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天天,秦邵璿怎麼半夜三更來看男性生殖科?你在哪兒?」黃芳用一種高度興奮的情緒八卦著,追問著。
夏天听著黃芳提供的狗血爆料,卻是心頭冷笑,他是和周思琪滾床單出問題了嗎?還是準備滾床單,卻陡然發現那東西沒反應,而去醫院?
「我在T市的家里,被你這只烏鴉給吵醒了!」
夏天簡短的斷絕了黃芳的八卦,然後掛斷了電話!
烏鴉?!她竟然說我是烏鴉!黃芳垮著臉,癟著嘴,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屏幕!
也是,人家夏天在T市,秦邵璿卻是半夜三更在北京的醫院看男科,這其中的說不清道不明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了,她大清早的一個報憂電話,不是烏鴉,難道是喜鵲嗎?
黃芳一陣面壁思過後,才想起自己來醫院的目的!她覺得自己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對勁,容易犯困,動不動就想要睡覺。
「懷孕?」
當一臉親和的醫生告訴她這個消息時,黃芳有些失神,卻沒有太過明顯的驚訝。
她不是不驚訝,只是,這陣子那一系列反映,身體容易疲乏,而且大姨媽過了好幾天還沒來報道,她就覺得是有點問題,確實是往這方面想過,但又覺得只是跟白一騰那麼一次,不可能就這麼幸運的一次中標,再說了,懷孕不是要嘔吐的嗎?她並沒有這方面的反應啊!
醫生歪著頭笑看著她,「對,到現在為止,你已經懷孕三十七天了。」
三十七天前不就是她被徐衡下藥後和白一騰在一起的那晚,再說了,她也沒有別的男人……
真的有了?!
離開醫院,臉色蒼白的黃芳有些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腦子赫然蹦出一道身影,黑衣黑褲,濃眉大眼的臉,利落干淨的短發,深邃的眼飛揚的眉挺拔的鼻子,斜斜勾起的嘴角,一副吊兒郎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臭得性……
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怎麼會忽然想起那個混蛋白鰭豚?
「天啊,黃芳你真是瘋了。」她抬起手用力捂住臉,「那個該死的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再有任何瓜葛,你還想個屁啊你……」
可月復中的孩子怎麼辦,難道真像自己曾經胡思亂想的來個借種生子嗎?黃芳雙手環抱著自己,彷徨無助地站在街頭,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車水馬龍,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窒息。
*
一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秦邵璿一直盯看著車窗外急速後移的景致,即不言,也不語,沉默得讓開車的秦邵華感覺到沉悶。
秦邵華是秦邵璿的堂哥,也就是秦晉北的父親,昨晚凌晨時分忽然接到秦邵璿非比尋常的電話,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從熱烘烘的被子里起來,冒著凜冽寒風趕到離周家不遠處的一個商務酒店,風馳電掣將秦邵璿送去了醫院,看男性生殖科,具體的情況他不敢問,但也能想出個大概,秦邵璿一定是被周思琪下了很重的催情劑……
昨晚,秦邵璿和周思琪來到周家,他乘周思琪進浴室洗澡的機會,很順利進了周奎的書房,找到了一份周奎和海東平這幾年相互勾結的證據,並成功地在他書房安裝了竊听器。
一切的進展都很順利,口渴的他卻喝了周家胖老媽子端來的一杯茶水,如果是周思琪端來的,他或許會有所警惕防備,哪料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佣竟然會在茶水里做手腳。
藥下的很重,頃刻間身體里就有什麼東西在躁動地起伏,沸騰……
他想都沒想,邁步走出周家,這時身穿吊帶睡衣的周思琪從樓上蹭蹭跑下來,「邵璿,邵璿,你要去哪兒……」
**在泛濫的秦邵璿沒有回頭,大步向車子走去,周思琪不甘心,也不顧外面正直冬天,沖了出去,拉開副駕駛車門,一個用力抱住了面色潮紅的秦邵璿,「別走,邵璿,留下來……」
「放手!」秦邵璿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低得可怕,一團火焰竄到下月復,脹痛得厲害,他有力的手指扳開她的手臂。
「不,邵璿,我不放,不放……」周思琪死死纏著他,嗓音竟也嬌媚欲滴起來,水眸里更是一片抗拒,臉上因嬌羞而漲紅,等了二十八年的她,今晚決定豁出去,要成為他的女人!只有成為他的女人,他們才會有未來……
秦邵璿渾身發熱,難受的要死,整個身體里燃起了鋪天蓋地的**,黑色牛仔褲下邊的翹得老高老高,似乎要撐破布料……
但他的內心還竭盡全力保持著一種清醒,那就是他的身子只能是夏天的,他這輩子只和夏天做,他絕對不會背叛夏天……
孤注一擲的周思琪竟然一邊撕扯秦邵璿的衣服,一邊拼命吻他的臉……
秦邵璿的身體像一團火似乎要爆炸,而只穿著一條吊帶睡衣的周思琪冰涼的誘人身子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他竟怔了兩秒,「天天……」一聲痛苦的低吟,伸手捏住周思琪的左手腕。
「啊……」她一聲慘叫,手腕被秦邵璿掰月兌臼了!
「下車!」他極力壓著身體里的渴望,頭上的青筋暴起,顫抖的掏出車鑰匙。
哪知一不做二不休的周思琪忍著手腕月兌臼的巨大痛楚,伸出右手一把將秦邵璿插在鑰匙孔上的鑰匙搶過來。
她瘋了,真的是瘋了!
下月復漲得發痛的感覺,讓秦邵璿惱羞成怒,為了避免和她肢體接觸,他推開車門下車。
熱……
熱得他想要沖個冷水澡,好好澆滅身體里燃燒著的火!
秦邵璿以最快的速度跑步離開,然後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將自己浸泡在冰涼的水中,還用手自己解決,但無濟于事……他才像只困獸似的給秦邵華打電話,因為秦邵然隨國家領導人出國訪問去了,秦晉北的電話又打不通,他只能求助堂兄把他送到醫院,該死的周思琪下藥太重,他怕自己的身子由此而廢了。
經過醫生的調治,體內萬馬奔騰的**終于平復了下來。
……
秦邵華把他送回北京的家後,秦邵璿依舊沒有言語,沉默的面色有些凝重,微眯著黑眸若有所思,預示著他正縝密細致的謀劃著什麼,秦邵華最欣賞的,就是凝眸思索中的秦邵璿!
男人的一種睿智且深沉的靜美!
「邵璿,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秦邵華從秦老爺子家里出來時,正好秦晉北聞訊趕來,一臉急匆匆的樣子。
「你昨晚哪里去了,小叔打電話找不到你的人?」見到兒子,秦邵華還算斯文的面容上,乍現著慍怒之色。
秦晉北抬手模了一把自己往後梳成馬尾辮的頭發,不輕不淡的說了句,「我都老大不小了,總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再說了,你不等著抱孫子嗎?我正在努力實現你的計劃!」
「油腔滑調!」秦邵華瞪了兒子一眼,真是的,堂堂七尺男兒,做什麼不好,偏偏搞什麼服裝設計,當初要不是邵璿幫著晉北說話,他說什麼也不會點頭答應,不過看見兒子現在事業有成,在服裝界也已經嶄露頭角,他心里感到很欣慰,但臉上和嘴上卻從不表現出來。
秦晉北頓時笑了,「小叔現在怎麼樣,我去看看他。」
他是早上開機後,才看見秦邵璿給他打了電話,當即打過去,小叔說沒事,就掛了,可秦晉北覺得小叔不會無緣無故撥打他的電話,便打電話問自己的老爸,才知道小叔被周思琪下藥了。
秦邵華看了一眼嬉皮笑臉的兒子,警告道,「就你這副模樣去看小叔,必定是自找苦吃,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吧。」
「沒事,我去看看!」秦晉北樂了,轉身朝里面走去。
秦邵璿雖然是長輩,但只大他和秦晉陽三四歲,所以可以說他跟秦邵璿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從小對小叔冷冽的性格有些敬而遠之,後來因為小叔職業的關系,那種威懾感有增無減。
可想到小叔被周思琪下藥之事,他覺得太他媽的勁爆了,所以,斗膽來看看,
當他來到二樓看見某個像雕像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人時,修眉微微一挑,「小叔,對不起啊,昨晚遇到了一個絕色尤物,有些難以自控,就關機**一刻值千金去了,所以錯失了為您老人家效力的機會,這不,一大早,我就趕來給您賠不是來了。」
秦邵璿閉著眼,靜靜的將自己陷入沙發里,一動不動。
「小叔?怎麼不說話?身體不舒服,還是心里不舒服?」秦晉北低著頭,小心觀察秦邵璿的面部表情。
「你來干什麼?」終于,秦邵璿睜開眼,不冷不熱的瞟了他一眼。
「一來向您老人家請安,二來為您馬首是瞻。」秦晉北一坐到沙發邊上,歪著頭看著臉色實在是不怎麼好看的秦邵璿,感慨道,「小叔,你現在是不是特想把周思琪大卸八塊?」
秦邵璿在听到晉北說到‘周思琪’三個字時,黑眸里蓄積了陰霾之色,卻什麼也沒說。
秦晉北卻是靜默了片刻,目光一直看著他,許久,才輕聲道,「看到媒體上的一些報道,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和周思琪結婚什麼的,還以為你和周思琪已經發生了男女關系,呵呵,小叔在被她下藥的情況下都能為夏天嬸嬸守身如玉,著實令人佩服,可我就不明白了,就算你和周思琪發生了什麼,也是情有可原,是不是?何必讓自個身體遭受那麼大的罪……」
「秦晉北!」秦邵璿眉心一蹙,轉頭冷冷掃了他一眼,「你是年紀越大話越多,再嗦一句小心我把你轟走!」
「別,小叔,別把我轟走了!我說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好!」秦晉北拍馬屁般挪到秦邵璿身邊,「小叔,只要您開口,想要怎麼處置周思琪,我絕對赴湯蹈火……」
秦邵璿嘴角猛地一抽,往旁邊挪了挪,結果秦晉北又一臉不甘心的貼了上來,嘿嘿笑著。
他不耐煩的擰眉,嘆氣,「我說,晉北,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讓我清靜清靜,行不行?」
「你在醫院里不是已經清靜夠了嗎?」秦晉北纏著他,甚至伸手抱住小叔的手臂。
秦邵璿煩躁的將頭靠在沙發背上,一抹不屑在他眉梢浮現,「晉北,把我胳膊放開,像什麼樣子,還留著長發,像個女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關系不正常!」
小叔的挖苦,秦晉北從來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挖苦,說他像個女人?像女人就像女人,小叔說他圓,他就圓,小叔說他扁,他就扁,小叔說他們關系不正常?
這個問題他還得想想……
如果關系不正常,他還是比較願意做攻,昨晚他的攻做得相當出色,再說了,小叔長的太妖孽,不當受可惜了,只是他和小叔這種狀況算不算亂lun……
「晉北,你在想什麼?」秦邵璿從他邪氣的眼神里似乎看出點什麼來。
「嘿嘿,小叔,我昨晚是和一個女人……」如此一說,證明他的性取向很正常。秦晉北當然不能讓小叔知道他在YY他,不然會被小叔揍得滿地找牙,話說小叔那身板那身手,實在不適合當受。
秦晉北不僅不放開他的胳膊,甚至還纏的更緊,索性貼在他身側,「小叔,跟你說個事,你結婚時讓我做你的伴郎,可否?」
「到時候再說!」秦邵璿動了動胳膊要揮開他。
結果秦晉北跟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開,秦邵璿頓時朝天翻了個白眼,總不能對他動粗,掄拳頭吧?
「小叔,答應讓我做你的伴郎!」能做小叔的伴郎,是秦晉北夢寐以求的事,但如果自己結婚在前呢,這樣的念頭剛一閃現,秦晉北馬上奇思妙想道,「小叔,如果我先您老人家結婚的話,你得做我的伴郎!」
讓秦邵璿做伴郎,虧晉北這小子想得出。
「不答應!」他怒了!
「為什麼?」秦晉北頓時一臉委屈,像一個沒有討到糖果吃的孩子。
秦邵璿驟然黑了臉,「不為什麼!」
小叔惜字如金的時候向來很可怕,秦晉北瑟縮了肩膀,終于放開他,卻依然坐在他身邊,卻又討好著他,「小叔,你將如何處置周思琪?需要我幫忙嗎?」
「你唯一能幫我的,就是現在,馬上,閉嘴,離開我的視線!」秦邵璿恨不得將這個聒噪的佷子從窗口扔出去。
「走就走!」秦晉北一聳肩,站起來離開房間,卻是走到門口,他頓了頓,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小叔,猶豫了一下,才問,「對了,小叔,夏天是不是很愛海飛宇?」
秦邵璿頓了頓,回眸冷瞥他的眼神似乎要吃人一般,「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了夏天的微博,她說海飛宇已經消失好幾天了,她很擔心!而且媒體上盛傳他們將要奉子成婚!」秦晉北一手支撐在門框上,一手舉到頭頂模了模自己別有風味的長發,目光洋洋灑灑的落在秦邵璿身上,尋求著答案。
秦邵璿沉默了,他一直沒時間上網,自然沒有看夏天的微博,這幾天在北京忙得馬不停蹄,也沒向豐澤年打听海飛宇的消息,按照時間推算,海少應該已經知道了他父親和韓燕的奸情,他應該和海東平反目成仇才對,怎麼忽然鬧起了失蹤?
「怎麼不回話?難道夏天和海飛宇是有情人?」秦晉北微皺起眉,如此一來,小叔不就成了孤家寡人?
秦邵璿又是沉默了片刻,想到夏天因為他而賭氣,而海飛宇正要趁火打劫,如果他們是有情人,夏天當初也不用嫁給秦晉陽。
不由的,他淡淡說了句,「他們只是同學而已!」
秦晉北一愣,像是從他的話語間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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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遠郊一個依山傍水的墓園,在海夫人的墓碑前,擺著海夫人生前喜歡的水果和糕點,而那些糕點也是絕對的新鮮。
已經三天了,自從韓燕老老實實吐出和海東平的奸情之後,海飛宇就讓她在這里跪了三天三夜,以告慰媽媽委屈的亡靈!
天氣略有些陰沉,下著微涼的毛毛雨,墓碑前的兩只剛剛點燃沒多久的蠟燭在風雨中輕輕飄搖,雨雖小,但蠟燭耐不住久潮,終究還是滅了。
海飛宇俯跪坐在墓前,一次一次將蠟燭重新點燃,滅了又點,點了又滅,幾次下來,他看著搖曳的微弱火光,目光漸漸上移,看向墓碑上正中心那一張黑白照片。
「媽媽,我知道你很委屈,很難受!放心,過不了多久,我也會讓海東平在這里跪三天三夜,讓他向你磕頭認罪,好不好?」
說著說著,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他繼續點著被風雨淋滅的蠟燭。
而一邊跪著磕頭的韓燕,眼淚又一次模糊了她凹陷的雙眼,磕破額頭之後的干涸血跡又被新一輪的血跡覆蓋,在這三天三夜里,她反反復復嘮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多的懺悔和悔恨也于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