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進來!!!」
一聲低沉暴怒的訓斥聲猛然炸響在樓道里,寒峰頓時被震得手里電話都摔在了地上,額上一片冷汗,眼里也透出懼怕的光芒,把手機掛了藏在身後,迅速轉身敬禮,「啪!」得一聲伴隨著中氣十足的一聲︰「是!」
而電話另一端,被剛剛那聲嚴厲呵斥嚇得震了一下的林亦彤,小手一顫手機也摔在了地上媲。
半晌才回神,小手顫抖著順一下耳邊的發絲迅速撿起,心髒都快從嘴里生生跳出來了丫。
嚇人。
比她當初在省軍區見的時候還要嚇人。
她手心里滿是汗,扶著牆喘了半天,望望天花板才心靜下來,一時心下竟是委屈,他發這麼大火干嘛。
後坐在大堂里排號的座位上,縴指輕輕敲著短信,敲了一句「你讓他回來吃飯」……
縴眉微蹙,想想又刪掉。
「軍區太遠我不認得路……」
——這都什麼呀??
她沒辦法了,白皙的小臉抬起,索性拂去心頭的煩緒起身走出了醫院。
沿著京都人民醫院外的路一路走回小區,秋陽透過樹葉縫隙細碎地灑在身上,風吹枝頭嘩啦作響,她眯起眼看高而遠的天空,突然覺得這傳說中繁華擁擠,房價貴、節奏快、辦證難、上個戶口如登天的城市竟有了幾分可愛,暖風拂面是從未有過的舒暢平和,她都快要醉倒在這溫馨淡雅的午後。一輛軍用車沿著路邊駛過來靠著路邊停下的時候,她沒有發覺。
寒峰搖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笑著想喊她,頓了頓笑意更深,故意逗她︰「小林!!」
她明顯……怔了。望了幾下才看到是在這邊,她輕柔順著耳邊的發絲走過來,小臉上透著迷蒙的嫣紅,輕聲張口︰「啊?」
是他在喊她?
寒峰笑意璀璨,打開車門興奮道︰「來來來,走!我帶你去軍區玩兒!」
縴睫微顫,她小手握住車門,看他一眼道︰「你剛剛不是還在被訓,現在怎麼敢偷偷跑出來?還……笑得那麼開心。」她上了車後把車門關上。
「切,有啥?我天天都被罵了,挨訓都是輕的!不過現在帶你回去準沒錯,他一準兒不發火了!」寒峰璀璨笑著把車開出去,陽光打在玻璃上透射過來暖暖的。
一路聊著,寒峰突然覺得她好像跟前兩天不太一樣,很多事情願意敞開心扉去說了,他說起這是霍斯然的專屬車,看著低調卻配置很牛,里面格調也是照著他的喜好弄的,她縴臂伸過去輕輕把玩車頂垂落下來的深色系民族掛飾,寒峰笑著解釋說那是去西藏支援的時候一個轉經老人送的,霍斯然不信佛但是覺得意境好,一直掛到現在。
那寓意是,「信念」,「永世」。
說著說著就又開始逗她,說今兒訓得可真狠啊,他記仇了,以後霍斯然再敢欺負他,他就立馬轉頭欺負回她身上來!
不想她卻一丁點錯愕驚慌都沒有,小手依舊撥弄著那細碎的流蘇和麻繩結,臉上閃過一絲繾綣柔情的光芒,輕聲說︰「你敢。」
這下輪到寒峰錯愕,手一滑險些讓車開出車道,又趕忙歪回來,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看她。
她這才猛然僵住醒悟,縴睫之下的眸子里滿是尷尬難堪,小手捂了一下額,掩住滿臉的滾燙,歪過頭去看風景,不再給他提問的機會了。
……
中央軍區很快就到。
到底是最接近全國.軍事中心的地方,排場夠大也比省軍區更嚴謹肅穆,一路開車過去那訓練場的口號聲讓她听著很舒服。
進去時寒峰手里還拿著她的包還有剛剛掏出來登記用的身份證,好奇地拿著翻了翻,不由張大嘴瞪圓了眼楮。
「你真比我小啊……小一年半呢!」寒峰臉上表情豐富得很,震驚、錯愕、委屈、憤恨,「哎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叫你嫂子叫了整整倆星期啊我……」
樓道里還有人,她小臉這下紅透了,跑過去說︰「你給我。」
「你太邪惡了……太欺負人了你!!」寒峰怒目圓瞪,手舉高讓她夠不著。
「你……給我呀……」她踮腳都夠不著,急得有點冒汗。
樓道深處原本冷冷的訓斥聲還在,這下听見外面的喧鬧也不由停了,霍斯然胸前一片軍扣敞開,眉眼之間冷肅得可怕,正在鼎盛的氣頭上,冷冷掃了一眼屋里站著被罵的幾個人,走過去將門「砰!」得將門狠狠摔開!
那聲音,方圓一公里簡直都能被震顫到。
「吵什麼?」霍斯然走出來,嗓音像是暴風雨前的冷靜。
正鬧著的兩個人霎時僵住了,尤其林亦彤,小臉蒼白地凝著寒峰嚇得一動不敢動,小手都僵在半空不知該說什麼。在他這樣怒火鼎盛點該怎麼說呢?——說他的貼身勤務兵欺負她??
……她要死了。
……
辦公室里的暴怒聲漸次轉為平靜,寒意凝重,那幾個旅長從里面出來時灰頭土臉的,摘了帽子把軍裝月兌了,不一會就看到幾個人在訓練場集體跑圈,日落之前五十圈,跑去再去市區把事情解決,接著回去萬字檢查,並稟告上級記過,二次後直接開除軍籍。
霍斯然的冷厲、無情,在中央軍區當真是出了名的。
縮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等人時林亦彤一直想補眠,閉上眼楮不到一會便又睜開,心下不怎麼踏實,還有原因就是這沙發太硬了沒有家里的松軟舒服,還在想著門口就傳來聲音,她以為是寒峰就沒在意,卻不想有陰影覆蓋下來,她心頭一驚,縴睫輕輕睜開便看到霍斯然的俊臉沉沉壓下,她腦海里還殘留著剛剛他暴怒嚇人的那一幕,小臉白了白,竟有些怕他。
霍斯然冷冷撐住沙發背,低啞道︰「你怎麼會過來?」
她︰「……」
霍斯然又問︰「看我?」
她小臉由白轉紅,嗓音啞而細︰「他說你不肯吃飯……」
霍斯然眸色微變,凝視她良久,曾經想著她怎麼都不大可能自己情願來中央軍區,認識一下他的圈子和世界,沒想到這次是她主動要來。他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看向別處,長臂撈她起來,過程中覺得她身體微僵,俯首低低擦過她的鼻尖啞聲問︰「怕我?」
她扶著他的臂彎,訥訥垂眸不語。
「我有我的底線,只要不犯錯就永遠不必害怕我會那麼對你。」霍斯然撫著她的發輕聲解釋,「剛剛那幾個人,罪有應得。」
為消除她心里的顧慮,他湊近她嫣紅的唇,低啞問︰「能親你麼?」
她一驚。
手臂覆在他臂彎里,水眸定定看他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他什麼時候征求過她的意見?他眼神哪里還像剛剛那樣冷厲肅殺?明明就帶著乞求渴望。再看看他的唇,是性感的暗紅色,鋒利而魅惑,只是有些干裂起皮,一時恍惚,她竟攀緊他的肩膀,踮腳,輕柔吻上了他的唇。
像是懷里突然開出的一朵花,輕柔探上去吻他,柔軟到令人發瘋的觸感,一點點壓揉著,與他氣息交融。
呼吸伴隨著僵硬的身軀開始不穩,霍斯然渾身微微顫抖,眸色瞬間變得猩紅,猛然悶哼了一聲扣緊她,奪回了主動權,壓緊她柔軟可愛的紅唇輾轉著重重吻下去,撬開她的齒關狂風驟雨般攻城掠地,瘋狂地吻著她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塞進身體。
這該死的小女人!
她的小舌一點點的,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輕輕撩.撥著他的神經,他狠狠地吮住她,讓她不由激顫起來,小手在他背後抓著他的襯衫揉出一團皺褶,霎時不知哪里有濕意,他的堅硬磨蹭著她的柔軟,那渾身精壯的肌肉快要勒得她融化在他懷里了。
……
霍斯然覺得身陷霧中。
溫暖的迷霧,觸手可及都燙得不真實,她小跑去食堂那里打飯的時候很認真地說「不要豆類」,她記得他不喜歡,回來時他眼里隱隱有不對勁,撫著她的發說這里不是省軍區,其實,她不該跟他如此明目張膽。
他俊逸魅惑的眉眼透著化不開的濃情,她一開始不懂,後背上百號兵團團圍住,笑著齊聲大喊「歡迎嫂子」的時候才倏然懂了,那驚嚇後的表情無辜可憐得很。
夜里帶她去靶場玩兒,她打不準槍,小小的眉頭緊蹙著,回頭軟軟地說肩膀好疼,他是知道這槍後座力大的,一時被她軟軟的語調勾了魂,心疼蔓延開來,吻順著她的額角而下,緊貼在她背後手把手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