我一直很努力。」
君惜月目光一陣迷離,望了望法海,又自嘲的搖了搖頭,「而且,十余年來,我一直都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成功。一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笑,連你這個孱弱、無恥、低劣、名不見經傳的大林三代弟子都能讓我連連受挫,我又如何能夠讓神教凌駕于中原所有名門正派之上?殺盡名門正派更是個笑話!」
「我有那麼不堪嗎?」法海郁悶的插口道。
「有!」
君惜月柳眉輕挑瞥了法海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接著道,「我爺爺說我命中注定遇海則覆,一開始我還疑惑,現在我也想通了,這個海不是大海不是血海不是天下任何的海,而是你這個無賴——法海!」
「原來如此。不過我奇怪的是,你是高高在上的魔教公主,出門歷練,怎麼身邊連個超級高手都沒有帶?不然的話,想抓我還不是手到擒來?」
「帶著實力比自己強的高手行走江湖,那還叫歷練嗎?就算能四處耍威風,最後不過是一朵溫室中的花朵罷了。」
君惜月傲然一哼,「黑風嶺這個局,從頭到尾都是由我親自布置的,本是一箭五雕,既能牽制大宋朝邊軍,又能令中原修士為奪寶而內耗,還能奪得尸王血魄珠,甚至進入純陽仙境得到純陽遺寶,還有,順便也能一舉擒住你這個小賊……」
「天底下哪有完美之事,你之所以失敗就在于你太理想化了。」
法海倒是有些佩服君惜月的謀略,不過,卻對其完美主義作風有些不以為然,「在黑水洞和我遭遇後,你就應該知道我的厲害選擇先放棄擒我,將其它四雕sh 中賺個夠本,再想辦法單獨設局找我麻煩,這樣就穩妥多了。」
「你的確厲害!」
法海一句話又勾起了君惜月的舊恨,突然美眸一轉,朝著法海伸出了白玉凝脂一般的素手,嫣然一笑道,「法海,既然我這輩子注定被你所克,不如我們盡釋前嫌吧!來,我們擊掌為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會盡釋前嫌?你和正道中人可是不共戴天的……」
「你算正道中人嗎?」
「……,好吧。只要你出去後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管你和中原正道的恩怨。」
法海卻是沒想到君惜月竟會如此大度,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伸出了大手,貼在了君惜月柔弱無骨的芊芊素手之上,入手一片柔滑粉女敕,再加上與君惜月四目相觸,感受著明眸中的殷殷情意,不由令法海一陣心神搖拽。
沒成想,就在這時,君惜月突然變卦,一把抓住法海大手,狠狠一口咬在了法海的中指之上,不錯,就是那根曾經犯下滔天罪行的中指!
「啊!」法海一聲痛呼,閃電般縮手,望著一臉y n謀得逞模樣的君惜月,又低頭看了看中指上那細細一排齒痕,大怒道,「君惜月!你敢詐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又不是君子,你更不是君子,怎麼算詐你?」解了恨的君惜月得意的昂著俏臉傲然說道,「命中克星又如何?這次本公主還不是扳回了一城,咯咯!」
「……」
「怎麼不說話了?」
「我只是在想,這次我的手指罪孽更深了。你看,你的第一次給了這根手指,如今,你把初吻又給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