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不由自主攥緊放在腿上的雙手,她知道夏氏的股份夏正其佔有百分之八十,因為離婚,他給了她百分之五,後來因為張蕾生了夏威夷,他又給了張蕾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不知他要如何分配?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內衣幾乎都要汗濕,同時咬牙下定決心,要是夏正其敢偏心,敢厚此薄彼欺負她女兒的話,她一定立馬離開會議室,殺向醫院,將夏正其罵個狗血淋頭,不管他痴不痴呆!
「夏正其名下百分之七十的夏氏股份全部由夏天和夏威夷繼承!念及夏威夷年少,還在念書,所以,夏威夷名下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暫由夏天監管,直到夏威夷年滿十八,再歸還給她本人……」(呵呵,也不知這樣行不行,符不符合法律程序,作者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不想讓張蕾痴心妄想,然後去覬覦屬于夏威夷的股份。)
呼!律師的話讓楊夕不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看來夏正其還不是昏君王八蛋!
然,張慕遠瞬間神色陰郁,面頰暗沉!媽的,忙活了半天,竟然是這種結果,名正言順的妻子張蕾,竟與夏正其的股份無緣!
「夏正其的資產和不動產全部由兩位女兒平均繼承,他人無權支配和享用!」
耶!楊夕忍不住露出開心一笑!這下張蕾算是一毛錢也沒撈到!咦!奇怪了,律師說這份遺囑是夏正其上次去美國,也就是住院之前就立好的,說明張蕾有私生子的事他並不知情,卻還能痛打落水狗似的對待張蕾,不錯,懸崖勒馬了!
此刻,張慕遠的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在走進這間會議室之前,還以為自己挖了一座金礦,原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正其總裁任命他的大女兒夏天擔任夏氏的總裁!這是委任書,既然夏天不在現場,麻煩楊女士轉交給她!」
「謝謝!」楊夕站起來,欣然接過,但心里卻七上八下,這死丫頭去哪兒了?有事也不至于關機?
豐澤年很快將會議的內容用短信發給了秦老大。
秦邵璿哪有心思開會,看到短信後,三言兩語結束,返回辦公室,奔到電腦前,打開QQ的界面,夏天的頭像是灰色的,失望呼之即來!
平時,她都是24小時在線的,雖然人不在電腦旁,但有在線的頭像,再說陸秘書說,夏天不是讓給她發郵件的嗎?
怎麼不在?
「難道出什麼事了?」秦邵璿疑惑的自問。
這時,殷蒼打來電話,「秦隊,夏小姐的車在夏氏車庫,我剛剛去查了夏氏大樓的監控器,她是一個人擰著包離開公司的,看不清神色,但腳步很快,像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對了,我從夏氏大樓前的治安監控上獲悉,她是坐計程車走得。」
「知道了!」秦邵璿尖銳的雙眸猶如暗夜的鷹隼直勾勾的盯住夏天那灰色的頭像,恨不得將它剜亮。
接著,他在鍵盤上敲擊了一行字︰天天,在嗎?我很擔心你。(的確,他現在的心情,很擔心,很擔心很擔心……)
好半響之後,沒有她的回復,平時她在線,他的留言,她通常情況下會火速的回答。久久不見回音,證明她真的不在……
秦邵璿胸口處多了不安和焦灼,她為什麼不開車,反而坐計程車,還關機!種種跡象說明,她是刻意不讓人知道她的去向!
為什麼?自己也沒惹她生氣,昨晚,她說不要了,他也沒有強行索取,她的不知去向應該與他無關。
那麼,她為什麼要這樣?
緊接著,楊夕也打來電話,自然是問他夏天的下落。
「阿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不過,我正在想辦法。」秦邵璿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著急。
「你們是不是鬧意見了?」楊夕發揮著想象。
「沒有!我們很好!」我們昨晚還在她辦公室里恩恩愛愛來著,根本沒有鬧意見。
「那算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記得給我打電話!」楊夕掛了電話,正要走出會議室,夏正其的私人律師叫住她,「楊女士!」
「什麼事?」楊夕抬頭看著他。
律師走過來,將一個沒有開啟的檔案袋遞給她,「這是夏董讓我轉交給大小姐的一張銀行卡和一處房產證。夏董說,這是大小姐在嫁給秦晉陽時,他給的嫁妝,當初她執意不要,夏董便原封不動保留著,說銀行的密碼是大小姐的生日。夏董說了,這原本就屬于她……」
「對,原本就屬于她,為什麼不要?真傻!」楊夕毫不客氣拿過來,呵呵,當初還因為夏正其沒給夏天一份體面的嫁妝,她還狠狠罵過他,沒想到,夏正其給了,是傻丫頭沒要,為什麼不要,不要白不要。
屬于自己的,咱一分不能少;不是自己的,咱一分不多要!
*
卻說張慕遠走出夏氏大樓,簡直氣急敗壞到了極點,想打電話將張蕾臭罵一頓,但對方關機。
今天,本是來收獲戰利品的,現在落個空手而歸不說,還被人看笑話了,那些董事們雖然沒有像楊夕一樣明目張膽嘲諷他,但那若有似無的譏笑眼神,張慕遠還是心知肚明。
上了車,沒有他的命令,司機自然不敢啟動。
煙,在指間燃盡,炙燙著手指的表層皮膚,張慕遠這才回籠起自己的憤懣思緒,微顯狼狽的將指間的煙蒂丟棄至車窗外,「去夏宅!」
昂貴的跑車,拉起陣陣勁風,在公路上飆馳,來到夏宅,已經是夜幕降臨。
看見張慕遠,憔悴的張蕾忽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
雖說張慕遠有些焦躁忿恨,但他卻耐著性子等著她笑停,凌厲的盯著她,犀利眼眸中,滿是陰霾之色。
一分鐘後,她笑停了,然後凝眸靜靜的看著他,蒼白的臉龐依舊含著笑,看上去有些詭異,「該拿的,不該拿的,你不是都拿走了嗎?還來這里干什麼?」
張蕾可不指望張慕遠是來看她的,反正夏天已經把夏威夷帶走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張慕遠恨恨的瞪著她,一字一頓道,「蠢貨!什麼叫該拿的和不該拿的,知道嗎?夏正其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全部給了他的兩個女兒,你什麼也沒得到,就連你的銀行賬戶也被凍結了!」
「什……什麼?!你……你說什麼?!夏正其把全部的股份給了……我的銀行賬戶被凍結了?!怎麼可能?!他當初答應……」張蕾的臉龐,瞬間煞白,當初夏正其只給她百分之五的股份時,她不甘心的大鬧過,後來他就信誓旦旦說,到時候,他名下的股份全部給她和夏威夷,怎麼忽然給了夏天和夏威夷?
「你以為夏正其是愛你的?做夢吧?」張慕遠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他當初只不過是圖你新鮮,想玩玩你,結果沒想到,把你肚子搞大了,他是不得已才娶你,讓你坐上財務總監的位置,也是為了他夏正其的面子,你以為自己很有能耐,是不是?你根本就是一頭蠢母豬!」
張慕遠一出口,那話真叫一個不堪入耳,什麼越難听,他就挑什麼說,誰叫張蕾讓他顏面盡失!
「張慕遠!你混蛋!」張蕾實在是听不下去了,‘呼’的一聲,照準張慕遠的臉孔,就是狠狠的一個甩手耳光……
然,她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打到張慕遠。或許是她在甩手之前加上了台詞,所以給他時間準備,她甩打出去的手,被張慕遠硬生生的給扣了下來。
「張蕾,別他。媽。的在老子面前趾高氣揚,自始至終,老子沒把你放在眼里!」張慕遠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啊……」可能是急火攻心,張蕾氣得無法言語。
「去,去把我那漂亮妹妹弄下來,讓老子過過癮!」張慕遠將流氓地痞人渣敗類演繹得淋灕盡致。
他的兩人手下一听,連忙屁顛屁顛上樓去了,很快,上面傳來 里啪啦,還有翻箱倒櫃的聲音。
雖然夏威夷被夏天帶走了,可張蕾還是氣得五髒六腑都快生煙了,「你這個畜生……」
「呵呵,等一下,讓你看看你十三歲生下的兒子是如何的畜生,是如何疼愛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張慕遠皮笑肉不笑的陰哼。
「你……你……」張蕾氣得臉都綠了。
「老大,樓上的房間都找遍了,沒人!」兩個手下下樓來,又在一樓的幾個房間找了一遍,還是沒人。
張蕾此刻慶幸讓夏威夷跟夏天走了,不然……
下午夏天來到夏家時,她陰陽怪氣說夏天是想害夏威夷,還不讓女兒跟夏天走,要不是夏嫂在一旁苦苦哀求,她真的就追悔莫及了。
‘啪!’的一記響亮耳光,重重的抽打在了張蕾的臉頰上,敢挑戰他張慕遠的威信,她真是吃了豹子膽!
「說,你把我那漂亮的妹妹弄哪兒去了?」
張蕾的頭,被張慕遠這一重力的抽打,側歪在了一邊,等她緩過神正過頭來看他時,嘴角已溢出艷紅的鮮血!
「天打雷劈的不孝子,老娘十三歲生你時,難產差點死了……回國後,又千方百計幫你,照顧你,哪知你就是這樣報答孝順你老娘的?!一耳光怎麼夠?!你應該弄死我的!或者呢,學我的做法,把我關進精神病院……」張蕾陰寒的說道,眼楮里蕩漾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流光溢彩,像臨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說!你把夏威夷藏哪兒了?」張慕遠單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凶殘道。
面對張慕遠的沒有人性,張蕾此刻平靜下來,她淡然的用手理了理自己的發際,平如靜水般的輕言,「張慕遠,你動手吧……動手殺了我吧……」
張慕遠的臉部肌肉劇烈的跳動,唇角不自控的抽搐,他嘶啞著聲音憤恨道,「你就死一百次,也難洗刷加付在我身上的恥辱,所以,我要留著你,好好折磨你,我親愛的媽咪……哈哈哈哈……你就等著吧,看我如何找到夏威夷,看我如何疼愛她……哈哈哈……」
*
東方的天已有了一絲白,依然沒有夏天的一丁點消息。
殷蒼跑遍了T市兩大航空公司,還有各大車站、碼頭,根本就沒有夏天留下的蛛絲馬跡。
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秦邵璿的眸子,寧靜而冰涼,有著鮮明輪廓的俊臉,覆蓋著薄冰,目光如深不可測的潭水。
他的表情,是沉寂的無聲,靜得異常,但緊握著水杯的大手,卻因過度用力而關節泛白,這或多或少出賣了他那平靜的表象。
表里不一,就是他現在最真實的寫照!那張覆蓋著薄冰的俊臉後面,一定心急如焚。
過了一個小時,殷蒼打來電話。
「秦隊,張慕遠的人也在尋找夏小姐,機場、車站、碼頭,他們都找過了,而且還盯上了她的通信和網絡信息。」
「他們同時還在尋找一個叫夏威夷的女孩!」
這就對了!秦邵璿不確定的思緒漸漸明了,因為張慕芳被張慕遠玷污侵犯,夏天一定擔心夏威夷重蹈覆轍,她便偷偷帶著同父異母的妹妹躲起來了。
但是她們會躲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還偏偏把手機關了?這不是想讓他擔心死,急死嗎?
要是被張慕遠找到她們,那不是羊落虎口嗎?想到那個變態男人對夏天一直都是虎視眈眈,秦邵璿幽深的黑眸泛起一絲猩紅。
「殷蒼,密切注視張慕遠他們。」如果夏天存心想要藏起來,他們一時也很難找到,只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掛斷電話,秦邵璿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已大亮。
「邵璿,你覺得夏天會藏在T市嗎?」豐澤年看向似乎有些「憔悴」的某人。
「我想應該不會!」秦邵璿血絲斑斕的眼眸淡淡的瞄了豐澤年一眼,「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依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帶著夏威夷坐計程車離開了T市,至于去了哪里……她應該會把夏威夷安排……」
說到這,他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地方,一個人名,眸光隨之暗沉,臭丫頭,明明知道那個男人對她有企圖,還去找他幫忙……
夏天,果然有逼瘋他的本事!
「邵璿,如果你的女人改行做警察的話,絕對是破案高手。」這個時候,豐澤年還有閑心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