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君無菲居然敢在這個節骨眼送上恭賀的牌匾,不是擺明了耍睿王與魏子溪麼。
虎嘴上拔毛的見多了,還沒見過這麼個拔法的。
「很好。」歐陽 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去把君無菲給本王抓來!」
侍衛剛要奉命前去,一道清美甜潤的嗓音從眾賀客後方傳來,「不用麻煩了,本姑娘在這。」
眾賀客紛紛朝邊上站,回首一看,一名身穿白衣的絕美女子正坐在桌前飲酒,五官美倫美幻,舉手投足氣度優雅,像誤落凡塵的仙子。
原本歐陽 氣炸了,見到她的一瞬,心莫名地激動顫抖起來。
她旁若無人,唇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睿王方才想派人去請本姑娘來,是要當面感謝我送你的牌匾?不必客氣的。」
不說還好,她一說,歐陽 胸腔中未滅的怒火又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眾人一致在心中替她回兩個字——找死。
君無菲無辜地眨巴了下大眼,「喝睿王您的喜酒啊。難道睿王沒長眼楮?」
「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拿你怎麼著?」
「王爺想將本姑娘打入死牢?」
「不,本王想將你藏起來好好蹂躪!」歐陽 冷峻的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君無菲絕色的面龐,到這一刻,他發現,明知道君無菲是有意整他,害他成為天下笑柄,他依然不想真的傷害她。
眾人面色怪異,面面相覷。睿王不是喜好男色,不喜歡女人嗎?
「君無 便是君無菲,本王要娶的,從頭到尾,只有她!」歐陽 嗓音冷冰地道破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原來睿王要娶的是君家小姐……」賀客們認出來,「不就是魏子溪的前妻嘛……」越說聲音越小。
「就說呢,睿王怎麼會喜歡男子,還冒天下之大不韙迎娶君無 為男妃,原來君無 是女的。估模著睿王是寵君家小姐過頭了甘願被世人誤會,睿王真是一片痴心……」有人邊附和邊拍歐陽 馬屁。
魏子溪臉色蒼白,明知道睿王說的是事實,仍是忍不住問,「在君府,為何會另有一個君無 ?」
「你說呢。」君無菲反問。
魏子溪算是明白了,「就是為了設下今天的局,讓我不懷疑君無 與君無菲是同一個人?」
君無菲但笑不語,從她的表情,魏子溪知道自己猜對了。
歐陽 臉色是青了又寒,嚴肅地睨了魏子溪一眼,「本王要娶的女人,你應當知難而退。」
魏子溪神色蒼白,難堪地閉了下眼,「子溪明白。」
「既然新娘子在現場。方才不過是本王的未來王妃愛玩,本王陪她胡鬧一場。」歐陽 冷酷地宣布,「現在繼續拜堂。」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分得清楚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都去看君無菲。君無菲點醒群眾,「我從來都不願意嫁給歐陽 。更加不想嫁給自作多情的魏子溪,所以,我就設了個圈套,讓他們兩位有情人成親。算是成全他們。」
「嘩……」一陣喧嘩,唏噓不已。不知是笑她無知敢與睿王作對,還是佩服她不怕死。
「睿王已經與魏子溪拜過堂了。」君無菲中指無聊地點搭著桌面,「禮數已成,該將二人送去洞房了。」
眾賀客們想笑,覺得君無菲說得有道理。難得一見不可一世的睿王與天下第一公子同時給耍了,又不敢笑出聲,怕給台風尾掃到。皇帝歐陽澈也很想附和,礙于睿王在盛怒中,還是不出聲為妙。
歐陽 冷利的眼瞳微眯,廳里頓時猶如一陣寒風掃過,凍得眾人瑟瑟發抖,又冷安靜了下來。
魏子溪幽怨地看著君無菲,「菲兒,我對你一片赤誠,為何你要此般待我?」
「別搞得像個深閨怨婦。」君無菲把玩著垂散于胸前的一綴發絲,「本小姐對你這種男人沒興趣。是你自己對我死纏爛打,還甘願做本小姐的新娘。」
「你答應過與我拜堂成親的……」
君無菲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我跟你又不是沒拜過堂。我指拜堂是你休了我那次。你要誤解了什麼,那是你的問題。相比魏公子的絕情,我君無菲今天也不過是還了顏色。」
魏子溪是又惱又氣又不甘心,「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我不在意。」君無菲無所謂的聳聳肩。
子溪的牙齒差點沒咬斷。歐陽 沉著臉,說道,「不必多說廢話。來人,把君無菲拿下,即刻與本王成親!」
「是,王爺。」一旁兩名侍衛上前捉拿君無菲,剛接近她,便莫明其妙倒下。
眾人一驚。
歐陽 一個眼色,一隊侍衛立即上前,同樣全部倒下。
縱觀君無菲,很淡定,很悠閑地呷了口茶。
另外的侍衛上前探了下倒下的侍衛,拱手向歐陽 稟報,「王爺,他們全都昏倒了,看樣子中了毒。」
「念在今日是睿王與魏子溪大婚,大喜之日的,本小姐給面子,才沒要了睿王府這票走狗的命。睿王該感謝我手下留情。」君無菲面帶微笑,眾人卻訝異地看向她,根本沒有人看到她出手,誰也想不到如此美絕的一名女子,竟然有使毒于無形的本事。
「本王擁有數十萬軍隊,你以為你手里的毒,能毒倒多少人?」歐陽 冷哼。
「何必那麼麻煩,擒賊先擒王。睿王你一個就夠了。」君無菲微笑一哂。
歐陽 眼神冷厲如冰箭,「你以為憑你的所做所為,還能活著出睿王府?你的罪,夠本王殺你一百次。」
「為什麼不能?」君無菲從袖袋里拿出一塊金晃晃的牌子,上頭刻著醒目的大字——免死金牌。將手中的金牌一上一下悠閑地把玩著,「有這塊牌子在手里,別說讓你睿王顏面盡失,就是放火燒了京城都可以。」
免死金牌整個天啟國皇室一共就兩塊,分別在皇帝歐陽澈與睿王歐陽 手里。
歐陽 冷著臉睨向皇帝歐陽澈,「你給她的?」
「這是朕欠她的。」歐陽澈低首,不敢正視歐陽 妖冷的眼神。君無菲曾說,不需要他還救命之恩,因為她不救人。但她的醫術會泄露被睿王找上,皆因他而起,叫他不要忘了。而免死金牌,就是他拿出來抵消她被睿王找上的麻煩。
肯給她免死金牌,歐陽澈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或許,是因為欣賞,因為,只有她視睿王為麻煩。若是別的女了,能為睿王效勞,怕是早就借機看上睿王妃的位子。
歐陽 在歐陽澈臉上流連一圈,「你連保命符都不要了,莫非移情別戀了?」
歐陽澈微微一愣,「睿王說笑。」
「本王不管什麼人揣著什麼心思。」歐陽 妖異眸子蘊起霸氣,「君無菲只能是本王的。生只能當本王的人,死也只能做本王的鬼!」
君無菲表情突然變得復雜。猶記得記憶里,那張與歐陽 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氣質溫文爾雅的黎 曾說過︰「小 ,你這輩子生是我黎家的人,死也只能做我黎家的鬼。」
「你怎麼那麼霸道起來了?我的黎 不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嗎?」她當時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子。他回以她一個深情的吻,「別的女人怎麼樣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小 。我的小 ……」
恍了恍神,注視著十余步開外的歐陽 ,君無菲眼里閃過一道沉痛。即便長得再像,歐陽 都不是黎 ,她愛的男人,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
「我君無菲屬于誰,都與你歐陽 無關。」君無菲嗓音不輕不重,卻十分的絕絕。
歐陽 听了心頭一陣隱痛,「由不得你。」一個手勢,又一批侍衛靠近君無菲。
「唉。」君無菲嘆了口氣,「睿王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有空叫這幫侍衛捉拿我,不如叫他們多關心關心你。免得你這個王爺突然就不在了,他們來不及聊表對你的敬愛之意。」
「你什麼意思?」問話的是魏子溪。
「不用別人捉,我自己會走。」君無菲一揚手,氣勢不怒不威。
侍衛們懼于她的氣場,不敢再向前一步,更不敢不听睿王的命令,听了她的話,又不由松口氣。
君無菲站起身,蓮步輕移,走到歐陽 面前,微微一笑,露出潔白得閃亮的牙齒,「王爺,你還撐得住?」
她的笑就像一縷陽光,燦爛如朝陽般灑進人心田。歐陽 心神一窒,魏子溪也驚艷了雙眼,還是問道,「你對睿王下了毒?」
君無菲搖首,「將死之人,我何必多此一舉?」只是有點遺憾,歐陽 頂著一張與黎 一模一樣的臉,死了可惜。連讓他緬懷黎 的面孔都沒了。但,過去的已是過去,不想也罷。
眾賓客都不敢吭聲,呼吸都緊著。
歐陽 冷魅的眼瞳閃著寒光,「你就那麼巴不得我死?」
「實話總是很傷人。」君無菲淡笑著點頭,忽然道,「我同意跟歐陽 拜堂了。」
魏子溪與皇帝歐陽澈同時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