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這兒干什麼?」南宮音仍是高高在上的老樣子,以一種審判官的口氣一見面便劈頭蓋臉的問。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也在這兒?」米婭不吃這一套,听到大廳內在反復叫自己的號,抬腳往里走去。
手臂突然被拽住,南宮音為了保持身材長年累月節食,手指細的跟骷髏似的箍的人生疼,「你跟我過來。」強迫性的把米婭拉到角落,質問的聲音忍不住尖銳,「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了?」
米婭含笑,「什麼有了,我只是覺得不舒服,來看醫生而已。難不成是你有了?」
「胡說八道。」南宮音臉色白了白,仔細看著米婭的面孔,明明比她小二十多歲,明明和她長著相似度極高的臉,可她總是看不透這丫頭,這令她心中的郁悶無處可放,更加惱羞成怒。
「那我和你一塊兒進去。」
米婭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問題,剛邁出去的腳步停下來,轉頭冷笑︰「真是難的啊,你肯陪我去看醫生,可惜你不是沖著關心女兒去的,是沖著監視我去的,對不起,我不需要。這里的護士也不允許,因為一個號只能一個人進去。」
講完,她沒再做停留,快步走向8號診室,身後嘈雜的人聲中卻隱隱約約傳來南宮音氣急敗壞的講電話聲音︰「……姓範的,你是豬腦子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範?米婭腦海里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範東,又莫名的跳出司徒嬌那錯愕的表情,然後慢慢重疊,會不會範東就是十四年前司徒嬌看到的那個賣冰淇淋的人,司徒嬌一時沒想起來,只覺得在哪里見過。卻因為她的大意,反而讓司徒嬌和範東當面對質的機會白白流失。
身體泛冷,一陣陣侵襲上心髒,她酸脹的眼楮去搜索南宮音的身影,遠遠的看她已經漸漸于人群中消失,顧不得多想拔腿跟上去。
追到外面南宮音上了私家車,她攔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緊緊跟著,南宮音的車子開的很快,看樣子是急著去見某人。
米婭坐在車中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會是南宮音嗎?會是嗎?明明前幾天猜測過是南宮音,但當真相接近眼前的時候,為什麼心一陣陣跟刀剮一樣撕心裂肺?
一直讓自己不在乎,為什麼又那麼疼?那麼絕望?
畢竟是血脈關系,天底下有哪個孩子不在乎自己的母親?她做不到對南宮音完全不在意,事實上她很在意,該死的在意極了。
南宮音的車開的越來越快,穿插在車流中幾乎一下子沒影了,催促著出租車跟上,開了好一段時間,當周圍的街區越來越熟悉,幾乎快到S大學時,米婭的心砰砰直跳,到底要不要繼續?
要,有可能知道最殘忍的真相,不要,有可能一輩子被蒙在鼓里,然後處于被動位置,等著別人來揭曉答案。這個別人有可能會是司徒政,他知道的比她多的多,遲遲不動手,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手指情不自禁模著手機,發現自己居然撥了秦桑岩的電話,在這種最脆弱的時候她的心里似乎更想听到他的聲音。
「什麼事?」他的嗓音依舊清冷,夾著嘲弄,「司徒小姐剛才不是說沒空的嗎?怎麼又有空給我打電話?」
「我……我發現了一些關于當年販賣我的線索,你……你能不能來一下?」她顫抖著,卑鄙的引/誘著他,「你不是一直關心司徒嬌的嗎?查清這件事可以幫她洗月兌嫌疑,說不定你能重新贏的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