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在這兒?」
秦邵璿揚了揚眉宇,平緩且低沉重復著海飛宇的問話後,才不疾不徐的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眸色岑冷中透著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桀驁到不可一世的神情之中注釋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隨即,振振有詞的開口,「因為天天是我秦邵璿的老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至于你後面的那個問題,只是你的憑空想象而已!」
「一派胡言!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天天是我的女朋友!而且你和周思琪婚期將至都見報了,並且你們還去北京拜見了周奎,難道這些也是我的憑空想象嗎?」海飛宇的情緒有些激動,夏天曾經當著海東平,答應嫁給他,當時秦邵璿和周思琪都在場,就足以證明她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只要他再努力,用心一點,一定可以和夏天幸福相牽。
「海飛宇!」秦邵璿淡淡的從下到上掃描過海飛宇的身體,然後死死盯著他的雙眼,微微勾動了一下唇角,淺笑,笑中似乎攜帶著戲謔,「你就這麼想做我孩子的父親?嗯?」
海飛宇感覺自己四周的氧氣都被他吸干淨似的讓人透不過氣,心里不由泛出一抹苦澀,還有絲絲的灰敗,但如論如何,他也不能低頭認輸,「我愛天天,自然愛她的一切!」就算想做你孩子的父親,又怎樣,愛屋及烏!
「愛她可以,因為每一個人都有愛一個人的權利!但你千萬不要對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因為她是我秦邵璿的女人!你惹不起!」秦邵璿的言語,透著凜然的氣勢。
夏天的心,驟然一悸!
海飛宇臉龐一陣發紫,垂著的雙手拽了拽,怒火在心間升騰,不過終究是強壓了下來,跟秦邵璿動武,典型的雞蛋踫石頭,愚不可及!
「我沒想到堂堂的公安局長你竟然這麼的無賴,腳踏兩只船不說,還強取豪奪!秦局長,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和周思琪在交往,就不要霸佔著夏天不放!天天……她是我的!或許你也知道她不愛我,這些年都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但我不在乎她愛不愛我,只要我愛她就夠了,所以,我一直沒有放棄,幾個月前,我已經給你機會了,知道你們在一起,我無話可說,我尊重夏天的選擇,因為我愛她,當然希望她幸福!」
「但是,當你選擇和周思琪在一起的那一刻,你就完完全全失去了和夏天在一起的機會。現在因為你的原因,有人要對夏天下毒手,試問秦局長你……你拿什麼給夏天幸福?你能給她幸福嗎?你連她的人生安全都保障不了,你又有什麼資格霸佔著她?她和你在一起,充滿了危險和血腥,你知不知道?啊!因為你,她差點沒命,差點失去孩子,難道你是瞎子,看不見嗎?」
海飛宇一針見血的說出目前的狀況。
夏天看不清楚海飛宇的神色,因為被秦邵璿那高大的身軀擋著,但她可以從海飛宇義憤填膺的話語里略知一二。
秦邵璿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胸膛口繃得緊緊,他在停頓片刻之後,深呼吸,「你說得不錯,她目前的處境是有一些危險,但有一點你絕對錯了!那就是就算她現在不和我在一起,危險依然存在!既然前有狼後有虎,我就只好帶著她一起闖了!倒是你,明知道夏天無法接受你,你卻苦苦糾纏,有意思嗎?」
聞言,海飛宇的身體一僵,秦邵璿為什麼忽然又放棄周思琪,豁出去要和夏天在一起?真搞不懂這男人選擇女人怎麼跟翻書還快?
海飛宇明顯從秦邵璿的眼眸底下看到了他的無比堅定,但他又不甘心,「你讓開,我想要和天天說話。」想要把夏天爭取過來,兩人一起對抗秦邵璿的霸權主義。
秦邵璿怎麼可能听從他的擺布,「有什麼好說的,我們現在要睡覺了。」明明是平常的話,可听在夏天的耳里卻有著別樣的意味。
「天天……」海飛宇只能求助于夏天。
「秦邵璿,你去給海飛宇倒杯水,我有話要問他!」海同學的電話打不通,她本來就很擔心,現在見他一副不修邊幅憔悴不堪的模樣,夏天更加疑惑不解。
某人雖然很不情願,但也沒辦法,老婆發話了,只能勉勉強強挪開身子。
「天天,你沒事吧?」海飛宇一竄上前。
「我沒事!」夏天擰了擰眉梢,「海子,如果你當我是好朋友的話,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海飛宇吞了吞喉,不知道該說什麼,家丑不可外揚,就算秦邵璿不在病房,他也不會告訴夏天自己父親的卑劣行為,更何況秦邵璿敏感的身份赤果果擺在眼前。
最後,他一咬牙,將責任推在了夏天的身上,「天天,我之所以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三心二意,明明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卻還和他……」心虛的眼神飄忽不定。
秦邵璿一听,火了,「海飛宇,別給臉不要臉!」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玄寒。
「秦邵璿……」夏天看了某人一眼,她又不傻,海飛宇會猶豫再三回答問題……很明顯,是有事在瞞著她,既然海同學不願說,她也沒必要追問。
「天天,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這樣吧,我明天再來看你!」有秦邵璿在一旁虎視眈眈,海飛宇覺得呆著這里就是一種煎熬,還是撤了吧。
「慢走,不送!」秦邵璿唇角揚起的那份冷然,讓海飛宇感覺極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
「路上小心!」夏天偏頭,目光躍過秦邵璿的刻意阻擋,頷首微笑。
海飛宇沉默無聲的轉身走了,夏天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知道,他離開的身影充滿了孤寂和憂傷,莫名的,讓她微微有些心疼。
*
「海子人呢?都跑了一個小時了還沒回來?」李韜無語的看著身旁空空的位置。
胡進放下手機,沉聲道,「他不接電話。」
「會不會出什麼事?」
李韜頓了頓,那邊胡進忽然抬起頭笑道,「這小子!果然是偷溜出去了!這不,已經回來了!」
兩人一齊看向酒吧門前,只見海飛宇面無表情的進了門越過人群,走過來。
「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李韜見他臉色有些陰郁,猜到他是有事。
「海子,我可是給你算了時間啊!你這忽然不告而別,一走就是一個小時,怎麼?有艷遇也不和我們說一聲,自己帶出去獨享了?」胡進抬起拳頭就在他背後一推。
海飛宇冷笑,沒說什麼,直接坐在沙發上不動了,雙腿交疊,抬手打了個響指,叫來waiter,又要了一箱酒。
胡進愣了愣,轉眸與同樣不明所以的李韜對視了一眼。
李韜擰眉,「海子,我們是出來聚聚的,不是出來拼酒的!」
「這酒,我說了是給你們點的麼?」海飛宇冷笑著將整個身子陷入沙發里,抬手扯了扯衣領,須臾雙臂展開搭大沙發背上。
他們所坐的位置本是在酒吧並不顯眼的角落,可剛剛海飛宇坐下點酒時,跟waiter特意說了燈光問題,這一會兒,幽藍的燈光落在他們這一角,頓時,三個看起來都相當帥氣養眼的男子落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舞池里傳來小女生的驚呼,海飛宇一臉見怪不怪的朝著那女生的方向邪魅的彎唇一笑,沒一會兒,就有兩三個衣著暴露的性感女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胡進雖然經常泡吧,但今晚海飛宇這前後變化太突然,別說李韜此時想不明白,就胡進也覺得有些奇怪,用腳踢了踢他,「海子!你干嗎呢?」
海飛宇轉頭,不以為然的瞟著他,「怎麼著?男人在酒吧找女人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別的男人找女人很正常,但在海子這里就不正常了,李韜太了解海飛宇對夏天的忠貞不渝了。
「先生什麼地方不正常?」說時,一個性感女郎已經走了過來,海飛宇順手扯過那女人的手,輕輕往自己身邊一拽,那美女便就著他的力道撲到他懷里,他頃刻低頭在她手背上吻了吻,抬手握住她的腰,一點點向前撫模,掙扎的眼神在那女人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皮膚上輾轉流連,須臾回頭笑看著胡進,「男人不都是這樣嗎?嗯?」
說著,海飛宇便旁若無人的一手摟著那美女在她身上曖昧的撫模,一手拿過桌上waiter擺上去的酒,倒了一杯,然後喝了一口,再將自己喝過的地方轉到那美女性感的唇邊,讓她就著他嘴粘過的地方將杯中剩下的酒喝進去。
這一幕看得胡進和李韜瞠目結舌。
一個小時之前,海飛宇還將幾個主動來搭訕的女人給轟走了,現在……怎麼轉眼成了公子的德行?
李韜不言不語觀察著海子的一舉一動,直到他跟那女人親吻時,才頓悟道,「看來是在某個女人那兒受打擊了。」某個人女人自然是指夏天。
海飛宇仿佛沒听見,跟那個美女火熱糾纏在沙發一角,香艷火辣的一幕看得胡進性趣高漲,正想著要不要先盡盡興,那邊李韜卻是完全懶得打擾他們兩人的興致,完全一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胡進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太過份,畢竟海飛宇是富家子弟,愛怎麼胡來是他的事,可他自己還是收斂些比較好。不由的,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身邊那一幕香艷,但還是時不時偷偷看一眼。
李韜淡看著海飛宇的那副醉生夢死,黑眸暗沉,若有所思,仿佛是猜到了什麼,如果夏天是愛海飛宇的,他或許會多事的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關鍵是人家夏大小姐不愛海子,他也沒必要吃飽了撐著。
或許讓海飛宇輕狂放肆一回,並不是壞事!這樣他才不會一根筋朝著死胡同走下去。
這樣想著,李韜將海子和那女人送到了一家酒店,並給了那女人一筆錢,讓她好好伺候海少。
進了房間,不等那女人主動撲上來,海飛宇驟然轉身將那女人壓在門板上狂吻,邪肆而霸道的扯掉她身上少得可憐的衣服,雙手用力揉捏……
那女人夸張的申吟聲傳來,海飛宇眼中更是**彌漫,拖著她的手臂就一把將她拽到床上,壓解開皮帶的瞬間,那女人急切的翻身將他壓在身下,趴在他身上由上至下的親吻,嘴中時不時發出陣陣吟哦。
直到她赫然將他月兌得直剩下一條內褲,並嫻熟掌控他時,海飛宇悶哼一聲,驟然一把將她的頭發攥在手里,狠狠向下一扯,翻身將女人壓了下去,一手用力揪著她的頭發,听著她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半難過半快樂的嚎叫,他眯著眼,這還沒進去,那女人就夸張的申吟起來!
放蕩的叫聲反而像是一盆冷水潑到了海飛宇頭上,瞬間,眼中的火熱漸退,看著身上扭動著身子,他一陣惡心。
自己可是第一次,而這個女人確是一只雞!
是啊,真夠惡心。
自己明明愛的是夏天,怎麼能和別的女人做這種事?
這樣的他和人渣海東平又有什麼區別?
海飛宇看著已經等不急,一直吟哦著求他快些進去的女人,有那麼一瞬間反胃的差點吐出來,驟然起身,不顧那女人驚訝的低呼,轉身快步走進浴室,關上門擰開浴室的蓮花噴頭,從上到下將自己洗刷了個遍,最後站在鏡子前,看著里邊那個雙眼因為酒意上涌而微微泛著紅,下巴上滿是青色胡髭的男人。
忽然,他發現,他竟有些認不清自己。
海飛宇,你這是怎麼了?
明明**高漲,理智卻在莫名奇妙的抗拒。
他咬了咬牙,抬手按著越來越疼的頭,用力敲了敲,赫然低下頭,擰開水龍頭,接著冷水潑在臉上,連潑了十幾下,才低著頭,俯身爬在那里劇烈喘息,眼里,心里,全都是一個人——夏天!
可她已經有男人了,並且也有那個男人的孩子,自己為什麼還這麼傻?
海飛宇擰眉,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又往臉上潑了些冷水,大腦越來越清醒,意識越來越清醒。
也正是自己的傻里傻氣,所以自己才如此痛恨海東平!
意識到這一點,海飛宇反而平靜了,緩緩直起身,看著鏡中滿臉是水的男人,又看了看身上那些凌亂的吻痕,面色沉了沉。
鎮定自若的扯過毛巾擦去身上的水,最後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打量著鏡子里那個讓他越看越陌生的男人,須臾一把拋下毛巾,走出浴室。
「海少……」在床上已經等了許久的女人見他出來了,頓時像條蛇一樣在床上扭動著赤果的身體,「來嘛……真是的,都到這一步了,居然還不忘記去洗澡……我今晚去酒吧前洗過了,快來……討厭……快過來……」
海飛宇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套上衣服,無視那女人,在她要下床拉住他的時候,隨手扔了一疊鈔票,便頭也不回的甩門離開。
坐計程車走了一段路程,驟然喊司機停下,猛地推開車門快步沖了出來,彎身在路邊狂吐不止,整整四五分鐘,大概是胃里能吐出來的東西全都吐了,才抬起手,無力地撐在一顆樹干上,平復了一下呼吸,正要轉身上車,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不遠處的「千嬌百媚」走去。
海飛宇一愣,那不是徐衡嗎?!
「先生,可以走了嗎?」計程車司機搖下玻璃窗,催促道。
反應過來的海飛宇遞給他兩張百元大鈔,「給你錢,我不走了!」
*
第二天醒來,房間里早已沒有了秦邵璿的影子,現在已經是八點鐘,她居然睡的這樣沉。
他走時也不叫醒她,真是的,還說要全方位為她服務為她穿胸衣……想到這個,夏天的臉不由紅了。
一邊顧及著自己的左手臂,一邊用右手進行洗漱,看來今天又無法穿胸衣了。
「醒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伴隨著那熟悉的聲音,秦邵璿提著早點走進來。
「我以為你走了……」
「我答應你的事,怎麼能夠食言呢?」秦邵璿放下手里的早點,大步走到旅行包前,很自然從里面拿出胸衣。
夏天的臉頓時爆紅,一本正經的秦邵璿還不忘走到房門前,將門反鎖。
「你身上我什麼地方沒看過,還不好意思?!矯情!」他靠近她,呼吸噴在她臉上,邪笑。
夏天翻了翻白眼,死流氓!暗罵了一句,任由他伺候幫著穿衣服,確實如他所說,還有什麼是他沒看過的,越矯情他越得意。
「OK!」幫她扣好的同時,居然還幫她扯正,自然隔著衣服輕輕捏了捏,這可是他最愛捏的地方……
流氓!除了這個詞沒有別的詞更適合他!
秦邵璿幫她把衣服穿好了,將房門的反鎖解除,「過來,吃早餐!」
夏天抿了抿唇,走了過去。
兩人正在吃著,听到開門聲,夏天以為是醫生或者護士,因為媽媽不會這麼早來醫院,抬起頭,看見的竟然是周思琪!
這一刻,夏天不知為什麼,看向秦邵璿。
而坐在圓桌旁的男人,一派平靜不說,還淡定從容放下他手中的豆漿,伸手用他的大拇指擦著夏天的嘴角,「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乖乖!她的嘴角明明什麼都沒有,干淨的一塵不染好不好!