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彤訝然,頓時驚慌無措地抬起水眸——怎麼連哭都能給他發現??
放她到床上,一起身看到的就是她這幅「難道流眼淚都是錯」的委屈神情,有一絲柔弱的淒美,手握著冰涼的欄桿,一句話都不敢說。
「既然暈血,那臨床考核全優的成績,怎麼來的?」霍斯然起身倒了一杯冷水,端著走過來,倒在她腳下,她頓時疼得渾身一縮,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牢牢攥住腳踝,動也不能動。
「……」林亦彤咬住一點點唇,側過蒼白的小臉忍著。
霍斯然冷眸一抬︰「你自己說,還是要我去查?」
霎時心酸又被逼上來,她清眸里凝著濃重的水霧,扭過小臉跟他說「為什麼要查我?我又沒有作弊!我每次考試都是硬撐過去的不行嗎,口袋里放個圖釘,想暈的時候扎自己一下,疼了就會清醒。考試過了就自己跑廁所去吐,找個隔間在地上躺兩個小時……啊——!!」
她淒慘地痛叫一聲咬住小嘴,攥緊了欄桿,听見腳腕「 嚓」一聲輕響,完整歸位。
見她疼得要動,霍斯然強硬地按著她瑩白的小腳對準骨頭又揉了兩下,粗糙的指月復撫過腫脹的部分,接著松開手。
「休息。」他抬眸深深看她一眼,起身便離開。
***
月兌臼接好之後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再下地,居然不怎麼痛了。
林亦彤扶著上鋪走了兩步,臉微微泛紅,心里滿是感激。
當然,也滿是擔憂和內疚。
抬手看看腕上的表,下午兩點多,她也還沒吃飯,想了想便拿起小巧的飯盒跑去食堂,打了當天中午最好的飯菜後望了望軍委大樓上面的窗子,決定親自送過去。
霍斯然的演習指導辦公室就在老首長辦公室旁邊。
林亦彤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想模上去,卻一不小心推了門,門吱呀一聲輕響打開,里面一室的陽光,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靠在椅子上閉眸養神,陽光灑在他臉上顯得那剛毅的稜角愈發俊朗魅惑,單手支著額頭,領口往下的扣子敞開,一排金燦燦的,晃著人的眼和心。
「進來。」
林亦彤張張嘴還沒說話,就被這未卜先知的低沉嗓音嚇得一跳,小手差點把飯盒摔了。
縴長的睫毛一顫,她有些討好地小跑過去,把飯盒往他面前一放。
「首長,紅燒排骨。」
今天食堂伙食很好。
一怔,發現他一動不動,林亦彤小手又伸過去把飯盒打開,給他聞香。
他還是一動不動。
林亦彤看著濃密的睫毛在他臉上垂下迷離的光影,心下一疼,開口道︰「首長,今天的事我道歉,我錯了,不該那麼說。」
霍斯然理都不理。
這下她真的沒轍了,手指一下下摳著桌面,將紅唇咬住一點點含在口中,接著慢慢走過去他對面,縴細的身影坐在大轉椅中,跟個毛茸茸的小動物似的趴下來,嘆了口氣。
「首長你別生氣……我也來跟你說一件我最傷心的事,當做交換,好不好?」她軟軟的嗓音惹得人心癢。
霍斯然實在忍不住,冷眸索性睜開,隔著一個桌子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